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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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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回——赵蝉宫中设计,段琪君淫臣妾

  按下徐有亮与段灵凤在南岭相持暂且不表,单说那昏君段琪在朝中又闹出事来。

  原来这一日,段琪与那赵蝉去景山看虎豹食人,一连丢了两个宫女进去,被那虎豹一拥齐上,撕为碎片。

  段琪连看过数日,也觉有些无趣,赵蝉便陪他到景山山顶的亭子上去观景,见西北宫墙外的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段琪在作太子时便游手好闲,时常在京城街上游荡,知道那里是娘娘庙,算了一下日子,此时正值送子娘娘寿诞之时,所以来烧香求子的甚多。段琪便对赵蝉道:“御妻,你我何不到那庙会上走走?”

  赵蝉也在宫里住得闷倦了,正想去走散散心,便应一声。

  两个人叫太监速去寻了几套百姓的衣服来,下了景山,与赵蝉两个俱扮成武生公子,胡升扮作书僮,悄悄自景山角门出去,直奔娘娘庙而来。

  到了庙前街上,见人来人往,小买小卖,挤挤茬茬,果然热闹,三个人转了半晌,玩得累了,到那庙前,寻了个摊子坐下,要了几样小吃在那里吃。

  忽然看见有十几个家人拥着五乘轿子,叫里只道:“有官眷在此,闲人闪开了。”吆吆喝喝地赶着人,直抬到庙前落轿。

  从后面几乘小轿中下来四个小丫鬟,都去前面大轿边,打起轿帘请里面的人出来。

  见从那轿中搀出一个妇人来,二十四、五岁年纪,头挽云髻,身穿纱衣,面如三月桃花,柳眉杏眼,袅袅婷婷,进了那庙门。

  段琪一见那妇人,便觉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心里说道:“我只道赵蝉儿是天下绝色,谁知世上尚有如此佳人,若不得她侍寝,却不枉为天子。”想着,便向那小吃摊子的老板问道:“不知哪家官眷有如此排场?”“此乃翰林院士王克己的五夫人祁氏,那王克己年过四十,也只有大夫人生了一个女儿,尚无子息,如今已娶了四房姨太太,都不见动静。俗话说,母以子贵,他家五房夫人,年年到此进香,只为早些替王老爷生个儿子,好传接王家的香烟。”

  段琪听了,想着怎么得让那祁氏与自己睡上一夜,只不想让赵蝉知道,暗暗记在心里,哪知赵蝉是个水晶作成的玲珑心,把段琪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知他喜新厌旧,却不露在面上,只在心里暗自盘算。

  原来朝里的众臣中,这王克己算个忠臣,不肯趋炎附势,所以一向与赵荐等人不睦,段琪纳赵蝉为妃时,这王克己不知从哪里知道她的身世,极力反对,若不是赵荐、王廉领着众奸臣群起围攻,只怕赵蝉今日这个皇后也当不成,所以心里暗暗怀恨,此时一见段琪有意祁氏,心中暗喜道:“王克己呀王克己,看不让你喝了老娘的洗脚水!”

  回到宫中,那赵蝉便冲着段琪道:“皇上莫不是看上了那王克己的小妾?”

  段琪一惊,忙道:“非也非也,朕只是为了考查民情,看哪个官员在街上为非作歹,欺压百姓。”“哼哼,皇上。英雄男人好色本是人之常情,何况皇上又非一般英雄可比,莫要瞒着臣妾,臣妾也不是那嫉妒之人。”“不瞒御妻说,那王克己的小妾果然生得美貌无双,看得朕心痒如麻,恨不得抢了来,只要陪朕一霄,再无他求。只是,那祁氏乃别人家妻子,只怕是妄想了。”“皇上想要时,这有何难?”“御妻若能遂了朕的心愿,便是大功一件。”“过几日是臣妾的生日,臣妾要在内宫设宴,皇上可遍告京中大臣,叫他们但有妻妾者,不论正妻小妾,都叫进宫赴宴,皇上便可就中取事。”

  果然,到了赵蝉寿诞之日,京中诸臣妻妾尽到宫内替赵蝉祝寿,一拨儿拨儿拜过寿,就在御花园里摆下宴席。

  赵蝉在那里虚应了一时,眼睛在在人群中找到那祁氏问道:“方才哀家忘记了,这位姐姐是哪家的?”

