Glaucus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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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清除内奸
这时,六郎三人准备休息,但白凤凰有些不习惯赤身裸体,虽然盖着被子,但被六郎和苗雪雁夹在中间,觉得很不自在,就想坐起来穿上衣服。 六郎阻止白凤凰,道:“姑姑,你不要这么害羞啊!燕子又不是外人,若是没有你,她或许还性命不保。燕子快谢谢你白姐姐的救命之恩。” 苗雪雁这时有了一些生气,柔声道:“谢谢白姐姐!” 白凤凰道:“燕子,都是自己人,你就不用客气。这几日你要好好运功疗伤,经脉虽然帮你接上了,但九天玄佛的修罗冥界波余毒尚在,你要注意保重身体。” 苗雪雁点了点头,注视着白凤凰,良久方道:“白姐姐,你好美啊!” 白凤凰微微一笑,道:“你师父比我还美。” 苗雪雁惊讶道:“白姐姐认识家师?” 白凤凰叹道:“何止认识,我们之间的事,一、两句话都说不清楚啊!十六年前,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本来可以成为亲密的挚友,却因为一个男人,成为公认的敌人。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有些对不起她……问世闲情为何物?我们两个恐怕至今仍不懂。” 六郎问道:“姑姑,看来你和燕子的师父渊源颇深啊!” 苗雪雁道:“白姐姐,家师以前要是有对不起你的对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白凤凰淡淡一笑,道:“她并没有对不起我,你这头,怎么反倒帮你师父道歉?” 苗雪雁吐出舌头,道:“白姐姐有所不知,师父虽然和你一样美,可我总觉得她每天沉着脸,让我有些害怕,那里有白姐姐这样和蔼可亲?” 白凤凰悠然一笑,道:“原来这些年石玉棠的日子也不好过,真是难为她了!燕子,你师父最近有没有……” 白凤凰说到这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苗雪雁感觉得出来白凤凰想问什么,便说道:“师父她清心寡欲,每天都在钻研天山剑法,而最近这几年,几乎没有离开过天山。” 白凤凰点了点头,道:“石玉棠是个武术天才,天山御剑一定能被她发扬光大,只可惜你师父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代天之娇女,竟落得如此下场,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形影相吊,有时间我非得劝劝她。” 六郎插嘴道:“干脆你们作媒,将石玉棠嫁给我就行了。” 苗雪雁偷偷发笑,白凤凰却道:“就怕石玉棠看不上你,她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我劝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苗雪雁道:“是啊!师父的脾气坏死了,连我这样得宠的弟子,见了她都不敢开半句玩笑,你要是敢调戏她,肯定死定了!” 六郎偏不服气,道:“我专治性烈的女人,现在我是没机会遇上她,要是有碰到,说不定你今后就要改口叫她石姐姐。” 苗雪雁道:“六郎,我可不敢啊!假使有一天,师父真的被你收了,我也不取在她面前放肆。” 六郎笑道:“看来石玉棠真有一套,让你这样怕她,不要紧,以后有我帮你。” 第二天早上,慕容飞雪早早起来,并按照惯例,她来灵堂祭奠杨家的满门英烈,却发现有人比她来的更早,仔细一看,竟是六郎。 只见六郎跪在蒲团上发愣,看样子他来了有一阵子,于是慕容飞雪悄悄走向六郎,说道:“六郎!” 六郎回过头,看着慕容飞雪,叹了一口气,道:“飞雪!金沙滩的失败,让杨家一门英烈尽殡,只剩下我一个人苟且偷生,大家会不会看不起我?” 慕容飞雪陪着六郎跪下,道:“六郎,你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忍辱负重,此等大仇,怎能不报?而且还要你亲自来报,我们大家都会支持你。” 六郎道:“金沙滩的悲剧,我没有能力阻止,让父兄以身殉国,尤其是你和二嫂……” 慕容飞雪低声道:“六郎,不要说了,大家都很难过!我回想起来,真是对不起你大哥,可我还是要坚强的活着,就是为了替他们报仇雪恨,梅梅也是一样,这血海深仇,就全靠你了!” 六郎点了点头,这时众人纷纷来到灵堂,并默默跪下来,就连白凤凰也扶着大伤刚愈的苗雪雁走过来,跟着六郎跪在旁边。 六郎担心地道:“燕子,你的伤还没有好,就不要来这里了。” 苗雪雁却道:“六郎,大家都在,我也要来。” 六郎又看了看白凤凰。 白凤凰正色道:“六郎,我现在不再是什么凤凰天女,而是你的妻子,我里所当然也要来这里。” 六郎点了点头,道:“好!六郎今日在此立下重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金沙滩已经成为历史,虽然父兄的尸骨都未能收回,但现在辽军兵临城下,虽然昨日打了一场小小的胜仗,但飞虎城外还有数十万名虎视眈眈的辽国大军。瓦桥关、淤口关,包括山东以及河北的多数关隘都已经沦陷。金沙滩之败,让我们看到昏庸无能的宋王朝,宋太宗几十万兵马,来的时候何等雄心壮志?结果不战而败,导致我杨家满门英烈殉国。” 沈灵梅气愤地道:“金沙滩一出事,我就派人飞报四平山,结果救兵迟迟不来,要是能有几万名兵马来支援,我们何至于惨败?” 紫若儿道:“宋朝皇帝就是贪生怕死!” 六郎继续道:“历朝历代能有几个不怕死的帝王?宋太宗贪生怕死,我暂且不怪他,但今后我们在飞虎城、卧牛关和解塘关的军事大权,决不能再旁落他人之手。金沙滩的失败,跟爹和潘大人对皇上的愚忠脱不了关系,我早就提醒过他们不要这么草率、不要轻信辽人,或许要是爹听我的,说不定就不会有这结局了!” 白凤凰道:“六郎说的对!从现在起,我们要脱离宋朝,建立独属于我们的政权,用我们的力量将辽人赶出中原。” 慕容飞雪道:“我同意白姐姐的想法,我们现在手握三关,有兵有将,足可以独当一面。” 紫若儿对六郎道:“六郎,你就在这里独立为王吧!” 六郎摇头道:“我们还未脱离险境,当前要做的是先打败辽军,至于称王的事,以后再说。” 说着,六郎站起身,对大家说道:“现在辽军兵临城下,昨日辽军水师全军覆没,我猜耶律撒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商议一下该如何退敌?” 大家相互看了看,都没有发表意见。 六郎问陆雪瑶:“雪瑶,你先说。” 陆雪瑶道:“昨日接到解塘关的飞报,寇准将军说,程世杰并没有亲自出征,而是派手下大将韩让带领五万名人马攻打解塘关,看来程世杰老谋深算,知道辽军不可能轻而易举打下飞虎城,他是在养精蓄锐,所以我们暂且不用担心解塘关,只要专心对付眼前的辽兵。我认为,虽然辽军连连受损,但并没有消耗掉他的实力,我们要是出城与他对阵,未必是辽军的对手。不如再固守一段时日,慢慢消耗辽军的实力,等到他们筋疲力尽时,我们再给予反击。” 白凤凰道:“金沙滩之败证明一件事,就是辽军中有顶尖高手助阵,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两军对垒,我们都处于劣势。雪瑶说的消耗辽军实力,只是其一;其二,我们要想办法打败九天玄佛。” 六郎咬牙切齿地道:“我一定要干掉这个凶僧,为四姐报仇!” 慕容飞雪道:“虽然九天玄佛很厉害,论单打独斗,我们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我们可以联手啊!