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故居
喧闹的火锅店包房里,气氛忽然有些怪异。
好在这只是男人和长辈们这张桌子一隅之地的尴尬,另一张桌上小孩子们闹闹吵吵的声音很快就冲散了这份沉默。
凌白冰离婚的事儿大家都有默契的略过不提,哪知道会被人这时提起?凌家大伯酒后失言,话刚出口就后悔得不行,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巴掌,却也为时晚矣。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吃吃喝喝都堵不上你的嘴!”凌家大娘给老伴儿夹了一块鸭血,毫不留情的怼了丈夫一句。
“失言,失言!”凌家大伯一脸尴尬,赶紧吃了鸭血,喝了口白酒。
“可不就是那个『胡』不开才提的这个『胡』么!”凌白冰伸手捏了捏李思平下颌的胡须,笑靥如花。
“此”胡“非彼”胡“也!”李思平做了个关公拂髯饿动作,开了句玩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我琢磨着我得留几十年的胡子,才能这么捋吧?”
“你可得了吧!”凌白冰佯嗔了情郎一句,笑道:“留那么长,每次喝汤都得洗一次,跟我们女人洗头似的,麻烦死了!”
众人听男女主角都丝毫不在意,便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气氛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一顿家宴吃的气氛融洽,李思平喝了十四瓶公牛啤酒,彻底把凌家大哥喝服了,不过他也没好到哪儿去,临了也吐了一茬,踉踉跄跄的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凌父也没少喝,跟兄长和两个姐夫一个妹夫喝了个尽兴,四十二度的秦皇求仙贡,五人喝了六瓶,彻底把大家都喝高了,要不是女儿拦着,他还要找李思平再喝点儿,被女儿劝阻了一番,说来日方长,这才作罢。
凌母扶着丈夫上了后座,有些不放心的问凌白冰:“你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就喝了半杯啤酒,没事儿的!”凌白冰熟练的发动车子,和送行的亲戚们摆了摆手,驶出了停车位。
凌父凌母在市区的楼房离得不算远,凌白冰开车走惯了京城的拥堵路段,技术早就熟练得很,走起深夜时分没什么车的小城道路,自然得心应手。
这套房子是个三楼的两居室,户型不小,房间里很整洁,有股淡淡的清香,屋子收拾的极其干净,可见主人的习性。
凌白冰重回旧居,颇有些感慨,看着老旧的房屋,对母亲说道:“这房子可有年头了,也得收拾收拾了。”
“收拾什么?对付住着吧!等到我退休了,也去乡下了,这房子不行就卖了或者租出去了。”凌母当先引路,进屋开了灯,扶着摇摇晃晃的凌父坐到沙发上。
李思平脚步踉跄跟在后面,他酒意上涌,进门就冲进了洗手间,又呕吐了起来。
“这也喝的太多了!”凌母对女儿说道:“你也不劝着点儿,总这么喝可不行!”
“妈!”凌白冰撒娇说道:“又不是天天这么喝,高兴就多喝点儿嘛!没事儿的!”
“行,你看着你爸,一会儿思平出来,扶他去里屋躺下,我去做点醒酒汤!”
凌母知道女儿说的对,也不再多说什么,去厨房里做醒酒汤。
凌父酒量雄浑,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空处,让女儿坐过来,轻声说道:“这孩子我看着不错,挺厚道的,不藏奸,不端着,我喜欢他,你们挑个合适的日子,把婚事就办了吧!”
凌白冰搂着父亲的胳膊,撒着娇说道:“哪儿那么快就办婚事了!再说了,我不想再办婚礼了,都办过一次了,真要结婚,就领个证得了……”
“那……”凌父本想说应该办一次婚礼,但这种事儿终归是女儿自己的事,他自己也不太愿意宣扬女儿二婚这件事,便说道:“那也行,你自己决定吧!我跟你妈这关,你算是过了!”
“谢谢爸!”凌白冰将头靠在父亲肩头,娇嗔道:“才见面第一天,您就这么把女儿送出去了?”
“哼,我不送你就不嫁了?”凌父爱怜的拍了拍女儿的手,“酒品鉴人品,你爸干了一辈子警察,看人的这个眼光,还是很自信的,这孩子厚道,人踏实,真要说缺点,就是人善,心软,这一晚上谁敬酒都喝,不懂得拒绝,这将来搞不好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话说回来,人间正道是沧桑,不会总让老实人吃亏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好人总有好报!”凌父逸兴遄飞,竟然也出口成章,“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图人家有钱呢,所以一直不同意你给家里花钱,怕欠人家多了,到时候抬不起头来——现在我才放心了!”
凌白冰早已习惯了父亲酒后的样子,笑着点头,“我就是看他人好,真不是因为他有钱,要说起来的话,还是我跟他在一起了,他才有钱的呢!”
正说着,看李思平从卫生间出来了,凌白冰笑着对他说道:“思平,你自己说,是不是认识我之后才有钱的?”
李思平醉得迷迷糊糊的,闻言笑道:“当然了,我第一桶金都是跟凌姐一起赚的,伯父,您当过兵,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军功章,有我一半,有凌姐一半,还有我……”
“还有你喝多了,可别吹牛了!”凌白冰赶忙摁住情郎的嘴,怕他说漏了唐曼青的事儿,推了他一把,说道:“快去北屋躺会儿,我妈
做醒酒汤呢,一会儿我给你送去!”
李思平酒品好,喝醉了从来不耍酒疯,从善如流,别人让干嘛就干嘛,尤其听凌白冰的话,闻言乖乖的跟着凌白冰去了次卧,躺倒在床上,很快就呼呼睡着了。
凌白冰给他盖上被子,关了灯,带上门到客厅的时候,凌父也已经靠在沙发上呼呼睡着了。
她赶紧去父母卧室拿了条毛毯给父亲盖上,这才来到厨房,对忙活的母亲说道:“都睡着了,喝不上您的醒酒汤了!”
凌母闻言笑道:“没事儿,做着留着晚上渴了再喝。”
“妈你对我爸真好,我得跟您学习!”
“没正形!”凌母白了眼女儿,笑着说道:“结婚过日子啊,就得相互体谅,相互支持,这些事儿你懂得比妈多,妈不劝你……”
“思平这孩子,我看着也挺好”,凌母絮絮说道:“我就是担心,他年纪比你轻,现在你岁数小还行,等到十几二十年后,你年老色衰,他可是正当盛年,到时候……”
凌白冰靠在母亲身边,安慰道:“您就别操那份心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管得了谁啊?”
凌母白了女儿一眼,“你也是过来人了,有些事情自己心里要有数,别到时候稀里糊涂的,为他人做嫁衣……”
“行啦行啦!”凌白冰劝住母亲,不让她再磨叨自己,心说你要知道我和好几个女人共侍一夫,不得气的背过气去?
她可以什么都担心,唯独不用担心李思平花心——还担心什么,早就花心了!
陪母亲说着家长里短的闲话,做好了醒酒汤,凌白冰端了一杯拿到北屋,出来看着睡在沙发上的父亲问道:“我爸怎么办,让他睡这儿啊?”
“我刚才叫了,没醒,让他睡这儿吧!”凌母把醒酒汤放在茶几上,对凌白冰说道:“你还不睡啊?”
凌白冰脸一红,“我……我跟妈睡!”
“跟我睡什么,你也不是小孩子,妈还能不知道你俩已经在一块儿了?赶紧回去睡吧!晚上你爸起夜我得照顾,别吵醒了你。”
“那我睡觉去了,妈,晚安!”
“去吧!”