  祁氏慌忙跪下道:“臣妾乃是翰林院士王克己的小妾,不敢当皇后如此称呼。”“哎,哀家也曾作过妃子,还不是小妾么,妻与妾都是人家之妇,只要尽心伏侍丈夫,有多少差别么?”“臣妾知罪。”祁氏以为自己自称小妾让赵蝉不高兴了,慌忙谢罪。“卿家不必如此,我见你容貌出众,身材奇特,不似一般人家女子,莫不是练过武艺?“皇后真乃慧眼,臣妾祖上作过将军,后来家道中落。也家传了些防身之法,不过是花拳绣腿的功夫,哪敢自称练过武艺?”如此甚好。哀家自幼习练,可惜宫中女子皆不识武功,哀家为此十分烦闷,既然卿家会武,宴后可否留在宫中两日,你我切搓切搓?”

  “皇后要臣妾留下伴驾,乃是臣妾的福份。只是臣妾不过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与皇后切搓?”“没关系,总比一些儿也不会的强。”

  “臣妾遵命。”

  原来练过武的女子腰腿之上甚有力道,腰板儿比一般女子直,臀儿比一般女子翘,而且二目放光,所以赵蝉一眼便看出来了。其实练武的女子身体健康,具有一般女子所没有的特殊体态,这也正是段琪之所以一眼就能看中赵蝉和祁氏的原因,倒不全是因为她们的脸蛋真比别人美到哪里去。

  酒宴自上午吃到未时末方散,赵蝉让祁氏跟着自己回到后宫,便在院中假意与祁氏论起武道来。

  这祁氏的武艺虽然是家传,但她父亲并没打算让当将军,所以只是比一般女子多了些锻炼而已,并不是什么高手,也说不出什么来,就只是听赵蝉在那里说,不过却比没练过的人明白,不住点头,提问题时也能问到点子上,因此赵蝉显得十分满意。

  祁氏本来听王克己说过段琪与赵蝉的事,本来对赵蝉的印象十分不好,现在见赵蝉并没有什么皇后的架子,心里有些喜欢她,哪知赵蝉心怀鬼胎呢?

  晚膳之时,赵蝉叫宫女赐酒,祁氏因为心里高兴,便有些忘乎所以,连吃了三杯,只觉得心儿怦怦狂跳,脸儿红红的,头有些发晕,仿佛驾了云的一般,下面裆里湿漉漉的,春意盎然。这都是赵蝉设计,在酒中给她使了迷药,又加了春药。赵蝉一见,知道她着了道儿,便叫宫女把她扶进寝宫,放在床上,然后去请段琪。

  段琪听说,喜不自胜,急忙过来看时,只见祁氏倒在床上睡着,眉目含春。

  赵蝉叫宫女们都退出去,自己也回到自己的寝宫,只留段琪在这边。

  那段琪见人都去了,急忙坐在床边细看那祁氏,见她上穿着耦色薄纱衫儿,里面大红的抹胸,下系耦色罗裙,侧卧在床,就如一张大弓,两只金莲去了鞋,只着罗袜,不大不小,弯弯如弓。

  段琪隔着衣服把她的身子用手慢慢摸来,那祁氏在梦中,眼也睁不开,只道是自己的丈夫,玉体酥软,只由他轻薄。

  这边把一双手握了胸膛,入手绵软,哪里耐得住,急忙来解她衣服。

  祁氏将身儿就着他的手仰过来,酥胸紧挺,花枝乱颤,羞羞地在那里哼,分明十分惬意。

  段琪就着她的势,先把她纱衫儿解开,去了抹胸,露出那玉乳来,挺挺的一对玉山,粉粉的两颗珍珠,也不比赵蝉的差。又解了罗袜,把手去罗裙中褪了她的中衣,然后伏身上去,用嘴衔着她的奶头儿,轻轻舔去,只觉得身下玉人扭将起来,口中乱哼,十分淫浪。

  坐起身来,捉着那两只玉踝,向上一搬,把两条腿立起来,那罗裙滑在腰里,现出一对粉臀雪股,看得段琪心花怒放,将头埋在她臀儿后面,舌头直顶在那两片肥唇之中。

  祁氏嚷将起来,美臀乱摇,段琪此时兴趣盎然,除了她的罗裙,剥作一头白羊,分开她两条玉腿,显出那湿漉漉的下处,自己也褪了衣裳,亮出那条乌黑的巨杵来,只一枪便杵得齐根而没,没头没脑地乱撞起来。

  那祁氏的丈夫乃是个圣人门徒,凡事中规中矩,床第之间,连被儿也不曾掀过,又没有段琪的体力,所以那祁氏睡梦之中,只觉丈夫比平时粗壮了许多,直插得小穴儿乱抽,不由把那美臀儿合着他的节奏摇将起来,不住声的浪叫。

  那边屋里赵蝉把耳朵竖直了听这边动静,心中暗自高兴。

  那位说了,从来女人好妒,难道赵蝉例外么?当然不是,赵蝉恨那王克己阻碍自己入宫,现在看他戴上一顶绿帽子,所以心中快活,至于祁氏,早晚还不是要把她除掉!