我知道白姐姐乃是奇门与元神双修的圣女,不知道你的元神练到什么境界?” 不等白凤凰开口,六郎抢先说道:“白姐姐这几日都和我一起苦练,她现在已经有八道元神。” 慕容飞雪既是惊喜又是羡慕地道:“这么厉害啊!” 白凤凰脸一红,道:“听六郎说,雪妹妹早就练成八道元神。” 白雪妃则是神情暧昧地看着白凤凰,道:“姑姑,你进步好快啊!” 六郎却说道:“雪妃,你要不要也改练元神?” 白雪妃道:“如果现在练的话,恐怕就会欲速则不达了!我和姐姐修炼奇门也很好啊,万一有谁受伤,没有我们来治疗,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苗雪雁道:“是啊!这次多躬雪妃,要不我早没命了!” 慕容飞雪说道,“这么说,我们三个人都可以用天电织网来杀敌了?” 六郎兴高采烈地道:“是啊!飞雪,以后我们可以并肩作战了!” 慕容飞雪略有些遗憾地道:“只可惜我的第八道元神仅有八道一重的功力,天电织网只是勉强能够使出来,要想秒杀敌兵,还差些火候。” 白凤凰道:“我也一样,不过我们可以加紧时间练习,争取在决战前,将第八道元神提升到八道二重,这样一旦冲锋陷阵,我们三个联手的话,就可以控制住数十丈方圆的地方,一般的敌兵均可以在瞬间秒杀。” 六郎嘿嘿一笑,道:“我的元神已经八道二重了!” 众女均投来羡慕的目光,道:“六郎,你可真厉害,你真是武学的奇才!” 六郎得意地道:“虽然我现在可以秒杀大范围的辽军,但为了打败九天玄佛,我想了一个计划,就是我们分成两组,由雪瑶带领大家守城,我则带领白姐姐和飞雪入密室练功,争取早一点神功告成!” 众人都明白所谓练功的意思,但大敌当前,怎能吃醋?只有潘凤不知好歹,道:“六爷,我也想和你一起练功!” 六郎道:“大敌当前,岂能儿戏?” 白凤凰却道:“六郎,你这样安排确实不妥,这些姐妹跟你分别的时日已经够久,你先和她们好好恩爱一番,我们再练功也不迟。” 慕容飞雪也说道:“六郎,白姐姐说的对,虽然我们的练功迫在眉睫,但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你要好好安排啊!” 六郎正在想该如何分配时,士兵来报:“启禀将军,西门外,卧牛关的救兵来了!” 六郎惊喜道:“她们来了!快请。” 不久,张慧茹、张慧清、兰柳、苏姬、张绿华与铁心兰来到房内,一看到六郎,她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均惊喜地掉下眼泪。 张慧茹扯下头上的孝带,扑向六郎,道:“六爷,据消息说,你阵亡了……我们是来飞虎城为你报仇的!” 六郎叹了一口气,在安慰张慧茹六人后,才道:“现在大家聚在一起,我们就在这里祭奠杨家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亲人吧!” 这时,六郎带着众人再一次隆重的行过祭奠大礼,并发誓必报此仇,然后便带着她们来到厅堂。 六郎得知张慧茹等人从卧牛关带来五千名兵马,又得知解塘关安然无恙,而仁堂会也准备好兵马,准备随时支援解塘关。 六郎道:“现在辽军兵临城下,刚才破敌的办法已经商议过,而这里没有外人,我也就不用作假。我就将你们分成三组,白姐姐和飞雪一组;云妃、雪妃、燕子、梅梅、梦蝶、紫若儿与雪瑶,你们七个一组;慧茹、苏姬、慧清、兰柳、心兰、绿华还有潘凤,你们七个一组。” 潘凤委屈地道:“六郎,我好歹也是个公主,怎么和这几位编外的杨家女将一起啊?” 六郎赶紧道:“不要生气,以前你们是编外杨门女将,今天都转正了!” 张慧茹等人顿时一阵欢呼,六郎继续说:“说实话,我实在是愧对大家,我不应该对你们存有私心。以前我确实太偏爱四姐,因为她不喜欢你们,我就顾虑着她的想法,但其实在我心中,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我的挚爱,大家的地位应该平等,今后不会再有像潘凤刚才说的那样,有什么编外之说了。” 这时,慕容飞雪安排众人用早饭,然后各司其职。陆雪瑶白天当主将,镇守于飞虎城,而张慧茹等人因为路途劳累,今日便休息,而晚上苏姬为主将,与陆雪瑶轮换,随后慕容飞雪对白凤凰道:“白姐姐,这几日我们不会安排任何任务,但我们更不能偷懒,我们要夜以继日的修炼元神,以对付九天玄佛,为杨家报仇!” 白凤凰闻言点头。 六郎先跟着陆雪瑶来到飞虎城南门,见辽军在十里外扎下营帐,暂时没有动静,而陆雪瑶已经派兵占领那两座土城和土城前的箭楼,而那些被辽军破坏的防御工事也已经修复好,能够顺利夺回这些防御工事,还真多亏那数十座地堡。 六郎见状,夸奖着陆雪瑶的指挥能力,道:“雪瑶,你看辽军这两天会有什么动作?” 陆雪瑶道:“耶律撒葛动用这么多人马攻打飞虎城,看来他是势在必得,不会因为损失一、两万人马和两百门火炮就放弃。这两天,我发现辽军在大规模的砍伐树木,想必是他们有进攻的法子。” 六郎看了看远处的辽军大营,果然见辽军非常忙碌,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白雪妃道:“辽军会伐木,是不是要做攻城的云梯?” 陆雪瑶道:“可能不是!辽军会攻打飞虎城,应该是有备而来,虽然这两天他们攻城损失不少云梯,但还不至于要制造云梯。六郎,辽军会不会搭建高台之类的东西,用来对付箭楼和土城?” 六郎也猜不出辽军的真正意图,道:“暂时不用管他们。我们就以静制动,你们要随时密切注意辽军的动静,我去练功了。” 辽军大营。 耶律撒葛见无法攻破飞虎城,便听从九天玄佛的主意,让辽军砍伐树木,用树干做成保护辽军的战车,又将附近的村庄抢劫一空,将抢来的棉被铺在上面,这样既可以抵挡宋军的弓箭,还可以在火炮的攻击下降低伤亡。 耶律撒葛预计要做一千辆战车,目前已经做好七百余辆,预计明天上午就可以完成,而一千辆战车可以掩护三万名辽军同时进攻,加上飞虎城前面的路障已经被扫除得差不多,而明天中午发动总攻时,先头部队会用毒气弹压制地堡内宋军的偷袭,而火炮营也会集中火力压制土城上的宋军,而那三万名南附军将会当先锋部队,用血肉之躯为辽军打开进攻飞虎城的路,所以耶律撒葛可谓是胸有成竹,只要可以攻上飞虎城的城头,胜利就已经属于大辽,何况以九天玄佛的武功,宋军中几乎是没有对手。 这两天,九天玄佛也没有间着,正在听新收的一个徒弟献策,而这个新收的徒弟就是被俘的楚照良。 楚照良被俘后,一开始倒是咬着牙硬撑一阵子,任由辽军的皮鞭打得皮开肉绽。 九天玄佛在仔细观察楚照良一会儿后,就亲自上阵,先命令辽军松绑楚照良,便先是利诱他,然后又加以威胁,最后又派上一个妖艳的美女诱惑他,还许诺楚照良要是投降的话,就收他当徒弟。 最后,楚照良动心了,他先是怕九天玄佛一气之下,真会将他活剐,再来是记恨六郎横刀夺爱,加上金钱和美女诱惑,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听说六郎没死。 原本楚照良以为六郎死了,他就有希望跟陆雪瑶在一起,结果六郎没有死,还平安回到飞虎城,令他彻底的绝望,便选择投效于九天玄佛。 年轻而妖艳的大辽女子,用最为激烈的方式,让楚照良完成处男告别记后,九天玄佛走进来,那名妖艳的大辽女子随即抱着衣服退下去。 九天玄佛问道:“小子,还是和我合作愉快吧?只要你投靠大辽,本国师就收你当徒弟,以后荣华富贵会让你享受不尽,美女更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楚照良连忙穿上衣服,跪在地上磕头,口称师父。 九天玄佛点头,让楚照良起来回话,并问道:“现在大辽攻击飞虎城受阻,你有没有好的建议和办法,助大辽破城?” 楚照良想了想,道:“师父,弟子已经想过了,大辽之所以迟迟不能攻破飞虎城;是因为那防御太厉害,如要想正面强攻,实在是不容易,不过,师父为何不暗中下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九天玄佛面露惊喜,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来听听!” 