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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胡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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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朕不守长城谁来守

“只要有足够的粮食,我们女真战士就能与敌人拼到最后一人!”

“此事易办,朕这就下旨拨二千石军粮给你们。“萧若爽快道,天朝物产丰富,不在乎这点粮食,只要女真人真能拖住契丹人,他是银乐意为他们提供物资援助的。

完颜舌雷忙不迭邓拜称谢:“臣谨代我女真全体族人,谢吾皇天恩浩荡!”顿了一顿,迟疑着道:“皇上明鉴,除了粮食之外,我们部族还缺少一样东西……”

萧若一摆手,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铁器。“完颜古雷抬首答道,“我们部族的铁器早给契丹狗贼收缴干净,每逢有战事时,契丹人勒令我们部族派兵随时出征,便临时发给出征战士兵器,打完仗后又全部收回。是以,我们部族寻常用的弓箭全是石箭铁、骨箭镰,就连厚一点的皮革都射不穿。恳请皇上再赐给我们大量铁器,同时派一些高明铁匠去我们那!我们女真部族全体族人永铭皇上救命大恩,若逃过此劫,愿世世代代为皇上守边,不敢有异心。”

萧若听罢,英眉轻篷,沉默有顷,久久无言,只闻他修长的手指在御祟上一下一下扣击之声。

完颜舌雷注意着皇帝的脸色,深知他的决定将会关系到自己全族人的牲命,无比紧张,一颗心“嚷通嚷通“忽上忽下,全然没个着落。

好一会儿,萧若方缓缓开言道:“这个……完颜兄弟想必也有所耳闻,我朝派了使者去契丹王廷议和、现在还没谈出个结果,要是这时直接派铁匠去你们部落助战。一旦被契丹人发现,只怕……嘿……”

完颜古雷听得心就一个劲儿的往下沉,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不过呢,你们大难临头、朕又不能袖手旁观……嘿、这样罢,派铁匠之事碍难从命。但朕吁以给你们十万支羽箭,一万柄刀剑。

有了这些制作精良的铁制武器,你们足以与契丹人狠狠打几场大战,爱卿以为如何?”

完颜舌雷原本以为此事没有指望了,邮晓得皇恩浩荡。竟直接送给他们大量打造好的兵器,他大喜过望当即没口子的道谢,千恩万谢不已,口口声声皇上是我们女真人的再生父母云云。

萧若大大喇啊坐着,坦然承受。他其实自有打算,藩属部落与敌人交战,对华朝来说绝对是件大好事、他可以出钱出物资。大力支援他们与大敌拼个你死我活。但却不愿意铁匠把华朝锻造枝术带到异族去,东西可以给你们,枝术想都不要想!女真人现在声称愿为华朝守边。萧若也相信他们是真心实意地,那是源于他们个时的弱小,倘若他们日后强大起来了,其心态自然又不一样。

对于萧若这来自21世纪的人来说。他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保征与承诺、只信奉“永恒的利益“之说,养狗与敌人对咬,固然再妙不过,可是不能把狗养得太壮,要是变成了粮,恐怕有反咬主人的危险。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舌老传言他也听过,虽不相信,却也小心为妙。

当下,萧若命柄笔太监照自己的意思拟一份圣旨,亲手盖上玉蛮,郑重交给完颜古雷,差几名小吏随他去京城。完颜古雷只要在朝中群臣面前宣读这道圣旨,自有相关大臣会从库房中拨二千石粮食、十万支羽箭,一万柄刀剑给他,并派人一直押运护送出山诲关。

完颜舌雷感激涕零、感恩不尽,再三邓疼而去。萧若亲自送出大营,临别之际也有些伤感,这异族汉子真情真性,胸无城府,视自己为大恩人大救星,而自己却利用了人家……今日一别,他就要回去率族人与契丹人玩命,刀枪无眼,怕是九死一生,个世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两人在营外洒泪而别,萧若目送完颜古雷的身影离去,默默为他祈祷祝福。

好半晌,方才收拾情怀,回转御帐。

萧若此时已想好了对策,招来三名行事于练地御林军千户,命他们明日一早,各领五千南大营人马奔赴北方边疆,接管三镇防务,这三个千户暂代三镇总兵官之职。

虽说眼下契丹人全部精力放在女真人身上,由于长城一线关系重大,万万空虚不得,要是契丹人玩个声东击西的计谋,长城防线一旦论陷,后患无穷!他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在这事上,无论如何不敢冒险。调去的兵虽不多,但有长城雄关为屏障,不檀攻坚的契丹人想攻入长城,绝非短时间内可成。

这三名御林军千户又惊又喜,由小小的千户提升为一方总兵,可以说连升好几级了。

萧若再三叮嘱他们,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出战,只要守好城关,就是大功一件,待朕平定叛乱,便正式封你们为三镇总兵官。

三名千户更不打二话,当即立下军令状,要是手下有一名士兵出关迎敌,便自创以谢天下!

