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悠亚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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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十点多了,很久没有这样舒服的睡个懒觉了,我爬起身体靠着床头的时候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雨佳还在睡梦中,秀发散乱的落在洁白的枕头上,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昨夜灌溉的鲜花,今晨就绽放了,我心中呵呵一笑,忍不住的一阵得意。 轻轻在雨佳丰臀上捏了一把,雨佳在梦中轻轻“唔”了一声,屁股扭了几下,便又睡过去了。我下了床,将落地窗轻轻拉开一道缝,露出些冬天的阳光,然后一屁股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窗外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窗缝中透来一股豆腐脑的香味,还夹杂着一阵泥土的清香,我舒服的叹口气,仿佛又重新感受到了真实的生活。这几年东奔西走,忙忙碌碌,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平静的坐在窗前晒太阳了。才二十六七的人,怎么感觉就像六七十?我的青春岁月哟,心中一阵无奈的哀叹。 “起床了,老公!起床了,老公!”我回头看了床上的雨佳一眼,她睫毛动了几下,嘴唇张开,似乎将醒未醒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小欣打过来的,这鬼丫头搞什么飞机,人到了外地,也不肯放过我。 我不紧不慢的翻开听筒,憋着嗓音说:“我现在不在家,这是电话录音,听到比——的一声后请留言。” 小欣在那头带着哭腔说:“错哥——。”哽咽了几下,便哭了起来。 我心中咯噔一下,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吧?赶紧问道:“怎么了,小欣?出什么事情了,别哭,别哭,跟我说。” 小欣却哽咽的更厉害了:“错——哥,我——” 我更急了,别是受了猪头王的欺负吧,妈的,敢欺负小欣,我让他小猪头变大猪头,一个猪头变两个猪头。 “小欣,别怕,慢慢说,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猪头王欺负你?妈的,猪头王,王猪头,我回去灭了你。”我一阵气急败坏。 小欣在电话那头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哭腔:“关猪头王什么事情啊,你老骂他干嘛?” 听到小欣还能笑出声来,我心中的石头放下了,这事儿再坏估计也坏不到哪儿去了。“好的,好的,那我向我们亲爱的、可爱的猪头王道歉,以真主的名义保佑他早日升入天堂,阿门!” 又是扑哧一声,小欣道:“你也太坏了吧,他跟你有什么仇恨啊,你要这样的诅咒他?”我辩解道:“我这哪是诅咒他啊,我这是爱护他,祝愿他早日升入天堂。他是好福气啊,我们这种人想进天堂,也没人收啊。” 小欣道:“是啊,是啊,你这个坏蛋,上帝是不会让你上天堂的,一定会惩罚你在本姑娘面前做牛做马,服侍本姑娘,嘻嘻。” “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要能跟随小欣姑娘,小的必定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不过话说回来,你干嘛替猪头王辩护啊,莫非你真看上他了?嘿嘿——” “没有,没有,”小欣很害怕我误会,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他这个人讨厌死了,昨天人家还在睡觉,他就打电话说要请人家吃饭。” “你没去吧?”我不怀好意的问道,其实答案我是知道的,小欣这丫头别看平时嘻嘻哈哈,实际上还是很有主见的。 “这还用问啊,把你的耳朵伸长了,舌头吐出来了,用你的脚指头想想吧。”小姑娘发泼了,我要是站在她跟前,恐怕造就被她提着耳朵,横眉冷对了。 “呵呵,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刚才干嘛那么悲伤?害我还以为你受了欺负呢。” “我伤心当然有我伤心的理由嘛,”小欣的哭腔又来了:“错哥,你知不知道,派克,派克他死了。”小欣又哭了起来。 “派克?哪个派克?”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认识的人里面好像没有没有姓派的。 “派克,派克,就是那个派克。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派克,你想想啊,大笨蛋。”小欣又气又怒,对我的表现有着强烈的憎恨。 