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njianlin [樓主]
級別:聖騎士 (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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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1-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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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影蝎心第十九回∶剑从背後刺来
「好好记住这一刻吧!」阿平暴喝着,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狰狞可怖。他用 膝盖顶住了凌韶芸白皙柔滑的大腿,胯下的巨龙坚硬如钢铁,恶狠狠的往嫩穴里 捣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哧、哧」两下极轻微的暗器破空声响起,窗外突然 飞进两道灿烂的金光,就像是绚丽的流星横扫过黑暗的天空!
阿平骇然变色,急急翻身在地下一滚,堪堪避开背心要害,但那锋利的暗器 边缘,却已在他肩上拉出了长长的血痕,血珠子登时渗了出来!
「是谁?」他虽惊不乱,纵身跃起,厉叱道∶「背後偷袭,算得什麽英雄好 汉?」
「小女子本就不是英雄好汉……」外面传来了一个极优雅的女人声音,淡然 道∶「而且,对阁下这样的无耻之徒,也根本用不着讲什麽江湖规矩!」
阿平脸色发青,扫了一眼瑟缩在屋角的凌韶芸。她正手忙脚乱的掩着衣襟, 俏脸上犹自挂着羞愤的泪花。
「不管你是哪个,听到了我的秘密,就得死!」他冷哼一声,也不穿衣服, 就这样赤裸裸的走了出去,大踏步来到了屋外的空地上。
他的目光突然凝结,因为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顶巨大的 轿子!
凄凄惨惨的月色,空空荡荡的树林,神神秘秘的花轿!阿平猛然间察觉,一 股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劈面袭来,逼的他几乎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他的瞳孔蓦地收缩,沉声道∶「金叶子?」
「正是!」金叶子回答的很乾脆,反问道∶「『无形煞刀』沈平?」
「不错!」沈平顿了顿,忽然道∶「听说从未有人进过你的轿子,更没有谁 能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
金叶子淡淡道∶「这是因为,世上还没有哪个男人有资格见我!本小姐的芳 容正如阁下的刀一样,不是轻易能给别人见着的!」
沈平沉下了脸,冷冷道∶「我的刀并不是对所有人都保密的,起码有一种人 能见到!」
金叶子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说的是不是死人?」
沈平没有否认,眉宇间开始凝聚起浓重的杀机!在这一刹那,时间和空间彷 佛都停顿了,只剩下森寒刺骨的强大气势在两人之间流荡。
僵持了片刻,金叶子忽然咯咯娇笑,银铃似的笑声妩媚而清脆,就在她笑的 最动听的时候,数十道金光连连闪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急打沈平的胸腹要 害!
沈平没有躲避,他猛地飞身疾掠,迎着满天暗器冲了上去。几乎就在同时, 一片雪亮的刀影如鲜花绽放,耀眼的闪现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他的双手明明是空的,刀光却偏偏自掌中亮起!
刀光一闪,只一闪!所有的暗器通通消失了!
他的手就是刀,傲视天下的一柄刀!他的人是平凡的人,手也是平凡的手, 可是这双手幻化成的刀锋,却绝对能令任何敌人心胆俱寒!
「唰」的一响,沈平已撕开了轿帘,直挺挺的撞进了轿内……
*** *** *** ***
仰首望天,没有一颗星星,没有月亮,甚至连漂浮的云层都看不到。今晚的 天气,就像绝大多数秋夜一样,是压抑而沉闷的。
在夜幕的掩护下,任中杰和祁楠志在小迳上轻灵的疾掠着,两双炯炯有神的 眸子时不时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这麽容易就混进总坛了!」祁楠志皱着眉头,不安 的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里面有什麽问题吗?」
任中杰漫不经心的答道∶「对神风帮来说,凌振飞的死讯不亚於石破天惊!
此刻总坛里人心浮动,调度必已出现混乱,被我乘虚而入又何足为奇?」
祁楠志不以为然的摇着头,忽然道∶「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有些古怪,不晓 得你注意到没有?」
任中杰转脸望着他,道∶「什麽?」
祁楠志道∶「你曾经跟我说过,凌大小姐为了应付比武之约,想用「惊魂夺 魄针」来对付我!」
任中杰随口道∶「是呀!那又怎麽了?」
祁楠志面色凝重道∶「照理说,只有结了不共戴天的仇恨,才会想到动用如 此歹毒的暗器。但她後来居然轻轻易易的就把我放过了,再也不来找我的麻烦, 你不觉得这种转变太突兀了些麽?」
任中杰微微颔首,喃喃道∶「确实有些古怪……确实……但最让我感到古怪 的却还不是这个……」
祁楠志目光闪动,试探道∶「不是这个?那是什麽呢?」
「我不知道!」任中杰苦笑道∶「我老是有一种感觉,这几天发生的某一件 事是不对的,可到底是哪里不对,我又说不出来……」
话犹未了,数十丈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无比恐惧、无比悲戚的惨呼!惊呼声彷 佛是一柄森寒的利器,一下子就戳进了心脏的最深处,令人全身毛骨耸然!
任中杰脸色骤变道∶「不好!傅恒那屋里出事了!」边说边风驰电掣般循声 掠去,祁楠志也展动身形,紧紧的跟随在他身後。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穿进了屋子,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大滩的血迹!已经凝固 了的,紫红、紫红的血迹!