  听得祁氏的浪叫,赵蝉也不由兴奋起来,自己脱了身裳,钻在被里,把那痛快之处紧摸,也在床上扭起来,又寻了一根蜡烛来,自己在那里乱杵了一遭。

  段琪玩儿够了,然后来找赵蝉,又胡闹了一回,这才睡在赵蝉屋中。

  祁氏一觉醒来,天光已然大亮,懵懵懂懂了半天,才知道是在皇宫之中。想想夜来之事,似梦非梦,发现自己身上片缕无存,两腿间湿漉漉的,不由愣苛苛在那里发呆。

  正想间,那赵蝉一个人走将进来,满脸堆笑道:“姐姐到底醒了?不知昨夜过得怎样?”

  祁氏还以为她不知道,慌忙从被子里爬起来跪在床上:“臣妾昨夜贪坏,失礼之处,请娘娘恕罪。”忽然又想起自己一丝不挂,如此见皇后娘娘太过失礼,欲待钻进被子,皇后又没让平身,却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你我今后已无君臣之分,姐姐不必如此多礼,快躺下吧。”说着伸手把锦被给她披在身上。“娘娘为何如此说法?”祁氏更觉吃惊,急忙扯了衣服来穿在身上,下了床跪在地下。“昨夜之事,难道姐姐不记得么?”赵蝉急忙去把她拉起来,叫她坐在床边。“昨夜何事?”。“昨夜皇上到后宫,姐姐蒙皇上临幸,从此你我便是同床姐妹了。”“娘娘休要如此说,臣妾哪曾与皇上同床?”“姐姐自己与皇上作的事,妹妹在那边屋中听得清清楚楚,又有皇上亲口为证,姐姐何苦推搪。”“臣妾昨天喝得酩酊大醉,醒来已睡在这里,哪曾见过皇上?”“姐姐已非处子,若不信,可自验雨露。”

  祁氏忙把手往自己裆下一摸,沾些湿湿的液体,放在臭前一嗅,不觉满眼垂泪道:“不知我前世作何罪孽,今世叫我无端坏了名节,有何面目去见丈夫?罢了,罢了,不如自己寻个了断。”说着话,把罗裙撩起来蒙住脸面,往那桌案的角上便撞。

  不知祁氏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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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回——段文帝强索臣子妾,王克己大闹五凤楼

  且说那祁氏知自己失身于段琪,吃了一惊,自觉无颜去见丈夫,便用罗裙蒙住了玉面,望桌案上便撞,吓得赵蝉一把抱住,推在床边按住。

  外面段琪听见,哪里舍得让这等妙人儿死了,也急忙抢步进来,连连说道:“美人儿,使不得,使不得!”

  祁氏见了段琪,想起自己失身于他,不敢抬头,只是痛哭,只说无颜去见丈夫。

  段琪道:“夫人何必如此,如今你与朕有了合体之缘,何用再见你的丈夫?今朕只有皇后,东西两宫正缺主人,你便作了东宫贵妃,却不胜过作那翰林娘子?”“正是,正是。姐姐如今便永在宫中伴驾,何用再见王克己?”

  祁氏虽然会些武艺,但远不如赵蝉,被赵蝉按着,一动也动不得。过了片刻,情绪稍定,见段琪与赵蝉两个,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十分默契,忽然想到自己的酒量本是十斗不醉,怎么才吃了这几杯便烂醉如泥,任人轻薄?心下有些明白,便装作已无可夺何,垂首道:“皇上,臣妾乃是他人之妾,弊陋之躯,怎敢污了皇上圣体?”“夫人丽质,天下少有,朕那日在街上偶见,惊为天人,今日终于得亲玉颜,朕之幸也。”“如此说来,皇上有意于妾身?”

  祁氏如此一问,段琪方觉失言,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干脆挑明了道:“正是,自那日得见卿家,寝食难安,多蒙皇后美意,安排寿筵使你我相见。”“既然皇上有意于妾身,皇后何不直言,偏要在酒中用什么手段?”“若不如此,只恐姐姐不允,反为不美。如今生米已成熟饭,姐姐何不顺水推舟,与妹妹一同服侍皇上,尽享人间富贵?”赵蝉见窗纸已然捅破,瞒也瞒不住,不如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妾守身如玉二十几春,不料今日被尔等算计,名节尽失,尔等真是猪狗不如,枉为人君?”