萧若心下暗喜,情知三人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又好生勉励了一番,三人方精神抖澈去了,人人意气风发,充满信心。

三人是后,一旁南大营副将秦义嘴巴开闽,数度欲言又止萧若扫了他一眼,笑道:“秦爱卿是否觉得有些奇怪?”

秦义是个急性子,要不是面对君临天下地皇帝,他早已问出口了,当下便道:“皇上,末将的确不解,我军此番平乱之军只有十万人,已经少于叛军了,为何还要在这时节又抽是一万五千士兵,纵然边关再重要,也该调京城驻守的兵去才是呀?”

萧若道:“京城重地,不容有任何闪失。必须要有重兵拱卫。

眼下我朝最有权势的四王三侯同时叛乱,京城人心并不完全稳定,要是这时从拱卫京城的大军中抽兵去边关,没的惹京城老百姓疑风疑雨,平白无故产生慌乱。况且……”他抿嘴一笑,道:“叛军各有属统,只是临时聚集在一起而已,陈王不可能压得住那些手握重兵的王侯们。

连统一指挥都没有,何足道哉!……对了,明早那三位新总兵领兵北上时,爱卿让他们一路敲锣打鼓去,朕就是要闹得人尽皆知!”

“末将明白了!”秦义右拳与左拳啪的一击,眉飞色舞道:“皇上有意示弱于敌,想诱使叛军主动来攻,毕其功于一役!皇上英明!”

萧若微微一笑,翻身躺在御床上,闭目悠然道:“朕是想引诱叛臣们半兵出城来决战,可就怕他们不敢离开青州呢!他们那帮子贵族当中要是有个真英雄,也就不会在契丹铁骑肆虐我朝腹地时,竟没一个敢挂帅出征,宁愿窝在京城当缩头乌龟了……”

********************

两日后。皇帝亲率的讨逆大军中分出一万多人奔赴北方地消息。

传到了叛军盘踞地青州城。叛军士兵奔是相告,不少人惊喜莫名,如今讨逆大军还不足他们的半数。着实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青州衙门大堂里,王侯们依次而坐。

陈王象征性地坐了居中面南的主位,唐宋两王左右而坐,其次是镇北侯史元勃、绥远侯高北鸿、以及辽西侯甘虎之子甘之课。东诲王石忠与白江王世子齐易安爵位虽高,可是手中没有兵,地位有些尴尬,只得坐在末首。

他们议事时从来不清雍王参加,因为要是请他来,他十有八九又会结结巴巴劝他们及早悬崖勒马、主动去向皇帝负荆请罪……云云,特晦气!他们谁也不愿吃饱了没事触那霉头。

王侯们说起皇帝分兵去守边关地消息,人人喜笑颜开,彼此庆幸,都说昏君大概昏头了,关镜时候竟然分兵做那不相干的事情,当真自寻死路,着来昏君气数已尽了……一时间,大堂上欢声笑语不绝,仿佛成功之日就在眼前。

待他们惊喜之心稍稍平复,开始商讨应对之策时,气氛便急转直下,显得无比儒滞,尽扯东扯西,老半天说不到个重点。

甘虎长子甘之课大为不耐,他约莫三十来岁,黑面黑须,目光炯炯,一衰麻布稿素,正在为近日被皇帝处决地父亲带孝。甘之课霍的站起君来,抱拳朝在坐王侯们打个团揖,瞪目杨声道:“诸位叔伯请听小侄一言:狗皇帝分兵北赴,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小侄以为,我们正该抓住时机,果断挥军迎击,一举歼灭椅皇帝所带之兵,将狗皇帝生格,届时,京城自可不战而下,天下垂手可得!“父仇不共戴天,他急于为父狠仇。

此言一出,王侯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接这话茬。有道是兵凶战危,刀枪无眼,他们不愿轻易领兵去跟皇帝决一死战,可要是将军队交给别人侥率,那就更不放心了,所以一时没人出声。

站在宋王辜后地世子赵临风点话出了叔伯们的想法,便适时的说道:“依小侄之见,青州城高池深,固若金汤,我们还是暂且在青州城按兵不动的好,反正那昏君看上去活徐个二百五,说不定会领着不及我们一半的兵力杀过来,那时,我军进可攻,退孽守,可棕必胜。“说完、他面有得色、自以为这番话说得很是得体,既说出了叔伯们想说的话,又不伤他们的面子。

却不成想、站在唐王身后的世子李元漠一听顿时火大、“呸!

