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风波
W市委大楼顶楼常委会议室。
一位气质温润的中年美妇居中而坐,她上身穿着一件宝石蓝立领长袖竖纹衬衫,下身穿着一件白色长裤,头发披散着宛如黑色云霞,一双白皙藕臂半露在外,昭示着她的美好肌肤。
唐曼青手中拿着一支钢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在做笔记,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计算女儿和凌白冰到京的时间。
“……上半年,全市GDP稳中有升,同比增长……”正在汇报的是一个谢了顶的中年人,他身材微胖,字正腔圆,中气十足,“下半年,我们将立足于我市工作实际,进一步发挥产业带动……”
他的汇报篇幅并不长,在他之后,又有两个人先后作了汇报。
“好,刚才刘副市长就上半年全市经济发展情况作了汇报,亚东同志和民博同志分别就县市区工作开展情况做了汇报,”唐曼青盖上笔帽,开始点评起来,“可以说,上半年,我们在经济建设上面取得了很大的进步,规上企业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7%,实现利润总额43亿元,同比增长接近60%……”
“取得这样的好成绩,离不开省委省政府的坚强领导,离不开市委班子的通力协作配合,更离不开全市各级党员干部的艰辛付出和努力奋斗!”唐曼青语调铿锵,情绪激扬,“成绩来之不易,未来更加充满希望!可以说我们现在对实现全年奋斗目标,更有信心、更有底气、更有盼头了!”
“针对下半年的各项工作,这里我讲几点意见,一是……”唐曼青并不看秘书早就写好的材料,框架是她构思的,内容是她布置下去的,所有的观点都是她平日里要求的集合,这会儿她娓娓道来,丝毫不显混乱。
“……我们底子薄,地方偏,必须要充分发挥现有优势,扬长避短,这样才有出路!”
“……长处要做大做强,短板也不能置之不理,必须要尽快提质增效……”
会议室里回荡着清晰的女声,常委们有的频频点头,有的奋笔疾书,列席会议的干部们也专注听讲,偶尔一两道欣赏的目光投到唐曼青身上,则一触即分,不敢太过直接。
唐曼青沉浸在自己对W市的远景规划里,说着心中所思所想,讲话内容条分缕析,纲领明确,一条条一件件,仿佛早就写好,却只有她和秘书知道,这都是她临场发挥的结果。
会议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步履轻快而又稳重走到唐曼青身边,在她耳边耳语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单市长,你主持一下后面的议程,我出去一下。”唐曼青讲完最后一条要求,将主持会议的任务交给市长单鸿文,这才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带她曼妙的身姿消失在门口,会议室里那股子窒息感好像才消退下去,众人无不轻舒了一口气,包括市长单鸿文。
唐曼青的存在,带给人的威压不是来自于她的严厉,而是来自于她的美貌,哪怕她已经打扮得足够中性足够朴素,却依然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即便相隔很远,也无法幸免。
就像她是整个房间的中心,是一块强磁铁,无论男女,都会被她的美艳她的风采所吸引,无一例外。
不熟悉她的人都会觉得她是凭借美貌上位,但只要真的和她亲身接触过,就会坚信,她的出类拔萃绝非偶然。
她能够过目不忘,见过的人一定能记住名字;她看人极准,良莠忠奸不过几个来回就能判断出来;她出口成章,市委政研室主任穆志兴和许多人都说过,她是他伺候过的最好伺候的领导。
她的美丽让她先声夺人,她的气质让人遐想连篇,她的能力则让人无比折服。
到W市不过半年多,全市面貌焕然一新,许多变化肉眼可见,实实在在的成绩摆在那里,无人质疑,也毋庸置疑。
唐曼青当然不知道身后同僚们在如何审视自己,她带上常委会议室的门,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秘书吴海忠等在那里,等她过来,这才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打开门将唐曼青让了进去。
“耿书记,您怎么还亲自来了?有事情您打个电话,我亲自过去就是!”唐曼青人未进门,脸上已经先挂满了笑容,她殷勤走到居中坐着的那位面前,客套了一句。
“唐书记啊,我也是不得已啊!”来人年纪不小,个子不高,身材微胖,头发已经有些稀疏,中间还夹杂着几缕白发,他脸上带着黑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就带着一股子严肃劲儿,“省委周书记转过来一封举报信,是关于你的,周书记转给国栋书记的时候还特别叮嘱,要求我们必须慎重处置,所以受国栋书记委托,我就亲自来了,找你谈谈话,你看看没耽误你吧?”
“不耽误,就是个半年工作总结汇报会,鸿文市长主持也是可以的……”唐曼青心中腹诽,提前连个电话都没有,你说耽误不耽误。
堂堂省纪委负责信访线索的副书记来找自己面谈,事情一定不会小了,但这个节骨眼上,能有什么事情找到自己头上来呢?
唐曼青心思电转,实在是想不出头绪,就干脆不想了,见招拆招就是。
“那咱们是在这儿谈,还是换个地方?”耿文清面容似水,“我们客随主便,你来安排吧!”
“那我让他们安排一间会客室吧!这里条件还是简陋了一些,”唐曼青起身开门,吩咐了秘书两句,这才回来说道:“咱们现在就过去吧,就在楼下。”
唐曼青引路,耿文清和她并肩而行,他身后跟着两女一男,都是他的随行人员。
理论上两人级别相当,唐曼青还是地方大员,地位可能还要更高一些,但耿文清代表省委省纪委,身份不同,自然不能简单以级别论。
尤其官场还讲个论资排辈,耿文清定正厅的时间,可比唐曼青早多了。
会客室很快收拾妥当,唐曼青挨着耿文清一起坐下,几名工作人员摊开纸笔,准备做记录。
看手下人准备好了,耿文清开始问道:“唐书记,举报信很长,我就不详细说了,里面主要提到了几个问题,现在我代表组织,对你进行一次谈话函询,希望你能实事求是,详细说明情况。”
“我一定实事求是,请组织上放心。”唐曼青端正姿态,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
“第一个问题,是关于你的婚姻状况的,你以前结过婚,有一个女儿对不对?群众反映你当年在国税系统期间,给有钱人做情妇,这事情是否属实?”
“不属实。”唐曼青面容一凛,当官要是没人告,那就算是白干一回,但对方能从自己的陈年旧事下手,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我和亡夫李万成认识的时候,他正处于丧偶状态,经过一段时间的自由恋爱后,我们才结婚的,这些情况当年参加我们婚礼的人都知道……”
唐曼青信口雌黄,耿文清也不去深究,他点了点头,第一个问题算是投石问路,重头戏还在后面。
“第二个问题,你丈夫车祸身故后,你当时没有继承家产,将全部遗产都转赠给了你丈夫的前妻,是否有此事?”
“有的,当时我限于自身阅历能力,无法管理那么大的公司,正好公司面临资金压力,眼看着就要破产,我无奈之下,将所得资产赠予邱玉兰女士,只留了京城的商铺和住宅。”
“嗯,第三个问题,根据房产买卖记录,你在随后的几年里,大量购置京城房产,名下房产将近两百套,资金来源你能否说清?”耿文清语调平和,听不出一点点的情绪变化来。
“能说清,当时我用手里的房产到银行抵押贷款,加上手头一些积蓄,投资到股市上,运气还算不错,赚到了一些钱,靠着这些钱,我购买了那些房产。”唐曼青娓娓道来,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好奇问道:“耿书记,我这上任之前的事情,也要这么事无巨细的查么?”
“唐书记,你要正确面对组织的谈话函询,这是我们对你的一种保护,有问题说清楚了,总比说不清楚的好,”耿文清耐心解释,“真是因为基于对你的信任,我们才采用函询的手段,如果不是兹事体大,可能就是一封信就了结了,你也知道,周书记很器重你,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你出问题。”
唐曼青释然点头,“行,我明白了,我一定通力配合组织的调查。”
“第四个问题,你担任京城的国税分局副局长、局长期间,是否为相关企业报税利用职权便利提供方便,是否收受他人贿赂?”