凌白冰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屋里躺在李思平身边,闻着男人身上的酒气、汗味儿,不觉嫌弃,反而觉得安心舒适。
想着今夜情郎在家人面前大出风头,让她和父母都面上有光,不由得更加幸福甜蜜,紧紧靠着情郎,不舍得片刻分开。
劳累了一天,她也倦了,拉上被子盖住两人的身子,朦胧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悉悉邃邃的声音吵醒,凌白冰睁开眼,看见李思平刚爬上床,问道:“睡不着了?”
她知道李思平酒后易醒,再就难以入睡,得天快亮了才能重新睡着。
“嗯,上了趟厕所。”李思平回来搂住美丽少妇,哄道:“快睡吧!我一会儿就睡着了!”
凌白冰“嗯”了一声,往他怀里拱了拱,无比舒服的又睡了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凌白冰醒了过来,听着身边情郎的呼吸声,她心中安宁,靠在情郎身侧,细细数着他的心跳,不觉愣怔出神。
从上路返家开始,她就一直忍不住的同当初和胡铭一起回家作对比,那时候两人挤着春运的人流坐火车回来,住的也是这间北屋,那时候父亲工作忙,对气质文弱的胡铭也不怎么待见,经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甩脸色给她看,母亲虽然居中调和,却也不时暗地里劝她再考虑考虑,别急着定下终身。
但那时候的自己哪里听得进去,觉得胡铭就是良配佳偶,父母的不理解和不支持让她苦闷,为爱奋不顾身的情怀则让她无比坚决。
胡铭酒量一般,和家里亲戚喝酒的时候习惯性的藏奸,根本不会出现李思平这种喝得狂吐不止的情况,那时她觉得这样是很好的,毕竟喝酒不是一件意义多大的事情,能少喝自然要少喝。
及至今天,有了李思平作对比,她才明白父亲的眼光是多么准确,反对也不是没有道理,在父母眼里,胡铭眼中的自己,远没有他自己重要吧?
李思平这样一个花心男子,对她的看重都超过了对他自己,细数相识以来的种种,一番对比下来,凌白冰更加坚定了心里的选择。
是花心却更加看重自己,还是专情却更加自私,这个选择很容易做——更何况,胡铭的专情并未经过检验,离婚那天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她没有深究,不代表她没有发现。
每个女人都渴望被男人捧在手心里,而这个男人则白衣飘飘,开宝马住城堡,但问题是,自己是白雪公主么?有那份幸运么?
马上就要三十岁了,凌白冰知道自己虽然算不上老,但年纪也不小了,她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完美的不一定存在,更不一定适合自己,而抓在手上并且抓得住的,才是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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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
声响起,迟燕妮翻了个身,躺在炕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愣怔出神。
每年农历小年的清晨,几乎都会有人放炮仗,迟燕妮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她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看着新房子的房顶,脑海中纷乱的杂事终于不再搅扰她的睡眠,连续两天,她都没有服用安眠药就睡着了,而且还睡的很香很甜。
勤劳的父母早就起床了,老父亲引燃了半夜熄灭的锅炉,屋子重新变得暖烘烘的,老母亲在后厨忙着做饭,听着似乎是擀面的声音。
迟燕妮穿着背心和线裤睡的觉,她爬起来,套上自己的V领羊绒衫,趿拉着鞋来到厨房。
“包饺子啊?”迟燕妮倒了杯凉开水就要喝,却被母亲拦住了,“多大人了还喝凉水,壶里有温开水,喝那个!”
迟燕妮现在是地道的企业老板,起居八座、前呼后拥,身价更是好几亿,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早就习惯了别人伺候,平日里哪有时间在意这些,她笑了笑,从暖壶里倒了杯温开水,缓缓喝光了,这才帮母亲包饺子。
“这天天烧炉子,还是太麻烦了,您跟我爸还是看看什么时候搬楼上去得了!”
迟燕妮拿过两头细中间粗的小擀面杖,熟练的擀起饺子皮来。
“等啥时候不能动弹了再说吧!”迟母拌好饺子馅儿,包着饺子说道:“当初就不让你修这房子,花那么多钱,到时候真要搬走了,这钱不都白瞎了!”
“这才多少钱!”迟燕妮不以为然,父母的平房没有翻修,而是直接推倒了新建的砖房,墙体保温做了好几层,墙厚的都不像话,就是为了让父母住的温暖舒适一些,虽然很是花了些钱,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这房子修的这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能回来住呢!”迟母埋怨着自己的女儿,“这六间大砖房花了一百多万,你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啊?我跟你爸再活还能活几年?到时候这房子你卖给谁去?”
“卖什么?将来你们不住了,我自己回来住!”迟燕妮不以为然,随口闲扯,“我回这儿养老来!”
迟母却直接拆穿了女儿:“净瞎扯!你在京城就买了好几套房子,你回这儿养什么老?天寒地冻的!是小光能回来还是小娜能回来给你养老?”
“我就不能雇人养我老啊?”迟燕妮犹自嘴硬。
“嗯呢,你可能耐了,你都快上天了!”老母亲对自己的女儿一点都不留情面,哪怕她知道女儿如今确实出人头地了,在她眼里,却还是个一身毛病的小孩子。
“要不您跟我爸也去京城得了!您去年住了半年,不是挺好的吗?”小娜刚开始到京城读书的时候,老母亲来陪读了一段时间,后来实在是老父亲自己在家没人照顾,和自家嫂子又处不来,无奈之下才让老母亲回来的。
“大城市啊,哪儿都好,就是这人情味儿太淡了!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憋屈死了!”老太太说起来京城的日子深有感触。
“不行我看着大哥我跟他说说,让他们搬过来住吧!让你俩也享几年清福!”
迟燕妮知道父母不可能跟她去京城,只能考虑别的方案。
“你大哥在店里住,他天天起早贪黑的,自己还照顾不过来呢!”迟母三个儿子,就大儿子在身边,孝顺倒是孝顺,但是每天杀猪卖肉,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照顾自己?
“再说了,我跟你爸能走能撂的,不用人伺候,等什么时候不能动弹了,再说吧!”
迟燕妮知道母亲说的有道理,三个兄长,大哥家大嫂脾气不好,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是自己有钱了,对自己也没个好脸色;二哥在省城,混的不如人意,自顾尚且不暇,遑论照顾父母;至于三哥,还在部队里苦苦往上爬,与三嫂聚少离多,更没可能照顾父母了。
可能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来照顾父母,等他们真的老的动不了,就接到自己身边,雇人伺候着吧!
真不行到时候就在京郊买个院子,给父母养老好了。
想到这里,迟燕妮也不再劝,换了个话题说道:“今天都小年了,二哥三哥回来过年还没个信儿么?”
“你二哥肯定得回来,我都没问,爱回不回!”迟母提起二儿子就不开心,混的差还娶个母老虎,自己怎么生出来这么个怕媳妇儿的儿子,不过说起三儿子,则是满满的溺爱,“你三嫂已经买好票了,她领着孩子回来,你三哥得值班,应该是不会回来过年了。”
“三嫂家二丫得上小学了吧?”
“都上初中了,还小学呢!”迟母没好气的说道:“你三哥就是结婚晚,耽误了,不然孩子得比你家这俩都大,结果现在二丫才上初中!”
“三嫂整俩孩子,也是够辛苦的了……”迟燕妮想起自家的两个孩子,心有戚戚焉。
“还行,也算出手了,都不用怎么管了……”
娘俩说着家常包着饺子,迟燕妮擀皮是在饭店学过的,速度极快,擀的差不多了就包一会儿饺子,接着再擀皮,很快,两盖帘白白胖胖的饺子就包的差不多了。
“姥姥早!”女儿陈小娜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她和姥姥打了个招呼,就要跟母亲打招呼,却见迟燕妮侧过头去跟姥姥说话,便无奈一笑,进了卫生间。
“你们娘俩这是咋的了?