  段琪被骂得脸色通红,无言以对,赵蝉忙道:“此事都是妹妹一个人的主意,姐姐若怪,便只怪在妹妹身上,要打要骂尽由姐姐,却莫要怪皇上。”

  祁氏此番只是低头不语,段琪与赵蝉两个又说了半晌,见她仿佛有些活动,赵蝉便叫段琪且去,自己单独留下说服祁氏。

  那赵蝉真是不知羞耻,又把自己原是段乔妃子,后又委身段琪之事说了一遍,道:“妹妹与姐姐都是女流,生来只是为了讨男人欢娱。俗语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嫁得一个体贴的好男子,他把你含在口里,捧在手里,便是此生之幸。名节可当得饭吃?再说,你替那王克己守节,他倒未必把你当块心肝,你便死了,只怕他也未见得哭上两声。”“我那丈夫久读圣贤之书,断不似皇后所说那般无情无义,我怎忍背他。“如今你来服侍万岁,妹妹去告诉皇上,让他看在你的面上,把那王克己大大的加封,他还要感激于你,却不是一好变两好么?”

  祁氏沉吟半晌,才道:“事已至此,妾身尚有何言?”“如此我去告诉皇上。”赵蝉站起来身,忽然又想起什么,转回身道:“妹妹守信,可不要赚我。你若是死了,只怕那王克己的命也要断送你手。”“臣身知道。”

  段琪听说祁氏不死了,十分欢喜,忙叫胡升传旨,封王克己为尚贤侯,领副丞相,户部尚书衔。然后叫太监们收拾出东宫给祁氏住,就在东宫传筵。你看段琪坐在中间,左拥赵蝉,右搂祁氏,快乐无边。

  直饮至晚,方才搂了赵后祁妃,至祁妃寝宫,把两后妃一齐跣剥了,你看两个绝色女子,一齐摇动如雪玉臀,由着那段琪玩儿了一回,然后一左一右,伴着段琪而眠。

  到了次日,有黄门官来报,有新任尚贤侯王克己在宫门外谢恩,并要接了他小妾回家。段琪还未说,赵蝉只道:“你只去对他说,谢恩之事便罢了。我要留他娘子在宫中多伴些时日,到时自会送她回家。”

  黄门宫方去,段琪笑道:“留他娘子的事,就与他说知何妨,何苦瞒他?”

  赵蝉道:“那王克己是个酸儒,若此时说与他知,只怕闹将起来,面子上却不好看,莫如慢慢拖着他,等他把姐姐渐渐忘了,再点醒他不迟。”

  “还是御妻心细。”段琪笑笑,便又把赵蝉与祁氏一齐跣剥了,玩起那英雄擒美女的游戏。原来祁氏也练武,身子也如赵蝉般柔软,倒也令段琪玩儿得尽兴。

  转眼已是两月,那王克己初时还曾数次来皇宫要接祁氏,赵蝉只是推拖,王克己也无可奈何,后来便不来了,段琪只道他对祁氏已经淡了,心中高兴。

  这日,该着中秋佳节,依着惯例,段琪在五凤楼赐筵群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王克己忽然自班中站起道:“万岁,微臣请万岁赐小妾归家。”

  段琪大惊,一时语塞。

  王克己又奏一遍道:“万岁,微臣请万岁赐小妾归家。”

  段琪道:“不是朕不肯放她归家,只是皇后喜爱于她,要她在宫中侍候,就再住些时日也罢。”

  王克己道:“臣之小妾祁氏入宫侍候皇后娘娘已有三月之久,未曾回家。今日乃是中秋佳节,家家户户庆贺团圆,请皇上开恩,赐小妾归家与家人团圆。臣如今已年过四旬,膝下并无子嗣,请皇上准臣妾回家,候她生下一儿半女,再送他入宫便了。”

  王克己的理由是绝对充分,段琪再无推拖的理由,不过,她已经是被段琪享用了的,便是皇上的禁脔,哪能再让她替臣子生孩子,段琪可以淫别人的老婆,但他自己用过的女人是决不能再让别人占的,所以把他弄了个大红脸,心中暗骂王克己不知时务。

  原来王克己平白无故受封侯爵,初时以为是祁氏讨皇后喜欢的原因,后来祁氏被留宫中,逾月不放,心中本已生疑。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长,这事便渐渐从宫里泄漏出来。