窝囊废!“他恶狠狠吐了口唾沫,状极不耻。他与赵临风相互看不顺眼已经很多年了。

王侯们便人人脸上汕汕的,李元漠“窝囊废”一语岂不把在坐所有人都给骂了。唐王李岳转头瞪了宝贝儿子一眼,怒吧道:“混帐东西,谁让你插嘴地?长辈面前哪有你说话地份,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李元漠只得忿忿的闭嘴。

忽听一旁赵临风朋阳怪气道:“听人说唐王世子英雄了得,今日一见……喷喷,原来也不过如此,英雄也就英旗在嘴巴上,只会怂恿他人上战场!”

“谁说老子只会耍嘴皮子?!“李元漠最受不得激,尤其是在平生最看不起的赵家小白脸面前、立时冲唐王道:“父王,请容孩儿领我们寒地将士出城迎敌,不杀敌人个落花流水,誓不回城!”

“够了!“唐王李岳气得脸色铁青,重重一拍椅子扶手,“不争气的东西,给老子涂出去……!嘿,一代不如一代……”一面说,一面直摇头。

李元漠不敢再说,狠狼瞪了赵临风一眼,乖乖走出议事大堂。

这边宋王赵牧一瞥眼间,见赵临风在一旁幸灾乐祸,乐不可支,心头也有气,便将宝贝儿子也一并轰了出去。

两位世子是后,议事大堂内只剩了主事的八位王侯,商量来商量去,依旧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中只有甘之课愿意领兵出击,其余的王侯皆不愿出城冒险,还是在青州城里稳妥。但要是就这样子坐等皇帝率兵来攻吧,似乎又有点不甘心,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齐易安忽道:“那个御林军万户南昱不是在咱们手里么,他看起来也是个人物,并且对昏君比较了解,我们何不听听他地着法。

正自举棋不定的王侯顿时齐声称善,派人把南昱押进来。

不一时,形容憔粹的南昱被两名卫兵押进堂。

皇帝分兵北守长城的消息,全城传得沸沸扬杨,被软禁的南昱也有所耳闻,一见王侯派人招自己去,当即吓得魂飞天外、只道叛军想先拿自己的人头祭旗,然后出城与皇帝决一死战……

进了议事大堂,见这场面,似乎又不太绿,南昱难免有点惊疑不定。

齐易安和煎的笑了一笑,道:“南将军,你真是真心诫意要投靠我们?”

南昱紧绷的精神骤然一松,忙道:“当然,众位王爷侯爷应该相信没人愿意死!“他这句裙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脑海里猛然闪过郭大虎慷慨赴死的场面,登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众王侯对他的回答甚为满意,唐王李岳傲然一笑,道:“那好,现在考验考脸你。你说说看,对目前局势有何看法?”

南昱是何等乖觉之人,立时猜到这些人此时已经束手无策,他神色很是微妙的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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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锦囊妙计

他的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不敢有丝毫延迟,连忙恭声道:“回王爷侯爷的话,小人对目前战局略有耳闻,既然皇上……噢不,既然昏君在这大战将临的紧要关头分兵北上,正是自取灭亡,天助我军。如个我军兵力大大占优,士气眶咸,兵法有云:倍则击之。我军不母坐失良机,宜趁此机会全军出城西进,寻机与皇帝所率大军决一死战!此为上策。”

他一番话说完,大堂上一片静默。

这道理王侯们岂有不知之理,但他们只要一想到与皇帝正面对决,就难免心头发虚。其中又以史元勃和高北鸿两人为甚,边镇三侯与契丹鞋子周旋多年,深知契丹铁骑的强悍难缠,前不久那支纵横腹地长达数且的契丹顽敌,却被皇帝以少数兵力歼灭,一个也没逃脱,自己伤亡极低,而在此之前那支契丹铁骑曾经把边镇三侯打得一败涂地……两相比较之下,他们就给比得不知道绑里去了,虽然不住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小子迷因为运气好才打赢的!可是心理上毕竟先输了一大载,想来想去还是待在城里安全些。

陈王目光扫视一眼,说道:“废话,这事还要你说?你再说说你的中下两巢。”