”迟母看在眼里,开始责备迟燕妮,“回来就没个好脸子,大过年的,嘎哈呢这是!甩脸子给我看呢?”
“妈你别管,这孩子再不管教,她都敢上天!”迟燕妮和母亲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陈小娜洗了脸出来,饺子已经出锅了,她坐在桌边,也不敢说话,自己拿了碗筷,盛了蒜泥,开始吃饺子。
“小光,起床吃饺子!”迟燕妮站在西屋门口喊了一嗓子,回到客厅坐到餐桌上开始吃饺子。
陈小光很快过来,脸没洗牙没刷,在妹妹身边坐下就开始吃饺子。
“洗脸了么?”迟燕妮一瞪眼睛。
陈小光一激灵,赶紧起身去洗脸刷牙。
如今迟燕妮管着上百亿的大公司,颐指气使惯了,瞪个眼睛就吓死人,早不是原来的落魄模样,对儿子女儿的威慑力,自然也成倍增长。
“吃完再洗吧!”迟母推了女儿一下,让外孙坐下,笑着说道:“先吃,吃完了再去洗脸!喝不喝饺子汤?姥姥给你盛一碗啊?”
“姥姥你偏心!我都坐这儿半天了,你都不给我盛!”陈小娜跟姥姥撒起了娇。
“盛,马上就盛!”迟母笑的开心,赶紧给外孙女也盛了碗饺子汤。
迟老爷子端坐主位,自己倒了半玻璃杯白酒,有滋有味儿的就着饺子喝着,很是心满意足。
“叮铃铃!”正吃着,迟燕妮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眼号码,接着抬头看了女儿一眼,这才拎着电话往西屋走。
“大早上的就来电话,一天天的,啥时候是个头儿!”迟母看着女儿出去,心疼极了。
“妮儿现在忙事业,这不是正常的事吗?”迟老爷子倒是很体谅,家里如今不愁吃穿,日子蒸蒸日上,和女儿的勤劳能干有莫大关系,想想以前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每日里担惊受怕,上趟街都纠结半天,如今走到哪儿都有人跟自己打招呼,每天都跟做梦似的乐呵。
三个儿子都有自己的日子,一直让自己操心的女儿如今事业有成,给自己盖了这么豪华的大房子,更不要说曾经欠下的债都还清了。
如今他在邻里之间是出了名的有福气,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邻居家红白喜事什么的,有他在场那都是要坐上位的。
老爷子越想越是得意,就又给自己到了半杯白酒,有滋有味儿的喝了起来。
西屋那边,迟燕妮边往出走边接通了电话,“喂,思平……”
第一七零章·团圆
同样是小年,城里的气氛明显就淡一些,清晨四点多钟,凌家旧楼里,一片安宁寂静。
凌白冰躺在床上愣怔良久,却被客厅的声音打乱了思绪。
客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凌白冰知道是母亲起来了,接着传来细细的说话声和悉悉邃邃的响动,凌白冰细细听着,是父母说话的声音。
“……孩子在北屋呢……”是母亲的声音。
“……年轻人起得晚,怕什么……”父亲的声音带着喘息。
凌白冰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听了两句便明白了父母在干嘛,她心中好笑,没想到父母这么大年纪,竟然还能有这番情趣。
从小到大,她只知道父母感情深厚,却从未见过父母亲热,想来却也正常,就像思思也不会知道母亲唐曼青如何行云布雨一样。
以凌白冰如今的年纪,早就对男女情事习以为常,只是此时睡意全无,便不由得有些好奇,想看看父母那辈人是如何欢好的,便悄悄起床,把耳朵贴在门边细听。
“……每天你都不闲着……多大的人了……”母亲的语调嗔中带喜,欲拒还迎的味道谁都听得出来。
凌白冰捂嘴偷笑,想不到父亲竟然宝刀不老,母亲说的可是“每天都不闲着”……
“谁让你这么好看?赶紧的,一会儿都醒了!”父亲的声音透着急切。
“孩子把车给你你还不要,不是你每星期催命似的让我去,我才不理你呢!”母亲的声音娇滴滴的,是凌白冰从来没听过的,她想不到母亲此刻的样子,是不是也和自己春情上脸时一样娇媚可人?
“说的好像你不想要似的,我不催你,你就不下屯来找我了?哪次不是你求我肏你?”父亲明显不乐意了,开始揭母亲的短,只是那个“肏”字出口,让凌白冰没来由的身子一热,下体流出水来。
“臭老头子!你等着下学期的,你看我再去一次的!”母亲明显羞得狠了,扔出一记杀手锏。
“好老婆,别生气,该去得去,到时候有车了,我天天回市里找你肏屄!”凌白冰从来没听过父亲如此粗俗,此时说来,却又如此扣人心弦。
“说的难听死了……唔”显然动心的不止她一个,听着声音,母亲也被父亲的粗俗弄得动情了。
“快点快点,我难受死了!”父亲的语调焦急起来。
“昨晚干嘛去了?睡得死猪一样,叫你去屋里睡都不起来……”母亲的话语含嗔带怨,却又满是娇滴滴的妩媚。
“那不是喝多了吗!”父亲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来,帮我吃两口!”
“我才不吃,你都没洗,臭死了!”
“赶紧的!”父亲的态度很强硬。
接下里就没了话语声,只能隐隐听到轻轻地喘息声音,和疑似口交的声音。
凌白冰听得俏脸晕红,她有心开个门缝看一眼母亲为父亲口交的样子,却又怕惊了客厅里的一对儿“老鸳鸯”,只能继续抓耳挠腮的听着,一只手却已忍不住,隔着睡衣按在了胸上,轻轻揉搓起来。
没多大一会儿,母亲的声音响了起来,“老东西,你干嘛?别脱我裤子!回屋去!”
“等不及了,先来几下!”父亲的声音如此急切,感觉比年轻人还要猴急。
“啊呀……”母亲一声轻叫,接下里便是一阵细如管弦的呻吟声,显然是没拗过倔强的父亲,被他得手了。
凌白冰听得心头发慌,感觉一股股突突的热流涌向下体,她特别想打开门看一眼,父母欢爱的样子,可一旦开门,别说声音了,就是有个缝儿,干了一辈子警察的父亲都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她把手伸进内裤,轻轻抚摸敏感的阴蒂,安抚躁动的情欲,纠结间忽然看到门下传来的亮光,她福至心灵,到自己手包里找出一块小梳妆镜,放到门下面的缝隙里,恰好能看见客厅的景象。
囿于光线和视角,画面不是很清晰,但还是可以看清大致人物的,此刻的母亲双手被父亲把着,背对着沙发朝着电视方向坐着,能看见母亲的裤子褪到了腿弯,雪白的屁股上下起伏,一双低垂的奶子上下摇摆,不时还被父亲的大手握在手里把玩一番,那景象竟也摇曳生姿,美艳动人。
想着母亲年过五十,父亲已是快六十的人了,老两口还能有这番风月,凌白冰又惊又羡,一边自慰一边想着,自己到这个年龄,不知道可还有这番心境这份深情,在情郎身上驰骋纵横。
不由得望向床上酣睡的男子,她美目微睁,想着情郎在自己身上驰骋的威猛感觉,看着父母的欢爱景象,尽情自慰起来。
屋外的性爱并未持续太久,只听母亲说道:“老头子……不行了……忍不住要叫了……快回屋吧……我要不行了……”
父亲嘀咕了一句什么,两人这才分开,一前一后回了主卧。
凌白冰无意中看到父亲粗壮的下体,竟然差不多赶上了李思平的尺寸,心中不由一阵酥麻,暗道难怪母亲每周挤客车折腾着都要到村上看父亲,原来是有这事儿勾着呢……
正犹豫要不要开门出去继续偷听,床上的李思平翻了个身,没摸到身边有人,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地上蹲着的美少妇,奇怪问道:“你干嘛呢
?”