楚照良说道:“弟子有一计,可速破飞虎城。” “快讲!” 九天玄佛催促道。 楚照良说道:“我估计宋军都知道我被俘的事情,可他们谁都不知道我已经归顺大辽,弟子愿意用苦肉计返回飞虎城。” 九天玄佛点了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那回去后,你要怎么做?” 楚照良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会暗中带毒药,放到杨六郎的饭菜中,让他和他的女人同归于尽。我相信飞虎城的防御再好,但主帅阵亡,必然军心涣散,到时大辽即可攻破飞虎城。” 九天玄佛道:“此计甚妙,可这杨六郎可不简单,他身边那一帮女人更是厉害,即使他相信你,你想不让他们察觉你下毒,实在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楚照良点了点头,道:“师父所言极是,那群女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想对她们下毒不被察觉,还真是困难,但如果大辽有用毒的高手,给我一些无色无味的剧毒,让我带入飞虎城,那他们可就防不胜防了!” 九天玄佛道:“这样一来,就可以给杨六郎好看了!我想起来了,依家兄弟的老大善于用毒,我这就去他那里看看,你在这里继续思索回去后要注意的事情。” 说完,九天玄佛便去找依能。 依能刚跟耶律长亭来到飞虎城,见九天玄佛来找,自然不敢怠慢,问明来意后,便说道:“原来是要无色无味的毒药啊!这好办,包在我身上,只是这种毒药需要我临时配制,不知道国师什么时候要用?” 九天玄佛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依能点头道:“那好,我马上准备,过一会儿,就给你送过去。” 九天玄佛道:“那就有劳了!” 九天玄佛走后,依能开始打开药匣子准备配毒药。 当依能正在忙碌时,耶律长亭走进来,见他正在制作毒药,就问道:“你在做什么?” 耶律长亭询问,依能便如实回答,而耶律长亭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虽然她是耶律撒葛的女儿,但自从在山西对六郎以身相许后,回到紫玉山庄后便做起美梦,希望有一天宋辽能够罢兵,然后就能够嫁给六郎,而她好容易盼到宋辽签署罢兵协议,可万万没想到,金沙滩一场巨变,将她的梦一下子击碎了! 耶律长亭又悔又恨,后悔她没有及时赶去阻止那场杀戮,恨她父王出尔反尔,后来听说辽兵欲攻打飞虎城,就连忙从紫玉山庄赶来,明着是来助阵,暗中却是来看有没有六郎的下落。 耶律长亭刚听说六郎没有死,心中正高兴,正想着该如何与六郎见面时,却听国师来找依能,耶律长亭心想:我的手下向来不与国师有联系?他来干什么? 耶律长亭听说金沙滩一战,死在九天玄佛手中的杨家将很多,而她身为六郎未过门的媳妇,自然对九天玄佛有许多怨恨,他来找依能肯定没好事,于是耶律长亭便过来看看。 此时听依能这么说,耶律长亭心想:六郎这一次可要有大麻烦,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照良这个叛徒去下毒啊! 依能在配好毒药后,便将那毒药送给九天玄佛,而耶律长亭则一个人回到营帐,感到坐立不安,开始冥思苦想该如何阻止这件事。 飞虎城。 陆雪瑶正在巡城时,突然有人来报:“启禀将军,东门外的燕矶湖上,发现有人驾驶一艘小船朝这边划过来,兰梦蝶将军请示是否该出城将来人捉拿?” 陆雪瑶问道:“只有一个人吗?” 那士兵回道:“只看到一艘船,看不到船上有多少人。” 陆雪瑶对白云妃说道:“雪妃,你们在这里把守,我去东门看看。” 当陆雪瑶骑马赶到东门时,兰梦蝶已经打开城门,就看到满身是伤的楚照良,心中顿时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迎上前道:“师兄,你终于回来了,你是如何从辽军大营逃回来的?” 楚照良叹道:“师妹!我真是没用,没有守住土城,被辽军生擒后,他们强迫我投降,我不从,他们就对我用刑。” 说着,楚照良将衣服撩起来,让陆雪瑶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胸腹和后背。 陆雪瑶看楚照良的身上全是鞭痕,心痛地道:“师兄,让你受苦了。” 楚照良继续说道:“这没有什么!我当时只希望他们最好打狠一点,直接将我打死算了!可辽军好象没有整死我的意思,见我昏厥后,就将我关起来。昨天夜里,我趁看守睡着,便挣脱绳索,偷偷逃出来,但我不敢直接回飞虎城,就绕到东门外,在远处找了一艘小船,才好容易回来。师妹,跟随我的一千名人马都内奸牺牲了,你就治罪于我吧。” 说完,楚照良跪倒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陆雪瑶连忙将楚照良扶起来,道:“师兄,你能活着就好,那些人虽然牺牲了,但也不能全怪你,你跟我回城见六郎吧,争取早日养好伤,我们再痛击辽军,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在回府的路上,陆雪瑶问道:“师兄,辽军这几天都忙着砍伐树木,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楚照良道:“听他们说,要搭建几座巨型的箭楼,这样可以居高临下地射击土城。” 楚照良没有将实话讲出来,陆雪瑶却信以为真,道:“辽军这样做,好象没有什么意义。” 回到府邸后,楚照良见到其他几个师兄弟,大家都很开心,毕竟楚照良能够平安回来。 这时,六郎正在密室与白凤凰和慕容飞雪修炼元神,不方面出来,陆雪瑶就安排大夫来帮楚照良治疗伤口,并且让厨房中午多准备饭菜,算是为楚照良接风楚照良心中暗自高兴,因为他身为营统领,平时很少有机会和六郎同桌吃饭,今天若不是他浑身是伤,陆雪瑶也不好留他,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何况楚照良又是她的师兄,让六郎出面安抚他,也能起到鼓舞军心的作用。 六郎听了陆雪瑶的意见后,便出来见楚照良,并和他共进午餐。 见楚照良浑身是伤,六郎心想:真是活该,但这小子真是命大,怎么就没有死?而且被辽军俘虏,居然还能跑回来!虽然六郎心中这么想,但嘴上仍安慰和夸奖楚照良一番,并传令要嘉奖他。 楚照良千恩万谢,暗中却是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想寻找下毒的最佳时机,但眼前有这么多人,要想动手脚还真是不容易,尤其陆雪瑶等女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露出马脚,非但完不成任务,说不定还会丢了小命。 这时,楚照良的机会终于来了!有名士兵来报,刚刚抓住一名大辽的密探,要等着六郎亲审。 六郎骂道:“既然是辽兵密探,还要我亲审干什么?直接砍下人头,挂到城墙上去。” 那士兵领命刚要走,陆雪瑶却道:“等一下!” 陆雪瑶对六郎道:“辽军肯定是想了解我军的动向,你何不审问这名辽军密探,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他若是真的嘴硬,再杀也不迟。” 六郎想想也是,便对众女道:“大家,真是不好意思,你们暂且等一下,我去审问那名辽军密探,等我回来后,我们马上开饭。” 众女齐声道:“你速去速回,我们会等你。” 看到六郎离去,楚照良见机会来了,便对陆雪瑶说道:“师妹,你看六将军对我真好,我一个小小的营官居然能享受上宾的待遇,让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不如让我去厨房帮各位夫人上菜吧。” 