  那王克己知祁氏已被段琪暗中封为贵妃,心中虽然郁闷,表面却不敢如何,哪知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就都知道了,吏部的大小官吏私下里纷纷议论,这王克己是个酸儒,哪里受得了人家这样的背后白眼,心中暗自憋着一股劲儿,定要把那祁氏索要了回家不可。

  本来如果他到宫门去讨要,段琪无奈之下,可能把他秘密杀了灭口,王克己也明白,故而在今日赐宴之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来要人。

  他以为段琪若聪明时,便把祁氏还了,反正段琪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承认自己淫了人家的老婆,等祁氏回了家,自己便找个机会让她自已了断了。

  哪知段琪的好色竟然到了不知羞耻的地步,见被王克己逼到了角落,竟然撕破脸皮,厚颜无耻地道:“王爱卿,朕实话对你说了吧。那祁氏倾国倾城,甚得朕心,朕已将她封为东宫贵妃。卿家本无寸功于朝廷,封你个侯爵,换那祁氏入宫,难道还亏了你不成么?”

  如此一说,倒把个王克己弄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不是明着给他戴绿帽子么?“万岁,微臣有本!”早恼了一位顶天立地的大忠臣,急忙出班跪倒,段琪一看,原来是御史冯国忠。“冯爱卿,你有何本奏?”段琪一看见冯国忠就头疼,只因为这冯国忠是个直臣,早看不惯段琪等人的所为,所以但凡上朝,他必要出来这不是,那不是地指摘一番,这也是段琪不愿意上朝的原因之一,现在一看见他,真的怕极了。“万岁,臣闻,君不戏臣妻。那祁氏既是王克己之妾,尚未休弃,皇上怎可封她为东宫贵妃,作出这样有悖人伦大理之事?”

  段琪还没说话,那王飞廉早出班道:“大胆冯国忠,此事乃皇上与王侯爷的家事,王侯爷尚未曾说什么,哪里轮到外人多言?”“既如此,王大人,你待怎么说?”冯国忠只把眼看着那王克己。

  您别说,这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特点,别把他招急了,真招急了他什么都干得出来。王克己一琢磨,他已经明说祁氏归了他,你硬讨,那叫奸淫圣眷,王克己忽然生了个急智,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便道:“圣上,虽然如此,臣毕竟与她有婚约在前,若皇上想要她为妃,也须她亲自来见为臣,将先前恩爱作一了断,臣先休了她才是。如今她与臣的婚姻未除,直如青楼卖身一般,如何便让她入宫伴驾?”“卿家所言有礼,即此写份休书与我便了。”

  王克己就索了文房四宝来,写下休书一份,揣在怀中道:“皇上,请将祁氏唤来,臣亲将休书付之。”“卿家只管把休书付朕便了。”“万岁,此言差异,自来休妻,或交付其父兄,或交付其本人。她是卖身葬父来至臣家,这休书依礼只得她自来取之。现在她未得休书,便是为臣之妾,皇上算她什么?此事于礼不合。”

  段琪哪知这酸文假醋的书呆子心里想的是什么,还以为他真的就这么算了呢,忙叫人去请东宫娘娘。

  冯国忠一看,心里这个骂呀,心里说:“我只道王克己圣人门徒,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怎知他……!!早知如此,我何必强替人出头?”一边想着,气哼哼地退回班中去了。不一时,那祁氏出来见驾,众官一看,果然是千娇百媚,国色天香,难怪段琪会不顾她是别人爱妾就强索为妃。

  那段琪见了祁氏,忙道:“爱妃,如今王克己已在殿上,你可与他说明了,讨个休书,将先前恩爱作个了断。”祁氏应了一声,拜了两拜,款款而行,直到王克己面前,拖个全礼道:“祁氏见过王大人。”

  王克己见了祁氏,只气得眼中冒火来,上前一把揪住胸前衣服,厉声喝道:“好个大胆的祁氏,你背夫通奸,败坏门庭,该当何罪?快快随我回家。”

  段琪听见,只吃了一惊道:“王爱卿休走,快快放了朕的爱妃。”王克己道:“女子出嫁从夫。她现是臣的小妾,臣尚未付休书与她,臣愿休便休,不愿休时,便打也罢,骂也罢,杀也罢,尽由为臣作主,却与皇上无关。”“他乃是朕的爱妃,怎与朕无关?”“臣既未休她,依国法,她尚为臣之妾,不是君之妇,臣如今只要她回家,与臣生上一儿半女,却不要休她。”“大胆王克己,汝怎敢哄骗孤家,你不怕欺君之罪么?”“皇上!”那冯国忠忽然又忍不住出班奏道:“皇上为何拦阻王大人?”“他抢了朕的爱妃。”“祁氏此时乃是王克己之妾,王克己与她婚约在前,皇上与他偷情在后,怎说他抢了皇上的爱妃?如今王克己欲讨回自己的侍妾,合情合法。”“祁氏已蒙朕临幸,哪有女子承朕雨露,再与别人生子之理?”