“您要说提供方便,我必须得承认,”唐曼青卖了个关子,眼角余光注意到屋子里那三个人都神情一凛,这才笑着说道:“在国家法律法规许可的范围内,我尽可能的会为企业报税缴税提供方便,您知道,税收是国家根本,企业也是国家兴亡的基石嘛!”
耿文清很是不满唐曼青打的官腔,不过他也没法发作,毕竟这么一个严肃的场合,这样的官话套话反而才是最合适的。
“唐书记,我们对你名下房产进行了初步核查,登记在册的房产一共是两百零三套,目前市场价值大概在十五亿元左右,这些房产大多购置于2003年以前,以那个时候的北京房价来看,您购买这些房产的资金也高达上亿元了,这样大的数目,单纯依靠股市投资,怕是难以服众吧?”一位耿文清带来的随行人员问了一句,三人中他年纪最长,是省纪委案管室的副主任。
耿文清笑着接了一句,“所以矛盾点就在这里了,你没有继承你前夫的遗产,只是单凭炒股,就能聚拢起这么大的资金,有些说不过去了。”
“是亡夫,不是前夫,”唐曼青笑着纠正,耐心解释道:“这事儿怎么说呢,要是不是当时留了个心眼,这会儿怕真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唐曼青自信一笑,“当时股票账户都有交易记录的,防着有这么一天,我都留存着的,不过金额加起来我怕是对不上喽……”
有了前车之鉴,耿文清带来的几个人都没敢表现出过多情绪来,果不其然,唐曼青下面的一句话让他们心里直呼“果不其然”:“实际上炒股得到的钱远超买房子这些钱,那些钱当时都借出去了,所以你们查不到……”
随性的两个年轻男女相视一笑,唐书记果然是京城来的,这嘴是真贫啊!
“这个可不算不申报,因为这些钱当时是借出去的,后来朋友说要给我公司股份,我怕麻烦,就没要股份,钱么,一直在朋友那里吃利息,倒也不算太多,一年三五个亿都是有的……”
“这些我都有记录,股票交易啊,资金转账啊,借钱的协议啊,都有,不过耿书记您也知道,我不可能把这些东西都随身带着,这些东西都在京城家里放着,要不然这么着,我打个电话,让家里打发人送过来,我估计下午就能送来……”
耿文清还算见过世面,却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几个跟班则直接被镇住了,他们都知道唐曼青背景深厚,一路做官跟坐飞机似的,但压根没想到她不光有背景,财力竟然也这么强。
官场中,多少人到头来被一个“利”字冲昏头脑,弄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这几人都是纪检口的老人,对此早就见惯不怪,但唐曼青在十年前就已经身价上亿,还都是实打实的固定资产和现金,现在更是每年吃利息都好几个亿,你说她犯别的错误还可能,犯经济错误?那不是闹么?
眼前这事儿,只要唐曼青所言不虚,真拿出来当年留存的转账记录什么的,那说破大天去,也顶多算个不及时申报个人重大事项,至于有多少存款和别人欠自己多少钱算不算“重大事项”,那就真的是见仁见智了。
一行四人来之前,省纪委书记林国栋已经明确了,谈归谈,谈清楚很重要,无论有没有问题,绝对不允许模棱两可回来,潜台词很明确,唐曼青很受省委器重,中央都有根线牵着,查不实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唐书记,你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我看还是麻烦您家人一趟,让他们抓紧送过来,不用原件,复印件就行,”耿文清态度和缓起来,“这样我们也不在这儿干等着,反正你家里送过来也要先到省城,不如这样,我们先回去,等人到了,就让他直接联系我给我送过去就行。”
“耿书记,您好不容易来我们W市一趟,就这么走了,我这当地主的还做不做人了?中午留下吃顿便饭,然后好好睡一觉,我安排车送你们回去,我呢也一起去省里,取了东西后,当面去和国栋书记和周书记做检讨,您看怎么样?”
耿文清瞬间就明白了唐曼青的意思,他一直就没怎么敢细打量唐曼青,这会儿看过去,眼前女子除了美艳动人气质出众,炯炯有神的双眼后面,是一颗玲珑剔透却又谨小慎微的心。
他和许多初见唐曼青的人一样,下意识的觉得她是靠着女色上位,这一番接触下来,他才明白,相比于美丽的外表,晶莹剔透的玲珑心和事无巨细皆在掌握之中的缜密心思,才是她与众不同、卓尔不群的关键所在。
“这个安排好,我同意,”耿文清点头称是,笑着说道:“还有个问题,正常来说也是要问的,不过唐书记这么精细,想来这个问题也没什么问的必要,这个问题你们就记个否定的回答就行了。”
他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冲几位下属说的,唐曼青闻言一笑,说道:“您来都来了,就别吊着我了,有问题您就都问清楚了,我这里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哪儿做的不对劲儿,以后想改都没个方向,您说是不?”
唐曼青说的诚恳,耿文清也是微微点头,他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想了想说道:“那行,那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咱们善始善终,把这个事儿了结了!”
耿文清清了清嗓子,开始问道:“第五个问题,唐书记,从您丈夫去世至今,你在男女关系方面,是否有需要向组织说明的情况?你是否和其他人,包括已婚人士、管理和服务对象,有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唐曼青一愣,她以为会是多大的问题呢,没想到竟然是关于男女关系的,她微微一笑,很是倾国倾城,“亡夫故去至今,我从未和任何一个家人之外的男人有过近距离接触,所有的社会交往,都是如同和您这般,保持合适的距离,从不逾矩。”
她眉眼含笑,丝毫没有几人想象中勃然大怒或者恼羞成怒的样子,在那年轻的女纪检干部看来,唐曼青此刻的神情,竟然仿佛很是开心的样子。
“亡夫去世已经十三年了,这十三年里,我除了自己儿子外,就没和任何男人亲密接触过,我曾经没有过,今后也不会有。”
唐曼青眼波流转,眉宇间风情无限,一直可以隐藏着的妩媚毫无保留绽放出来,丝毫没有为亡夫守制的贞洁模样,只是屋里众人都被她艳光所慑,无暇领略这份异样风情。
“有子万事足,我有儿子——和女儿,就足够了……”
——未完待续——
第三八章 烟云
大暑热不透,大热在秋后。
吃过午饭,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李嫒凌被妈妈威逼利诱送进了房间,以讲故事为代价,上床睡午觉去了。
李思平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岳母和保姆一起收拾了餐桌,见她就要回房,赶忙招了招手。
“干嘛呀?”凌母脸色微微一红,挪着步子过来,有些扭捏说道:“小冰在家呢……你收敛着些……”
“收敛什么?”李思平扫了眼厨房,保姆正在刷碗,他小声说道:“她陪嫒凌午睡,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你上楼等我,我一会儿上去找你……”
凌母满脸红晕,“不是早上才做了一次么?怎么又要……”
“早上你也没让我射出来吧?”李思平勾了勾岳母的下巴,“昨晚上你高潮了几次?四次还是五次?”
“不要说这些……”凌母俏脸通红,“我去睡觉了,昨晚都没睡好,你不要来吵我……”
李思平在她翘臀上轻捏一记,小声道:“保姆一会儿去买菜,我就上楼去找你,脱光了等我,不然就打你屁股!”