陆雪瑶道:“师兄,你能从辽军大营逃回来,又受了辽军的酷刑,这是专程为你接风洗尘,而且厨房有那么多仆人,你不用辛苦了!” 楚照良道:“师妹,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帮忙做点什么,心里头就觉得怪怪的,尤其六将军又不在,和你们坐在一起总觉得有些别扭。我看我还是去厨房随便走走,要是真帮不上忙,我再回来。” 陆雪瑶也没多想,就点头答应。 楚照良出去后,不久就又回来,向陆雪瑶无奈地笑了笑,道:“果然用不上我。” 陆雪瑶笑道:“我就说嘛,你还是老实地在这里等吧!” 大约一炷香时间,六郎就回来了,然而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众女都不敢细问。 陆雪瑶悄悄吩咐厨房赶紧上菜,不久酒菜齐至。 白雪妃道:“六郎,饭菜都准备好了,你是不是先说几句?” 六郎见除了白凤凰和慕容飞雪在密室练功不在身边外,其他女人都在身边,再看了看楚照良,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 陆雪瑶小声道:“六郎,看你这模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灵梅道:“六郎,有什么事,等吃过饭再说吧!” 六郎道:“先不急!” 说着,六郎对楚照良道:“楚将军,我问你,你被辽军俘虏后,有没有做出背叛大宋的事?” 楚照良顿时心中一凉,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心想:杨六郎早就看我不顺眼,可能是借我被俘之事诈我,我可不能上当。想到这里,楚照良道:“六将军,末将虽然不幸被俘,但民族气节尚在,在辽人的百般酷刑下,绝没有做出屈膝之事,还请六将军明断。” 六郎冷笑一声,又道:“辽军既然俘虏你,应当会严加看守,又怎么会让你轻而易举地逃走?” 楚照良答道:“末将是趁着看守的辽兵睡着,便磨断绑在手上的绳索,然后趁着天黑溜出辽军大营。” 六郎一拍桌子,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昨天晚上乃是八月十九,天上月色皎明,别说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只飞鸟,想逃过哨兵的眼睛也不可能,除非那些哨兵都是瞎子。你也太弱智了,明明向辽军屈膝投降,然后回来当卧底,幸亏我明断是非,否则还不被你害惨了?” 楚照良的内心虽然感到吃惊,但仍嘴硬道:“六将军,你不要冤枉好人啊!我从家乡来你这里参军,为的就是报效国家,可你却因为以前我和你的过节,将我们的私人恩怨与公事混为一谈!师妹,你要为我做主啊!大不了我不干,我回陆家庄种田!” 陆雪瑶被眼前的情景搞得一片混乱,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 这时,六郎上前一步,抓住楚照良的手腕,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我问你,你说你用力挣断绳索,那么你的手腕上应该有磨痕,但你看看!” 说着,六郎将楚照良的双手举起来给大家看,冷声道:“你的手臂上倒是有几道伤痕,可那是鞭伤,那是你投降前的鞭伤!楚照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杂种,投降辽军不说,还暗中献计,并潜回飞虎城,在饭菜中下了无色无味的五毒化尸散,想毒死我和我这些如花似玉的老婆,这其中还包括与你一起长大的师妹,你真是好狠啊!” 楚照良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如被当头击中一记闷棍般,心想:这杨六郎这么厉害?连我下什么毒都知道!想到这里,楚照良仍抵赖道:“我没有,你胡说。” 六郎挥了挥手,道:“将郡主请进来!” 这时,一名士兵领着耶律长亭走进来。 楚照良并不认识耶律长亭,六郎便介绍道:“你可知道她是谁?她就是大辽南院大王的女儿,耶律长亭,九天玄佛给你的毒药就是找她的手下依能要的。楚照良你的计策还真是毒辣,并且让人防不胜防,要不是郡主及时赶来给我通风报信,我们就全死在你的手中了!” 楚照良惊愕道:“这不可能,耶律撒葛的女儿怎么会帮你?” 六郎哼道:“因为她也是六爷的老婆,她早就和耶律撒葛划清界限,归顺于我大宋,你还被蒙在鼓里吧。” 楚照良这才知道大事不妙,眼珠一转,喝道:“国师救我!” 然后就趁着众人分神之际,就往外面跑。 此时,靠近门口的苏姬见状,扬手飞出一把飞刀,正中楚照良的后心,他哼了一声,顿时就倒在地上。 六郎带着众女,看着楚照良垂死挣扎的样子,六郎骂道:“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一心嫉妒我娶了你那美貌如仙的师妹,就存心害我,像你这样居心险恶的禽兽,你师妹怎么会喜欢你?” 陆雪瑶更是气得粉脸通红,抽出宝剑,上前指着楚照良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年我爹将你从大雪中捡回来,传授你武艺,更将你视为亲生儿子,而你居然做出如此下流无耻的肮脏事,我岂能容你!” 楚照良怀着一丝希望,求饶道:“师妹,我错了!你就饶我一命吧!” 六郎道:“大丈夫敢做敢当,想不到你却如此软弱,真是让人瞧不起!雪瑶……要杀要剐,是放是留,你做决定好了。” 陆雪瑶生性温和,要亲手杀自己的师兄还真有些于心不忍,但他又令人寒心,尤其见众女都在看着她,而她既然是六郎的女人,又是三军的军师,岂能徇情枉法?便心下一横,一剑落下去,将楚照良的人头砍下。 六郎对那名士兵说道:“如此贼子,将他的人头悬挂在城头上三日示众,昭告全城将士,若有通敌卖国者,格杀勿论!” 六郎道:“雪瑶,你杀得好,这个畜生我就看他不顺眼,估计他就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他来飞虎城哪里是为了报效国家,还不是想把你从我身边抢回去。今天你这一剑,真是大快人心,了了我一个心病。” 陆雪瑶羞愧道:“六郎,都是我不好,竟带来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坏蛋,还差点害了你和诸位姐妹的性命,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这位郡主呢!” 耶律长亭有些拘束,看了看眼前这些美女,个个都是貌美如仙。 六郎上前拉住耶律长亭的手,道:“郡主,虽然你父王和我势不两立,但在关键时刻,你能够挺身而出,舍亲救义,而且要不是你,我们还真要倒霉,说不定都要命丧黄泉。” 此时,众女都围上来夸奖耶律长亭的大仁大义。 因为至今还不知道楚照良究竟将毒放在哪一道饭菜中,所以六郎让手下将今天的饭菜集中起来,结果在一道鲫鱼汤内发现异样,便牵来一头狗试验,而那头狗在吃下鲫鱼后,没多久就躺在地上四肢乱动,口吐白沫,然后便化成一滩血水,连骨头都没有留下。 众女看得目瞪口呆,感到非常害怕,都纷纷骂楚照良简直是狼心狗肺。 陆雪瑶感到自责不已,最后将这些东西处理干净,让厨房重新做一份午餐送上来。 直到吃新送上来的饭菜,众人还是心有余悸,都吃得极不开心,耶律长亭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毕竟她偷偷跑出来送信,肯定会让耶律撒葛大发雷霆。 