  “哼!俗语云,君不戏臣妻。皇上既知女子承皇上雨露,便不可再为人妻,怎不知她既为人妻,皇上又怎能施雨露于她?你身为大真天子,骄奢淫逸,败坏纲常,如今又要强娶臣妾,只把人君的体面都丢在一边。”王克己大叫。“大胆王克己,你怎敢说出这等无父无君之言,就该千刀万剐。”那边赵荐与王飞廉一齐出来喝道。“说什么无父无君?皇上娶先皇之妃,可算作有父有君么?”“大胆!来人!”段琪被骂得恼羞成怒,急忙喝一声,只见外面进来许多御林军,才要上去拿人,段琪又急忙叫道:“慢,不可伤了朕的爱妃。”

  有祁氏在手,御林军不敢上前,王克己被围在当中,却也无法出去,双方僵持在一起。

  段琪心里只想着那祁美人,不住声叫道:“王克己,速速放了朕的贵妃,朕恕你无罪。”那赵荐、王飞廉与一群奸臣也跟着喊叫,少数几个不愿与奸臣为伍的大臣恐王克己受害,只得出面解劝。

  那王克己本气急了,打算就此把祁氏杀了,再自己寻个自尽了断,可惜见驾不能带刀剑,所以只有扼颈的办法。但他毕竟是个书生,才勒得片刻,祁氏脸色发紫,十分怕人,想起往日的恩爱,心下不忍,只得放松了她,只气得满眼是泪,放声大哭。方一放手,御林军已一拥齐上,把王克己拿下。“快把这个犯上作乱的东西推下去,金瓜击顶。”段琪道。

  不知王克己性命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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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回——烈性女当殿尽节,忠勇臣午门遭诛

  上回说道,段琪命把王克己拖出殿外处死,此时冯国忠厉声道:“万岁,你放才已当众应允,王侯爷放开祁氏便赦他无罪,如何出尔反尔?”

  段琪正要发怒,那祁氏开口道:“万岁,臣妾有话说。”段琪见是祁氏,便应声道:“美人儿,有何话说?”“皇上,虽然王克己出言不逊,冲撞了皇上,但毕竟是臣妾理屈在前,皇上当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恕于他。”“既然爱妃求情,朕便饶他这次。”“万岁,臣妾尚有一事相求。”“爱朕有事请讲当面。”“虽然如今臣妾与他已无关系,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上,赐他个不死诏,以后无论他如何无礼,只要不谋反,便无杀他之刃,万岁可能答应否?”“凡爱妃所求,朕件件答应。”“如此就请皇上颁他御诏,请殿上众位大臣画押为证,永不反悔。”

  段琪只要那祁氏,哪管许多,就殿上拟诏,使了玉玺,众大臣画了花押,然后祁氏拿着,到王克己面前道:“官人,妾身自此别过,你要好生珍重,就把休书付我,此后你与皇上再莫以此事纠缠。”

  王克己见状无奈,只得收了诏书,将休书递与祁氏。

  祁氏拿了休书,转身到了殿中,忽然站住道:“王克己王大人,休书付我,我已不是王家之妾,自此以后,妾身之荣辱,皆与王家无关了。”王克己道:“正是。”祁氏又道:“万岁,自此臣妾已是皇妃,出乖露丑也都是朝廷的体面了?”段琪应道:“正是。”

  那祁氏就在殿上一把把宫服扯开了,露出里面的抹胸,又去解了宫裙,露出白生生两条粉腿,圆滚滚一对美臀。

  众大臣吓得跪在地上,个个掩面,只因她现在已是皇妃,若是看了皇妃的身体,就算是无意的,也该杀头,段琪更是吓得大叫道:“美人儿,何故如此?”

  那祁氏脱得只剩了一件抹胸,站在殿上哈哈大笑道:“皇上,臣妾的身子好看么?”“好看好看,爱妃美貌绝伦,快快穿上衣服,似此成何体统?”“段琪,你这无道的昏君,还知道体统。我问你,大真律上,淫乱宫闱该当何罪?你子淫庶母赵蝉,乱了父母大伦,成何体统?我又问你,大真律上奸人妻女该当何罪?你明知我是大臣之妾,与奸后赵蝉设下陷阱,在我的酒中投毒,将我迷奸,哪有人君之德?你又成何体统?大真朝皇家的体统早让你败坏了,又怕什么体统,我不过替你多散些阴损之德,若要看上谁家妻子,不须迷药,只要召了他丈夫来讨便了。你既淫得人家有夫之妇,又怕什么你的皇妃出乖露丑?如今你就把妾身赏与众位大臣,君臣同乐却不是最好?”