凌母逃也似的上了楼,临消失时情不自禁回头看了女婿一眼,眉宇间一股子让人惊心动魄的妩媚风流洒遍客厅。
妻子知道了,岳母却不知道妻子知道了,这个时间差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好好享受和岳母偷情的快感,李思平心里打着算盘,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等保姆走了,这才小心翼翼上楼。
二楼有个套间,是李思平的书房,里面也有一张大床,李思平和妻子分床睡,经常就住在这里,主要是考虑既方便和继母偷情,又方便和凌老师欢爱——毕竟一楼有保姆,有时候也有凌父凌母,不方便他作为。
新房子和旧居不远,唐曼青和李思思在这里都没有专门的房间,这一点唐曼青拎得清,凌白冰这个“儿媳妇”倒是没什么,就怕凌家人有说头,所以一直都是人过来住,东西却分得很清楚。
李思平推门进了书房,里间的门虚掩着,他踱步过去,脚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宽大的双人床上,一道曼妙的身影侧躺在那里,丝绒薄毯下,肩胸腰臀腿连在一起,勾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
岳母的身材在诸女当中不算出众,哪怕是她年轻的时候,怕是也比不过她的女儿。相比于凌老师的完美身材,凌母身高略矮,不过一米六出头,腿也不如女儿那么长,比例上更是略逊一筹。
胸自然不如迟燕妮母女,比继母唐曼青也逊色许多,真要有个排名,怕是也要排到十名开外;臀既不丰腴软糯也不挺翘拔群,比起继母的惊人弹性和干妈的坚硬挺翘,相差甚是悬殊。
至于容颜相貌,有程璐冠绝群芳,苗慧庄筱月众星捧月,凌母怎么也是比不过的。
这么比较下来,李思平就明白了,到底凌母是哪里吸引他了。
首先是身材娇小,他身边女子,谭兮算矮的,也有一米六四的样子,而凌母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加上身材瘦削,很有种娇小玲珑、我见犹怜的感觉。
其次是腰肢纤细,不知道是不是身材的缘故,凌母细腰盈盈一握,在诸女之中可以说是稳居第一,想来凌老师的纤纤细腰,也是遗传自母亲,娘俩的腰都是个顶个的细,尤其凌母年过五十,腰还能细到这个份上,殊为不易。
再次就是气质了,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是人生阅历、文化水平、人品心性、饮食起居等等一系列东西集合到一起杂糅出来的一种感觉,李思平初见凌母时,就觉得她温婉如水、人淡如菊,仿佛不温不火就滋润了自己的心田,第一次见面就如沐春风,生出亲近之感;等到动了色心,才发现那温婉之中有一份骨子里的柔媚和乖巧,那份清淡雅致里有一份不易察觉的滚烫和火热,轻易就能勾起男人的强烈欲望,仿佛她就是一棵深植岩浆里的青藤,随时随地都能将男人的身心缠绕捆扎,让人无法挣脱。
最后的最后,则是那份独特的伦理刺激。李思平身边诸女,真正称得上乱伦的,也就是继母唐曼青、老师凌白冰和干妈黎妍,唐曼青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凌老师不过是长了几岁的两年班主任,干妈黎妍那更是先上了床后认的干妈,根本做不得数。
至于和迟燕妮母女,阴差阳错,只有上了便宜女儿的刺激,没有玩弄岳母的快感,再怎么角色扮演,到底还是差了一层意思。
而和李玉宁还有林婉的关系,乱伦刺激倒是有些,不过都是兄妹之间的,再爽再刺激,类型也和跟岳母乱伦不一样。
除去这些,凌母在床上的表现,也是让李思平喜欢到不行的一个因素,但那是得手后的附加值,不算在最初的吸引里。
床上的岳母,含羞带喜,矜持却又主动,心里喜欢到不行,嘴上却不肯承认,等到高潮过后,却又如同小女人一般乖巧听话,有着这个年纪女人特有的释然豁达和不拘于物。
短短两天时间,李思平已经沉浸在岳母的美艳风情里,彻底不能自拔了。
心思百转千回,眼前不过须臾瞬间,他忍着心中的火热,轻轻掀开质地柔滑的薄毯,一具穿着火红色吊带睡裙的女体就呈现在他面前。
一片白皙的美背扑面而来,一团如云秀发洒在枕边,贴身的真丝睡裙水样丝滑,勾勒出美妇人浑圆的臀瓣和诱人的曲线。
美妇人侧身躺着,双腿自然蜷起,她左手放在大腿上,右手抱着左臂,随着呼吸,身子轻轻抖动,静静地不发出一丝声响。
李思平久历花丛,不需过多言语,进了书房就脱了睡衣,这会儿轻轻撩起岳母睡衣裙摆,在美妇人腿间轻轻一抹,触手便是一片柔软温热湿滑。
他无比爱怜地握住那盈盈细腰,粗长坚硬阳具缓缓刺入美妇腿间,硕大龟头挤开唇瓣,温柔而又坚定的刺了进去。
隔着睡衣握住一团椒乳,李思平伏在美妇耳边轻轻吻了她的耳朵一下,小声道:“妈你真骚……都湿透了……嘴上说着不要……却穿这么薄的衣服……”
美妇人双眸紧闭,她显然无法接受自己穿成这样还不穿内裤等着女婿来肏的表现,却又很享受女婿的疼爱和调笑,听女婿说自己“骚”,凌母身体轻轻抖了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妈你的骚屄好紧,夹得我插不进去了……”李思平快意抽插,一点没有插不进去的意思,他本钱雄厚,哪怕岳母翘着屁股,也能插进去大半长度,龟头在穴口逡巡,快感反而更加强烈。
“嗯……”凌母被自己的浪叫声吓了一跳,赶紧抬手捂住嘴,却还是有一丝轻吟流露出来,她听在耳里,脸蛋彻底红了起来。
“妈你真好看……”李思平情动不已,不停亲吻着岳母的俏脸和脖颈,偶尔含住耳垂亲吻舔舐,口中不停赞美着岳母,缓慢抽插肏干不休。
“唔……”快感如潮,凌母再也忍耐不住,轻轻哼了起来,她心中默叹,回头嗔道:“冰儿在家,你还要来作贱我……”
李思平差点气乐了,心说你自己穿成这样跑我房间来的,怎么还怨上我了?他想归想,嘴上却不能说,只是笑道:“那怎么办?看见你这个骚样就想肏你,根本忍不住!”
凌母听他说得粗俗,脸色更加红了,眼中却闪过一丝喜悦,呢喃娇啼几声后,这才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喜欢……喜欢妈这样?”
“当然了!”李思平挺了挺插在岳母体内的阳具,“这事儿不能光看广告,您得看疗效啊!”
“啊……”凌母爽到不行,这个年纪的女人,最在意的就是男人眼中的自己是否美丽,更在意的则是情郎是否还珍爱自己,尤其女婿这般花心的男子,凌母顾虑女儿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怕她自己年老色衰,过了开始的刺激,就会被女婿嫌弃。
听女婿如此说,她放下心来,回手搂住李思平的脖子,呢喃低语:“好孩子……难得你喜欢……妈以后……以后就这样……骚给你看……”
“叫我!”李思平含住岳母的一根手指,拔出大半肉棒不再插入。
腿间的空虚让凌母心旌摇荡,她柔媚乖巧地注视着身后的男子,轻声叫道:“思平……肏妈妈……”
李思平扳直岳母双腿长驱直入,快速肏干起来。
“好孩子……太深了……真粗啊……”
李思平贴在岳母耳边轻声问道:“比我爸的如何?”