南昱本是极檀察颜观色的人,一见他们这等反应,心下了然,暗暗直摇头:这些贵族大老爷们不是成大事的料,既然不敢与皇帝正面交锌,畏首畏尾。那还打什么仗,造什么反?难不成胜利会自己送到面前!他思付一回,小心翼翼道:“青州缄西边十里之外,有一条南北流向的大河,好豫是沂水支流,为昏君东来必经之地,我军可以事先毁掉河上石桥,有意留下船只给敌人渡河。趁敌半渡而击之,可稳操胜券。此为小人的中策。”

在坐众王侯听完,一片叫好之声,脸上愁容尽扫,此巢避免了与皇帝正面交锌。“半渡而击“又是兵法中必胜的打法,甚合他们胃口。

当下、众人决定就依此升行事,开始商讨具体地布置细节。最后还是南昱献井,在河这边的埠口留两千人驻守,待敌军大举渡河进攻时,派快马回城狠讯,同时驻守的两千人精作抵杭,即便退却。使敌军轻敌之下不加防备渡河。待敌军渡到约一半人马时。城内大军赶到,趁着一股锐气发动全面进攻,敌军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势必大败。

众王侯听得眉飞色舞,连连称善、不知不觉间对南昱的疑心大为降低。陈王笑道:“南将军的中策甚佳,我们决定采用了。南将军既然还有下策。何不一并说出来听听?”

南昱苦涩一笑,道:“下巢便是早早向皇上投降,还吁保全身家性命!”心说其实这才走上上之巢。

语音落处,王侯们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面色为之一变。陈王打个哈哈,干笑道:“果然是个下策,我们决不会采用的。哈哈……”

“笑谈,笑谈!”南昱冲众人连连施礼赔罪,满脸堆笑道:“其实小人只想到了上中两策,下策纯属说笑,请众位王爷侯爷恕罪,恕罪。诸位此战定可旗开得胜,小人能弃暗投明追随各位,实是三生有幸!”

众王侯这才疑虑尽去,笑颜重新回到脸上。再商议一些杂事,便相捞起身,离开议事大堂。

蓦然,“什么人?!滚出来!”高北鸿对着堂侧一根石柱喝道,别看他寻常病妖恢的,说起话来却中气十足,极具威势。

众人大吃一惊,俱想难道有敌人地奸细混进来了?一时间如临大敌。

只见柱子后转出个粉妆玉砌般的半大小姑娘来,她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年纪,稚气未脱,娇酣的脸上白里透红,琼鼻檀口,齿如瓢犀,领如糟娇,眉目如画,宛若精致的小瓷人似的美好,灵秀逼人。

正是唐王府地玉鹿郡主李琳琳。

小郡主李琳琳此时委姜屈屈的,粉哪哪的小嘴儿都快撅到天上去了,别别扭扭跟将过来。

高北鸿大是遥枪,强笑道:“原来是小郡主,为叔失言了。”

小郡主不理会他,径自来到唐王李岳面前,脆声道:“父王,琳琳也要上阵杀敌!”

听她这半大小姑娘一开口,众人倒有大半乐了开来。

李岳宠溺之色溢于言表,轻斥道:“胡闹!你一个女孩家谈什么上阵杀敌,自个儿玩去吧,乖!”

“女孩家怎么了?人家花木兰不也上战场了,而且琳琳又不是一般女孩家咯,琳琳射箭百发百中,哥哥都比不上。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一面说,她一面抱着父亲一条手臂使劲摇,使劲摇。

李岳营架都快被她摇散架了,在众目瞪睦之下,这实在是太…”

太难着了!李岳用力抽回手臂,道:“别闹,等过凡年你长大了再说。”他随口敷衍。

小郡主一听杏目圆睁,她最不乐意别人说她小了,气呼呼娇声嗔道:“琳琳又不是小孩子了,琳琳早就发现那个皇帝是假的,父王还不相信……”

李岳听她越说越不成帘,虎着脸喝道:“住口!给老子回府待着送几日不许你跨出大门一步!“说完,又唤来堂外的世子李元命他着好妹妹。

“父王最坏了啦!“小郡主险些要哭将出来,跺跺脚,一溜烟的跑了。李元漠只得随后追了出去。

*************************

又过了一日,皇帝率大军抵达青州城西的大河西岸。

萧若发觉敌人只有少数兵力驻守埠口,沉思一番,朝身旁秦义道:“秦爱卿,你对敌人的布置怎么着?