凌白冰比了个嘘的手势,忘了手指刚从内裤里拿出来,摸到嘴唇才反应过来,赶紧甩了甩手,笑嘻嘻的把刚才听到的墙角都告诉了情郎。
李思平听得也心热起来,搂着凌白冰就开始上下其手,“都湿这样了,怎么不叫醒我?现成的大鸡巴不用,难道你还惦记咱爸的啊?”
凌白冰给了他一拳,嗔道:“胡说什么呢!”
随即媚然一笑,握住了情郎的大肉棒,娇声道:“奴奴就惦记达达的大肉棒……”
李思平被她的媚态激得热血上涌,飞快脱了凌白冰的裤子,挺着粗胀的肉棒,插进了少妇温热滑腻的美穴,调笑道:“今天不许叫别的,就叫爸爸!”
“啊……讨厌……”凌白冰娇嗔一声,却被情郎接下来的肏干弄得语不成声,花枝乱颤。
这间房间本来是凌白冰的闺房,只是她出嫁后,被母亲收拾出来,她的个人物品要么束之高阁要么扔掉了,很难见到她小时的痕迹,就连床都换成了大的双人床,考虑的就是她婚后回来探亲方便起居。
新床没怎么睡过,年头却也不短了,随着李思平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凌白冰情欲浓烈,哪里理会这些,任由爱人折腾,享受着情爱的快感。
李思平脑海中想着美丽的岳母刚才还在客厅和岳父大人偷欢,看着眼下年轻版的年轻少妇,心中不由得意淫起来,自己要是把岳母按在身下……
心中觉得罪恶,他努力让自己不去幻想,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心猿意马之下,一边肏弄凌老师一边出言呵哄:“宝贝儿,叫爸爸!”
凌白冰不知道他语中深意,只道是欢爱情趣,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这般称呼,娇嗔了一句便顺从的叫了起来。
“爸爸……好爸爸……大鸡巴爸爸……”
却没想到,早已习以为常的闺中蜜语,却因为环境变了,带来了异样的刺激,李思平幻想着身下的是美艳岳母满是岁月痕迹与熟媚风韵的脸蛋,凌白冰则幻想着那一闪即逝却刻骨铭心的父亲下体,均获得了不同于以往的强烈快感。
“爸爸……肏死女儿了……”凌白冰叫的入戏,仿佛父亲真的压在了自己身上一般,她紧闭着双眼,高潮迅猛来临,浑身剧烈战栗起来。
想着一墙之隔的岳母可能也是如此媚态,李思平快美难言,加速猛冲快抽,也很快射出了精液。
一番男欢女爱,两人均累得不行,相拥着昏昏睡去,不觉东方之即白。
一觉睡到七点多,凌白冰听到外屋父母忙着包饺子的声音,这才穿好衣服起来到厨房帮忙,李思平也不好再睡,跟着爬了起来,也要跟着一起包饺子。
“你快歇着吧!你包的饺子一煮都得煮碎了!”凌白冰知道他的底细,用胳膊推了他一把,“你去把蒜扒了,弄点蒜泥,这个你拿手!”
“那……好吧!”李思平人贵有自知之明,找出了大蒜,扒了起来。
家里面是现成的,饺子馅料是凌父起早去外面买的,李思平心中暗自佩服,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早上一顿折腾,还能下楼买菜,这老当益壮的劲儿,真是让他自愧弗如。
“别捣太碎了,你捣的蒜泥都辣!”凌白冰出声提醒。
李思平赶忙放慢速度,捣的差不多了,这才交了差,正不知道干点什么好,手机在卧室响了起来。
“青姨!过年好啊!”李思平嬉皮笑脸给继母拜了个年。
唐曼青笑呵呵答应了,说道:“好老公,你也过年好!你凌姐父母人怎么样啊?相处的还愉快吧?”
“挺好的,凌姐父亲人特别豪爽,昨晚上又把我喝多了……”李思平简单说了一天来的经过,听得唐曼青哈哈直笑,“行,处的好就行,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布置节日安全,你快去吃饭吧!”
“好的,青姨,你多保重,想你!”李思平对着手机话筒亲了一口。
“好老公,姨也想你,去吧!”唐曼青柔情款款,也对着话筒亲了一口。
两人依依惜别,李思平躺在床上翻着手机QQ消息,无意中看到了陈小娜的头像,他心中一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迟燕妮打个电话。
除了那天打了个电话迟燕妮关机外,他就再没打过,一来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二来是有些摸不准迟燕妮的意思。
思来想去,这么糊涂着不是事儿,干脆借着过年的机会,打个电话过去拜个年,探探口风。
想做就做,他翻出迟燕妮的号码拨了过去,还好,没关机,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思平……”
“迟姐,回老家了还是在京城呢?今天小年,给你拜个年!”
“回老家了……”迟燕妮语气淡淡的,呵呵一笑,说道:“谢谢你,也给你们家人拜个年!”
李思平一下子不知道后面该怎么接了,气氛一下子就僵了起来。
“喂?”迟燕
妮的声音仍然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迟姐,那天……”
“哪天?”
“就那天……”李思平抓耳挠腮,“就你走那天……”
“怎么了?”
“我们……”
“嗯?”
“我们是不是……”
“什么?”
“我们是不是……”李思平知道如果挑破了这层窗户纸,两人就回不到过去的那种关系了,但他也知道,挑破不挑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自欺欺人下去,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他心一横,说道:“我们是不是做爱了?”
“嗯。”
“嗯……”李思平没想到迟燕妮回应的这么简洁干脆,不由得愣了愣,接着说道:“那……那迟姐,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迟燕妮明显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天我……你……咱们……咱俩……”李思平彻底凌乱了,自己稀里糊涂的失了身,都断片儿了,迟燕妮却连个说法都没有。
他这几天就在琢磨这个事儿,思来想去都不可能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最大的可能是陈小娜的那杯水,可问题是,怎么最后出现在床上的是迟燕妮而不是陈小娜呢?
他想不通的地方就在这儿,无论动机是什么,陈小娜给自己下药,然后陈小娜色诱自己,是拍照录像还是以身相许,自己都能接受,可突然变成了迟燕妮,这就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哈哈!”迟燕妮被他的期期艾艾逗笑了,言语中终于有了些情绪,“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胡思乱想了,等回京城了我找你,咱们见面再说吧!”
“那……”李思平不明所以,这事儿就电话里说才好吧?见面说了不是会太尴尬吗?
“行了,老板,我饺子还没吃完呢,您再跟我聊一会儿,我就吃不到热乎的了!”迟燕妮开着玩笑,像是解冻了的冰山。
“那……好吧!见面再说!”听她这么一说,李思平无奈同意,挂断了电话。
正好凌白冰在外面喊他出去吃饺子,李思平不再胡思乱想,也去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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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燕妮放下手机,继续吃饺子,母亲包的猪肉酸菜馅儿饺子她百吃不厌,这会儿吃起来,分外的香。
“妈……”陈小娜刚才明明听见了那个名字,心中惴惴,看着母亲,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
“吃你的饺子!”迟燕妮声色俱厉,瞬间变脸,浑不似平日里的温柔和善。
“噢!”陈小娜却开心的应下了,母亲连日里都不跟自己说话,仿佛自己是空气一般,这会儿能跟自己说话了,算是破天荒了。
“小光,一会儿吃完饭你和妈出去一趟,我叫人提了辆车,过会儿就送来,可能找不到咱们家,咱俩去接一下。”迟燕妮吩咐儿子。
“啊!”陈小光答应了一声,“妈您买车了?”