我想了一会儿仍是没有想起来,又怕挨他骂,只好试探着道:“是不是你家亲戚?”小欣显然是被我气晕了:“你真是天下第一笨蛋。派克,派克,《罗马假日》里的派克。” 哦,我明白了,是格利高里派克。小欣是痴迷《罗马假日》的,我买了套音响之后,她跑到我家里把我一个人关在外边,然后在里面连看了三遍《罗马假日》,最后哭肿了眼睛跑出来说,错哥,为什么天底下的最美好的爱情却总是没有最好的结果呢。 我当然没有办法回答这么高深的问题,只好哄她说,因为这是天下最狡猾的导演用来欺骗你们这些小女孩眼泪的,我们中国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比这个好看多了。 小欣说,可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也是凄惨的结局。我咬咬牙,又从天仙配的董永与七仙女开始论证,最后一直讲到我爸与我妈,说他们几十年恩爱,日子过的不也挺好嘛,小欣才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哎,派克死了,你都这么伤心?那我要是死了呢,你都不知道什么样呢?”我叹了口气逗她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派克是我的fans,你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嘛。”小欣有点急,我大笑着道:“哇,原来派克是你的fans,小欣小姐,我也是你的fans呢。” 小欣意识到自己的语错,气急败坏的道:“死陈错,坏陈错,就会欺负人家。”话完却咯咯笑了起来,想是自己也觉得好笑。 “哎,痴迷偶像,也是小姑娘们的正常心态,可以理解。”“呸,呸,谁是小姑娘啊,人家今年都二十多了。”嘿嘿,小姑娘还真有心计,就是不肯报出自己的芳龄。 “哟,不是小姑娘了,那可是老姑娘了,哈哈——”“陈错,我打死你——”女人对年纪的敏感永远超出我的想象。 闹了一会儿,我正色道:“不过,说真的,小欣,你也该交个男朋友了。”“我不是已经交了吗?”“啊,我怎么不知道?”我是真的大吃一惊:“谁啊,谁啊,快说说。” 小欣哼了一声,说:“我怕说出来会吓死你。”“哇,这么厉害,花泽类还是道明寺啊?”我打趣道。 “此人比花泽类和道明寺还要厉害百倍,他身高八尺,腰宽三丈,面如涂炭,眼似铜铃,使得一对如意铜锤。” 我呵呵笑道:“哇,说书啊,谁啊,这不都成了怪物了嘛。”小欣咯咯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不要怨我啊。你听好了,此人姓陈,单名一个错字。” “啊?我。”我笑道:“成了你男朋友倒不要紧,关键问题是怎么能成为怪物呢?”小欣娇笑着说:“是你自己说的,可别怪我哦。” 笑了一会儿,小欣说:“错哥,我昨天去看梅老师了。”“哦,梅老师身体好吗?”梅老师是我和谭火大学时候的导师,对我们很是器重,还经常请我们到他们家去吃饭。小欣这小丫头也常跟着我们去,她人小嘴甜,很得老师和师母喜欢,竟比我们还受欢迎。 “梅老师最近身体不太好,听说是被人气的。”小欣神秘兮兮的说。 “气?谁敢气他?”我呵呵笑着。梅老师是我们系的一面旗帜,在学校有着很高的威望,听说学校最新推荐的院士人选里面他排第一。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年他一直忙活在科研教学的第一线,不辞辛苦的带了我和谭火这样的本科生。 小欣说:“我也是听梅师姐说的。”“梅师姐?梅琳?”我有些吃惊,一个熟悉的女人的面容浮现在我眼前。“她不是到英国找她老公去了么?” “是啊,不过最近刚回来。她在英国拿了博士学位,回我们学校任教了,还听说她要和她老公离婚了。”小欣就像机关炮,把她听来的消息一一向我道来。 梅琳是梅老师的独生女,在学校读完研究生之后留了校,大四的时候教过我们一门无关紧要的课。由于经常去梅老师家,我和她早就很熟了。她老公去了英国念书,我们毕业一年后听说她也去了,不过他们离婚的事情我是早就感受到的。(关于梅琳的故事在第二部《有情岁月》中会有详细介绍。) “还是说说老师现在怎么样了吧。”我对小欣说道,梅琳回来了,抽个时间我会再去看看她的。 “梅老师现在正在评院士,老师的水平就不用说了,你也知道的,全国闻名。不过好像有人做手脚,评院士的事情不太顺利。梅老师一怒之下,就病倒了。”我默默叹了口气,梅老师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还是逃不开名利的圈子,也许一个院士头衔是对他这一生成就的肯定吧。 “好的,我回来之后就去看看梅老师。”我准备收线了,因为雨佳已经坐在我的旁边,一双小手在我身上摸锁起来。 “哦,对了,下下个礼拜,梅老师过生日,你到时候一定要赶回来啊。” “好的,我一定回来。”望着暖暖的阳光下,火热的分身缓缓没入雨佳鲜红的唇里,我轻轻合上了电话。
第十五章