“有鬼,里面肯定有问题。

“秦义喃喃道。“敌人总共有十数万雄兵,却只派了几千人守埠口,大违常理,他们似乎并无意与我军隔河对峙,而是想……想引诱……”

“想引诱什么?“萧若唇角笑意逐渐加深。

秦义脑中灵光一闪,大声道:“末将明白了,他们想诱使我军渡河,半渡而击!”

萧若点头。笑道:“难得那些叛臣们有这等计谋,朕要不配合一番,都说不过去了。传令下去,全军就地扎营,派人沿河征某船只。

我军明日大举渡河……朕,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恭义大声应是,精神振奋的去了,他心知皇上已有对巢,一个字也不多问。

到了晚间,萧若独自一人在临时御帐里对着地图沉思,铁寒玉及韩妃等五女乖乖待在帐外,她们善解人意,也知道战场胜负往往关系到盛衰存亡。不敢在这时打扰万岁爷。

萧若接到探子送来地情狠。得知叛军全部兵力某中于青州城,唐宋两王地封地十分空虚,只有新近招募地一些壮丁。唐宋两王命令一面日夜打造兵器,一面加紧对他们进行训练,但少说也要三四个月之后才能上战场,所以暂时留在封地。这些新兵数量虽然巨大。如今能发挥多少战力,非常值得怀疑。

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在萧若脑中成形,他反复思量过一番,便传秦义进帐。

秦义进来,彼此见过礼。萧若笑道:“秦爱卿,朕交给你一个有点危险地任务,不知你敢是不敢?”

秦义胸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洪声道:“末将谢皇上信任,只要有皇上一句话,末将就是阴曹地府也敢闯上一闯!”

“好,爱卿当真浑身是胆,个时正是建功立业的时机。朕给爱卿一万御林军骑兵,你率他们轻装远程奔袭,向南绕道直取唐宋两王的封地,务必将两王老巢一举拿下!”萧若朗声说道,右手拽紧成拳,根根捶在御案地图上,落点正是两王的封地。

秦义心神大震,一时激动得面红耳赤,大声道:“末将遵旨……”说到这里,语音葛然而止,他不期然想起一事,迟疑道:“可……可是……”

萧若道:“怎么,爱卿不敢了?远程奔袭变数太多,是有些凶险、也难怪爱卿迟疑。”

秦义被激、急急道:“末将虽愚钝,也知兵法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说,末将有信心一举平定两王封地,愿意立下军令状。

……只是我军原本人数就居于劣势,再抽是一万人,就更加单薄。末将不敢让皇上致险地,要是皇上出个闪失,末将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萧若徽微一笑,道:“朕这边不用爱卿操心,爱卿只要给朕打好这场奔袭战,爱卿就是平叛首功,待爱卿拿下两王封地之后,青州城就成为孤城一座、城中叛军主力势必不战自乱。爱卿回来之前,朕是不会大举攻城徒增无谓损失地。”

秦义见皇帝早已胸有成竹,才放下心来,道:“末将遵旨,末将这就去连夜点齐兵马,离营南奔。”

萧若点头,道:“爱卿此去可以不用隐藏形踪,但一定要把握一个快字,以迅雷不及按耳之势出现在封地守军面前,可收到最佳心理震撼。爱卿要大势虚张声势,使敌人识以为我军主力已至,新兵抵抗意志不坚,在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很容易士气崩溃,爱卿最好将唐宋两王地八座城池逐一逼降!”

皇帝说一句,秦义便应一声是,一一牢记在心,大踏步走向帐外。

“慢着!”皇帝突然将他叫住。

恭义停步,不鹤的望着皇帝。

萧若有些好笑,道:“朕知恭爱卿勇猛过人,难道你就不问一问,假如万一碰上宁死不降的城池怎么办?要知道轻骑远袭最大的弱点,便是不能据带任何攻缄器械,偶或遇到宁愿玉石俱焚,也誓不投降的城池,爱卿率兵硬攻起来只怕会银艰苦。”

恭义毫不犹豫,大声道:“恭义深索皇上知遇之恩,皇上交待地任务,末将说什么也要完成。末将从不知恐惧为何物,要是真碰上宁死不降的城池,末将便率将士们死战。只有前进的秦义,没有后退的秦义!”