傅恒的尸体就躺在血海的正中,苍白的嘴角已撕裂,死灰色的眼珠瞪的大大 的,神情之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愤怒、讥诮、悲伤和骇异。
尸身旁,凌琳正惊惶的跌坐在地上,柔弱的双肩剧烈的抖动着,听见有人进 来,她惊慌失措的转过身子,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任中杰的心沉了下去,他暗暗叹息着,伸掌轻拍凌琳的肩头以示安慰,接着 又从怀里取出一小壶烧酒,往她的嘴里灌了几口。凌琳的娇躯颤抖了几下,终於 慢慢的宁定下来。
「没事了……放心……已经没事了……」他轻拍着她的背心,柔声安慰道∶ 「我保证,没有人能伤害你的……」
凌琳伤心的抬起头,脸蛋上挂满了泪水,悲恸的道∶「但我师父却死了…… 他被人杀了……以後他再也不能照顾我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出真凶,替你师父,替许许多多屈死的冤魂报仇!」
任中杰的声音依然很缓和,可是听起来却满含着冷静的决心。他顿了顿,又 温言道∶「傅老前辈死的时候,你不在他身边麽?」
凌琳竭力平稳住了呼吸,抽泣道∶「是的,我……我一直在隔壁屋里睡觉, 直到刚才醒来……」
「瞧你师父的死状,这屋里必定发生过短暂而激烈的搏斗……」任中杰沉吟 着,缓缓道∶「你难道什麽声音都没有听到麽?」
凌琳双手抱头,拼命的摇晃着脑袋,雪白的脸蛋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喃喃 道∶「声音……有声音吗?我听到了没有?到底是谁的声音?是谁……」
任中杰失望的叹了口气,右手袍袖一拂,出指点在她的「昏睡穴」上,接着 把她抱回了隔壁的软床,细心的替她掩好了被子。
「这小女孩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的!」祁楠志跟了进来,在他面前摊开了右 手,掌心里有一团灰色的粉末∶「你瞧,我在她窗下发现了什麽?」
任中杰微微一震,低呼道∶「鸡鸣五更香!」
祁楠志颔首道∶「不错!看起来她至少已昏睡了八、九个时辰!凶手是先将 她迷晕後,再潜进这间屋子下毒手的!现在的问题是,凶手为什麽要杀害傅老前 辈,其动机何在?」
任中杰忽然奔回了血迹满地的现场,从凌乱的地面上拾起了一本卷宗,淡淡 道∶「也许是为了这上面的秘密!」
祁楠志一呆,讶然道∶「这是什麽?难道是凌振飞所写遗书的原件?但…… 但凶手怎会将如此重要的证物遗忘在现场?」
任中杰苦笑道∶「不能说是遗忘!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份卷宗已经被凶手 做了手脚了!」
他打开内页,迅速的浏览着里面的文字,忽然一拉祁楠志,沉声道∶「你看 这一段!」
祁楠志凑过脑袋,低声的诵读着∶「……吾死以後,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 帮总坛。吾生平虽拥美无数,可称红颜知己者不过两人。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 季氏,另一个是……咦?」
他念到这里就顿住了,因为纸张上赫然是一个破洞!不大不小的破洞,恰好 能遮得住一个人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字他们却没有办法知道了。
「最後一个线索也断了……」祁楠志大为沮丧,懊恼的道∶「难道发『月下 丽影』的身份,真的永远也没有办法揭穿了吗?」
任中杰默默的出了一会儿神,忽然道∶「不,起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肯定 知道『月下丽影』是谁!」
祁楠志精神一振,道∶「哦?是哪个家伙?」
任中杰冷静的道∶「是那个被玉面罗刹派遣来的,准备将藏宝图送到总坛的 使者!他一定晓得,凌帮主遗书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祁楠志怔了怔,道∶「话虽不错,但此人身怀重宝,绝不会轻易泄露行藏。 我看他八成会偷偷送来地图,然後一走了之!」
任中杰正待说话,屋外突然响起了极轻微的脚步声,一个胖胖的小老头矫健 地闪身掠进,见到惨不忍睹的尸体血迹时,面色顿时大变,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 步!
「孙老爷子,总算见到你了!」祁楠志喜动颜色,忍不住拍手庆幸道∶「我 还担心你在外面遇上了大麻烦,以至於迟迟不能返回总坛相见呢!」
孙元福定了定神,凝望着傅恒满是血迹的尸体,黯然道∶「老朽未曾遇到麻 烦……倒是傅老侠不幸逝世,令人扼腕……可惜,可惜……」
「的确可惜!」祁楠志陪着他叹息了一阵,忽然道∶「老爷子,在下托你调 查的那件事,不知可有眉目麽?」
孙元福肃容道∶「幸不辱命!两位分别重托的大事,老朽都有了极重要的发 现!」
他说到这里,习惯性的按着自己的圆脸,缓声道∶「祁大侠,你要老朽调查 偎红和依翠的身世来历,果不出你所料,这二女都曾受过凌帮主的原配夫人── 也就是凌大小姐的生母──的救命之恩。她们先自己卖身到『风月小筑』,成为 金陵城最出名的歌妓,然後又想办法接近了四当家鲁大洪……」
祁楠志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我一早就觉得,这两个女子不简单,果然 不错……这样看来,谋刺凌夫人的凶手很可能是凌韶芸、凌琳、偎红和依翠当中 的一个,或者是由她们几人联手!动机麽,就是当年的一段血海深仇……」
任中杰截口道∶「但凶手也有可能是方婉萍和黎燕!她俩都和凌振飞有过肉 体关系,也许是由於妒忌凌夫人而起了杀心!还有一个韩冰,她的动机倒是很明 显,就是为了藏宝图……」
祁楠志紧皱眉头,喃喃道∶「月下丽影,到底是这七个女子中的哪一个?行 凶的意图,到时是仇杀、情杀,还是谋财?唉,我们似乎到现在都未找到真正有 价值的线索!」
孙元福忽地微笑道∶「那也未必!任公子曾嘱咐过老朽,在发现凌帮主的遗 体後,偷偷地将现场可疑的物件藏起。结果在那天,还真的给老朽找到了一样东 西……」
任中杰和祁楠志异口同声的道∶「是什麽?」
孙元福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发亮的物体托在掌心,灯光下看的清清楚楚, 那赫然是一支做工精致、古色古香的发钗!
「这是老朽在凌振飞紧握的拳头中找到的。」孙元福解释道∶「当时只有张 当家和十八个武士在旁,但他们都不晓得……」
一言未毕,任中杰突然跳了起来,目光中带着种极其骇异的神色,震惊道∶ 「我见过这支发钗!」
祁楠志愕然道∶「你见过?这只发钗一直在尸体的手中握着,你怎麽可能见 过?」
任中杰一把夺过钗子,翻来覆去的仔细审视着,沉吟道∶「这发钗上襄嵌着 极为名贵的珍珠,世上恐怕并不多见。而且,从造型款式来看,它本应该是「鸳 鸯钗」……」
祁楠志目中放出异彩,兴奋的道∶「你是说,这样的发钗本是成对的?你见 过的,其实是和它配成对的另外一支?」
任中杰神不守舍的道∶「有可能……很有可能……」
祁楠志惊喜交集,一迭连声的问道∶「那另外一支你到底在哪里见过?快想 想,说不定这就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任中杰不住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苦恼的道∶「我……我想不起来啦!但我可 以肯定,就在咱们刚才谈到的那七个女子中,有一个曾戴过这支发钗……奇怪, 究竟是谁呢?」
他想了好半天,几乎要把脑袋都敲破了,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祁楠志 盯着他失望的道∶「凌振飞临死时用力握住这支发钗,很可能是想以此暗示杀他 的凶手!你最近怎地变得如此粗心糊涂,连这样至关重要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任中杰没好气的道∶「这七个女子你也都见过的,你为什麽不想想,到底是 哪个戴过这支发钗?」说罢,也不等祁楠志出言驳斥,他已信步朝屋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祁楠志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话还没说完,怎麽就独自溜 走了?」
任中杰没有回答,只是反过手来挥了挥,就展开轻功掠向了远方,剩下祁楠 志和孙元福一脸愕然的呆在屋子里,茫然不知所措。
*** *** *** ***
「砰」的一响,沈平已迅猛无伦地冲进了轿内……
蓦地里,他发出了几声闷哼,整个人像是只大粽子般抛了出来。退出来的速 度比冲进去的速度居然还要快的多!