凌母脸色蓦然变幻,浪叫声都停了,片刻后才轻轻闭上眼睛,轻轻说道:“比你爸粗多了……”
一句话出口,心中的关隘彻底崩塌,后面的淫词浪语便再也不受控制,犹如江河决堤般喷涌而出。
“你的鸡巴又粗又长……妈这辈子都没这么爽过……那天你在墙边肏我……妈就像是被一根棍子支了起来……”
凌母娇喘轻吟,述说着从不曾宣之于口的内心感受:“妈喜欢被你这样支配……被你这样占有……被你这样欺凌……听你的话……舔你的鸡巴……吃自己的骚水……妈就喜欢被男人呵斥着……妈就希望有片天……让我看着……让我够不着……”
李思平快意不已,飞速挺动,笑着说道:“我爸不也总呵斥你么……”
“我俩那是吵架……我一直都不服他……”凌母轻轻献上香吻香舌给女婿品尝,随后娇喘吁吁道:“他怜我爱我……从不肯跟我说粗话……也不打我骂我……却不知道……其实我是喜欢他……喜欢他粗暴些的……”
“像这样?”李思平说着,抓住岳母的一团臀瓣猛力揉搓,仿佛要把它捏碎一般。
“唔……”凌母眉头紧皱,蜜穴急剧收缩,明显爽得不行,“不要……用力……停……疼……不要……”
李思平不再抓揉,抬手就狠狠拍了一记,“啪”的一声暴响,凌母的一瓣肉臀瞬间红肿起来。
“唔唔……”凌母蜜穴猛然收缩紧绷起来,她微张着嘴巴,眼睛紧紧闭着,显然快活到不行。
强烈的紧握感爽得李思平直吸凉气,他伏在岳母耳边轻声道:“骚货,有那么爽吗?”
凌母先是摇头,随后疯狂点头,低声嘶吼着,“不要……继续……说脏话……骂我……”
“你个骚屄,自己女婿的鸡巴就这么爽?你看你爽的那个贱样!”李思平闻言,心说“这个调调我会啊!您早说我能把你伺候飞了!”
他一边大力肏干,一边拍打岳母的肉臀,口中更是谩骂不休,把对待谭兮的招数都用在了岳母身上。
“你个老骚屄,怎么这么紧呢?是不是早就想让我肏你了?”
“是……我是老骚屄……啊……不行了……太爽了……”
“这就爽了?”李思平玩得不亦乐乎,“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老公听见没?以后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出门都不许穿内裤,什么天气都穿裙子,听见没?老公想肏你了,你就像母狗一样撅着屁股给我肏,听见没?”
“嗯嗯……好……妈是母狗……啊……是老公的母狗……”
凌母哪里玩过这个调调,受虐体质被挖掘出来,遇上李思平这种花丛老手,不过一百多下,就被女婿送上了以前从未经历过的绝顶高潮。
短短两天时间,她高潮了二十多次,一次比一次爽利,一次比一次刷新记录。
李思平感受着岳母蜜穴的紧密包裹,一点都没有停的意思,他伸手去搓揉凌母的阴蒂,继续大力抽插肏干,有谭兮珠玉在前,他伺候起凌母来,可以说是信手拈来自信满满。
“不行了……不行了……”女婿的动作让凌母在高潮的顶峰上徘徊不去,更加强烈的刺激和快感让她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奇特感觉,“老公……不行了……爸爸……要尿了……要尿了……”
凌母胡言乱语,这会儿压根不在乎会不会被女儿听到了,她满脑子里就是女婿的鸡巴和即将到来的绝顶高潮。
一股热流淋在阳具上,李思平心中一动,猛然拔了出来,紧接着仿佛陈酿多年的酒桶撕开了一道口子一般,一股清冽的体液喷薄而出,最远的甚至喷到了墙壁上。
李思平身边诸女,玩到高潮失禁的不是没有,但真正潮吹的却没几个,有几次唐曼青达到过,黎妍也到过两次,谭兮有两次玩强制高潮的时候来过潮吹,李思平本钱雄厚,在性技巧上并不擅于精工细作,他身边女人众多,也不怎么追求这个,今天不过略施手段,就把岳母肏到了潮吹,那份骄傲之情,让他喜不自胜。
“妈你潮吹了!”李思平如获至宝,抱着凌母亲吻个不停,他能确定那不是尿失禁,以岳母的爱洁程度,肯定是清洗了身体等着自己的,不可能憋着泡尿和他做爱。
“唔……”凌母失神半晌才悠悠回转,她抚摸着女婿的面庞,吃吃说道:“好孩子……刚才妈好爽……好舒服……从来没这样过……太美了……”
“叫什么呢?”李思平抬手轻轻打了一下岳母的屁股。
“老公……”凌母娇羞不已,将头向女婿怀中拱了拱,继续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腿间湿滑彷如尿液,却又没有那股味道,凌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自然很是好奇。
“这叫潮吹,得爽到一定程度才有,好像要刺激到G点吧?”李思平挺着还在岳母身子里的阳具动了动,“这个姿势正好能肏到你的G点,所以会让你这么爽,怎么样,开心吗?”
凌母乖巧点头,宛若一只柔顺的小猫,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一笑,“都弄到地上了,地毯都湿了吧……”
“湿了就湿了,冲你叫的一声『爸爸』也值了!”
“坏孩子……”凌母娇嗔一句,“实在是爽得不行了,想都没想就叫了,你不许笑话妈……”
“这会儿不觉着叫妈太刺激了?”
“都已经这样了,叫什么都没区别了……”凌母幽幽一叹,随即说道:“你喜欢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妈想通了,都已经这样了,还首鼠两端什么?干脆就做你的小婊子好了,只要你不嫌弃……”
“嫌弃什么,我求之不得呢!”李思平爱不释手的亲了亲岳母的晕红俏脸,“我就喜欢妈做我的小婊子,来,叫哥哥!”
“哥哥……”
“叫爸爸!”
“爸爸!”
“小婊子!”
“哎!”
“骚屄!”
“哎!”
“骚妈妈!”
“哎!”
“母狗妈妈!”
“哎!”
两人乐此不疲的玩着禁忌游戏,第二波性爱战火重新燃起,母婿二人变幻体位,尽享性爱欢娱。
“爸爸……哥哥……大鸡巴老公……肏死妈妈了……用力……肏死妈妈……妈妈是老公的老婊子……用力……啊……掐我屁股……掐我……不行了……不行了……”
“骚妈妈……夹得这么紧……让我爸知道了……不得羡慕死……”李思平终于来到射精边缘,顶着岳母的蜜穴深处来回揉弄,恨不得把她的花心干碎。
“你爸……从来没见过……妈这个骚样…………好爸爸……不行了……再磨又要来了……不行了……老公……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以后也就对我一个人骚,不许让他碰你,听见没?”李思平已经忍耐不住了,射精在即,他顶在岳母的蜜穴深处,硕大龟头突入花心,被子宫颈裹住冠状沟,岳母高潮的强烈的刺激之下,他也忍耐不住,马上就要射精。
“好老公……妈以后就给你肏……妈就对爸爸一个人骚……大鸡巴都干到妈子宫里了……射吧……射给妈……妈要你的精液都射进来……射吧……灌满妈的骚……”没等说完最后一个字,凌母彻底爽得晕了过去。
李思平哪里还忍得住,硕大龟头对着曾经孕育了凌老师的温暖子宫,汩汩射出了全部精液。
“老公……”昏迷许久,凌母才轻轻叹息悠悠醒转,她紧紧抱着李思平,呢喃着说道:“妈被你填满了,都填满了……”
李思平抱着高潮中的岳母轻柔爱抚,“妈你喜欢就好,我希望你快乐……”
高潮余韵渐去,凌母配合着女婿的第二拨抽插,动人心魄的呻吟声之间,李思平隐约听见她在呢喃低语着什么。
“老头子,我现在很快乐,好快乐,从来没这么快乐过,如果你知道了我这么的快乐,是不是也会和我一样快乐呢……”
——未完待续——
第三九章 报怨
京城,午后,一栋老旧居民楼。
嘈杂的城市喧嚣仿佛离此很远,偏僻的小区里寂静安宁,再淘气的孩子也被酷热的天气逼回了家里,几棵孤零零的书上,知了声声,叫着最后的夏天。
七辆黑色轿车在小区门口缓缓停下,车满为患的小区很明显容不下车身如此之长、又有七个之多的车队。
车门一次性全部打开,第五辆车上,副驾驶下来的女秘书拉开车门,行云流水打开一把遮阳伞遮住阳光,伸手垫着车门框,服侍着后座的女子下车。
那女子一身纯白西装裙,两条美腿粉嫩白皙,脚上穿着白色高跟鞋,美好身材一览无余,她脸上带着墨镜,头发梳成发髻盘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落落大方,出尘脱俗。
“雅茹你和我上去,其他人找个凉快地方停车,给大家买点冷饮。”白衣女子任那名叫雅茹的秘书打着伞,握着手包快步前行。
小区很是老旧,地上随处可见乱扔的垃圾和果皮,苍蝇来回飞舞,臭味扑鼻,那白衣女子却仿佛闻不到,自然而然穿过凌乱过道,进了一扇单元门。
楼道里有股年长日久的霉味儿,拐弯处随处可见对着的杂物,上了三楼,白衣女子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谁呀?”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妈,是我,程璐。”
铁质老式防盗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中年女子站在门口,她脸上画着浓妆,头发烫着波浪卷,身上穿着一条黑白色碎花裙子,有些难以置信看着门口贵气逼人的年轻女子,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女儿。
程璐摘下墨镜,冲母亲笑了笑,“不欢迎我啊?”