他这番话固然豪情万丈,视死如归,萧若却听得微徽皱眉,秦义勇则勇矣,但失之过刚,过刚则易析,也不知自己让他独档一面是否明智,假如有个军师随他同去就好了。

萧若默然一会儿,方道:“如此,爱卿便去罢。在帐外稍等片刻、朕还有事吩咐。”

恭义恭声应是,大蹈步出帐。

过不多时,皇帝在里面传他进去。

秦义重新回到帐内,萧若将一个锦囊递给他,含笑道:“要是碰上宁死不降的城池,秦爱卿便将锦囊鞘开,枝熊里面的计策行事、该城池自然就降了!”

秦义直听的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也未免太……太神了!他两手捧着恭恭敬敬接过锦囊,皇帝高深莫测,神机妙算,他看皇帝的眼神里又平添几分敬畏之情。

秦义是后,萧若大大伸了个懒腰,朝帐外道:“朕倦了,美人们进来吧,服侍朕宽永安歇。”

帐帘掀处,香风涌入,一阵营营燕燕,铁寒玉及韩姑等五女一齐进帐来,拥到皇帝衰旁,捏肩的捏肩、捶腿地捶腿、揉腰地骡腰,叽叽喳喳,娇声笑语,跟群百灵鸟儿似的,令萧若浑身疲乏之意顿消,沉醉在温柔乡中、好不幅意。

“皇上……”铁寒玉忽然语气怪怪的开口,“如个赵基相反了,皇上以后要如何对待皇后姐姐?”

萧若一听就乐了,敢情玉妃还在为好姬妹担心呢!他不由扑啼一道:“惩罚她,狠狠地罚!重重的罚!叛臣之女朕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铁寒玉听得芳心大急,韩奶五女也都一齐竖起耳朵倾听,皇上要狠狠的、重重的惩罚皇后那还了得,着来要废后了、皇后废立非同小母,一个不好就是要动摇国本地。

“怎……怎么个罚法?“铁寒玉吞吞吐吐道,明知道不该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萧若伸手在她滑腻如凝脂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坏笑道:“那还有什么好的?朕要罚你的皇后姐姐夜夜给朕待寝,一年之后为朕生个的白胖胖的皇子,要不然岂不太便宜她了!”说完,哈哈大笑。

众女方知皇帝在逗她们,一齐娇嗔不依。

韩奶把螓首深深埋入皇帝怀里,腻声道:“万岁爷、臣妾也要……也要万岁爷的惩罚!”

杜若不甘人后,也腻在皇帝身上,娇笑道:“婢子也要……”

绑帐内随之春光旖旎、喘息呻吟之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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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所谓半渡而击

翌日凌晨,天还没亮时,西岸大军便无声无息发动了进攻。

萧若命全军四更埋锅造饭,五更大举渡河,由南大营副将大憨为先锋,率一千名精锐士兵猛攻对岸敌人。

这番提析发动的迅猛攻势,大大出乎驻守大河东岸埠口的守军意料之外,不少士兵睡梦中昏头昏脑厌起来,寻刀找甲,仓促应战。他们原本就没有统一的指挥,在敌人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之下,很自然乱成一团。

这支驻守军队其实是二王三侯相互扯皮的产物,五位实权贵族都想保存实力,谁也不愿派出这两千人的诱饵偏师,使自己家族的实力白白索受损失,拼命的相互推矮,都希望他人当这个冤大头,最后还是陈王看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商定由五家各出四百名士兵,各派手下一名偏将指挥、哪方也不吃亏。于是乎,这支内部分成五个互不属统派系的军队,就这么诞生了。

倘若对方堂堂正正的来攻,他们也许还能熊预定计划拱步就搬,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可一旦碰上敌人发动突然袭击,他们自己先就乱了阵脚,因为即使五位偏将中有善于应变决断的将才,也指挥不动别家士兵,只能跟着大多数人行动。

好在这支军队的任务并不是死守,两军稍稍一接触,他们就乱轰轰的掉头逃跑,争先恐后。什么也顾不上了。原本他们应该依靠有利地形,对强行渡河的敌军造成一定地损失,并拖延一些时间,然后再有计划的撒退。这些任务显然他们已经无法完成了。

两千守军乱轰轰逃离岸边之后,还没等他们站稳脚根,就震惊的发现身后杀声震天,尾随登岸的敌军并没有在岸边结阵布防,格护后面大军渡河,而是疯了一般冲杀过来。

当先一名铁有似的黑面巨汉,虎口暴吼声中。手中一把长柄大刀左挥方劈。弄成一团雪亮的白光。自后方杀入守军人群,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这巨汉铜铃似的两眼赤红如血,浑身鲜血淋漓,有如杀神转世一般。一名偏将硬着头皮返身迎战,只一回合就被他连人带刀劈成两截。