他一连退出了五、六丈的距离才勉强立定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喃喃惨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金叶子……」
这句话刚刚说完,大量的鲜血突然从沈平的胸腹四肢间喷了出来,就如潮水 般喷出!
这情景是非常骇异的,彷佛一个涨的鼓鼓的热水袋猛然被刺撞个正着,在顷 刻间就变得千疮百孔,精华尽失!
「你是第二个冲进轿子的人!」金叶子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些许的敬意和惋 惜,淡然道∶「第一个是「快意堂」的副堂主。不过,你们俩都逃不脱死亡的命 运!」
沈平苦笑了一下,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倒在这黑暗的丛林里,倒在这诡异的 花轿边!此刻,他身上的凌厉气势和锋锐杀机全都消失了,彷佛已经随着鲜血流 淌出了体内,於是躺倒在地上的,又只是个平凡、普通、毫不起眼的少年了!
「能亲眼目睹轿中的绝色,就算是死也值了……」他用最後一点力气挤出了 个笑容,然後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金叶子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动听轻柔地气息就像是淡雅的音乐。一时间林子 里寂然一片,半晌後她才浅浅一笑,柔声道∶「凌大小姐,你还不打算出来见见 客麽?」
「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凌韶芸声色俱厉的摔打着东西,嘶声 痛哭道∶「你们全都不是好人,我一个也不想见!」
「不见就不见吧,你道本姑娘很想见到你麽?」金叶子嘿然冷笑,清叱道∶ 「若不是我念着凌帮主的故人之情,不忍看着他亲手创下的基业毁於一旦,哪里 犯得着降贵纡尊的来见你?」
「你……你这话是什麽意思?」凌韶芸的哭声嘎然而止,惊疑不定的问道∶ 「我爹爹的基业又……又怎会毁於一旦?」
金叶子冷冷道∶「你爹爹死因不明,几个当家对帮主之位却是各怀野心,再 加上惹人眼红的「赤焰遗宝」,虎视眈眈的快意堂,神风帮的局势怎样,还用的 着我来详细说明麽?」
「吱呀」一声,凌韶芸推开房门,披头散发的冲出了屋子,仅着内衣的雪白 娇躯耀眼的反射着月光。她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外袍,一边焦急的顿足道∶ 「那你说说,眼下该怎麽办?」
「我不知道!但我若是你,现在至少不会躺在卧室里一动也不动的!」金叶 子说到这里,嘴里突然发出了几声短促的呼哨,馀音袅袅,尚未停歇,盖氏三雄 的身影就从林子深处掠了过来,抬起花轿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好自为之吧!请转告任中杰,小女子告辞了!」娇慵的声音平缓如流水般 响彻树林,竟不因距离的增远而减弱,直到最後一个字送出後,才缓缓的从耳朵 边消逝。
凌韶芸怔怔的呆在原地,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终於坚定的迈动了步伐……
*** *** *** ***
夜色是宁静的,神风帮的总坛也是宁静的,可是这宁静之中,却似有一场无 形的暴风骤雨正在暗暗的酝酿。
听雨楼像往常一样,冷冷清清的伫立在秋夜里。楼上的一盏孤灯,看上去依 然是那样寂寞、那样凄凉,就像是住在此间的凌夫人一样,充满了深沉的无奈和 悲哀。
「任公子甘冒大险返回总坛,又强行突破封锁闯进听雨楼,就是为了告诉贱 妾这些事吗?」凌夫人安然端坐在软椅上,神情淡漠的轻启着樱唇。她的声音柔 和而悦耳,可是听起来却很遥远,遥远的彷佛隔着海角天涯。
任中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苦笑道∶「当然,在下除了向夫人详述事情始末 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夫人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便渡过眼下 的危机。」
凌夫人姿势优雅的拢了拢秀发,不动声色的道∶「哦?」
任中杰凝视着她那梦幻般的美目,沉声道∶「据在下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总 坛里的形式对夫人极为不利……」
他顿了顿,见凌夫人似乎毫无反应,只得又接着道∶「诸位当家窥视帮主权 位,夫人想必早已察觉。他们若是发现了这份遗书上所记录的往事,必然会藉此 向夫人发起攻击……」
凌夫人淡淡一笑,幽幽道∶「从前发生的事,不过是争风吃醋、爱恨纠缠的 恶果。先夫原来还有一女,而且已经长大成人,那也好的很啊!其实先夫既亡, 贱妾早已心如枯石,就算她真的要找我报仇,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任中杰心中一痛,霍然站起,一把抓住了凌夫人柔若无骨的纤手,大声道∶ 「血已经流的太多了,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的!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
凌夫人身子一颤,俏脸上流露出迷惘的神色。但仅仅过了一瞬,她又恢复了 平静,冷冷道∶「任公子,贱妾还在服丧,请你自重!」
她没有强行摔脱他的掌握,可是她的小手却已在他掌中变冷,变得像冰一样 的冷!
任中杰不由自主的放开了她,跌坐回了椅子上。他蓦地里发觉,眼前这个一 身缟素、清丽高贵的成熟美妇,对自己的态度始终是客气而冷淡的。那一夜巫山 云雨的风情,根本就没能在她的芳心上留下任何的轨迹!