“嗯,不然在家不方便。”迟燕妮自己就会开车,儿子小光也有驾驶证,女儿小娜驾驶证还没考完,但开车也很熟练了,考虑到在家过年得待好几天,没个车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她安排人在省城提了台车,一会儿直接给她送来。
和李思平这个隐居幕后的大老板无人可用不同,迟燕妮可以调动的资源可以说是无比丰富的,如果她愿意,平时服务她的秘书们都可以跟着回老家来,但那样兴师动众、让大家不得安生不是她的性格,她只是要求大家做好春节在家加班的准备而已,没有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
“妈我也想去!”陈小娜听见有热闹可凑,雀跃着也要参加。
迟燕妮看了女儿一眼,知道她是在测试自己的底线,瞪了她一眼,嘴上却说道:“去吧!”
能怎么办呢?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心疼谁心疼?
吃了早饭,母子三人走出去很远才打到出租车,以平常三倍的价格,打车到了国道口。
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几分钟,一辆白色丰田吉普车飞驰而来,车后面跟着一台奔驰轿车,两车稳稳停下,奔驰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迟燕妮也下了车,迎了过去。
“迟总是吧?您好您好!”西装男子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我们公司王总听说是您个人用车,特别关照让我精挑细选,给您送来这台车,希望您能满意!”
这个王总,是省城的一个地产商,家里正好经营了一个汽车4S店,迟燕妮和他有过生意上的往来,算是多多少少帮了对方一个忙,如今在他店里买了台车,给自己送货上门,倒也不算多大人情。
“有劳有劳,辛苦你了,大兄弟!”迟燕妮一口东北话,丝毫不见吴侬软语的痕迹。
听她方言纯正,来人更觉亲切,笑道:“王总还说了,您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什么用得上兄弟们帮忙的,尽管吩咐,能做到的义不容辞,做不到的也一定尽心尽力!”
“那敢情好,以后免不了麻烦你了!”迟燕妮也很豪爽,她看了眼儿子,待陈小光掏出来一个棕色皮包递过来,这才接着说道:“大过年的麻烦你跑一趟,一点心意,领着哥几个喝杯茶暖暖身子!”
那男子却推辞道:“迟总您这就是看不起兄弟了,您是王总的朋友,那就是我
们公司的朋友,我们做这么点事儿,自己都觉得不够意思,您就别寒碜我们了!”
“一码归一码,王总那边我自然有交代,你们这边是咱们个人的情意,别跟姐见外啊,再见外我就不乐意了!”
那男子又拒绝了一次,见实在推辞不掉,只得收下,说道:“那行,我就代兄弟们谢谢迟总美意!我收下了!”
“这才对!行了,大过年的,我也不留你们了,哪天有机会我去省城,请你吃饭!”
迟燕妮和来人挥手作别,看着对方开车走了,这才让儿子驾驶,自己和女儿上了车,一起回家。
“妈你跟这人挺熟的啊!”陈小光开着崭新的丰田陆巡,跟副驾的母亲开玩笑,“我看他对您比我这当儿子的都亲。”
“熟什么熟,第一次见面,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迟燕妮看着车窗外,不忘教训儿子,“别笑话人家,你也学着点,人家才是人精,人交下了,钱赚了,两全其美,你光看人家低三下四了,没看见人家背后的得意。”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几十公里的路程,人家跑一个来回,得了王总的人情,得了我五万块钱红包,有这种好事你告诉我,我能低三下四到他倾家荡产!”
“人穷志短,有钱才有资格说自尊,这世界弱肉强食,别被眼前的好日子迷了眼,幸福生活比你想的脆弱……”迟燕妮心中感慨,这番话既是对儿子说,也是说给女儿听的,“妈不能养你俩一辈子,未来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一天天的长点儿心,别总笑话别人!”
“好啦好啦,知道了妈!”陈小光不耐烦母亲的说教,哼哈着答应了。
迟燕妮也不愿对早已长大成人的儿子过多说教,以前生活所迫无法陪在儿子身边,导致他的性格乖戾而又怯懦,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自己却忙得不可开交,还是没时间管教他,而且就算有时间,儿子大了,也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了。
也罢,让他自己去磕磕碰碰吧!撞几次南墙,就知道怎么走路了!
迟燕妮心中想着,忽而想到,同样差不多的年纪,怎么李思平就那么识大体、顾大局,那么有思想有情趣有内涵呢?
一样都是二十出头,儿子气得她心头火烧,那男子,却让她心头火热,同样有股火在烧。
想起那夜癫狂,她不由得夹了夹双腿……
第一七一章·佳节
美好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如果每天再喝醉,那就过得更快了。
李思平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第一天就喝了两顿几乎接近他酒量上限的酒,本以为是结束,没想到竟然只是开始。
从腊月二十二那天开始,一直到腊月二十九,他以每天最少一顿酒的频率,不断刷新着自己酒量的最大值。
二十三是凌白冰大姑妈家请客,人不多,就凌白冰家四口人加上大姑妈家一家子人;腊月二十四则是二姑妈家,二十五是凌白冰高中同学聚会,二十六是初中同学聚会,二十七是凌白冰的舅舅请客,二十八则是三姑妈家请客。
二十九终于回到了乡下家里,又被未来岳父灌了将近一斤白酒,爷俩从晚饭吃到晚上十点多,一人喝了八两多白酒,又喝了四瓶秦雪,李思平吐了三次,凌父也吐了一次,实在是都喝不动了,这才作罢。
酒到兴头上,凌家母女俩根本劝不住这俩酒虫,到最后干脆不劝了,母女俩把门一关去东屋说话,留下一老一少和一条黄狗在客厅称兄道弟,喝得人仰马翻。
到最后两人都乖乖的被自己的女人领回房间躺下,蒙上被子呼呼大睡,留下一地狼藉,只是便宜了大黄狗,吃的嘴角流油——也就剩下油了,菜都被两人吃光了。
凌白冰打着哈欠帮着母亲收拾餐桌,一脸无奈:“我真没想到他这么能喝,真是……开始还以为他酒量也就这样了,没想到还能跟我爸喝个有来有回。”
“年纪在那儿呢,以前没这么喝过,自然看不出来酒量深浅。”凌母见惯了丈夫酒海泛舟的样子,说起来头头是道,“思平这个岁数是正能喝的时候,等他适应过来,你爸喝不过他的。”
“以前真没觉得,还以为他不爱喝酒呢!”
凌母收拾地面,笑着说道:“男人有几个不喜欢喝酒的?不过得有度,得分场合,不能上瘾,更不能嗜酒如命!”
“妈我就服您,看您把我爸管的,服服帖帖的!”
“管什么管啊?那么大个老爷们儿,真要不听咱们的,是打得过还是骂得过?不过是良言逆耳、苦口婆心,再加一点温柔似水罢了!”
想起那天早上偷听到的父母间的情事,凌白冰不由得抿嘴一笑,说道:“那天早上我都听见了,我算是知道了您是怎么把我爸这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
“一边儿去!跟你妈说话都没个正行!”凌母老脸一红,虽然猜到了女儿可能听了自己的墙角,但这么当面说出来,可是她没想过的。
母女俩笑闹了一会儿,凌白冰打了个哈欠,问道:“妈,明天咱们还去我大伯家吃团圆饭吗?”
“听你爸的意思是要去的,年前你几个姑姑说不到一起过年了,嫌折腾,你爸可是反对得最激烈的”,凌母把桌子擦了,看着女儿折起桌子,解释道:“年年去你大伯家吃,这一大家子,也不少花钱,收份子钱吧,显得没情分;可你说不收吧,年年白吃白喝,你大伯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大伯不说啥,保不准别人不说啥。”
“钱财其实还在其次,每次一大家子四十多口人,吃吃喝喝的,一吃就是一天,光做饭就够受了,谁家里有那么多锅!”