见耶律长亭有心事,六郎安慰道:“郡主,你父王昏庸,串通辽穆宗祸乱天下,本来宋辽已经要罢战,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神往的事情,可他们欲要杀害我大宋皇帝,从而摆下鸿门宴,导致一场血腥杀戮,导致宋辽之间再也无法和解,天下再无太平。你能够识大体、行大义,我很高兴,并希望你能留下来。” 众女也劝道,“是啊!郡主,你既然来飞虎城报信,就证明你有多么爱六郎,另外,我们做的都是顺应天下民心的正义之事,你的选择并没有错,我们都支持你。” 耶律长亭却是心乱如麻,道:“你们让我好好想一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若是回去,父王肯定不会轻绕我,但我若是帮助六郎对抗大辽,却又是要背叛父王,这实在是……” 六郎见耶律长亭难以抉择,便道:“郡主,你离开大营来飞虎城,肯定被发现了,加上楚照良的人头已经挂出去,辽军肯定会猜到是你坏了他们的大事,你这样回去,你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这样吧,你暂时留在飞虎城,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即使你不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也要等你父王消气,然后你再回去。雪妃,就由你陪郡主吧。” 白雪妃领命,便领着耶律长亭下去休息。 六郎叹了一口气,道:“大家,今天真是多亏有耶律长亭,要不然我们就要携手走上黄泉路,耶律撒葛残暴不仁,想不到他女儿却和我有这一份缘分,这今后……” 沈灵梅道:“六郎,耶律撒葛是耶律撒葛,他的女儿再好,也不能洗脱他的罪行,金沙滩之战,杨家死了多少儿郎?这大仇怎能不报?” 六郎道:“二嫂说的极是,你放心,我不会将儿女情长与家国大仇混为一谈。即使耶律长亭对我等有再生之恩,我也绝不会对耶律撒葛心慈手软。决战在即,大家要严阵以待,更要倍加小心,以防辽军偷袭。他们此计不成,肯定还会再有所行动。今天下午,雪瑶你们一方面要守好城墙,另一方面还要留意城中的异象,别让辽军趁乱偷袭。” 陆雪瑶领命,便带领沈灵梅、兰梦蝶、苗雪雁、白云妃与紫若儿分头行动。
第六章、决战飞虎城(上)
飞虎城南城墙外方圆百十丈内遍布着一米高的尖头木桩,主要是用来拖延辽军的攻城速度和骑兵的机动性,如果辽军贸然攻城,当他们在密密麻麻的木桩间穿行时,就会轻易成为活靶子,所以耶律撒葛才要先清除这些障碍,以便于辽军快速攻城,而且还可以充分利用辽军娴熟的骑射,既可以压制城头上的宋军,快速灵活的跑动又可以避免火炮的杀伤力。 接着就是那数十座地堡,耶律撒葛发现毒烟毒不死里面的宋军,看来那些地堡间肯定有暗道相通,于是耶律斜珍献策,认为多准备一些毒烟,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扔毒烟进去,这样就可以控制住地堡内的宋军。 而有了那一千辆战车,耶律撒葛就可以不用顾忌土城上宋军的弓弩,而且土城上火炮的数量有限,对辽军无法造成太大的伤亡,只要能冲过那一片开阔地,即可以推进到飞虎城下。 虽然飞虎城城墙上的火炮厉害,但耶律撒葛仰仗兵多,加上耶律长亭的背叛让他恼火,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飞虎城。 耶律撒葛也算是身经百战,作战经验丰富,便在很快的时间内想出攻城方案,虽然宋军的火炮非常可怕,但有一千辆攻城专用战车的掩护,就算死伤几万人,也可以赢得攻城的机会,何况耶律撒葛要用来攻城的先锋部队都是瓦桥关、宜津关、淤口关受降的宋军所组成的南附军。 要用三万名南附军当敢死队,这就是耶律撒葛的老道和毒辣,为了预防南附军不会尽力攻城,耶律撒葛让耶律斜珍亲自担任督战队的第一指挥官,并分派给耶律斜珍三千名弓弩手和三千名盾牌兵,同时他亲自指挥火炮营占据有利地形,准备随时向前推进。 这时,南附军的两名将领已经整装待命,他们一个是瓦桥关的冯习,另一个是淤口关的杨泽。冯习原是一名都统,还曾经带人到杨家搜查过紫若儿,赵光义逃走后,他便奉命把守瓦桥关,结果只坚守一个晚上,就投降了! 如今冯习被耶律撒葛提升为上将,统领三万名南附军担任攻打飞虎城的主力,令他心中美滋滋,便打算在耶律撒葛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在排好攻击的阵型后,冯习检查了那一千辆攻城专用的战车,确认没有问题后,便回报耶律撒葛:“启禀大王,我军已经准备就绪。” 耶律撒葛用马鞭指向飞虎城,道:“冯将军,为大辽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今日若是拿下飞虎城,本王必有重赏,你们的任务就是借由战车的掩护,清除掉飞虎城前面的那些木桩,以保证我军骑兵的快速出击,然后趁机推进到飞虎城的城下,并利用这一千辆战车攻上飞虎城的城墙!我不管此项任务有多么艰难,总之只许前进,不许后退!而且会有督战队跟在你们身后,凡是临阵退缩者,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冯习吓得暗中一吐舌头,心想:这回可是要玩命了!看来这一仗,耶律撒葛是志在必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下飞虎城,我和三万名南附军都是他的敢死队,说白了就是辽军的替死鬼。而且飞虎城上的炮火猛烈,可有目共睹的事,要向前推进,必然得靠速度,如稍有迟疑,就全都要化作炮灰了。 耶律撒葛举起令旗,传令炮兵:“对准土城,开炮!” 在炮火的掩护下,辽军的攻城大队开始徐徐向前推进。 因为辽军的火力太凶猛,把守土城的艾虎及其手下,很难做出有效的反击,使得辽军在一千辆战车的掩护下,朝着飞虎城徐徐推进。 这时,飞虎城上,一百多门虎威炮已经开火,密集的炮弹飞过来,落在辽军的阵型中,但因为有了那一千辆战车的掩护,辽军的伤亡明显减少。 陆雪瑶看着辽军的攻击阵型,对白雪妃说道:“你看!辽军这几天大肆砍伐树木,原来是做这些战车,并且还将老百姓家中的被褥全抢来铺在战车上,抵挡我军的炮火。雪妃,流风炮能不能轰掉这些战车?” 白雪妃目测一下距离,道:“如果打得准,一发炮弹轰掉一辆战车是不成问题,可流风炮的射击距离较近,现在还没有到射击范围内,而且我们只有二十余门流风炮,装弹时间也比虎威炮慢许多,想将这一千辆战车全部轰掉是不可能的事。” 陆雪瑶道:“看来辽军这一次要攻击到城下了!” 白雪妃道:“要不要让部分的虎威炮调动炮口对准城下?” 陆雪瑶道:“不行!我们可以让辽军的攻城部队靠近,但绝对不可以让辽军的炮群靠近。传令下去,炮兵的主要目标是辽军的炮群,一定要攻击向前推进的任何一辆炮车。” 白雪妃道:“你说的对,不能让辽军的火炮来到城墙下,这任务就交给我们姐妹俩,我们去指挥炮兵。” 说着,白雪妃拉着白云妃直奔炮兵阵地。 陆雪瑶传令:“将守城的石头和炼化油都准备好,随时听我命令。” 战车下方。 冯习看了看杨泽,道:“兄弟,这一仗不好打啊!咱们三万名南附军搞不好今天就全当炮灰了。” 杨泽铁青着脸不说话,低着头,手中紧紧握着战刀跟着战车徐徐向前推进。 “成疏散队形快速前进,盾牌注意掩护,快速清除障碍物,听懂了吗?” 冯习对着几名副将道。 “明白了,大人。” 几个副将无可奈何地应着,他们早知道和辽军出来打仗没好事,肯定要当炮灰,而且飞虎城的炮火如此猛烈,眼看着一辆辆战车被炸毁,而战车下的士兵全飞上天,令所有的南附军心中都不是滋味,毕竟他们是当辽军的替死鬼。 “妈的,都给我有精神点,南院大王正在气头上,你们可别找麻烦。” 冯习朝着这群萎靡不振的手下瞪大眼睛。 “是、是,大人。” “属下定然拼死向前,给大人争光。” 众人应道。 看着手下在战车的掩护下朝着飞虎城缓缓推进,而那些战车不断被炸毁,甚至上百名士兵被炸死,冯习在心里长叹一声:形势比人强啊!