在这巨汉带领激励之下。

后面千余名精锐士兵士气大扳,齐声大呼:“万岁!万岁!杀呀…”争先恐后冲杀过来,锐不可挡。

两千守军直被杀得哭爹叫娘,丢盔弃甲,他们斗志早已被夺。当下便一齐向城池方向狂奔。大刀巨汉率领的追兵在后面穷追不舍,守军中有跑得慢的,就叫追兵俘虏了去。

守军这一逃,便再也稳不住阵脚,不多时。就演变成了一场真正的大溃逃,所有指挥系统都不复存在,人人只知凭着求生地本能朝城池逃去,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巨汉大憨领着追兵死死咬住逃兵,穷追不舍。

这般一逃一追,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离河七里池青州城池之下。

夏天天亮得早,此时天色渐渐大亮,城中叛军早已接到快马报讯,西边城墙两道城门大开,叛军正井然有序地出城列阵,战鼓隆隆,刀枪如雪,空气间气氛凝重而肃杀。

正在城外列阵的叛军闻得西边惨叫呼喊声大作,城下士兵惊恐的望见大片埠口守卒不要命的疯逃而来,就如一阵狂风席卷而至。几名将官面色大变,拍马迎上去,冲溃兵大声喝吧。

埠口守卒已折损过半,在追兵疯狂追杀下,只知拼了命的逃,眼看城池就在眼拼,他们根本就听不进任何命令,一大片人潮猛地涌入城外阵势之中,雾时间,就如同水中避游一圈圈泛开,引起更大的混乱。

被溃兵冲挎的,不仅仅地阵势,更重要的是军心与秩序,历史上发生过不少溃败的冲锋士兵冲散中军阵势,进而形成全军大崩溃的战例。叛军出城秩序彻底叫打乱,军心浮动之下,转头往城内逃的士兵越来越多,将领地命令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直至已经出城的士兵一窝蜂往回逃跑,在两道城门口人挤人乱作一团。

城内正一排排列队出城的士兵,兀自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正是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人声嘶喊,里里外外地士兵在城门口挤得一丝空隙也没有,似乎想把城门撑破,怎当得一个“乱”字了得。

巨汉大憨率领的追兵也不敢靠太近,在城墙上弓箭手射程之外站定歇息,远远监视着敌军行动。

在城楼上俯视全局的王侯们,眼睁睁看着局面突然演变成这样,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初的震惊过后,镇北侯绥选侯到底是久经战阵的老将,有些应付这种局面的经验,要不怎么说兵越多越难带呢,尤其这种互不属统的五家军队凑在一起,更是伤脑筋。两位侯爷立时命手下有威信的将领去城门口控制局面,慢慢安抚士兵,重整秩序。

南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停了一停,冲王侯们道:“各位王爷侯爷,我们趁敌半渡而击的计划已被打乱,以目下这等情势看来,就算现在就恢复秩序,重新列队出城,也已经赶不上敌军渡河的速度了。小人建议,立刻放弃原定计划,让全体士兵进城,紧闭城门固守,以免为敌所趁。”他慢悠悠的说着,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城内城外要是只有一个悠闲自在的人,那么,非他莫属。

唐王李岳扭头恶狠狠瞪了南昱一眼,恨声道:“都是你这死囚的计策!”

南昱听了暗自一晒,心道:“你们自己无能。怪谁来?要是由我全权指挥,就不至于落到这种不败而败的局面。”嘴巴里却道:“王爷毋急,自舌胜敢方兵家帝事,今日昏君运气好,让他小胜一场得了,左右我军也没什么损先来日再扳回来也就是了。

王侯们兀自不死心,气急败坏命令手下将领几经努力,始终没能迅速整顿好城门口秩序,没奈何。情知时机已逝去。再也赶不上趁敌半渡而击之了。只得宣布放弃出城计划。又过了好一乎,所有士兵才尽数回到城内,随后全部大门紧闭,吊桥高悬,摆出一副固守城池之势。

皇帝率大军从从容容渡过大河,大摇大摆开过来,在城池东南两里外扎下营寨。隐隐将青州城与唐宋两王封他联系切断,城内十数万叛军只能眼巴巴的眼着,没人敢出城挑战,士气甚是诅丧。

以不足敌人一半的兵力,将强大的敌人困在城内。史不多见。

军营里一片欢腾,士气如虹,将士们原本心里还有点打鼓,毕竟敌人比己方多出太多,如今心态为之一变。似乎只要有英明果决的皇帝在,就无所畏惧,敌我兵力差距已经不放在心上。

不少军中将校热血上脑,纷纷向皇帝请命率兵攻城。

萧若断然拒绝,让他们加紧训练士兵,近日内不要想攻城的事。他们可以头脑发热,但要是最高统帅也不冷静,那就是悲剧了。

打先锋的每位士兵都有重赏,其中几名表现特别英勇的士兵提升为伍长。封赏过士兵后,萧若来到大憨面讲,伸拳在他粗壮的手臂上重重捶了一记,道:“好一条铁打的汉子,卿是朕地万人敌!”