也许在她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丈夫以外的任何人──即使是像任中杰这样有 魅力的男人……
「可是夫人如果遭遇不测,藏宝图就会白白的落入『月下丽影』手中!」任 中杰努力的做最後的说服,厉声道∶「这女子和你有杀夫之仇,难道就此让她逍 遥法外麽?」
凌夫人漠然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一切都是命!上天注定是我的东西,那 就谁也拿不走!否则,怎样强求也是枉然……」
她轻声细语的诉说着,娓娓动听的柔音回荡在任中杰的耳朵边,听来却似蕴 含着深入骨髓的凄凉和无奈,把他的满腔热血一点一点的浇熄!
「好,既然夫人不肯走,在下就此告辞!」任中杰躬身一揖,转身大踏步向 外走去,口中犹自洪笑道∶「只要我能先行找出『月下丽影』,一样能救夫人於 危难之中……」
凌夫人怔了怔,玉容上忽然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娇呼道∶「任公子!」
任中杰停下脚步,淡淡道∶「怎样?」
凌夫人手扶椅背,娇怯怯的身形彷佛立足不定般晃了晃。她咬着嘴唇,似乎 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的出话来∶「你……你千万要小心!『月下丽影』的枯心掌 虽已被你破去,但她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任公子你……你……」
任中杰涩然道∶「我什麽?」
凌夫人不顾一切的叫道∶「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她说到这里猛然间顿住 了,一字字道∶「我等你!」
──我等你!一个女人若对男人说出了这三个字,那麽他就算不是她心中最 爱的人,也已经差不多了。
──我等你。这是多麽令人振奋的三个字。一个男人若听到了这三个字,他 的精神、激情和勇气还能不沸腾麽?
任中杰的身躯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他突然返身冲了回去,猛地搂住了凌夫人 的身体,搂的是那样用力,把她柔弱的双肩都搓的「咯咯」直响。
凌夫人被这大胆的举动吓呆了,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茫然的任凭男人的热 吻落在自己的香腮上,直到任中杰的唇舌充满侵略性的攻占了她的小嘴後,才蓦 地里清醒了过来。
「不……不能这样……放开我……」凌夫人避开俏脸,奋力的在他怀里挣扎 着,颤声道∶「任公子,我们不能……不能一错再错!」
「我们根本没有错!」任中杰斩钉截铁的断喝了一声,双手使劲的撕扯着她 身上的薄衫。他凝视着破碎衣襟下裸露出的雪白肌肤,大声道∶「一个女人和她 喜欢的男人上床,这本来就天经地义的事,怎麽能说是错呢?」
「但……但我是有丈夫的人……」凌夫人本能的推拒着、阻挡着他肆意妄为 的进攻。可是那种软弱无力的反抗起不到任何实质的作用,反而使所有的挣扎看 上去都像是在挑逗。不到片刻,随着贴身衣物的离体而去,凌夫人变成了全裸的 美人儿!
「不可以的……任公子,贱妾还在守孝……」她惊恐的哀求着,双臂交叉的 护在胸前,试图遮住自己高耸的乳房,两条迷人的玉腿紧紧的合并在一起,交汇 处的一小丛漆黑阴毛彷佛也在微微的颤抖,刚才勉强装出来的优雅气质已经荡然 无存!
「守孝又如何?」任中杰不由分说的拉开凌夫人的手臂,两团丰满晶莹的肉 团一下子冲了出来,淡淡的乳香刺激着血液里的欲火烧的更旺。他肆意的揉捏着 这对又大又软的突起,指尖在峰顶轻轻一拨,细小娇嫩的乳头条件反射似的挺立 了起来。
「瞧!你心里是需要的,我也需要!这理由难道还不够好麽?」任中杰咬着 她嫩滑的耳珠,吹着热气道∶「在下已经不想在夫人面前装君子了,也请夫人莫 要再摆出冷若冰霜的样子,好吗?」
凌夫人用力的咬着嘴唇,秀眸中流露出迷茫混乱的神色。丰腴白腻的娇躯在 侵犯下不停的发抖,美乳尖端那对红豆大的乳头微微的向上翘着,被任中杰的舌 头一卷,立刻充满生机的蠕动了起来。
「嗯嗯……嗯……」她眉心微蹙,喉咙里压抑地吐出了一连串呻吟。情不自 禁的,她的右腿高高的抬起,勾在了他的腰部上,左足轻轻一踮,两人的小腹已 恰到好处的厮磨在一起,股沟之间已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任中杰的脑子一阵晕旋。凌夫人的美乳在他胸膛上挤压的变了形,那种美好 的弹力使他的心跳急剧的加快了。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汁水正从 她的玉缝里淌出,缓缓的沿着自己的腿流下,再一滴滴的掉落在脚背上。
「该进攻了!」任中杰定了定神,知道凌夫人的身体已经作好了承受狂风暴 雨的准备,他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如果说上一次他占有她是由於药物的缘故的 话,那麽这一次,则完全是凭着自身的魅力吸引住了这成熟的美妇,令她心甘情 愿的为自己献身。
想到这里,他再也无法抑制住沸腾的激情,矮了矮身子,胯下昂然之物猛地 向上一顶。只听「噗嗤」一声轻响,那根软如棉、硬如钢的粗大阳物,以力道万 钧之势尽根没入了凌夫人空虚的嫩穴中!
「哦──」凌夫人的甜美呻吟就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强劲的冲击几 乎把她的人都撞飞了,这一撞不但击中了她饥渴的花心,也震散了她的魂魄。随 着巨大肉棒的一下下抽送,她的玉足身不由主的离开了地面,悬在半空中一左一 右地摇晃。
这种站着交合的姿势,是凌夫人从来也没有想像过的,她只觉得既刺激又惶 惑,两个白嫩的奶子被对方牢牢的握着,支撑平衡的全部着力点都落在了亲密结 合的性器上。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随时面临摔跌的危险,她不时发出心慌意乱的 尖叫声,下意识的把阴道缩的更加紧窄!
任中杰望着她情思难禁的媚态,征服的欲望油然而生。他忽然抓住凌夫人的 纤腰,迅速的将她的娇躯翻转,接着伸掌掰开了她饱满洁白的雪臀,阳物复行由 背後深深的插入,下体碰撞发出的「砰砰」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凌夫人满脸潮红的吁吁娇喘着,主动的耸起翘臀迎合着节奏。她的两只手已 无法搂到男人,难受的简直无所适从,只得狼狈的撑在墙上苦忍。柔软的腰身逐 渐的被折成了弓形,两只丰满的乳房沉甸甸的垂着,一对白生生的玉腿则向後弯 曲,有力的夹住了对方的身子。乌黑的秀发缎子般披散了下来,使她看上去充满 了惊心动魄的美丽!