这一天便从我和雨佳的胡天胡地开始。雨佳完全放开了心情,全身心的迎合着我。做一个好情人,是这七天中我对她唯一的要求。 雨佳很好的进入了角色,一路挽着我的胳膊,口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即使是在有轨电车上,她也是肆无忌弹的咯咯笑着,高耸的胸脯昭示着她的青春与活泼,似乎要让所有人分享她的快乐。 满车厢的男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却将我的胳膊越抱越紧,丰满的乳房紧紧挤压着我,头也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本来不算是个很张扬的人,但望着全车男人的羡慕目光,也禁不住的有些飘飘然。拥有漂亮的女人,的确是值得男人骄傲的一件事情。 只是雨佳眼中偶尔闪过的忧伤神色,才微微透露她心中的悲苦。我和她,只是一个游戏。即便是游戏的主角,也不能破坏游戏的规则。 人生不也就是一场游戏么?雨佳,你何必这么认真哟!抚着她的秀发,我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雨佳似乎要让所有人都分享她的快乐,进入滑雪场的时候,雨佳提着滑板大声的叫着、跑着。在茫茫白雪中,她青春的身姿就像一个跳动着的灵性音符,每一个轻灵的脚步都能踏出动人的弦音。 受了她的感染,我也抛开了心中的负担,跟在雨佳后面奋力奔跑起来。 “啊——,啊——”我大叫着,长期以来压抑在心中的郁闷似乎都要在此刻释放出来。 雨佳望着我,咯咯笑着说:“陈错,你也会疯狂啊。”我仰面躺倒在雪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她道:“我还有更疯狂的,你要不要试试?”雨佳很敏感的想到了什么,轻啐了一口,脸红过耳。 这是片小小的杨树林。挺拔的杨树早已经没有了春夏的繁华,斑驳的树干横伸着些干瘪的枝节,青筋突兀间积满厚厚的白雪,到处是一片单调的白色。即使是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我也能感到雪的冰冷。南方的冬天虽然也会下雪,却来的快去的快,不像北国这样一下十天半月,塑出一个银装素裹、玉冻冰雕的世界。 我使劲蹬了树干一脚,白雪便簌簌而下,落在我和雨佳的头上。雨佳扬起脸,虔诚的望着纷飞的雪,伸出一双手想去接落下的晶莹雪花,落入手中的却只有那几点凉凉的水滴。 我伸出舌头,舔舔落在唇边的一片雪花,点点冰凉的感觉稍微刺激了一下我的神经。我一把抓住雨佳的脚,笑着说:“你过来吧。” 雨佳咯咯笑着,皮靴一蹬,挣脱我的手,用劲摇了几下树干,然后赶快跑开,躲在远处看雪花纷纷落在我的身上,那神情象极了一个淘气的孩子。这似曾相识的情节撩拨了我的心弦,是不是每个女孩子撒起娇来,都会使用相同的手法,做着相同的表情? 雨佳最终还是回到了我身边,蹲下身来,把她刚刚揉成的一个雪团放在我嘴唇边摩擦着。我吸吮着冰凉的雪块,往她冻得通红的小手上吹着热气。 雨佳的脸色越发的红润起来,我轻轻吮着她的手指,唇中的温热感觉让她身上也躁了起来,另一只按在我身上的小手食指有意无意的在我身上画起圈来。 她大概是太投入这个角色了,完全经不起我的挑逗。或许热恋中的人都是这感觉吧,我心中笑道。 在我们身边穿过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都使劲的撑着手中的滑雪杆,长长的滑雪板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对于在南方长大的我来说,滑雪还是头一次。新鲜的感觉让我猛地窜起身,拉着雨佳说:“怎么样?我们也试试吧。” 事实证明我带上雨佳去滑雪绝对是一个最英明的决策。她滑的棒极了,几乎可以拉着我前进。雨佳告诉我她小时候是她们学校滑雪队的,这就难怪刚才她那么兴奋了。 我对于滑雪却完全是个门外汉,虽然有雨佳的谆谆教导,甚至还有不时的帮扶前进,我却仍然是不得要领,经常两腿叉开,在雪地上练起了一字马。 接下来的几天,雨佳领着我在C市大大小小的景点出没。我们行走在山前湖边,穿梭在大街小巷。雨佳给我介绍当地的风俗习性、名优特产,我给她买些花里胡哨的小东西,请她吃她最喜欢的零食。我们象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如胶似漆,不论白天和黑夜的紧紧粘在一起。 雨佳已经彻底的转变成一个时髦的青春女孩,无论是休闲牛仔,还是短装外套,都尽情展示着她婀娜的身姿。只要跟我在一起,她就咯咯的笑个不停,闹个不停,象是要在短短七天之内在我面前尽情释放她二十多年的青春活力。 我曾经在公车上咬着她的耳朵说,我现在就想要了你。她丢给我一个妩媚的眼神,用酥胸拼命的挤着我的胸膛。 当然也不能忘了郝露。这几天她每天早晚都给我打个电话,都已经成了习惯。她会很及时的告诉我货到哪儿了,很体贴的问我今天玩什么了。这中间她又请我喝了次咖啡,聊了些简简单单的事。自从那晚以后,她的神情就有些奇怪了,我可以很大胆的盯着她看,她却总是回避着我的眼神,变成像雨佳那样的容易脸红。我心里有数,还不到瓜熟蒂落的时候,采青苹果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干。 熟悉了的雨佳话也多了起来,告诉了我她的故事。就象无数个苦难的家庭一样,父亲抛弃了她和母亲,投入了别的女人的怀抱,而下岗的母亲又患了肺癌去世,高考落榜后剩下她和外婆在这城市中相依为命。