程母连忙摆手摇头,“不不不,没……怎么会不欢迎呢!快,快屋里坐!”
程璐当先一步进了屋,她打量着这间房子,最先注意到里面一个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肥胖男人,旁边的小床上,睡着一个半大孩子。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的格局,大概也就是七十平米不到,房间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不大的客厅里摆着一张双人沙发,地中间放着一张折叠餐桌,屋里弥漫着一股子饭菜的香味、女人的洗发水还有男人的汗臭味混合着的奇特味道。
房间收拾的还算整洁,厨房的灶台上放着待洗的碗筷,程璐在堆着衣服的沙发上找了个空坐下,开始打量起母亲来。
母亲个子也不矮,只是年纪大了有些发福,原本记忆中年轻靓丽的面庞,这时候看着已经不再那么出众,除了依稀可见当年的风姿绰约,已然不是程璐脑海里母亲的旧模样了。
雅茹和程母寒暄了一句,跟着程璐进来,在沙发边上自然站定。
她并没有四处乱看,只是细细打量了一番程璐母亲,心中感叹果然龙生龙凤生凤,程璐的美貌完全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点,能生下这样的女儿,当母亲的自然也不会差了,程母年近五十,看上去竟然和三十多岁的少妇差不多,只是眉宇间少了一份舒适生活的惬意和自如,多了一份愁苦和怨恚。
两人对程母观感不同,不过是因为期望值不一样罢了,程璐心目中的母亲美若天仙追求者众,先入为主自然觉得母亲灰败枯萎;阮雅茹则不同,她初见程母,自然觉得一个女人这个年纪还能保养得这么好,当真是丽质天成、基因优势。
“丫头,你也坐啊!”程母把沙发上的衣服都挪走,让了让雅茹。
阮雅茹笑着摆手:“阿姨您不用客气,您坐就是,我站习惯了的!”
程母有些吃不准她和女儿的关系,看了看淡定自若的女儿,又客套了两句,这才自己在餐桌边上的凳子上坐下。
“璐璐,你……你可有年头不上妈这儿来了……”气氛有些尴尬,程母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你吃没吃饭……喝不喝水……”
程璐慢慢摇头,看了眼房间里的父子俩,“我以为你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你就为了这样的生活不要的我?”
程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末了才说道:“你……你叔开始不是这样的,他经营着一个货运公司,最多时也养着十几台大车,后来……后来出了事故,赔了钱就……就这样了……”
“你们现在靠什么维生?”程璐很是好奇。
“你叔给人开车,我在商场卖货,你也知道,妈没文化,一直……一直找不到像样的工作……”程母有些羞愧,不敢抬头看女儿。
程璐轻轻点头,“我要结婚了。”
“嗯?”程母显然没听清女儿的话,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开心问道:“你说你要……你要结婚了?”
程璐又点点头,“具体日期还没定,定了我告诉你。”
“好,好!好!”程母显然很是开心,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黯然道:“我……妈给你包个大红包,婚礼就……就不去了……”
程璐不置可否,程母心中忧伤更甚,她眼中湿润,看了眼女儿身边的女子,有些吃不准的问道:“你……你挺好的吧?我听人说……你把爷爷奶奶接走了,不在老地方住了,都说你做买卖了,但说什么的都有,我也没地方打听……”
“嗯。”程璐点点头,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你爸……你爸挺好的?”
“我跟他也没怎么联系,”程璐语气淡淡的,“不过他借了爷爷奶奶的光,知道我过的还不错,找我借过几回钱,我没借给他,估计挺生我气的。”
“唉,生什么气,怎么着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程母话说一半,发觉自己说这话似乎有些底气不足,便自嘲一笑,“当年我和你爸都年轻,稀里糊涂就结了婚,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把你生下来了,一时赌气离了婚,后来又成了家,很多道理我才明白,可是……后悔就已经晚了……”
“我明白。”程璐仍是语气淡淡的,她说的是心里话,当年父母结婚时,父亲才十九岁,母亲才十七岁,俊男靓女不好好学习,过早恋爱步入社会,到头来一事无成,又都不肯迁就对方,婚姻自然分崩离析,指望两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尽到父母的责任,无异于天方夜谭。
“那个年代敢离婚,你和我爸也算是时髦人物了。”程璐下意识挖苦了母亲一句,随即摇了摇头,暗怪自己过火,时隔多年,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在生死边缘挣扎求存的小女孩儿了,她有实力也有底气追求自己的幸福。
而随着生活环境的变化,她对父母的怨气也渐渐消散,不然也不会时隔多年,主动来找母亲和解。
程母脸色通红,对女儿的愧疚让她不敢辩驳,也无从辩驳,将心比心,将幼小的女儿抛下,两口子各自成家,程璐不恨她才不正常。
“你儿子在哪儿上学?”程璐嘴唇动了半天,也张不开嘴说出来“小弟”类似的词汇,只能用了“你儿子”来指代那个母亲和别人生下的男孩儿。
“在附小……”程母有些茫然的看着女儿,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嘛。
“雅茹,挑一套房子,大一点的,一百三四十平的,学区要好点儿的,最好是年头短的二手房……”程璐吩咐秘书,随即想到了什么,“算了,你别费事了,一会儿我找凌姐问问,她手上房子多,跟她要一套算了。”
雅茹抿嘴一笑,“程总,不是我说啊,您找凌姐还不如让我去买呢,她那么多房子,你让她给你挑一套,不见得有我去买来得快……”
程璐好看的挠挠头,“也对啊,她一个甩手掌柜,确实,找她更白扯,那你就上心吧,早点买妥了,让他们搬过去。”
“阿姨,您给我留个电话,我这边安排妥当了联系您。”雅茹身高腿长长得也漂亮,笑眯眯的看着程母。
看着这样娇滴滴的大美人对女儿言听计从,还叫着什么“程总”,程母知道坊间所言不虚,听着女儿话里话外的意思,更是要给她买套房子,她连忙摆手道:“不用,真不用,我们在这儿住着挺好的,住惯了的,别破费了,你赚点钱也不容易……”
雅茹看了眼自己老板,见她不置可否,这才笑着说道:“您和程总许久不联系,可能不太了解情况,一套房子不算什么的,程总一片孝心,您就别拒绝了……”
“吵什么呢!大中午的,让不让人睡觉了!”屋里床上的胖子止住鼾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费劲的趿拉着鞋子下了床,捡起床边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在卧室里冲程母骂道:“大中午的不睡觉,在那儿瞎特么咧咧什么呢?”
“你叫唤啥!璐璐来看我了!赶紧给我穿上衣服!”程母被丈夫的丑态弄得脸红脖子粗,也是动了真火,随手拎起一件衣服扔了过去。
“璐璐,哪个璐璐?”胖子一愣,随即恍然道:“你跟前夫生的那个丫头啊?怎么着,终于良心发现了,来认你这个妈了?”