光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着,任中杰恣意的享用着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火热 的阳具夹在她两团光滑结实的臀肉中来回进出,每一下都直捣花心。细致趐暖的 包覆感令他舒爽的低吼连连,再也顾不上怜香惜玉,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 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嵌入她的身体……
「呀──呀──」终於,亢奋到了极点的任中杰猛然喷出了浓精!温热的精 液一发一发的灌溉在凌夫人的花迳内壁上,把她烫的欲仙欲死般快活,一次又一 次的攀上了绝顶的高潮……
半晌,他和她的喘息才告平复。缠绵过後的身体虽还舍不得分开,可是疲惫 已使两人就地躺了下来,躺倒在洒满香汗和淫液的冰凉地面上,久久的凝望着墨 黑色的天空。
「今天晚上我很尽兴,整整五年都没有这样尽兴了。」凌夫人的脑袋斜靠在 男人宽厚的胸膛上,心满意足的呢喃着。她的一双美腿意犹未尽的轻蹭着他的腹 部,绵软嫩滑的玉趾抵在阴囊上,柔情似水的缓缓搓揉着,彷佛还在回味着刚才 的蚀骨销魂。
任中杰把玩着她的双乳,微笑道∶「你若肯跟我走,和我一起离开这个鬼地 方,那麽你以後天天都可以这样尽兴!」
凌夫人娇躯一震,忽然推开了他的手。她推的也不是很用力,但却是那样的 坚决,连带着把任中杰的心也一直推到了脚底!
「即使我离开了这里,也不会跟着你一起走的!」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 他,嘴角边泛起一丝酸涩的笑容∶「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你和我不是同路人,绝 不是!」
「你是个天涯漂泊、逢场作戏的浪子,感情对你来说只是一场好景难长的美 梦。不论你怎样爱一个女人,都不会为了她而厮守终身的!」凌夫人说到这里顿 了顿,淡然道∶「十年前我一时冲动嫁给先夫,那已经让我付出了代价。如今, 我不想一错再错……」
任中杰呆呆的听着,心里也不知是什麽滋味。他无奈的笑了笑,正待开口说 话,蓦地里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就在同时,「乒乓」的一声响,紧闭的房门向两 边飞起,一个人缓步走了进来。
「妙极妙极,凌夫人这番话说的真是精彩了!」这人拊掌而笑,修饰的整整 齐齐的方脸上满是和蔼之色,眉目间颇有正气,竟是闻名江湖的「仁义大侠」卫 天鹰!
凌夫人惊叫一声,本能的伸手去摸衣服。可是周围所有的掩体之物都已在激 烈的交合中化成了碎片。她的俏脸涨的绯红,只得尽量蜷曲起玲珑浮凸的裸体, 双臂局促不安的遮挡着自己无限美好的上身。
卫天鹰「呵呵」一笑,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和「大侠」身份绝不相称的淫亵表 情,他贪婪的盯着凌夫人臂下的春光,眯着眼笑道∶「想不到『江南第一美女』 这朵鲜花,终究还是被任公子如愿以偿地摘到了!」
「托卫大侠的福!」任中杰居然既不生气,也不尴尬。他挺直了腰板坐在地 上,淡淡道∶「不知卫大侠来此何干?也是想来采花吗?」
卫天鹰摆了摆手,正色道∶「在下和任公子不同。公子以风流名动武林,在 下却是以仁义传遍江湖,又怎会厚着脸皮做下这等勾当?」
任中杰点了点头,道∶「原来卫大侠眼睛上的胆子虽不小,可毕竟还是不敢 在『色』字上惹麻烦的!」
卫天鹰悠然答道∶「不错,大侠是不会轻易犯下淫戒的。只不过,大侠也是 人……」他忽然沉下脸,一字字道∶「是人就需要钱!一笔数额巨大的金钱!」
任中杰好像听不懂他的话,错愕道∶「什麽?」
「阁下不必装模作样了!」卫天鹰伸出一只手掌,厉声道∶「把藏宝图交出 来!」
凌夫人的粉颊一下子变白了,低声道∶「藏宝图并不在贱妾手中……」
「呸!」卫天鹰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麽?凌振飞的遗书上写得很清 楚,他一过世,玉面罗刹就会派使者将藏宝图送来!」
凌夫人趐胸起伏不定,咬着嘴唇道∶「自先夫不幸弃世後,贱妾从未见过外 人,就算那个送图的使者真的来了,也没机会和他见面。」
「不,你有这个机会!」卫天鹰直视着她的明眸,冷然道∶「因为这个使者 根本不是外人,他就是唐钢!」
任中杰霍然一惊,失声道∶「是他?你怎能如此肯定?」
卫天鹰淡淡道∶「这是唐钢临死的时候亲口告诉我的!」
任中杰的目光突然亮了,像是想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 动容道∶「唐钢死了?是谁杀了他?」
卫天鹰道∶「我赶到现场时,唐钢已经说不了太多的话了。但是我可以看的 出,他是被一柄铁铸的扇子击死的!」
任中杰摸着下巴,沉吟道∶「罗镜文?」
「不错!所以我总算把这件事想清楚了……」卫天鹰成竹在胸的说道∶「根 据玉面罗刹和凌振飞的协议,有可能得到藏宝图的只有两个女人,但究竟是谁却 一直没能指定。在这种情况下,月下丽影为了确保财富到手,就对凌夫人起了杀 心。」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凌夫人虽屡屡欲刺,却总是大难不死。後来凌振飞逝 世的消息传出,身为使者的唐钢不得不就收图人选作出决定。很自然的,他不愿 意将藏宝图交给心狠手辣的月下丽影!於是在前天晚上,当楚天良闯入听雨楼施 暴的前一刻,唐钢趁着易斌被杀、无人看守的良机,顺利的会晤了凌夫人,并且 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可是,在唐钢离开神风帮後,罗镜文却对他下了毒手!」卫天鹰嘿嘿冷笑 道∶「为什麽要杀他呢?因为有人想独吞宝藏!只要唐钢一死,短期内就没人能 知道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尽管『月下丽影』百般阻挠,藏宝图最终还是顺利 的送到了凌夫人的手中!」
任中杰沉默了很久,忽然一把抓住凌夫人的双肩晃动着,大声道∶「你不肯 跟我走,是因为你早已决定要和罗镜文一起私奔,是不是?」
他情绪激动的质问着,十根手指都深深的嵌入了凌夫人柔嫩的肌肤,可是她 却只是痴痴的望着前方,两道珍珠般的泪水沿着面颊滚下。
任中杰喘了口气,缓缓的松开了手。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对眼前这 个女人依然是一点也不了解。不,应该说是对这里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完全了解!