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攒上足够的钱,为外婆治好因白内障而失明的双眼,让她重新看到这喧闹的城市,看到依偎在她怀里尽情撒娇的外孙女。 雨佳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看不出她脸上的神色变化,平平淡淡的,象在说别人的事情。只在她紧握的双手中,我才能隐隐窥到她内心深处的悲哀与渴望。 我是一个局外人,雨佳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着,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听多了也就不怪了。悲天悯人的事情我很少干,因为我的悲哀和怜悯起不到任何作用,为何还要破坏自己的心情呢。 这人世中每个人的命运虽然不同,但却都会有自己的运行轨迹。我不知道雨佳的人生轨迹是怎样的,我也不清楚自己的轨迹,我只知道我和她也许就只有这一个交点,错过今次,我们只会越走越远。 想起阿琪走的时候说的话:“陈错,我很感激你,是你让我们终于没有成为平行线。虽然只有一个交点,不过对我来说,这也就够了。”我现在已经很少去想能找到一个与我生命轨迹最终重合的人。地球上几十亿人,能遇到一起的两个人是多么不容易,我们还能苛求什么呢? 我对雨佳说想去看看她外婆,雨佳张圆了嘴巴,惊喜的望着我,似乎是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轻抚着她的头发说:“怎么,你不愿意么?” “哦,不,不是——”,她用手背轻轻擦了一下眼角:“我只是没想到。”我拍拍她的丰臀,别说是她,就是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雨佳望着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陈错,如果外婆问起你,我能不能说你是我男朋友?”我帮她把外套扣上,把一条长长的围巾系在她脖子上,轻轻拍拍她的脸蛋,给了她一个最爽朗的笑容:“怎么,你还想说不是么?” 雨佳领着我在漆黑的巷子里缓缓穿行着,不知是冷还是怕,雨佳紧紧拉着我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我在她牛仔裤紧包着的俏臀上摸了两把,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别怕,有我呢!”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变得光亮了起来,渐渐听到了人声。这是一条小小的巷子,两边都是些低矮的青砖房,很少有上两层的。每一家的房顶上都有一个长长的烟囱,袅袅的炊烟缓缓升起。 一个女人招呼道:“哟,小佳回来了。”雨佳赶紧笑着招呼道:“李婶,还在忙啊。”见那女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雨佳赶紧介绍道:“李婶,这是我男朋友。”说这话的时候,雨佳的眼光偷偷瞟了我一眼,象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腼腆的笑道:“李婶,你好。”李婶仔细端详我一会儿,呵呵笑道:“好帅气的小伙子啊。小佳真是好眼光。”雨佳脸红了一下,笑笑却没说话。 李婶看到我手上拎的东西,又道:“是来看外婆的吧,快去吧,她应该在吃饭吧。”雨佳拉着我向前走了几步,到了一个漆黑的矮屋前,轻轻推开门,高叫了声:“外婆,我回来了。” 屋内没有燃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我才看的清楚了些。这是间十平房的小屋,正对门的是一个老式的神柜,上面摆着个小香炉,后面是一尊二十公分高的端坐在莲花之上的观音大士。神柜旁边是一个矮床,床上凌乱的堆着些衣物,两个大木头箱子从床底下伸出了一角。 雨佳开了灯,我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厚厚的粗布棉袄,坐在一张矮桌前,瘦骨嶙峋的手中握着双筷子,面前的瓷碗里盛着些稀饭,另外一个瓷碗里装了小半碗黑黑的咸菜。 老人听见了雨佳的声音,转过头来欣喜的道:“是小佳回来了吗?”雨佳赶快按住老人将要坐起的身子,凑在她耳边大声道:“是我,外婆。”看到桌上摆的东西,雨佳眼圈红了,紧紧握住我的手,似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外婆,咱们不吃这些了,我们给你买了香蕉还有补品,来,尝尝。”雨佳蹲在外婆身前,拨开一个香蕉,轻轻送到她嘴边。 老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雨佳身前摸索了一阵,说道:“小佳,是不是还有别人来啊?”雨佳望了我一眼,又大声说道:“是啊,外婆,我带了男朋友来看你。” “男朋友?我们小佳有男朋友了?”老人惊喜的道:“快过来,让我看看。”