凌白冰知道母亲说的是客观事实,几个姑姑家住的分散,来一趟很麻烦,自己家里没车的话,来回坐车都是个问题,每年聚在一起吃饭时拥挤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但在她看来,这样才是过年的味道,才是儿时存在的过年的意义。
只是自从爷爷奶奶去世以后,明显大家到一起过年的心气儿就不那么强烈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大家子,散开过年,怕是早晚的事儿了。
过一两年,父母这辈人年岁再大一些,再也折腾不动了,就肯定不会再到一起过年了。
一想到一大家子人再也聚不到一起了,凌白冰有些伤感,凌母见状,宽慰道:“都有这么一天的,以后都是独生子女了,家子越来越小,年味儿就越来越淡了……”
母女俩又闲话了一会儿家常,凌白冰端着母亲做好的醒酒汤回了西屋,看见李思平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自己先换了身睡衣,这才给他脱衣服。
李思平醉的很死,身体沉沉的,凌白冰根本抬不动,无奈之下,只是帮他脱了裤子,留下一条内裤,上身却穿着羊毛衫,看着有些不伦不类,不由得觉得好笑。
几天下来,情郎胖了一圈,凌白冰捏了捏他略有些发圆的脸,拉过枕头,关了灯,靠着李思平的身子睡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在远处响了起来,凌白冰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听见了一阵更加清晰的鞭炮声。
“什么声音!”李思平“蹭”的一下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拉开门就要冲出去,待看到窗外的景象,这才舒了口气,“怎么大早上放鞭炮?”
“年三十嘛,早上鞭炮放得越早越吉利,你没看天蒙蒙亮就有响动了……”
凌白冰缩在被窝里招呼李思平,“快回来吧!你光着呢!”
经她一提醒,李思平才发现自己光着屁股,身上却穿了件羊毛衫,赶忙跑回被窝,问道:“你给我脱得裤子?怎么脱成这样了?”
“好意思说呢!喝的那么多,睡的
死死地,我根本抬不动你!”
“那你倒是给我留条裤子啊!这样上下身也搭配,光穿一件羊毛衫,这算怎么回事儿!”李思平搂住穿着睡衣的年轻少妇上下其手,惩罚她的错误举动。
“别闹……爸妈都起了……让他们听见……”凌白冰四处躲着情郎的色手,笑得停不下来,“我脱了你的裤子才发现……脱上衣好难……只好那么着了……哈哈……”
两人笑着闹了一会儿,知道凌父凌母都起床了,也不再赖着,赶紧起床,开始忙活贴春联,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凌家多年的传统是下午一起吃顿团圆饭,晚上则各回各家吃年夜饭,但自从家里老人去世后,这个传统开始受到质疑,已经连续好几年都聚不齐了。
把晚上的年夜饭需要的材料准备好,四口人带上给亲戚们准备的各色礼物,开着车出发了。
凌家大伯家离得不远,也是在郊区,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凌父在路上找了家副食品商店,买了许多青菜肉类和酒水饮料,塞了凌志车满满的一后备箱。
凌家大伯家的房子很大,东西六间砖瓦房,每两间开一扇门,东门是凌家大伯两口子住的,中门则是凌家大哥住的,西门则一直空着,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人住。
三个房子里都有独立的厨房,公用一个外面的旱厕,最开始之所以这么设计,就是老太爷给两个儿子娶妻生子用的,只不过小儿子也就是凌白冰父亲出息了,单位分了房子,就没用上。
凌家大哥这些年倒腾海鲜发了家,也早已搬进了城里住楼,这里实际上只有凌家大伯自己住。
这是凌家六个兄弟姐妹共同长大的地方,曾经也是家的所在,只是如今老人不在了,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感觉了。
李思平把车停稳,院里早有人迎了出来,招呼他把车开进去,李思平早就有了经验,车子就没熄火,直接把车开进了院子里。
屋里一群人迎了出来,很多人早就到了,大家帮着把车上的青菜酒水拎进屋里,站着说了会儿话,这才继续之前屋里的各类娱乐活动。
凌家人口多,男女老少都有,分成了几波,有的打麻将,有的打扑克,有的推牌九,有的下象棋,有的坐着嗑瓜子聊天,不一而足。
李思平什么都不会,就跟着凌白冰,混到床边的一个位置,坐着吃瓜子,听大家聊天。
大家都知道凌白冰带回来的男朋友有钱,但具体多有钱,没人知道,只是看着李思平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同,没办法,这就是人的本性,凌家人也不例外。
凌白冰见惯不怪,李思平则有些不太习惯,他一身名牌衣饰,识货的人不多,但他手上名表被凌白冰四姑叫破来头后,大家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更不一样了。
李思平很佩服凌白冰的先见之明,之前一起去参加两次同学聚会,就是他这身顶级行头,挫败了好几个凌白冰曾经追求者的嚣张气焰——看着他身上快五十万的衣服饰品,谁也嚣张不起来,更不要说面对他超常身高那种压迫感了。
如今在亲戚人堆中鹤立鸡群,李思平更加认同凌白冰的想法了,人靠衣服马靠鞍,管他有没有钱,穿在身上才够唬人。
凌白冰口中的两个哥哥,因为之前就被李思平喝服了,这会儿看他闲着,强拉着他玩了会儿扑克,没一会儿李思平就输了六七百块钱。
李思平身上现金不多,眼看着见底了,凌白冰过来救场,对两个表哥说道:“你俩差不多行了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凌白冰二姨家两个哥哥都比凌白冰大,社会上摸爬滚打年头多了,明显看出来李思平并没有外表看着那么成熟,一番试探,果然发现他社会经验不是太丰富,牌桌上更是个雏儿,哥俩轮番上阵就打算多赢他一点,没想到被妹妹看出了端倪。
“看你说的,眼看着就是一家人,怎么会欺负他呢!”二哥一脸惫懒相,收回了往牌堆里塞扑克的手。
“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哪儿能呢!要不你来玩儿两把?”大哥把要传给弟弟的牌重新塞回了手里。
“我可不跟你俩玩儿,从小你俩就耍赖第一”,凌白冰从手包里抽出一沓钱塞给李思平,“不愿意玩儿就别玩了,我领你出去走走!”
看着她言行不一李思平摇摇头,笑道:“你快去帮着忙活做饭吧!我学学,以后也用得上!”
凌白冰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笑道:“那好,你玩吧!我去后厨了!”
看凌白冰走了,三个男人又玩了起来,李思平继续不知死的要了地主,开始看着兄弟俩耍赖,琢磨他们的作弊手法。
人一多,过年就热闹,屋里闹哄哄的,温度也因为人多而升高,李思平输了快两千块钱,实在是热得不行,起来开了瓶雪碧,到后厨来找凌白冰。
后厨里女人们一边做饭一边聊天,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事情,李思平知道多数都是关于自己的,是以开门和走路的声音都放得大了些,人没到声音先到,就是提醒大家自己来了。
凌白冰正靠在一张桌子上帮着摘菜,看他来了,笑着问道:“输了多少?”
“瞧你说的,我就不能赢了?”李思平走到她身边,和众
位亲戚点了点头,笑道:“不到两千,大哥赢得多,二哥才赢两百多!”
没等凌白冰说什么,凌家二姑妈先说道:“这一大家子跟他俩玩就没有赢钱的,小冰你也是,让你对象理他们两个坏种干吗?三十多岁了还跟小孩儿似的!”
话说的严厉,但毕竟是她的儿子,凌白冰听了,笑着说道:“过年了嘛,热闹热闹,大哥二哥不也是为了乐呵嘛!他俩也不差这点儿钱!”