女人的心事,也许根本就不是任何男人能够轻易掌握的。
「任公子若已问完了话,下面就该轮到我了!」卫天鹰面色阴沉,寒声道∶ 「凌夫人,你到底交不交出藏宝图?」
凌夫人忽然变得有些失态,丰满迷人的双峰不停的颤动着,嘶声道∶「我给 你……给你好了!不就是张地图吗?呜呜……」她痛哭着一咬牙,准备用最大的 努力赤裸着站起身。
卫天鹰色迷迷的笑了,等着一饱眼福欣赏她全裸的胴体。谁知就在这时,身 後突然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等等……你……你不能这麽做!」
话音刚落,一个姿容秀丽的少妇冲了进来,娇喘吁吁的抚着自己被风吹乱的 秀发,乌黑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无尽的伤心难过,一时间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黎燕!」任中杰目光一闪,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卫天鹰的脸色却在刹那 间变得相当的难看,强笑着招呼道∶「阿燕,你……你来这里做什麽?」
黎燕调匀了一下呼吸,语调已恢复了平静∶「我是来求你的,求你不要再错 下去了!」
卫天鹰双眉竖起喝道∶「阿燕,你犯迷糊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我没有迷糊,迷糊的是你!」黎燕霍地迈步上前,妩媚的俏脸苍白如纸, 颤声道∶「你眼巴巴的赶到神风帮,暗中挑起诸当家的纷争不和,不就是意图夺 得宝藏麽?那天晚上护卫听雨楼的七当家易斌,难道不是死在你的手中麽?」
卫天鹰恼羞成怒,厉声道∶「胡说!我为什麽要杀易斌?我根本没有杀他的 理由!」
「你有!」黎燕盯着他,一字字道∶「你和易斌都是快意堂的人,奉堂主之 命夺取藏宝图。可是你起了异心想要独吞,所以才设计将他除去,并嫁祸给月下 丽影和楚天良!」
卫天鹰面部扭曲,满头大汗潺潺而落。他跺了跺脚,目光中忽也露出痛苦之 色,黯然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但你又明不明白,我这麽做都是为了谁?」
「我明白,我早就明白了!」黎燕失神地摇着头,凄然道∶「以前我一直都 以为,丈夫虽然不能了解我,但还算的上是武林中顶天立地的英雄!现在我才晓 得,我嫁的是一个什麽样的男人!他的骨子里居然是如此的『仁义』……」
卫天鹰木然的听着,额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他怔了半晌,突然发出了一 声野兽般的怒吼,闪电般掠到了黎燕身边!
「小心!」任中杰尚未惊呼出声,黎燕的後颈上已挨了重重的一记掌击!她 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秀目中射出讥讽悲痛的光芒,软绵绵的摔了下去。
「卫天鹰!你不是个东西!」任中杰怒气勃发,两只攥得紧紧的拳头握的格 格直响。他正欲飞身上前,手臂却被凌夫人死死的拉住了!
「任公子若想打架,在下是万万不敢应战的!」卫天鹰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的道∶「但我只需登高一呼,就能将整个总坛的人全都唤来,让他们看看奸夫淫 妇的无耻模样!」
凌夫人俏脸煞白,暗暗的捏了捏任中杰的臂膀,用坚决的眼色制止了他的行 动。然後她转身奔到床边,从枕头套子里取出了一张残旧的羊皮纸,含泪说道∶ 「藏宝图在这里!你……你拿去吧!」
「凌夫人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卫天鹰大笑,眼光肆无忌惮的逡巡着她错 落有致的身段,狞笑道∶「来呀,把地图乖乖的抛过来……」
突然,「啪、啪、啪」,夜空中响起了一阵鼓掌声,窗外有人喋喋怪笑道∶ 「有趣呀有趣!这出戏剧上演的真是有趣极了!」
随着说话声,一个身穿黑色披风,面罩脸的黑影轻轻巧巧的由窗口掠进,稳 稳的落在了地面上。屋内诸人尽皆动容。
卫天鹰踏上一步,厉声道∶「阁下是谁?」
「你不认得我的,但任公子却一定认得!」这人发出金属般难听的声音,悠 然道∶「任公子,你说是不是?」
任中杰目光闪动,恍然道∶「原来是你!那晚你用淫药偷袭,累得十三姨太 险些送了性命!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却自己送上门来!」
「我既然敢来,就不怕公子找我算帐!」这人的语音中彷佛带着种诱惑,娇 媚的道∶「因为我知道,任公子是绝不忍心对女人下毒手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 女人!」
「什麽?!」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问道∶「你说你是……女 人?」
这人微微一笑,忽然轻轻的扭了扭腰肢,宽大的黑色披风立刻从身上坠了下 来,胸前那两团显眼的突起欢跳着跃入了众人的眼帘。现在任何人都可以看的出 来,她的确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身材好的不得了的女人!
一时间屋内寂然无声,似乎所有人都已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良久,任中杰 才将目光从她的趐胸上移开,淡淡道∶「你到底是谁?」
卫天鹰突然跳了起来,两边的太阳穴不住鼓动着,失声道∶「月下丽影!你 一定就是月下丽影,对不对?」
「你总算还不太苯!」面女子重新把披风拉拢,一字字道∶「现在你明白了 麽?藏宝图终究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
卫天鹰双掌互击,声音如撞金石,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嘿嘿,只不过, 你凭什麽认为本大侠不会跟你抢?就凭你那两个大奶子麽?」
「小女子也不凭别的,就凭这个!」面女子倏地从腰间抽出了一个黑黝黝的 铁筒,杀气腾腾的对准了众人!
「惊魂夺魄针!」任中杰的瞳孔突然收缩,背上的肌肉也在这一刹那间僵硬 了!
急中之急,狠中之狠的惊魂夺魄针!见血封喉、例不需发的惊魂夺魄针!普 天之下,绝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内将它躲过!
面女子的眼光透过面罩,轻蔑的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个人。她知道自己用不着 再说一句话,手中的暗器就已说出了该说的一切言语!