  大臣们本来以为是祁氏贪图皇家的富贵才与段琪勾结成奸,这一来,一下子都明白了,原来是皇上与皇后设计迷奸,就是那些奸臣们虽然嘴上不敢说,但也都觉得这个段琪实在太过荒唐。

  段琪呢?别看他玩儿别人女人的时候毫无顾忌,自己的女人叫别人占了便宜去那可不行,更不用说祁氏一下子便揭了他的老底,立时恼羞成怒道:“大胆祁氏,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侍卫们,速速把她拿下,金瓜击顶。”“不用那么麻烦。”那祁氏喝一声,忽然从抹胸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剪刀道:“段琪,我乃好人家女儿,不似那赵蝉是个丧德淫娃。如今我被你坏了名节,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我若死在深宫,汝或说我行刺,或说我无礼而遭诛,今生冤屈无处辩白,又恐你害我夫家,故而假意奉迎。如今冤情已大白天下,还有何由活在世上?王克己,夫君哪!妾身虽辱,此心永在夫君身上。你看我入宫多日,段琪给了数不清的美服,妾只将从家中带出的抹胸留在身上。如今我去了,你速速离了京城,去乡下找个幽静的去处,与大娘、二娘他们要好生过活,切莫在朝为官。”“你,我……”王克己忽然明白了祁氏的苦心,一时间又是爱,又是恨,又是悔,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祁氏把剪刀伸进自己的下身,道:“夫君,此处已被昏君污了,妾身再不用它。”说着,一咬牙关,扑地便将剪刀直捅在阴户里,疼得“啊呀”一声倒在地上,却不住手,把那剪刀只在自己下身乱戳,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祁氏在自己下身连戳了十几剪子,把那美妙的下处戳得血肉模糊,再看不出模样来,疼得她满地乱滚,王克己已经傻了,站在好那里只啊啊的惊叫。祁氏忍着疼爬将起来,用剪子指着段琪道:“昏君,你损阴败德,必遭天遣!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决不与你干休!”说完,把剪子头一掉,一下子从自己的左边乳房下向上刺入了自己的心窝,呕了数口鲜血,将身子向下一跪,伏在地上而死。这一幕是任谁也没想到的,那节妇的鲜血染红了五凤楼,也激起了好男儿沸腾的热血。王克己虽是一介书生,自己的受妾被人污辱已经够窝心的了,此时一见祁氏尽节,也激发了他的英雄之气,一下了扑上去,把祁氏的尸搂在怀中大哭起来。

  段琪一见,也傻了,知道不好,转身想溜,王克己看见吼道:“段琪,哪里走,还我爱妾的命来。”直向段琪扑去,近处的几个大臣急忙一把拉住,纷纷解劝,不过,你能怎么劝他呢?王克己只吼道:“段琪,你休走,便走到天涯海角,也须还我爱妾的清白。段琪这事干得太出格儿,结局也太出人预料了,连那些平时趋炎附势的小人们也都不敢出头,只有赵荐与王飞廉喝道:“王克己,你好生大胆,那祁氏如今已不是你王家的人,她死了也是皇家的事,与你何干?你莫不是想死么?”

  王克己道:“男子汉大丈夫,生何欢,死何惧?段琪,我知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书生,奈何你不得,我要走遍天下,把你的丑行一一说与天下人知道。”“你去说,你去说!”段琪也吼道。“皇上,不能叫他说呀,那不是有损皇上和皇后的威名吗?”赵荐道。“既如此,来人,速将王克己斩了报来。”“皇上,不可!”冯国忠此时也站出来道:“王克己有皇上钦赐的不死诏在身,有满朝大臣作证,他并未谋反,杀他不得。”