“是啊是啊,挺好的,我学了不少,以后回学——”李思平差点说漏了嘴,赶紧改口道:“……回去了跟朋友玩儿就知道怎么玩儿了!”
“说是那么说,再可别理那俩坏小子了!”凌家大姑下了定论。
“你来了还没出去转过呢吧?我带你出去四处转转吧!”凌白冰知道李思平呆的无聊,带着他离开了厨房,到院子里溜达起来。
“这院子是当年太爷爷的爷爷建的,最开始是九间土房……”
新年之始,万象更新,天光明媚,晴空万里,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驱走冬日的寒意,两人并肩走在凌家旧院里,听凌白冰说起她知道的老一辈的点点滴滴,顿觉时光潋滟、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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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要去放鞭炮!”
“妈,我要吃糖葫芦!”
“妈,为什么还不吃饭!”
“妈,我哥干嘛去了?”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唐曼青都被女儿烦的不行,好在今年过年少了李思平,却多了大哥一家和父母,还有个怎么都赶不走的大姐,倒是热闹的多。
过年选在给父母和大哥一家暂住的这套三居室,一大早唐曼青就开车带着女儿和大姐唐曼红过来帮着忙活了。
人多了过年就热闹,但家里都是大人,大哥家的唐晓嫣已经上大学了,李思思跟她也玩不到一起去,看了会儿电视也没啥意思,开始烦起母亲来。
“二姑,我小哥没在家过年啊?”唐晓嫣继承了唐家人的优秀基因,身高腿长,姿色出众,青春靓丽,朝气蓬勃,已经算是美人了。
“啊,他去女朋友家过年了……”唐曼青呵哄着女儿去看电视,她和大嫂一起忙着准备年夜饭,大姐唐曼红是指不上的,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小哥不是才上大二吗?怎么这么早就去见家长了?”唐晓嫣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不由得有些奇怪。
“谁知道呢!现在的年轻人……”唐曼青打住话头,看了眼青春年少的侄女,似乎看到当年年轻的自己,或是当年的大姐,她心中一动,笑着说道:“我估计他初二三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让他找你一起玩!”
“我可不跟他玩……”唐晓嫣被姑姑看得俏脸一红,她之前和李思平见过一面,之后就再没见过,少女情怀总是诗,她和李思平又没有血缘关系,心里自然动了别的心思,此刻听说他竟然和女朋友回家过年了,不由得有些失落。
“你们年岁差不多,都在上学,以后可得多联系,你这上大学了都没跟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当姑的多不是人呢!”
“我上学前就想联系您了,我爸不让,二姑你也知道,他一瞪眼,我哪敢不听呀!”
“你爸有问题,你也一样,以后常去家里溜达,可别跟以前似的,太生分了!”
“好的,二姑!”
唐晓嫣问完了想问的话,拉着小妹思思去看自己为她准备的漂亮衣服了。
唐曼青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进了卧室,有些神情恍惚。
“青啊,你大哥那人轴得很,你就别跟他一样的”,大嫂刘建梅炒着菜,她听见了女儿和小姑子的聊天内容,这会儿出言为自己男人说项,“我都说他多少回了,就是不听我的!今年好不容易是劝动了他,不然呐,还得一条路走到黑!”
“哪儿能呢?怎么的他都是我大哥,放心吧嫂子!”唐曼青嘴上应着,心里却暗自腹诽:大哥忠厚老实胆小怕事,不是你背后撺掇,他能有这个章程?
唐家大嫂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弄出借着公婆看病破冰进京的戏码来,闻言笑道:“可不么!这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到啥时候都不能生分了!以后啊,嫣儿可得靠你这个姑姑了!”
“那肯定的啊!自家的侄女,不靠我靠谁呢!”唐曼青是真服了大嫂这个顺杆爬的劲儿,要不是侄女晓嫣考到京城来了,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了,怕是大哥一家就真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
跟对大姐唐曼红不假辞色不同,唐曼青对大哥是真心的尊敬,打小家里的活儿都是大哥在干,结婚后父母也是大哥在照顾,她这个做女儿的远嫁他乡,对父母的歉疚和孝心都落在了大哥唐庆忠身上。
她心里的疙瘩依然存在,看不上大姐就是因为大姐结婚后对娘家不闻不问,父母打小对自己的轻视也让她难以忘怀,但亲情终归是亲情,永远血浓于水,永远剪不断、理还乱。
可是随着年岁越大,人越成熟,越接近老去和死亡,对家人和亲情的重视程度越高,越怕父母一下子老去,自己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
老母亲不止一次私下里对唐曼青说过,小时候委屈她了,没少挨打挨骂,大了也被家里拖累,不然不会那么早就嫁人结婚。
唐曼青不是心如
铁石的人,相反她还很容易心软,母亲虽然没有直接道歉,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当年的懊悔,想想那时候的父母不过是自己现在差不多的年纪,养育那么多二女,又哪里能面面俱到呢?
她心里早就原谅了父母,连大姐这种人,她都狠不下心撵走,哪里又狠得下心对待“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哥一家呢?
想到这里,唐曼青笑着对大嫂刘建梅说道:“嫂子,我记得你好像跟我哥研究过,在咱家那边开个家装公司,后来怎么样了?”
第一七二章·情迷
李思平在凌家一直呆到正月初五,才踏上返京的列车。
因为凌白冰想在家多陪陪父母,李思平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就让凌白冰把他送到火车站,一个人乘坐火车回京。
从小年到初五,半个多月的时间,李思平和凌家父母朝夕相处,关系融洽、氛围和谐,和凌白冰的感情也更进一步,比之前更加缱绻难分,也对这个自己曾经的班主任老师有了新的认识。
过了年这几天,李思平陪着凌白冰到各个长辈家拜年,大小礼物洒了一圈,很是积攒了一些口碑,那些原本以为凌白冰找个有钱老公和自己无关的亲戚们,对她的态度大为改观,对李思平更是礼敬有加,连日里好酒好菜大吃大喝,李思平又胖了不少。
列车轰鸣前行,李思平捏着肚子上的肥膘摇头苦笑。
路程不远,他临时买票,没买到座位,也不在意,准备站到京城,便在车厢连接处找了个地方站着,看着窗外风景,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这趟火车是从东北方向发往南方的长途列车,车厢里人很多,都是赶在初七前返程的人们,过道里站满了人,饶是李思平身高体壮,过个年又发福不少,也被挤得身体变形,最后不得不挤到了门边,站在了不允许站人的弹性连接处,才算稳定站了下来。
列车缓缓出站,速度逐渐加快,李思平把着连接处的把手,继续琢磨迟燕妮约自己见面的事儿。
“麻烦让让……”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李思平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红色呢子外套的女子艰难的在人群中前行,身后还拖着个大皮箱子,让人看着都替她累得慌。
只看了一眼,李思平就确定了,这个女子很漂亮。
无论男人女人,还是其他什么事物,美好的东西一定是美丽的、匀称的、精致的,就像美女,天赋美貌自然身材高挑匀称、面容美丽精致,可以存在瑕疵,但一定整体是美好的、吸引人的。
隔着重重人群,那份美好依然让他无法挪动视线,以他的见识和阅历,还能有这种效果,那么就算还没看到全貌,也能猜到女子的美貌是如何出众了。
李思平都这样,就不用说其他人了,列车上的人们明显没想到这样的列车里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天性中的爱美之心让大家纷纷努力让开道路,给美女让出了一条勉强可以通行的道路来。
美女就像是行走在京城晚高峰拥堵路段的救护车一般,左冲右突,虽然大家都在竭尽全力给她让路,却依然步履维艰,好不容易从拥挤的车厢里挪到了车厢连接处,美女把手上的提包放在了地上,抖了抖累得酸疼的胳膊,松了口气。
李思平人高马大,他一身潮牌衣饰,也算贵气逼人,加上他站的地方明白写着四个大字“禁止站立”,身边正好有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
美女就站在他面前,挥着手掌扇着风。
李思平就那么一直在看她,眼睛都没怎么眨过,从发现她到此刻面对面,得看了五六分钟。
美女渐渐地有些吃不住他的眼神了,她见过不少垂涎自己美色的男人,但敢这么盯着自己看还看了这么久的,她真是第一次见。
李思平倒是没有太多心理活动,美女不就是用来看得么?你那么好看,我自然要看个够,等你走了,我想看都看不到了,肯定要趁现在看个够啊!