虽然辽军明着把我们当炮灰,可我敢不服从吗?何况后面有辽军督战队,均是上弓或者弦刀出鞘,虎视眈眈跟着我们,就算我们不往前冲,也是要死在辽军督战队的刀下啊! 三万名南附军在盾牌的掩护下,一边高声喊叫着为自己壮胆,一边挥舞着刀枪,迈过那些残肢断臂和呻吟哀号的伤兵,冲向飞虎城。 白雪妃在炮兵阵营中仔细观察着冲上来的辽军,对身边的白云妃说道:“冲上来的都是投降的宋军,给我狠狠打那些人。” “小妹,这些降兵是用来清除那些木桩的,而从后面冲上来说不定有辽军的主力,将炮弹浪费在这些降兵身上有些不值啊!” 白云妃用手指着冲上来的南附军,说道。 “那就瞄准一点,不要浪费炮弹,另外随时注意辽军的炮群,不要让他们靠近,虎威炮的射程比辽军的火炮远,正好牵制他们。” 白云妃回答道:“明白了,小妹,我们分头行动。” 宋军所用的火炮只有流风炮和虎威炮,虽然炮手的技术还有待提升。 这时,白雪妃亲自指挥炮手们飞快地往炮口内装填小铅子或小石子,上面再用一颗大铅弹或大石弹压顶,这种霰弹在发射时大小子弹齐飞出去,轰声如雷,杀伤威力及范围都很大,对付大范围辽军十分有效,而装弹的效果会影响到爆炸的效果,炮口的角度则关系到准确性,在白雪妃的督促下,果然是炮无虚发,炸得三万名南附军死伤惨重。 白云妃那边也没闲着,二十门重型流风炮也已经准备就绪。 一部分炮兵摇动着把手,以转动荆轮,把绑着火药包的巨大弩箭装填上去,这种炮弹非常容易制造,只要把压紧的火药包塞进碎铁和碎石头便可以,虽然射程不如虎威炮,但威力极大,一发炮弹就可以将一辆战车炸得面目全非,而躲在里面的士兵更是不死即伤。 那些南附军在重炮的轰炸下死伤无数,战车由一开始的一千辆慢慢减少为六、七百辆,但前面的南附军已经推进到距离飞虎城仅有一里之遥的地方,一部分的人在战车的掩护下继续往前冲,另一部分的人则是运用随身佩戴的工具挖掘地上的尖头木桩,为辽军的快速骑兵冲锋清除障碍。 “呵呵,冯将军还挺来劲的嘛!” 杨泽轻蔑地笑了笑,朝冯习说道:“你不觉得我们这一次有来无回吗?” 冯习一边动手,一边说道:“有什么办法?不玩命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杨泽道:“你守瓦桥关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啊!” 冯习叹了一口气,道:“那是情非得已,在下要不是因为家中妻儿,哪里愿意投降,还背上骂名啊!” “飕!飕!” 一枝枝丈余长的巨弩从城头带着火星向辽军飞过来,一名南附军盾牌手竟然被巨弩带飞起来,而身边的南附军还没来得及惊讶,那些射来的弩箭突然爆炸开来,“轰!轰!” 顿时漫天都是碎石在四处飞舞。 南附军顿时陷入爆炸和烟尘中,而后面的南附军则愕然停住脚步,呆呆地看着,随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转头就跑。 陆雪瑶在城楼上传令:“将巨弩全射出去!” 此时,宋军拉开巨大的弓弦,将一枝枝装满火药的巨弩朝着城下的南附军射过去,而同时白云妃那边的二十多门流风炮也开火,顿时一群南附军倒在炮火中,虽然有几辆战车已经攻到城墙下,但缺少支援,那些南附军全缩在战车下不敢出来,还有一些失去战车掩护的南附军,惧怕火炮的威力,开始朝后面撤退。 冯习张大嘴巴,惊讶地望着逃跑的南附军。 耶律斜珍冷着脸,挥手道:“后退者!杀!” 这时,一千名大辽骑兵越阵而出,迎头冲向撤退的南附军,他们娴熟地取弓搭箭,“嗡”的一声,上千枝箭便迎头射向撤退的南附军。 那些只顾着逃命的南附军猝不及防被射倒一片,幸存者愕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辽军那一道道阴冷又有些鄙视的眼神。 “南院大王有令,后退者杀无论!” 一个辽军军官纵马来回跑了两圈,高声喊叫道。 “回去,都回去!” 南附军将领面对着大辽铁骑,无奈地朝着属下们喊道,还连踢带踹地赶着那些站在原地不动的南附军。 “他娘的,有抱着脑袋向前冲的那个劲,还不如回头和辽军拼命,三万名汉人被一千名辽军像狗一样地使唤,这群窝囊废。” 杨泽看着败退的南附军又跌跌撞撞地冲上来,不由得狠狠吐了口唾沫,愤愤地骂道。 杨泽明知道那些南附军听不见他的建议,即使听见了,也没有造反的胆量,却依然忍不住地叫骂,期待着叫骂声能让他们惊醒过来。 冯习听到杨泽的骂声,心中有些犹豫。 这时,更多的尸体倒在飞虎城城下,一具压着一具,而后面的人踏着尸体涌上来,已经完全不记得恐惧两字,只知道疯狂地砍掉面前的木桩,将战车拼命地推到城下,进是死,退亦是死,身为降兵,此刻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嘛死在城头上宋军的炮火下,要嘛倒在后方辽军督战队的弓弩下。 城头上的弩炮依然在发射,而那些碎石无情地撕开南附军身上的盔甲,鲜血顺着伤口喷出来,土地都被染成红色。 耶律斜珍面无表情地看着南附军在飞虎城下遭到的屠杀,反正这样的废物死多少,他并不放在心上,他关心的只是能否顺利地消除那些木桩,好让大辽轻骑能冲上去施展拿手的射技。 “传令耶律斜珍,南附军死光后,就再多派人上前冲锋,如果不能在天黑前攻上飞虎城的城墙,以军法论!” 耶律撒葛见攻城不是很顺利,便转头下令。 南附军在辽军督战队的冷冷注视下,哭喊着不断对飞虎城发动猛攻。 “艾虎将军,我们的弹药没了,怎么办?” 镇守在土城上的艾虎,看着漫天遍野的辽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宋军都在等他的号令,而辽军火炮的攻势又很猛烈,即使想用弓箭阻止辽军前进都有些困难,他想了想,道:“大家隐蔽好,然后守住前面的斜坡,不要让辽军攻上来,辽军若是往上攻,就放滚木。弓箭手也做好准备,听我口令!” 地堡内的毒烟迟迟无法散去,于是陆雪瑶干脆放弃地堡的掩护,让宋军们将所有的大石头运到城墙上,就砸向那些战车。 见辽军的炮兵阵地开始推动战车向前推进,白雪妃传令:“对准辽军炮群,准备!” “明白。” 宋军高声答道,随即挥动令旗下达命令。 “虎威炮开花弹准备就绪!” “左翼虎威炮准备就绪!” “右翼虎威炮准备就绪!” “开炮!” 这时,玄黑色的炮弹划着优美的弧线,准确的落在辽军的炮兵队伍中,辽军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炮车也损失几十辆,炮兵指挥连忙指挥炮兵就地瞄准,与飞虎城展开对射,虽然辽军的火炮数量不少,但射程较近,稍微靠后的火力根本设不到飞虎城的城墙,甚至有一些炮弹竟直接落到攻城的南附军阵型中。 而南附军在不断的死伤下,开始叫骂着。 白云妃则指挥着流风炮继续轰炸南附军的战车。 “导火索减掉一半,炮口抬高两寸,继续发射。” 白云妃又下达命令。 在短暂的停歇后,流风炮又开始发射,而且因为与南附军的距离近了,杀伤范围一下子扩大一倍,惨叫声此起彼伏,使南附军的速度又慢了下来,而刚搭起来的战车又被炸到,一些怕死的南附军匆忙后退,但又停在辽军督战队的射程之外,不进也不退,就待在这范围内。 随着号角声响起,辽军督战队张弓搭箭,向着犹豫不前的南附军压过来。 “远射,前方一千步,开花弹,发射!” 白雪妃挥动着令旗,指挥虎威炮继续攻击辽军的炮兵,在强大的火力下,辽军炮兵不得已退回去,总计损失四、五十门火炮。 “砰!” 如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就见浓烟推着巨大的火球飞出去,砸在远处的辽军督战队中,所有的声音瞬间沉寂,当耳朵恢复听觉后,马蹄声戛然而止,代之的是战马悲凉的嘶鸣声,接着轰鸣声又起,刺鼻的硫磺味让人透不过气。 当硝烟散去后,就见地上有着几个黑色的泥坑,泥坑边缘还有一些破烂的铠甲,以及十几匹战马受惊,甩掉背上的士兵,然后拼命向来的方向跑,随即整个骑阵都被战马搞乱,呈现乱哄哄的景象。 “噢!” 南附军见督战队遭殃,情不自禁发出兴奋的呐喊,有人一边喊,还一边做出种种鄙夷的手势,正在这时,一队披着暗红色披风的大辽铁骑从辽军中军大旗下跑出来,竟是九天玄佛带领这支辽军飞快来到南附军面前,雪亮的马刀迎着阳光闪耀,随即一颗颗南附军的人头离开他们的身体。 九天玄佛大喊道:“全给我顶上去!” “他们在干什么?” 飞虎城上有人惊诧地喊道。但由于相隔太远,飞虎城上的人只能看到人影,但无法看清楚对方的举止,只看到战马接连倒下去,接着是落马的人,但无论躺在地上的,还是尽力追赶战马的,全都倒下去。 “他们在杀自己人?” 陆雪瑶说道。辽人用纵容士兵滥杀无辜来鼓舞士气,同时也用无情的杀戮来维持秩序。 “啊!” 飞虎城上的宋军们都吓呆了。大家都说大辽人残忍,却没想到他们连自己人也杀。 “禽兽啊!” 一个年纪稍长的宋军都统叹着气,轻轻地摇头。 “比禽兽都不如!” 沈灵梅附和道。 “我们早晚都要杀光这群禽兽!雪瑶,我们什么时候跟辽军决战?” 苗雪雁顿时涌起几分愤怒。 陆雪瑶道:“那要听六郎的命令。” 苗雪雁微微一笑,道:“我们都知道,六郎最后还要听你的意见,所以先问问你。” 陆雪瑶悠然一笑,道:“燕子,你的伤势怎么样,还要不要紧?” 苗雪雁一拍胸脯,道:“白姐姐果然厉害,仅两天,我已经大致痊愈,上阵杀敌绝没问题。” 兰梦蝶道:“燕子,你可不要逞强,你受了多重的伤,我们心中都有数,真要是旧伤复发,还不让六郎心疼死?” 紫若儿跟着说道:“是啊,燕子姐姐,你最好还是休养一段时间。” 苗雪雁脸红道:“真的没事,虽然说痊愈有些夸张,可也好了六、七成,对付高手固然不敢全力,但杀一些辽兵是绝对没问题。” 陆雪瑶点了点头,道:“我们首先要挫辽军的士气,让他们先攻一阵子,消耗他们的实力,然后再伺机行动。” 迅速整顿好秩序的辽军,在又挨了一轮炮轰,付出数百人性命的代价后,便退出火炮的射程之外,而骑兵在低级将领的安排下,分散成几十支十人规模的小队,由一个辽军将领策马在阵前来回跑动,并大声说着什么,估计是传达军令,让攻城的辽军们保持镇定。 南附军借着城上宋军装炮弹的时间,将推到飞虎城下的战车一辆辆叠起来,最下面为四辆战车,再往上面叠两辆战车,接着再往上叠一辆战车,这样南附军就可以顺着战车爬上城墙。 城墙上密如飞蝗的弓箭不断射下来,还夹杂着硕大的石头和滚烫的猪油,尽管那些铺在战车上的被褥都事先浇过凉水,但还是使好多战车着火,而南附军在后面督战队的呐喊声中,迫不得已的在宋军的炮火和弓弩下,做着这一生中最为艰苦的事情。 见那些木桩已经被清除得差不多,耶律撒葛命令他手下的轻骑兵出击,数千名轻骑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呜!啊!” 连绵不绝,仿佛一群孤狼看到月光,苍凉中透着嗜血的残忍。 “呜!啊!” 随着大辽轻骑又一次呐喊,几千名骑兵像风一样卷过原野。辽人马背上的骑射功夫十分出众,他们百十人一队,沿着飞虎城的城墙用飞射袭击守城的宋兵。 飞虎城的城墙上,呼啸着射出炮弹,并拖着长长的烟尾砸到辽军中,随即爆炸开来,把骑兵和战马掀翻,而弹坑附近则是血肉和碎甲散满地。但在周围的骑兵却看都不看,只是头贴着马颈,屁股从马鞍上翘起,手中的弓背不停地敲打着马背,令被逼到极限的战马奋力狂奔,忘记恐惧,忘记近在咫尺的死亡,只知道向前,不断地向前。 城墙上,宋军的伤亡开始曾加,而城下的南附军得以苟延残喘。 “指挥,先停止射击吧,骑兵移动得太快,不好打呀。” 一名炮兵官向白雪妃问道。毕竟要移动火炮并不容易,而且要对付高速移动的目标,炮手们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尽量把几门炮集中起来,在辽军中制造死亡地带,然而在炮弹射击的间歇,骑兵快速穿越那地方,使得火炮又要移动角度。 “暂停射击。” 白雪妃一边急促地下命令,一边观察辽军轻骑,然后说道:“辽军的火炮要是要敢靠近,就用虎威炮狠狠地轰击。” 辽军的战鼓如雷鸣般在远处响起,甚至压过火炮的轰鸣声,也掩没受伤者的哀嚎与呻吟声。 耶律撒葛面前还有五万名步兵在静候命令,第二队三千名轻骑发出一声呐喊,便纵马冲向飞虎城。这些骑兵老远便兜了个圈子以躲避宋兵的炮火,并利用扬名天下的飞射之术。辽军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用骑兵的快速移动尽量避免火炮的杀伤,并掩护南附军尽快攻占城墙,同时以准确的飞射来杀伤城上的宋军。 白雪妃传令炮兵:“将开花弹换成散弹,霰弹炮分为三批发射,以狠狠打击辽军。” 辽军轻骑骑射精湛,在马背上已经张弓搭箭,几乎是箭无虚发,而守城的宋军只要探出头,就会被飞箭射中,这令陆雪瑶十分恼火。 “将所有的天女散花雷准备好。” 陆雪瑶传令守城的宋军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与攻上城墙的南附军展开白刃战。 白云妃那边也及时调整炮弹的角度,攻击那些辽军轻骑。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接连响起,二十几门流风炮各射出上百颗铁砂或碎石,这种近程攻击十分可怕,弹雨遮天蔽日,那群辽军轻骑便在这一阵炮雨扫过后全部消失,只有几匹浑身浴血未死去的战马悲鸣地挣扎着,摇晃在铺满尸体的战场上,而在后面的辽军轻骑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高速奔跑的战马已经将他们又带到这片满是血肉的屠杀场。 白雪妃指挥的虎威炮也同时开火,看清楚辽军轻骑的路线后,白雪妃及时做出火炮攻击的角度调整,随即弹雨纷飞,呼啸而至。 那些分批冲到飞虎城下辽军轻骑遭到城头那霰弹炮的血腥屠杀,而他们拼命射出的寥寥几箭却毫无威胁,箭头碰在城墙上,偶尔迸射出几点火星,只能作为此次进攻的点缀,但城墙上的火炮次次吐出死亡的火焰,密密麻麻的炮弹横扫着敢于冲到城前的辽军轻骑,每次发射都像狂风暴雨般将辽军连人带马扫得干净。 辽军阵中的战鼓依然如雷鸣般响个不停,而幸存的辽军轻骑茫然地望向中军,既不敢败退,又没有胆量在飞虎城下继续徘徊,承受弹雨的屠戳。 南附军躲在战车下方,看到辽军轻骑那些凄惨的模样,脸上不由得挂上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心想:我们汉人的战斗力是不行,但辽军主力还不是一样,平日趾高气扬的,现在尝到滋味了吧?都死光了才好呢! 藏在战车下的杨泽看着面色苍白的冯习,听着上面攻城士兵的惨叫和辽军轻骑战马的嘶鸣声。 冯习听着城上的火炮每一次轰鸣,他的心脏便猛然缩一次,眼看着南附军的伤亡越来越严重,要是这样打下去,等不到天黑,南附军就全死光了! 耶律斜珍疯狂地催促着轻骑进攻、再进攻!尽管飞虎城城下尸体和马尸堆积成山,三万名南附军也只剩下不到一万名,而且要是没有那些战车掩护,南附军恐怕早就死光了。 灰暗的天空中,月亮缓缓地在云朵中穿行,时明时暗。 南附军都战战兢兢地手持盾牌,怯生生的望着飞虎城那高大的城墙,再也没有胆量往前冲,尽管辽军的督战队大声的谩骂和吆喝,甚至开弓放箭,南附军就是躲在战车内不肯出来,反正有盾牌抵挡着辽军督战队所射出的箭,他们已经想的很清楚,如要攻飞虎城,只有死路一条。 耶律斜珍见城墙上的炮火已经停止,而那些南附军就是不肯卖命,知道耶律撒葛还在后面冷冰冰地看着他,他心一横就拔出战刀,对督战队道:“这帮南蛮子,全都是怕死鬼,冲上去杀光他们!” 说着,耶律斜珍催马向前。 见辽军轻骑又开始冲锋,白雪妃命令炮兵:“开炮!” 由于连续的炮击,使得炮弹的消耗非常大,于使白雪妃早已经传令将虎威炮炮手分成八支编队,她传令后,只让其中一队开炮,而辽军轻骑迎着炮火直冲向飞虎城,尽管付出一些代价,但还是很快冲到城下。 见辽军轻骑这一次并没有像刚才对着城墙上疯狂的飞射,白雪妃便命令停止炮击,想看辽军要做什么。 