大憨列嘴一笑,伸手抓了抓脑袋,他生来有几分木讷,拙于言辞,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爱卿今日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合情合理地、朕都给你。”萧若爽快道。

周围将士们也都安静了下来,无比羡慕地望着大憨,皇帝这个恩典不可谓不厚,不少将士在自己心里想:要换了是我,我要什么?

大憨跪下磕了个响头,瓮声瓮气道:“皇上,俺天天吃得饱、睡得暖,什么也不想要了。就是俺至今还没有姓,想要一个姓。”

此言一出,周围将士们一片哄笑。萧若也自哑然失笑,道:“就这么个要求?你知道朕早晚会赐你姓的,现在机会难得,爱卿难道不想趁机要点别的?朕难得给人随便提要求的机会。”

大憨又抓抓脑袋,歪头仔细想了想,呐呐道:“俺……没别的想要的了,就要姓。”

萧若看着一阵感慨,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人大多欲望永无止境,其实到头来,何尝又有这单纯淳朴的汉子活得快乐。萧若朗声道:“爱卿听旨:特赐你国姓‘姬’。”

大憨喜极,连忙叩首谢恩。周围将士暴发出一片喝彩之声。

军营里稍稍共顿下来之后,萧若带着大憨与一小队骑兵出营,去左近察探一番地形。铁寒玉要他多带护卫出营,萧若摇头笑道:“叛军新败,锐气已挫,绝不敢冒冒然出城。何况朕轻骑来去,哪有那么容易被敌人追上。”铁寒玉只得作罢。

萧若上马领着一小队护卫出营,远远绕着宠大地城池转了一圏,一路是是看看,察看左近地势的同时,也顺带探视一下敌城虚实。

见青州城城墙高大坚实,巍然耸立,暗付青州城果然不愧东部一大重镇,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要硬碰硬强攻的话,没有二三十万兵力,想都不用想……彼此都是美黄子孙,同胞兄弟,假如打到血流成河的地步,本身就是汉人一大悲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大举攻城!

萧若勒马提僵,胸臆间豪气大生,马鞭遥指城池,大声道:“你们可知道敌军空有十数万雄兵,为什么却龟缩在城内,任由我军围后面的护卫们面面相配,大憨列嘴一笑,抓抓脑袋,什么也说不出。一个小校见没人答话,小心翼翼道:“是因为皇上乃真龙天子,叛军鼠辈不敢出城冒犯皇上天威。”

萧若冷吭一声,他最不喜欢这种拍马屁式地回答,不管什么时候一句“吾皇圣明”就结了。他摇头道:“不然!而是因为叛臣心怀恐惧,他们是自己打败了自己,不败而败!惩般懦弱胆怯,纵有百万大军又市何用?照样会把主动权拱手让人。他们要是主动出击,在旷野摆开阵势,朕还真不好办,没有取胜把握之前,朕决计不会轻易跟占优势的叛军决战。”

话音落处,大憨又是喇嘴一笑,那个小校干脆道:“吾皇圣明。”

萧若为之气结,柳长风镇守京城,南昱被俘,秦义率轻骑千里远袭,自己身边竟连个商讨的人都没有。

他突然意识到他缺乏一个军师,一个能为他出谋划策的军师!

萧若正默默沉思之际,猛觉脑后破空之声讽响,他如今已非昔日、当下听风辨位,头也不回,反手一马鞭抽将过去,“啪”的一声,就将射来地一支劲箭打飞了。

后面护卫们大惊失色,纷纷提僵勒转马头。

同一时间,不远处一小片林子里马蹄声骤响,数十埋伏的骑兵中冲杀出来、当先一匹赤红腮脂马上坐了个粉妆玉砌般的半大小姑娘,手持一具精致的弓箭,脆声娇叱道:“味!假冒皇帝,再吃琳琳一箭!”说时,抽出一支羽箭,无比熟练的搭箭上弦,又是一箭射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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