卫天鹰目龇欲裂的瞪着她,牙齿咬的格格响,忽地嘶声道∶「铁筒里的针早 就已经打完了!我亲眼看见的!你休想吓唬人!」
面女子冷冷道∶「卫大侠若不相信小女子,尽管上来试试!」
「我正是要试试!」卫天鹰狂吼一声,展动身形向前疾扑。这一扑已是他毕 生武功之所聚,威势之迅猛足以令天地震动、神鬼骇然!
面女子的眼眸里忽然露出了种怜悯的神色,长叹道∶「可惜……」
这两个字刚刚说完,一道绚丽的闪光蓦地从她的掌心中亮起!亮的就像是光 华夺目的钻石,亮的就像是傲视寰宇的烈日!
卫天鹰只觉眼前一花,正在疾掠的身子忽然丧失了所有的力道,重重的跌到 了地上,然後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已降临……
鲜血不断的喷出,溅满了四周的墙壁!可怖的尸身、冰冷的暗器使气氛变得 更加血腥,凌夫人几乎忍不住要呕吐,面女子却还是冷静的站在血泊里,岿然不 动!
「惊魂夺魄针的威力,两位已经见识过了!」她单手叉腰,昂然道∶「两位 若不想亲身领教的话,就乖乖的把藏宝图抛过来!」
「藏宝图已经是姑娘的囊中之物了!」任中杰苦笑道∶「可是,在交出去之 前,在下却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面女子道∶「你问!」
任中杰凝视着她,沉声道∶「你今晚到这『听雨楼』来,究竟是无意中找上 的,还是有意为之呢?」
「当然是早已蓄谋的啦!」面女子笑了笑,悠然道∶「我知道凌夫人得到了 藏宝图,正在谋划着怎样下手夺取,不料任公子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偷偷潜回神风 帮,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个送上门的好机会!」
任中杰缓缓颔首,喟然道∶「我坐着金叶子的花轿回来,自以为很秘密,看 来还是瞒不过诸位当家的眼睛!」
面女子笑道∶「不错!孔威、罗镜文等人各怀心事,谁也不愿用自己的力量 来和公子硬拼。只有这位「仁义大侠」自告奋勇的要赶这趟混水,於是我就打定 主意静以待变,等他把藏宝图给找出来了,我再来收拾残局!」
任中杰淡然道∶「所以你就暗中跟着卫天鹰,直到他快要大功告成了,才骤 然出手!」
「是的!」面女子得意洋洋的道∶「卫天鹰只顾窥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却 没有防备到我的追踪!嘻嘻,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她顿了顿,又说道∶「在这个计划里,你和凌夫人是两只小蝉,卫天鹰是螳 螂,我就是那只最终胜利的黄雀!」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後』!」任中杰忽然大笑,似乎世上再也找不 到更好笑的事∶「你若是真的了解这句成语,就应该知道黄雀并不是最後的胜利 者,黄雀背後还有一个手拿弹弓的猎人!」
面女子的心猛然一沉,厉声道∶「谁?你说的猎人是谁?」
「抱歉的很,他说的大概就是我!」她的身後忽地响起了祁楠志的声音,温 和的道∶「浪荡双绝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姑娘难道从未听说过?」
面女子霍然转身,一眼就看见了盘踞在窗外树枝上的祁楠志。他正在洒脱的 微笑!
「祁楠志,你犯了个大错误!」她只微微一怔就恢复了镇静,冷冷道∶「你 刚才若是默不作声的击倒我,这盘棋就是你们俩赢了!但现在……哼哼,只要我 手里还拿着『惊魂夺魄针』,你们就没有任何机会!」
「我没有犯错误!」祁楠志正色道∶「就算你拿着厉害十倍的武器,我也会 先和你打个招呼的,因为──」他拉长了语调,一字一句的道∶「我们俩都不是 那种背後偷袭的小人!」
面女子这才真的怔住了。她实在想不通,世上怎麽会有像他们这样的两个人。 有时候他们好像非常聪明,有时候又偏偏傻的厉害!
「很好,你们俩都是一等一的君子!」她晃动着手里的针筒,不动声色的说 道∶「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不管先冲上来的是哪个,他都必死无疑!」
「我知道!」任中杰和祁楠志齐声答应着,蓦地双双从原地跃起,像两道闪 电般掠了过来!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没有争执、没有谦让,他们都已将毕生的 潜能发挥到了极限,务求一击成功!
面女子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她咬了咬牙,厉叱着举起了针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腕忽地一痛,针筒竟被人一拳击飞了,接着背 心上一痛,已挨了重重的一脚,踢的她五脏六肺都差一点离了位!
「呸!」一口唾沫吐在了她身上!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偷袭得手的人竟是原 本晕倒在地上的黎燕!
面女子懊悔的想吐血,她吸了口气,藉着那一脚之力向後倒翻,轻飘飘的纵 出了小屋,同时双袖齐扬,打出了两团淡蓝色的烟雾!
「奇淫合欢香!」任中杰一手拉住急欲扑上前的黎燕,一手抓住祁楠志的腕 子,三人一起向後疾退!总算见机的快,及时的逃逸出了毒气的范围!
等到烟雾散尽时,窗外夜色凄迷,长空繁星闪烁,面女子的身影已经完全消 失了!
黎燕顿了顿足,俏脸上满含悲愤之色,樱唇颤抖着道∶「月下丽影!我一定 会找你报仇的!你等着、等着……」一句话还未说完,泪水已哗哗的流了下来。
祁楠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犹有馀悸的道∶「好险!想不到这女子竟还会用 淫药……咦?小任,你……你怎麽了……」
他的语声忽然变得有些诧异,只见在闪烁的灯光下,任中杰呆呆的立着,面 上的表情十分奇特,既像是激动,又像是不安,颊边的肌肉可怖的跳动着,目光 中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祁楠志吓了一跳,疾步趋向他身侧,拉起他的右手把脉,口中惶然道∶「你 怎麽了?难不成刚才中了毒?」
任中杰茫然地摇了摇头,右手顺势反握住他的掌心,就如中了魔般不停的念 念有词。以祁楠志耳力之佳,也只能够隐约地听到几个字∶「发钗……我想起来 了……」
祁楠志心中一凛,冲口而出道∶「你想到什麽了?」
任中杰苦笑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悲伤,喃喃道∶「这样看来,凶手只 能是……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黎燕站在一旁,见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由得替他担心,忙上前安慰 道∶「任公子,你不要想的太多了,还请保重自身!我……我……」说到这里心 头伤痛,已是语不成声。
任中杰沉默良久,终於放开了祁楠志的手臂,神色黯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柔声道∶「走吧!」
黎燕抬起迷离的泪眼,哽咽道∶「去哪里?」
「去凌帮主的遗体前……」任中杰眺望着远方,淡淡道∶「所有的事情,都 已经到了最後解决的时候了!」
黎燕浑身一颤,抬起梨花带雨般的俏脸,惊疑不定的道∶「你……你这是什 麽意思?」
任中杰不答腔,默默的沉思了片刻,忽然道∶「小志,你带着黎燕先走。我 想和凌夫人单独的谈一谈!」
祁楠志点了点头,不顾黎燕不满抗议的瞪视,半强迫的把她拉走了。他没有 问任中杰究竟要干什麽,对老朋友的所作所为,他一向都给予绝对的信任!