这时,六郎刚从密室出来,在白凤凰和慕容飞雪的陪同下,来到城楼观战,陆雪瑶便向六郎报告今日的战况。 “我军目前只有一千人伤亡,而辽军伤亡已经超过三万,当然伤亡的主要是南附军。虽然辽军死伤惨重,但他们并没有收兵的意思,可能是耶律撒葛发了狠心,他认为我们的弹药总会有打完的时候,便用那些南附军当肉盾,来消耗我们的弹药。” 六郎问道:“那么我军的弹药还有多少?” 白雪妃回禀道:“已经不多了!由于打了整整一天,已经消耗掉一半以上,我已经吩咐了,让士兵们节省点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不开炮。” 六郎见辽军轻骑又冲上来,而且挥舞着战刀,砍杀那些躲在战车下的南附军,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自己人杀自己人?” 陆雪瑶道:“那些南附军在辽军眼中还不如一条狗,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乎过那些南附军的命,要不然就不会用他们来抵挡我们的炮弹了!” 六郎见那些正在遭受屠杀的南附军,虽然不敢抵抗,但个个都神情不甘,而且都将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珠在火把的照耀下仿佛都要喷出血,于是六郎双手搭在嘴边,朝着城下喊道:“下面的人!我是镇西大将军杨六郎,我知道你们投降辽军乃是逼不得已,现在辽军怎样对待你们,你们应该知道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咱们汉人当人看,而且汉人不应该杀汉人,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对付辽人。” 六郎的喊话果真有效,下面顿时一阵骚动,而且有些南附军是被迫投降,早就忍不下去,不知道是谁带头喊道:“汉人不杀汉人,我们反了吧!” 南附军顿时一片喧哗。 六郎见喊话果然起作用,赶紧继续喊道:“兄弟们!只要你们愿意离开辽军,改而归于飞虎城,我既往不咎,不要再任由辽狗肆意地屠杀自己兄弟了!” 飞虎城城下,顿时无数人响应六郎。 杨泽抽出宝剑,对冯习道:“冯将军,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跟辽人拼了吧?” 见冯习还是有些犹豫,杨泽道:“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 说完,杨泽略微愤怒地看着冯习,只等着冯习答应或者是不答应。 冯习见杨泽大有在他说“不”的情况下将他一剑劈死的意图,但却想到他丢失瓦桥关,而且又与杨家有过不少私怨,不知道杨六郎会不会记恨他,便道:“杨将军,我怕!如果他们出尔反尔,到时我们还是没有活路。” 杨泽“哼”了一声,道:“但现在可是一点活路也没有,跟辽狗拼命后,至纟少还有一线生机。” 见冯习还在犹豫,杨泽上前一步,道:“再不做决定,兄弟们就被辽狗杀光了!” 冯习看了辽军督战队一眼,只见他们正在肆意地残杀着南附军,而那些南附军虽然气愤,但没有人带头,都不敢反抗,只是一味的往战车底下钻,而辽军督战队居然也舍弃战马,钻到战车下去虐杀南附军。 冯习骂道:“奶奶的,跟他们拼了!” 说着,冯习抽出佩剑,喊道:“诸位将军!跟我上,跟辽兵拼了。” 杨泽率先冲过去,喊道:“大家,我们不能再忍受辽狗们的欺辱了,跟他们拼了。” 说着,杨泽一剑砍落临近一个辽军的人头,鲜血溅了他全身。 而从杨泽那刚毅的眼神中,那些南附军看到希望,只有和辽军死拼这一条生路可走! “大家快投降于杨六将军吧!拿起你们的武器,和辽狗拼啊!” 城墙上的喊声随着风吹入南附军的耳中,而辽军督战队却凶残地逼着他们做出选择,更多的南附军开始反抗。 “啊!” 一声惨叫,就见一个辽军军官被长矛刺中,从马上掉下来,又被马蹄踩中,伤痛难忍之下还没跑两步,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都拿起兵器打呀、杀呀,不做懦夫、不做孬种、不做窝囊废!” 杨泽挥动着宝剑,只见辽军不断的死在他的剑下。 这时,所有的南附军都被杨泽的行动所打动,纷纷拿起武器,随即冲出战车,与辽军督战队发生火拼。这是一件临阵倒戈的突发事件,让辽军督战队有些措手不及,那些三千名辽军督战队,刚才还在洋洋自得的虐杀着这些不敢抵抗的南附军,眨眼间这些不懂得抵抗的南附军就如同一头头醒狮,眼底喷着愤怒和仇恨的火焰,朝着他们扑上来,而且全是不要命的杀招。 南附军的临阵倒戈,顷刻间就让三千名辽军督战队损失将近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开始拼死反抗。 六郎在城楼上看得高兴,道:“传我将令,弓箭手给我狠狠地射那些辽狗,助下面的人一臂之力。” 顿时飞虎城下羽箭如蝗,辽军督战队纷纷落马,加上南附军奋不顾身的近身拼杀,他们的战马还没有来得及跑,就纷纷死于非命。 这时,杨泽挥手一剑又砍掉一名辽军的头,“啊!” 惨叫戛然而止,鲜血溅了杨泽一脸,人头滚到旁边,那圆睁的双眼还透着不甘。 冯习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长枪,心中涌起热血,道:“畜生,老子和你们拼了。” 说着,冯习把长枪狠狠地刺入一个辽军骑兵的后心。 “畜生、畜生,让你凶、让你杀、让你凶、让你杀!” 陷入半疯狂状态的冯习一边喊着,一边用长枪猛戳着已掉下马来的辽军骑兵,直到把他戳得血肉模糊还不肯罢手。 杨泽见冯习终于醒悟,朝他竖起大拇指,道:“冯将军,杀得好!我陪你一起杀,杀光这帮辽狗。” “疯了、疯了!你们这群混蛋!” 耶律斜珍见南附军临阵倒戈,愣愣地看着满脸鲜血的杨泽在发飙。 这时,有一名辽军骑兵直奔向杨泽,那高举的弯刀反射着月光,令一名南附军不由得大声喊道,“杨将军小心,有人偷袭你!” 杨泽回头一看,便不假思索地把手中的宝剑甩出去,而宝剑正好砍中战马的后腿,令战马在吃疼之下,乱蹦乱跳着,弄得那名辽军骑兵手忙脚乱,不得不暂时放弃砍杨泽的计划,赶紧双腿夹紧马腹,想让马安静下来。 冯习随即冲上去,一枪刺入那名辽军骑兵的肚子。 “我操你妈的,让你们不拿老子当人看!” “我操你姥姥的,让你再杀人!” “辽狗,我捅死你!” 在疯狂的叫嚣声中,在口不择言的破口大骂中,在彻底暴走中,冯习拿着长枪,对着那名辽军骑兵就是一阵乱捅。 杨泽则是顺手抄起长枪,冲向耶律斜珍。 耶律斜珍到底是身经百战,骑术高超,一个直扑过来,便抓准机会,猛地一刀将杨泽的长枪砍成两截,狞笑着再度挥起手中的宝刀。 “噗!” 这时突然射过来一枝羽箭,正射在耶律斜珍的胳膊上,耶律斜珍不由得发出一声大叫,差点摔下马。 不远处,一名南附军将领拿着扔掉弓,扑向耶律斜珍,口中还喊着:“辽狗,还我弟弟命来。” 原来这名将领的弟弟刚刚死在辽军督战队的战刀下。 杨泽抓住机会,猛地扑向耶律斜珍,竟然让耶律斜珍扑下马。 耶律斜珍重重地摔在地上,呼吸为之一窒,弯刀也脱手而出,这时冯习也跑过来,两人便生擒活捉住耶律斜珍。 六郎在城上看得高兴,看着辽军督战队被南附军杀得一干二净,问道:“现在对我们十分有利,要不要趁机和辽军决战?” 白凤凰点了点头,道:“这些南附军刚临阵倒戈,而且又在气头上,我看可以。” 慕容飞雪说道:“正好我们的天电织网可以展现一下威力。” 陆雪瑶道:“没想到六郎这么厉害,只一句话就让士兵临阵倒戈,无形中大大提升我军的士气,此时正好天黑,利于我军作战,若是趁机反扑,说不定就能扭转战局,反守为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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