我赶紧走到她身前,雨佳指了指耳朵,我也学她的样子在外婆耳边说道:“外婆,您好!” “好,好,小伙子,快坐。”外婆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她跟前,深凹的双眼中隐隐现出泪光。青骨嶙峋的双手自我头上摸起,摸我的耳朵,眉毛,眼睛,鼻子,下巴。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雨佳大声道:“外婆,她叫陈错。”“沈阔?小伙子的面象不错,和我们小佳配的正好。” 老人上了年纪,耳朵不太好,把我的名字听成了沈阔。雨佳也不去纠正她,只望了我一眼,神色黯然,大概想起我只会来这一次,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解释也没有必要。我亦是一阵默然,这本是逢场作戏中的一时心血来潮,却没有想到会搞的这么沉重。 老人当然不会想到这些,拉着我的手继续道:“我们小佳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照顾她。”雨佳又望我一眼,眼圈红红的。 外婆叹口气道:“可惜我的眼睛看不到了,要是我还能活到那一天看到你们结婚,我再抱上重孙子,那该多好。”她的双眼微微眨动着,似乎想用力睁开。 雨佳趴在外婆怀里哭道:“不会的,外婆,不会的,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我拍拍雨佳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临走的时候,我将身上带的钱都压在了外婆枕头下面,连雨佳也没告诉。我不是善男信女,对于看不到的事情,我不会浪费我的金钱和感情,可是对于我亲眼目睹的事实,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站在十三楼的窗前,凝望着窗外的灯火辉煌,雨佳偎在我的胸前,轻轻问道:“陈错,你说外婆的眼睛治的好吗?” 我温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拍拍她的脑袋,笑道:“放心,一定能治好的。”雨佳将头埋在我胸前,轻轻抽泣起来。 窗外闪烁的霓虹映红了我的眼球,喧嚣和繁华永远是这城市的主旋律。在灯红酒绿中迷失的人们,在醉生梦死中沉溺的人们,你们有没有听到别人的哭泣? 我有些烦躁起来,心里突然说不出来的难受,突然想大哭一场。原来生活离我如此接近,我却从来没有在意。 抚摸着雨佳的秀发,我喉头一哽,眼睛竟也湿润起来。
第十六章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当雨佳在我面前尽情展示她青春的娇媚的时候,时间也一天一天的过去,我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礼拜五早上接到了郝露的电话,电话中她显得特别兴奋:“陈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货到了。” “哦,是吗?”我的反应淡淡的,虽然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但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我却有些失落。虽说是逢场作戏,我却不知不觉也有些进入角色了。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马上就可以开工干活了,然后就可以回家看女朋友了。”郝露听出我语气的平淡,在电话里调侃道。 “我哪有女朋友啊?”我大叫起来,与美女调情我就来了精神。陈错,他*的真贱,我心中笑骂道。 “咯咯,你可别骗我,这么好的小伙子会没有女朋友?”郝露的心情格外的好,货提前到了,又有了我的承诺,能不高兴那才怪呢。 “嘿嘿,您别套我话,要对我有意思就直说。”我反击一棒,邪邪的笑着说。 “讨厌,臭美,谁对你有意思了,你这个坏家伙。”郝露的话里似乎洋溢着些不明不白的暧昧,我心中一热,仿佛看到了她撇嘴抖身摇臀的撒娇模样。 成熟的果实也会有再变青的时候?我嘿嘿笑道:“好,那是我对你有意思行了吧。郝小姐,我对你可是朝思暮想哦。” 郝露咯咯笑着,表面看起来似乎是不吃我这套。至于心里有没有起波澜,我就猜不到了,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笑了一会儿,郝露说:“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我们下午去看看工程安装情况?” “工程安装?”我吃惊道:“怎么已经开始安装了么?你动作可真快啊!” “咯咯,我早就找好了四个工程队,货一到就同时开工,通宵达旦。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就可以开始调测了。” 我乍乍舌,郝露还真有些本事,看来我的假期不得不结束了。