他拎着衣服走出卧室,没想到会看到两个美到让人窒息的大美女,愣怔片刻,赶忙套上了油滋滋的体恤衫。
“哪个是璐璐啊?”胖子满脸油光,皮肤黑的很有职业色彩,看着两女的眼神里,有一抹无法掩饰的色欲。
“我是。”程璐当然点头,一点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对方除了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的父亲之外,和她一星半点的交集都没有。
“你来干什么?”胖子并没有被色欲冲昏头脑,他警惕的看了眼程母,又看了眼更加美丽的程璐,眼神中满是戒备怀疑。
程璐根本懒的看他,起身对母亲说道:“把电话留给雅茹,她安排好了会联系你,婚期她到时候会给你发请柬,就这样,我有事情先走了。”
“啊……”程母慌忙起身,“再……再待会儿呗,好不容易来的……”
“你眼里还有你妈啊?”胖子端起餐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阴阳怪气说道:“十几年不上门,终于来了,还空手来,你也好意思的!”
“你胡说什么!孩子来看我就很好了,你在那儿乱嚼什么舌根!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怎么?她能做得出来,别人还说不得了?”胖子挑衅似的看着程璐,只是看着两个大美女衣着打扮都是不俗,有些底气不足,不然不定他能干出什么没下限的事情来。
“璐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有事忙就快走吧!”程母脸色阴晴不定,打算先将女儿劝走。
“我妈跟了你真是瞎了眼。”程璐瞥了眼母亲,轻蔑的看了眼名义上的继父,扔下一句话就往外走。
“你他妈说什么呢!”胖子一伸手,拦住了程璐,差点碰到她的胸脯上,“你给老子讲清楚,什么叫瞎了眼?”
程璐好整以暇站在那里,歪头看了眼这个油腻不堪却又敏感自卑的中年人,“我妈这样娇滴滴的大美人,也只有找你这种穷屌丝才不会整天吵架,但她肯定想不到,你这种穷屌丝也是会有脾气会发火的……”
“怎么着,你还敢动手打我?”程璐管着数千人的大公司,平日里饮食起居都甚少自己操心,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带着一股子睥睨和威严,这会儿斜着眼看着母亲的丈夫,挑衅的意图极其明显。
她对母亲积攒了二十年的怨气无处发泄,这会儿看母亲日子过得如此凄惨,便将这股怨气全洒在了母亲的丈夫身上。
“璐璐!”程母急了,女儿第一次放下隔阂来看自己,这要是被丈夫打了,以后还怎么相处,她一把摁下丈夫的胳膊,将女儿拽到门边,“你快走吧!妈明后天放假了就去看你!快走!”
程璐也知道自己有些过火了,点点头转身就要出门下楼。
胖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不敢去扯程璐,便一把拽住走在后面的雅茹,将她推搡到了沙发上。
“呀!”雅茹猝不及防之下一声惊叫,摔倒在沙发上,好在布艺沙发虽然老旧,靠背和垫子却是极厚,让她有惊无险的坐了下来。
程璐闻声回头,看见雅茹狼狈样子,瞬间怒气上涌,随手拎起餐桌上的一个空啤酒瓶子,照着胖子后脑就捶了过去。
雅茹虽慌不乱,抬腿一脚踢中了胖子下体,从包中掏出防狼喷雾,准确而又迅捷的喷中了胖子的眼睛。
“啊!”胖子两面受袭,捂脸也不是,捂下体也不是,疼得到底打滚,嘴中不停咒骂着,“两个小婊子,看我不弄死你们!有种别走!”
“我不走,”程璐看着手中的半截啤酒瓶子,将雅茹叫到身后来,吩咐道:“叫他们进来,打断他两条腿送去医院,让他长长见识。”
“璐璐!”程母一直以极大的耐心和忍让在包容庇护女儿,这会儿听她的话,好像要把事情闹大,不得已拿出了母亲的威严,“你还有完没完了!赶紧给我走!真要弄出事情来才干休吗?你现在什么身份,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你多大了你置这气!赶紧给我走!不然以后别想再认我这个妈!”
她言辞虽然严厉,话里话外却全是为女儿着想,程璐听在耳里,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她眼角扫了眼站在门里怯生生看着这一切的小男孩,心先软了下来。
母亲说的是,她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如今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何苦来哉?
她心中默然,眼前的三个人才是一家人,这个家庭与她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妈……”程璐叫了母亲一声,千言万语汇聚起来,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说道:“那我走了……”
她眼中雾气渐起,狠心转过头去匆匆下楼,留下一地狼藉。
走出单元门不远,身后响起了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咒骂,还有孩子的哭声,鸡飞狗跳,不绝于耳。
程璐蓦然矗立,却并没有回头,在雅茹小心翼翼的目光中毅然决然大步离开。
所有的美好和不幸,都留在回忆里吧!别去幻想着再续前缘,过去了的,就真的过去了,无论是否真的放下,都无法旧日重现了。
上了车,雅茹在副驾驶小声问到:“程总,咱们下一站……”
“不去了,我父亲那里,让爷爷奶奶告诉他一声就算了,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了。”程璐看着窗外,神情落寞,怅然若失。
“回家,我去看看爷爷奶奶。”她慢慢闭上眼睛,有些无力的吩咐了一句。
路程不远,车队很快到了程璐爷爷奶奶居住的小区,她让车队停在远处,自己一个人下车缓步走了进去。
高档小区整洁干净,绿树掩映,红花怒放,静谧午后,更增一抹清幽。
盛夏时节,一楼窗前的小院各色青菜绿意盎然,黄瓜挂满了架,两垄西红柿红黄绿颜色鲜艳,又粗又长的茄子耷拉着地,闪耀着紫色的柔光。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拎着一个小竹筐,正在院墙边的豆角架上摘豆角,远远看见程璐过来,开心的扔下小筐,小步跑到门口推开院门,就在门口那里站着,脸上挂满了慈祥的笑容。
“奶奶!”程璐开心挥手,大步走到奶奶身边,握住老太太苍老的双手,“大中午的怎么不睡一觉,忙活什么呢这是?”
“你也要吃炖豆角,我摘一点,晚上炖了吃,”老太太爱怜的看着出落得一表人才的大孙女,又是骄傲又是心疼,“总也不着个家,见你一面比见国际领导人都难!晚上在家吃饭,不许走了!”
“不走了,您晚上给我做好吃的吧!我要吃红烧鱼,还要吃排骨炖豆角!”
“行,奶奶亲自下厨给你做,保姆做的怎么都不如奶奶做的好吃!”
“嗯!我就喜欢奶奶做的菜!”程璐撒着娇,一点都不像个身家上百亿的大老板,“奶奶我帮你摘豆角吧!”
“你穿这水光溜滑的,弄脏了怎么办?你去屋里躺会儿,我自己摘就行!晚上给你做个糖拌柿子!你小时候可爱吃了!”
程璐却不听话,撸胳膊挽袖子就进了菜园子。
氤氲暑气沁入心田,终于驱散了心头那抹冰寒。
她摘着豆角,平平淡淡的说道:“奶奶,我要结婚了……”
——未完待续——
第四零章 斯人
“嗡嗡嗡!”手机震动声响起,将李思平从朦胧睡梦中唤醒。
他拿起手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沈卫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小子干嘛呢?”
“家里睡觉呢,怎么了二叔?这是你新号啊?”
“你婶子的手机,”沈卫国语调平淡,“一会儿没事儿吧?一起喝一杯!”