  王飞廉道:“皇上,可叫武士把他不死诏搜出焚烧,必要将他斩了,以灭众人之口。”“对对对,速速杀之。”“皇上不可,此事其曲在君,只可诚心致歉,好言安抚,怎可杀人灭口?”冯国忠又道。“冯国忠,臣不言君之过,汝暴君之恶,你也不怕死吗?”王飞廉道。“我只知忠君报国,君正臣直,君有过臣说之是为忠也,君有过而臣饰之是为奸也。为尽臣子之忠,便死了,也当名青史。哪象有些奸佞的小人,一味阿谀逢迎,为虎作伥,助君作恶,只怕要留下千古骂名?”“好个冯国忠,你说谁是奸佞小人?”“不用我说,群臣尽知!”“皇上,冯国忠也留不得,只怕王克己死了,他也要把此事传扬出去。”赵荐素与冯国忠不和,也趁机煸风点火。“好,来人,把冯国忠也拿下,一并斩首。”

  此时站出来一位大臣,也是姓王,乃是虞国公王禀直,他是前朝老将王万敌的后代,本来是因祖上的荫德世袭公爵,平素并不理朝中之事,此时一见要杀冯国忠,知他是朝中第一位忠臣,忙出班奏道:“皇上,冯国忠仗义直言,乃国之栋梁,杀不得呀!”“正是,杀不得呀!”一下子便有七、八个忠义的大臣跪倒在地。

  王飞廉低声对段琪道:“皇上,此事虽然错在皇上,但若饶了他们,此后皇上威信扫地,如何执掌朝纲啊?

  皇上须得将错就错,必是要杀上一两个样子,以免其他人效仿。”段琪听了道:“众位爱卿不必多言,这王克己和冯国忠是一定要杀的。”“皇上,冯国忠杀不得,请皇上格外开恩。”

  那段琪对赵荐、王飞廉两个奸臣一向是言听计从,执意要杀冯国忠,这边王禀直再三求情,终是不听,就把个王禀直恼得七窍生烟,大怒道:“皇上,若不是前朝的杨坤昏庸无道失了民心,又怎会有如今的大真朝。想老祖爷打下江山何等不易,你如今又重蹈杨坤覆辙,子纳父妾、远忠近诌,由着那赵荐和赵蝉诬贤徐后,如今又君淫臣妻、擅杀贤臣,天下何人再来替国家效命,只怕老祖创下的基业就要毁在你的手里,到那里,你有何脸面去见大真朝的列祖列宗于地下?”一番话,把段琪骂得无言以对。“皇上,王禀直恶言国运,理当凌迟。”赵荐在旁说道。“我把你这个无耻的小人,如今天下饥民四起,匪盗横行,你不劝皇上勤政爱民,安定天下。竟为了讨好皇上,将先皇之妃冒认己女。皇上子纳庶母,败坏人伦大礼,皆汝之过也,似你这等小人,才该千刀万剐。皇上,如今你错便错了,迷途知返,犹未晚矣。只要罢了赵荐、王飞廉这等小人,废了那赵氏妖妃,任用冯国忠这样忠良直臣,广纳忠言,国家尚有重生之望,万万不可作误国之君哪!”

  王飞廉道:“皇上,王禀直恶言国运,如今又诬陷国丈,理当诛之。”

  段琪一听,忙道:“王爱卿说得是,来人,把王禀直押出去,一并处斩。”两边的武士过来便拖王禀直,王禀直大骂道:“段琪,你这昏君,你不纳忠言,大真朝早晚必亡在你的手里!”段琪听了只叫:“杀杀杀!快杀!”那几个与王禀直一同替冯国忠求情的大臣急忙又道:“皇上,王国公出言莽撞,顶撞了上,理当重责,但念他一心为公,请皇上开恩!”

  赵荐道:“他一心为公,难道我与王丞相一心为私么?他们都是忠臣,难道皇上是昏君么?这王禀直必杀!”

  段琪马上附合道:“正是,朕不过有些喜爱女色。死了一个妃子,难道就是昏君,难道就要亡国么?王禀直必杀!”

  众人还要求情,段琪见王飞廉使脸色给他,心下会意,便道:“众位爱卿,朕意已决,哪个再敢替他求情,便与他们同罪。”

  众大臣见是如此,知道无望,只得站起,再不作声。

  不一时,斩了三位大臣,首级呈上。

  赵荐和王飞廉知道,这三位的家人必定不会饶过自己,所以又奏道:“皇上,王克己当殿亵辱皇妃尸体,冯国忠与王禀直当面杵君,言君之过,又恶言国事,诽谤大臣,此皆大逆之罪也,请皇上降旨,将他三人满门抄拿,一并处斩,再广发通谍,擒拿三人的党羽,一但抓到,就地正法。”

  “一切全凭两位爱卿作主,就请两位爱卿法场监斩。”段琪巴不得早了早好,忙丢下一句话,自己下殿回宫,两个奸臣急调了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去抄拿三家的满门。

  不知三家的满门可能幸免,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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