无奈的叹口气道:“好吧,那就一切听从郝小姐安排吧。” “咯咯,别这么无奈嘛,这样吧,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挂了电话,却见旁边的雨佳睁大了眼睛瞪着我。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调情,也确实有些过分。我拍拍她的脑袋,她将头埋在我的胸前,在我胸口上轻轻捶了两拳,接着便将耳朵贴到我的胸口,静静听我心跳的声音。 雨佳这几天言语少了起来,与我在一起的时候特别的沉默。只有到了床上,她却变得疯狂的可怕,我尽情的揉捏她丰满的胸脯、高挺的乳房,她大声的叫喊着,高喊着我的名字,在我一波又一波的持续冲击中,达到快乐的最顶峰。只是每当激情过后,她却躲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就连眼神也是凄迷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什么原因。我是一个还不算招人讨厌的人,我会喜欢上别人,当然也会有人喜欢上我。只是雨佳的强烈反应,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在我看来,做她这一行的,是不太容易动真感情的。发生在我和雨佳之间的事情,永远都只可能是主旋律中间的一个短小的插曲。插曲永远都代替不了主旋律。 我有些悲哀,我不知道这几天我的角色扮演给雨佳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我知道与她的付出比起来,我就象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也许我根本就不需要在乎她的感觉,这只是一宗金钱交易,甚至连感情游戏都算不上,我这样安慰自己,偷偷偏过头去,不敢看雨佳的眼睛。 雨佳自然也听到了我与郝露的谈话,在我胸口趴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抬起头,轻轻问道:“陈错,你要走了么?” 我点上烟,吸了一口,又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她的话。雨佳伏回我的胸前,柔顺的用脸膛摩擦着我胸口的肌肉,乖巧的像个小猫。 我猛吸了一口,开口低沉的道:“好了,雨佳,就这样结束了吧。” 雨佳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突然停止了动作。嫩嫩的脸颊紧紧贴着我的胸膛,她的双手用力环抱着我的腰膀,力气大的似乎要让我喘不过气来。 好久都没听见她说话,我正要抬起她的脸,却觉得胸口一热。我低下头去凑到她脸前,正看见她长长的睫毛下,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滴落在了我的胸膛。 我抽了口烟,心中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她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也许整个事情都不应该用错与对来衡量。 雨佳突然疯狂的吻着我的胸膛,温热的唇雨点般落在胸前的肌肉上。柔软的感觉点燃了我心中的熊熊烈火,我伸手到她胸前,狠狠的捏着那一对微微颤抖的蓓蕾。 雨佳“啊”了一声,却没有停止动作,唇自胸口而下,到肚脐,到小腹,直至将火热的分身整个的没入口中。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滚烫的分身在她口中快速进出起来,她的双手紧紧抱住我的屁臀,似乎想让我的每一次深入都贯穿她的喉管。 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分身已经不满足她小小的口腔带给我的刺激。我翻转身仰到在床上,将雨佳的股臀分开。雨佳火一般的眼神中燃烧着野性的激情,小口微张,蹲在我身前,用双手掰开那火红湿润的花蕊,慢慢往涨大的分身压去。 “啊”,雨佳夸张的大叫一声,分身撑开甬道的浅处,她的一只小手紧紧握住露在外面的分身,另一只手却在自己花园里轻轻摩擦起来。甬道温软湿润的感觉让我舒服的哦了一声,同时却也更刺激了分身的凶性。 雨佳脸上渴望的表情,淫靡的模样,似乎就是最好的催情剂。我双臀猛地往上一抬,雨佳低哦一声,咬紧了双唇,双股便完全落在我的大腿之上,落入她眼中的是已尽根而没的硕大分身。 雨佳趴在我身上喘息着,小小的舌头不停舔着我的脖子,下身传来的充实感觉涨红了她的脸庞。我抱着她的双股轻轻扭动起来,雨佳便直起了身子,让分身更有力的贯穿腔壁。 我双手握上她胸前微微颤抖的双乳,雨佳便来回的扭动着,幅度虽然不大,却已让分身与甬道的每一处都能尽情接触。 我的手上加了力道,雨佳似乎也受了刺激,再也不是小幅度的来回扭动,身体开始上下套弄。分身上传来的感觉更加强烈,雨佳“哦”的叫了起来,动作却也更加猛烈,双股缓缓的上升,高速的下落,每一个来回都让分身尽入甬道最深处。 