“行,去哪儿?”李思平下了床,趿拉着鞋子去岳母房间看了眼,门开着,人不在。
“老地方,谁先到谁点菜,不见不散。”
李思平挂了电话下楼,妻子女儿也不在,他放下心来,冲了个澡,套上一条T恤穿着条短裤就出了门。
到了约好的地方不远处,李思平下了车,溜达着进了一家东北菜馆。
这家东北菜馆一楼门面不大,只有六张桌子和吧台,上了二楼,倒是别有洞天,八间包房一字排开,从十人桌到二十人桌一应俱全。
李思平熟门熟路上了二楼,推开了“999”的包间门,沈卫国正居中而坐,对着一瓶红瓶盖、白瓷瓶、没商标的白酒运气。
“二叔您这是用意念开盖么?”李思平拉了把椅子坐下。
“滚特么蛋!”沈卫国白了他一眼,“我琢磨事儿呢,别吵!”
“成,您琢磨着!”李思平抄起酒瓶子开了盖,轻轻一闻,不由赞道:“哎呦我去,二叔这酒不错啊!比茅台够劲儿多了!”
“小武在老家买地种高粱自己酿的,七十二度的原浆,陈了两年的,还行吧?”沈卫国眼睛冒着光,看李思平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先来了一口,眼睛闭着皱着眉头,半晌惨叹息一声,“真特么够劲儿!老爷们儿就得喝这样的酒!”
饶是李思平早就习惯了他的酒虫本性,却也对他空口喝烈酒的举动有些吃惊,这酒他闻着味儿都觉得烈,不吃菜喝那么大一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叔儿!大兄弟!”当年名叫“小武”的老板已经年过三十,膀大腰圆一身肥肉膘,一脸笑容推门进了包间,和两人打了招呼,笑着说道:“还是老三样?”
“对,老三样,地三鲜,溜肥肠,再拌个凉菜!”沈卫国很是豪爽,“今天跟大老板吃饭,加个菜吧!有啥好的推荐不?”
“叔儿你也不常来,我也不知道你吃啥,这么着,我给您切个熏酱,再来个烩酸菜,都是自己养的猪现杀的,保证新鲜!”
“我们俩吃的了那么多么?”沈卫国看了眼李思平。
“你看我干吗?我中午可吃了,这还没到晚饭点儿呢,你看着点啊!”
“那你就切个拼盘得了,凑四个菜,我们爷俩喝点儿,你忙你的去!”沈卫国和小武一点都不客气,小武自然也不外道,两家的交情说多了都是废话,心里有就行了。
不是饭口,店里客人不算多,四道菜很快就上齐了,李思平夹块土豆片一尝就知道,是武老板亲自下的厨。
“二叔也就是你来武老板能亲自下厨,换谁来都白扯。”小武这两年生意做得大,别看这家店面不起眼,不提前三天订桌赶饭口根本吃不上,沈卫国这样随来随吃,那真不是一般的交情能做到的。
“我说他两回,摊子不能铺的太大,别扯到蛋,这孩子还行,听我的话,把两个分店都关了,就守着这一个细水长流,”沈卫国又咂摸一口白酒,看李思平就舔了舔,很是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现在也行了,老家搞了个养殖场,自己种粮食酿酒,养好的猪羊拉到京里现杀现做,我估摸着这个店面又得换了……”
“你一句话,我给他换个六层楼的。”李思平财大气粗,吃了口肥肠压住酒意。
“得了吧,他都多大了,还需要我帮着打秋风?”沈卫国戳穿了李思平的小心思,笑了笑说道:“一晃这么多年了,你也快三十了吧?当年你就牛逼,现在你都牛逼大发了!我这代省长上任,你是不是得给我表示表示?”
“省长?”李思平听话听音儿,一下子听出来了主调,“什么时候的事儿?”
“下个月吧?得赶上这次换届……”沈卫国叹了口气,好像并不怎么开心。
只有李思平明白,沈卫国浪子心性,不是形势所需,根本不会蹚仕途这趟浑水。
沈家人丁不旺,老一辈又没有刻意培养,导致沈卫国这一辈里面,从政的就没几个人,既有能力又压得住场面还受各方认可的,也就吊儿郎当的沈卫国了。
去年沈卫国娶了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不算政治联姻,却也让一直崇尚自由恋爱结婚的沈卫国郁闷不已,没办法,在这个圈子里混,有些规矩是必须要守的,结了婚再离是一回事,压根不结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您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咱们之间没的说。”李思平很是慷慨,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估摸着您也不缺钱,我想行贿都没机会,您就说吧!要我干什么!”
沈卫国点点头,“我不在原来的省提,新去的省不算太发达,你跟迟总说说,过去投投资,别光搞房地产,旅游业新兴产业啊什么的都搞搞,给我壮壮门面。”
“那一定的,”李思平答应的很痛快,和沈家关系密切是一方面,沈卫国出任一省之长,有他站台,生意都要好做得多,“大概什么范围,您给我画个圈圈,我让迟燕妮早做准备。”
沈卫国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字,看李思平点头,这才轻轻擦去,“让她别太张扬,等我去了再摆上来不迟。”
“知道,我心里有数。”李思平早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别说沈卫国,两个老爷子在这里,也得给他几分薄面,如今两家盘根错节枝繁叶茂,本就是一衣带水骨肉相连的关系。
“现在家里意见统一了么?”李思平给沈卫国又倒了一杯,把自己的满上,毫不在意沈卫国鄙夷的目光。
“统一不了,”沈卫国无奈摇头,“还在玩两边下注那一套,问题现在四五个边,谁知道哪个边能出头?就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他摆了摆手,止住李思平的话头,“这事儿我都不跟着掺合,我劝你也少掺合,今年是非太多,你要信二叔的话,就出去走走,三四个月的时间,等尘埃落定了再回来也不晚。你手里捏着资本,谁上来都得和你打交道,千万别成了人家争夺的肉包子,那就完犊子了。”
李思平点点头,转移了话题,“小武他妈……”
“你特么给我闭嘴!”沈卫国脸一红,看了眼包间门,“这话能在这儿说吗?”
“咋的你敢干还怕人说啊?”李思平不理沈卫国,自顾自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俩那个了。”
“操,我就后悔,怎么跟你说了这些呢!”
“谁让你跟我一喝酒就喝多呢!”
“能特么不多吗?我干了一杯,你喝一口,然后继续给我满上,最后一算我喝二斤,你才喝二两!”
“二叔海量!”
“我海你大爷!”沈卫国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嘻嘻一笑,说道:“这要让沈虹知道你这么窝囊,看还理不理你了,孬种!”
李思平闷哼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卫国这是故意的,他也没法反驳,只得点点头,“孬种就孬种吧!谁让咱酒量不行呢!来,二叔,敬你!”
“操!”
“二叔我还是挺好奇的,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你跟我透露透露呗?”
“透露啥?妄议钟秧那可是大错误,我这么高的觉悟不可能犯!”沈卫国义正辞严,旋即笑道:“不过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你听着啊……”
*** *** ***
小区附近的商场内,凌白冰拎着购物袋拐过拐角,正看到母亲一个人坐在候等区的椅子上,看着女儿在儿童乐园里玩耍,看上去思绪飘飞、神游物外,浑然没注意到她的出现。
嫒凌睡得早醒的也早,起来了就吵着让自己带着来游乐园,凌白冰怕吵醒丈夫和母亲这对野鸳鸯,就要带着她出门。
哪知道母亲却自己下了楼来,说要陪着嫒凌一起去。
凌白冰心中暗自好笑,心说你们俩中午都没闲着,声音都传楼下来了,得回我把保姆打发走了,不然不传的全天下尽人皆知?