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凌夫人低头望着自己赤裸的高耸趐胸,略显局促 的正待开口,任中杰却截断了她,低声道∶「夫人,我将他们遣开,是因为想单 独和夫人商量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我连祁楠志都不告诉!如果进展顺利的话, 说不定能将月下丽影诱出来……」
*** *** *** ***
宽敞透亮的大厅里,十几枝蜡烛明晃晃的燃烧着,火光映照着众人的面容, 清清楚楚的照出了他们的神态,甚至连毛孔的收缩都看的很清晰。
堂上,凌振飞的遗体安安静静的躺着。堂下,总坛里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包 括他生前亲如手足的结义兄弟、同床共枕的妻子情人,和久负盛名的到访宾客。
奇怪的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祁楠志却不见了。他把黎燕送来後,就匆匆 忙忙的离开了,看样子是急着去办什麽大事,走时居然连招呼都没有打!
孔威立在厅堂正中,不怒自威的脸上满是傲然之色,洪声道∶「任公子,该 来的人全来了!有什麽话你就爽爽快快的说吧!」
任中杰环视了四周一眼,慢吞吞道∶「最近一段日子以来,神风帮可以说是 惨祸不断、血案连连。诸位知不知道,造成这一幕幕人间悲剧的根源是什麽?」
没有人出声。众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自己说下去。
任中杰讥讽的笑了笑,突然从怀里抽出了一张陈旧的羊皮纸,大声道∶「祸 根就是金钱!就是这张能带来无数金钱的藏宝图!」
此言一出,各人耸然动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孔威勃然变色,喝问道∶ 「任公子,这是怎麽回事?藏宝图怎麽会在你的手中?」
「是我从凌夫人那里偷来的!」任中杰不动声色,洒然道∶「对在下来说, 偷东西就和偷香窃玉一样,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他边说边用暧昧的眼神扫视着凌夫人,接着眼光又逐一的落到了旁边的方婉 萍、韩冰、凌韶芸等女子的身上,嘲弄之情溢於言表!
罗镜文扇子一张,冷冷道∶「任公子几次侮辱本帮,又占据了理应为本帮所 有的藏宝图,究竟意欲何为?」
「我的意图很简单……」任中杰手掌一翻,右手已多了个火折子。他迅速的 点燃了,把火苗凑近了藏宝图的边缘。众人不禁齐声惊呼!
「月下丽影是极乐宫的人!」任中杰淡淡道∶「藏宝图一旦烧毁,她的任务 就彻底失败了。这样,不管我们能不能把她揪出来,极乐宫都不会放过她的!如 此也算是为含冤九泉的凌帮主报了仇!」
「任中杰,你一定是疯了!」孔威一声怒吼,飞身冲了过来,粗糙的指尖如 铁钳般夹向他左手的藏宝图。与此同时,罗镜文也飘然跃进战圈,扇面上刮起一 阵雄浑的劲风,试图将那微弱的火苗扑灭!
任中杰脚步一滑,侧身让开了锋锐的招数。他的上半身端然不动,两只手稳 稳的举着地图和火折子,脚下却展开了不可思议的奇妙步法,躲过了一波又一波 的凌厉攻势。
孔威脸色铁青,双掌渐渐的泛起了一层金属般的光泽。他迅疾的攻出三拳六 腿,呼呼的风声震的满室的烛火都在不停的跳跃,但却始终无法吹熄任中杰手中 的那一点微光!
转眼间,三十招过去了!任中杰的人已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墙角,手里的火 折子也已将要燃尽!看来他败局已成,很快就要血溅当场……
「好,我这就把藏宝图烧掉,大家一拍两散!」任中杰忽然大喝一声,义无 返顾的引燃了地图,随手向大厅正中一抛!火花立刻「腾」地窜了起来,烈焰吞 噬了半张地图,就像是直接的烧在了每个人的心田!
几个女子失声娇叱,从不同的方位扑向正在「劈哩啪啦」燃烧的藏宝图。就 在这同一瞬间,任中杰的双手挥洒而出,迎上了孔威和罗镜文愤怒如狂的劲力!
眼看三人就要判生死、决高下,蓦地里,一道匹练也似的剑光亮起,闪电般 刺向任中杰的後背!
剑光是从一个女人的手里亮起来的。没有人能形容她拔剑的速度,甚至没有 人能看清她拔剑的动作,能瞥见的只是剑光一闪!
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击!任中杰只怕做梦都想不到,这夺命断魂的一剑竟是 从背後刺来的!
可是,他偏偏想到了!
剑光马上就要没入衣衫时,任中杰的胸腔突然硬生生的「塌陷」了两寸,接 着他的手臂立刻向後探出,伸指一弹!他似乎忘记了前面还有两个强敌!但奇怪 的事情发生了,孔威竟然反手一掌,出人意料的架开了罗镜文的铁扇,替他接下 了所有的压力!
就在同一刹那,指力已经击穿了剑势!只听「叮叮当当」的一连串脆响,一 柄百炼精钢的长剑断成了数十截,如珠落玉盘般洒满了地面!
偷袭的女人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已冰冷僵硬。她能感觉到,每个人都在看着 她,各种各样的眼光交织成了一张网,把她牢牢地困在了核心。
任中杰也在看着她,锐利如鹰的眼睛里带着种说不出的惋惜、讥诮和悲哀!
他的声音彷佛是从遥远的地方响起的,一字字道∶「这一剑我已经等待很久 了!月下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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