我的凶性渐起,看准她双股下落的时机,猛地抬起双臀迎了上去,雨佳挺起胸前傲人的双乳,“啊”的大叫一声,身体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不待她有喘息的机会,我再次将股臀迎了上去,雨佳发疯似的起起落落,迎合着我,每一次抬升与降落,我都感觉分身似乎咬破壁而出。 忽地雨佳一个最大幅度的降落,迎合着我最大幅度的挺起,甬道深处变得异常火热湿润,壮大的分身似乎被冬日的暖阳包围起来,舒爽的感觉让分身涨到极限,颤抖起来。 雨佳“啊——啊——”连着高叫起来,双股紧紧贴着我的大腿,头往上翘,酥胸高挺,鲜红的乳头兴奋的涨硬,身子变得僵硬。 “陈错,陈错,给我吧。”雨佳高叫着,一股火热的暖流自甬道深处汹涌而出,将分身淹没在温暖的湖中。 我也不再强忍,分身连续的颤抖起来,身体猛的一挺。“给你,都给你。”我虎吼着,生命的精华尽情喷洒在女体最深处。 下体仍然紧紧相连,雨佳却趴在我胸前轻轻抽泣起来,羸弱的肩膀似乎承受了太多生命不能承受的压力。我抚摸着她滑嫩的脊背,她哭的声音更大了,秀发散落在我的腰际,泪水湿透了我的胸膛。我们就这样相拥着沉沉睡去。 郝露到酒店的时候,我已经在大堂坐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雨佳醒后的平静是我没想到的,我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看她默默收拾着东西。我给她买的那些小东西,包括那件留有我的痕迹的胸衣,都被她一样一样仔细包好,然后装了起来。她的背影是那么的曼妙,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欣赏了。 也许她已经有些遗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将三千块钱递给她的时候,她竟露出些不知所措的神色。我轻轻的拥抱她,将钱塞进她兜里,她将头埋在我胸前,似乎是在享受那最后的温存。 我轻轻抬起她的脸,温柔的说:“外婆的眼睛会好的。”她坚定的点点头,眼中噙满泪水。 我亲亲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喃喃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她终于忍不住,在我肩头轻轻抽泣起来。 送她出门的时候,她突然转身过来:“陈错,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情。”她的眼神清澈如水,我竟然读不出一点味道。 我点点头:“当然可以。”她盯着我的眼睛,嘴唇嗫嚅几下,似乎是想说什么。犹豫了好久,叹了口气,轻轻问道:“你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么?” 她的神情很清楚的告诉我,这不是她想问的问题。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改变初衷,对于这个七日相处的女孩子,或许我根本就不了解,或许,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去了解。 我摇摇头:“不,我大概还要留上几天,要开始工作了。”她点点头,不再问了,嘴中轻轻道了声“谢谢”,然后开门离去,再没有回过头。 我很难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即使我在大堂已经坐了半个小时,我也说不清楚那一刻我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 “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郝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过头,便已看到了她脸上俏丽的酒窝。 我盯着她的眼睛笑道:“当然是想你了。” 郝露的脸红了一下,水汪汪的眼睛瞟了我一下,轻啐道:“就你会扯。”我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做辩解,心中模模糊糊的泛起了雨佳的影子。 “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去么?”我站起身长出了口气。 “是啊,就请陈工劳动玉趾,移步前往吧。”郝露轻轻笑了起来,如兰的芳香微微喷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感觉。 我跟在郝露后面刚要移步,眼神一瞥,便呆住了。雨佳正远远立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静静凝望着我。她娇俏的身子立在角落的阴影中,就像一只出谷的幽兰,虽不曾满园芬芳,我却能从心底闻到她的清香。 “雨佳!”我闭上眼,心中轻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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