母亲避嫌之举在凌白冰看来颇为好笑,却也不戳破,便带着母亲和女儿出来溜达。
把祖孙俩送到儿童乐园,凌白冰逛了一圈,给母亲买了条裙子,给女儿买了两套睡衣和几条内裤,自己买了双凉鞋,这才来找她们。
她给自己买了杯柠檬水,这会儿一口口啜吸着,想着该怎么和母亲相处。
不挑明自然是最好的,但一个屋檐下相处着,总装糊涂也不现实,以丈夫无法无天的劲头,不定哪天就要把母亲摆到她身边来个母女双飞。
可要是挑明了,母亲脸皮薄,能不能继续这么相处下去,还是个问题。
凌白冰早已不再纠结于父亲的感受和自己的处境,母亲既然快乐,还能帮着丈夫收心,父亲都同意的,自己还反对什么。
但要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凌白冰还是很纠结。
丈夫的态度倒是很明确,捅不捅破他不管,只要自己不反对,他是怎么都行。
凌白冰暗啐一口,心说男人怎么都这样呢,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还惦记着圈里的……
远远看着母亲,凌白冰心里理解丈夫为什么会惦记着“锅里的”母亲。
下午出来的急,凌白冰自己都没化妆,母亲更是直接就出门了,但一样是素面朝天,凌白冰是天生丽质,凌母则是气质拔群,此刻就那么简单的坐着,双腿斜斜并拢着,眉眼含笑,顾盼生姿,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她年过五十、已经是七岁孩子的外祖母了。
“妈!”凌白冰款步过去,轻轻叫了母亲一声。
如果说刚才凌母还是一尊美丽的雕塑,那么此刻她便宛如一朵怒放的荷花,摇曳在风中仿佛都能听得到花瓣绽放的声音,那一瞬间的艳丽无双,连凌白冰都看呆了。
“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凌母看女儿拎的吃力,起身伸手接过一部分,嗔怪着说道:“家里再怎么有钱,节俭的传统不能丢,不该花的钱可不能乱花!”
凌白冰习惯了母亲的说教,也不着恼,笑着解释道:“没乱花钱,都是该买的。”
“衣服鞋子有穿的就好,不要总买,你那鞋子都堆一屋子了,穿的了几双?那一柜子一柜子的衣服,买回来就没穿过几次吧?”凌母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女儿。
“可是您说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花钱,我都感觉不到自己嫁了个汉子!”
“就你嘴贫!”凌母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不再磨叨女儿乱花钱了。
“妈你看这个裙子好看不好看?”凌白冰掏出给母亲买的裙子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询问母亲的意见。
“你穿着不太合适,和你身高不怎么搭……”
“您看这颜色样式还行啊?”
“都挺好看的,适合稍微矮一点的穿,你光脚穿都有点不合身!”凌母的眼光自然不差,一眼就看出来了衣服的样式和女儿的体型不适配,“你买衣服眼光一直都挺不错的呀!怎么挑了这么件衣服?”
“嘻嘻,我这不是给你买的嘛!”凌白冰笑着解开了谜团,“您看看喜不喜欢?”
“去!净胡闹!我多大岁数了,穿这么露的裙子!”凌母脸更红了,那裙子女儿拿在手上,她却看得清楚,那裙摆收的极紧,腿侧还开了口,胸前后背裸露大片肌肤,任她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如此性感的衣服是女儿买给自己的。
“您看您一点都不显老,不是我知道你是我妈,谁能猜到咱俩是娘俩?等会儿回家你穿上试试,保准好看!”
“好看什么!这衣服怎么穿得出去!”凌母嘴上拒绝,手却伸过来捏了捏裙子材质,“你还别说,这个料子摸着真舒服……”
“可不么!八千多一件呢!”
“啥?这么贵!赶紧去退了吧!我可不穿!”
“买都买了,退什么退,你不穿我穿!”
“你穿不好看!”凌母以为女儿是认真的,赶忙劝道:“你看这个开叉,你穿就得开到大腿根儿上,太暴露了……”
“暴露就暴露呗,老公就喜欢我暴露。”凌白冰想都没想,话一出口才回过味儿来,她有些不安的看着母亲,生怕被母亲看出什么端倪来。
眼下的局面很特殊,凌白冰知道了丈夫和母亲的奸情,李思平知道妻子知道了,凌母却不知道女儿知道了,在凌白冰想好和母亲如何相处之前,她和丈夫都想这么维持现状,于李思平来说,自然是为了偷情的快感;于凌白冰,则是在不知道如何处理破掉的肥皂泡之前,就不要去戳破这个肥皂泡。
凌母果然神情一变,随即尴尬笑道:“那……那你就去换个长一点的,妈……妈可不要……”
“您就穿着吧!一会儿我带您去美容院,给您做个全身保养……”
“我都多大岁数了,我还保养!我不去!”凌母赶忙拒绝。
凌白冰坚持道:“女人到什么时候都得美,跟年龄可没关系!”
凌母闻言一愣,轻轻吸了口女儿给她带回来的果汁,默然片刻,这才柔声说道:“冰儿啊,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凌白冰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她从来就没想过,母亲会主动挑明,一时间乱了方寸,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我……什么……知道……不……”
凌母脸色通红,有些不敢抬头看女儿,小声问道:“我和思平睡了……你是不是知道了……”
凌白冰一抚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妈你看你……我还没想好……你……你怎么先……”
“是妈对不起你,妈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凌母黯然低语,“思平说让我说是他强奸的我,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那次他喝醉了,我就动了心思,还帮他……帮他舔那里来着……”
“那天他来家里看嫒凌,晚上我就跟着了魔似的,就想去看看他……”说起前几天晚上的那一幕,凌母仍然心潮激荡,“谁知道……谁知道……就……就那样了……”
“明天妈……妈就走,以后……以后妈也不来了,你……你们好好过日子……”凌母心酸无比,说着说着就眼泪在眼圈了,不是在公众场合,怕是已经哭出来了。
心里的酸涩激荡难平,所谓的幸福原来只是镜花水月,一切都要重回原点,做母亲的本分终于压过了做女人的私心,这个时候,母性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只是女儿的表现却出乎她的预料,既没有愤怒和歇斯底里,也没有委屈和痛哭流涕。
“妈……”凌白冰语调幽幽,轻声问道:“你们俩……你和思平在一起……快活么?”
“嗯?”凌母愣了一下,随即俏脸通红,闷声道:“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爸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了,”凌白冰下定了决心,悄声问道:“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同意的话,你愿不愿意留下,和我们一起生活,做他的女人?”
“啊?”凌母一惊,她压根没想到女儿会有这样的想法,在她心里一直的考量都是怎么不被女儿发现和女婿保持奸情,哪里想过被女儿发现之后的事情?
女婿提过两次要和女儿坦白,她心里根本就不认同,虽然抱着一丝幻想女儿能够允许自己留下来继续这样的生活,却心知肚明,一旦女儿知情,那她和女婿的露水姻缘就到头了。
“妈,你愿意吗?”
“我……”凌母很想说“我愿意”,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不知道”。
“那我就当你愿意了,”凌白冰笑了笑,都是女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母亲此刻心里所思所想,“开始我也没想好,该怎么和你挑明这件事,但刚才我一下子就想通了。”
“在我心里就没有让你和思平断了的选项,要么是就这么藏着掖着让你俩玩偷情游戏,要么就是挑明了咱们一家三口大被同眠,”凌白冰表情释然,她的纠结再无必要,眼下向前看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您知道我知道了,那咱们就开诚布公,我和思平商量好了,给我爸安排一些年轻的女护士,养眼也好,补偿也好,总之尽量减轻他的痛苦……”
“你不会觉得……我……我对不起……对不起你爸?”幸福来的太突然,凌母有点接受不了。
“你和我爸怎么说好的我不知道,他都不反对,我也没道理反对,”凌白冰摇摇头,“我所有的立场都是作为一个妻子的立场,我要处理的是咱们俩之间如何相处的问题,至于你和我爸如何相处,我管不着,也管不了……”
“我做妻子的本分是让这个家幸福和完整,我相信妈你会帮我,”凌白冰连日来殚精竭虑,思绪纷乱驳杂,此刻终于有了清晰的想法,“我做女儿的本分是让我的父母健康快乐,既然这是你和我爸的选择,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妈,以后我的老公就是你的老公,希望你能帮我一起拴住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