他身高体壮,身材好,脸也算俊朗,除了因为过年略微有些发圆之外,也算得上赏心悦目,更加难得的是身上一身凌白冰给选的衣服饰品,看着就不是一般人,眼神也算干净,并不惹人反感。
女子实在是顶不住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走过来的拥挤车厢,避开了他的眼神,绕过他看了眼前面还要征服的车厢,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
李思平仍然看着女子,她上身一件红色呢子外套,腿上一条浅色发白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短靴,一头长发梳得笔直,美丽精致的脸蛋被口罩挡住,只剩下可爱的眼睛和白皙微红的耳朵露在外面,此刻额头上渗出几滴汗水,被她用纸巾轻轻拭去,举手投足间,难掩美丽风情。
都不用摘口罩,单凭这份气质,李思平就能确定,眼前的女子是个大美女。
一般意义的美女,就是像继母和凌老师那样的,丽质天成,却也需要后天的打扮和保养,更需要衣服和首饰的衬托。
而像程璐这样的女生,则是真的天赋异禀,素面朝天依然让人心动不已。
他身边的女人当中,继母唐曼青是精致的美,凌白冰是娴静的美,黎妍是知性的美,谭兮则是婉约的美,唯独程璐,是天生的美。
能在初中和高中时代就连续蝉联校花,那种清纯和美丽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沈虹也好看,也清纯,但是和程璐比起来,到底还差着一点意思——沈虹碾压众生的智商,也让人根本想不起来她还是个美丽的女孩子。
眼前的女子单凭一张戴着口罩的脸,就让自己感觉到无比美好,李思平非常坚信,这么好看的额头、眉毛、眼睛和耳朵,还有一身廉价衣服却怎么也遮不住的美好身材,不可能有难看的鼻子和嘴巴。
他甚至在琢磨,如果女子的嘴巴特别大或者特别小会怎么办……
正琢磨着呢
,可能是对向来车的缘故,突然车身一晃,女子身边没有把手,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就要朝旁边的黑色伸缩带摔过去。
李思平眼疾手快,几乎是本能的拽住了女子红色呢子大衣后面的装饰腰带,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本来摔一下可能也没什么,但李思平这一把拉下去,有些用力过度,直接把女子往另一个方向拉了过去。
女子身体失衡,吓得惊叫一声,好在李思平身手敏捷,在她撞到另一侧之前,把她扶住了。
“抱歉抱歉,没想到你这么轻,用力过猛了……”李思平赶忙道歉,他虽然是好心,但毕竟唐突了佳人,态度谦卑一点没什么不好。
“没事儿,谢谢你……”女子张嘴说话了,近距离听起来,声音软软的,只有微不可察的东北口音。
女子站稳了身子,也学着李思平的样子,靠着一边的把手位置,时刻准备着拉住把手。
两人相视一笑,俊男靓女,自然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看你从那边走过来,这是要干嘛去?”李思平问。
“我要去十一车厢,找列车长补票……”
“你可以等到了下一站,停车的时候从下面走啊!”李思平坐过不少次长途,颇有经验,“你从下面走快得多,这车上人这么多,走过去猴年马月了……”
“我是这么想的啊,可我走一早上了,走到现在……”女子一脸的郁闷,“我是快到锦州南的时候就开始走的啊,这都过了秦皇岛了,我才挪动到这儿,车门一开人就呼呼的往上上!根本下不去车!”
李思平有些同情的看着她,“那确实挺惨的,这人都快挤成麻花了……”
“这节车厢过去,还有五节车厢”,李思平帮着算了算,“我劝你休息好,一会儿北戴河到站了就下车跑过去,不然你要这么走过去,到地方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我不走了,一会儿看看有没有卖杂货的过来,有的话我跟着过去,没有我就等停车了下车跑过去算了……”女子终于不那么热了,从提包里旁边的方便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咚喝了两口。
她看着李思平身无长物,连个包都没带,便好奇问道:“你这不像是春节返程的啊?连个包都没有!”
“我到秦皇岛探亲了,没带什么东西,搭个车回京。”李思平笑着解释,问道:“你这是要回去上班吗?”
“谁说不是呢,大过年的,原本说好的过了十五再上班,突然告诉我初六就得报到,坑死人了!”
“呵呵,可能这就是假放得偶然,班儿上得随机吧!”女子自嘲一笑,无奈极了。
“你在京城工作吗?”
“不的,我在上海工作,票不好买,我朋友帮我弄到一张到上海的卧铺票,到京城转车。”
“你都转车了,补票还这么积极干嘛?”
“我又没打算赖票,做人嘛,诚信为本!”女子爽朗一笑,丝毫不见一般美貌女子的矜持和傲娇。
“那倒也是……”李思平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在上海工作啊?真巧,我也在上海,不过我还在读书,还没毕业呢!”
女子打量了一下李思平,笑了笑说道:“你看着可挺成熟,不像是学生呢!读研究生啦?”
李思平老脸一红,好在皮肤黝黑,看着不太明显,为了应付凌家人,他刻意留了胡子,衣服打扮也是成熟稳重的风格,所以看着老成一点,闻言笑道:“长得老,长得老,我才读大二,嘿嘿……”
“你在哪个学校啊?”女子随意问了一句。
“F大。”李思平略微有些骄傲或者傲娇的说起了母校的名字。
“呀,那可是名校啊!”女子明显眼睛一亮,说道:“我去你们学校溜达过一次,校园可美了,氛围也好……”
“嗯,还行……”李思平替母校谦虚了一下,“就是地方小了点,总感觉挤得慌!”
“那没办法,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那个条件不错了。”女子性格开朗,和他聊得投机,主动说道:“我就羡慕你们这些能读大学的,哎,我高中毕业就不念了,现在想想都后悔……”
“你看着还没我大呢吧?”李思平说了句违心的话,虽说女子容颜秀美肯定显得年轻,但怎么也比他成熟,不过夸女孩子年轻总是不错的。
果不其然,女子很是开心的说道:“可得了吧!我高中毕业都四年多了,上大学现在也都毕业了,怎么都得比你大!”
两人闲来无事,聊得分外投缘,列车广播通报前方到站北戴河的时候,李思平自告奋勇,陪她一起去十号车厢补票。
从北戴河到京城这段路,两人在车厢上继续旁若无人的闲聊,帅哥美女,引来众多旅客侧目,还以为他们是情侣。
一直到列车进了京城,李思平也没张口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这让女子颇为奇怪,一般来说,跟自己搭讪的人都有所企图,如果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那还怎么产生后文?
李思平倒是没多想,萍水相逢,一路美人相伴那就足够了,江湖路远,有缘自然相聚。
最主要的是,他就没搭过讪,不知道怎么张这个口……
“你一会儿到京
城了还得出站吧?你朋友能把票送进来给你么?”李思平好奇地问。
“她跟我一起去上海,不过得下午才发车,我俩打算一起出去溜达溜达再回来进站上车。”
“这样啊……”李思平有心说要不我带你俩溜达吧,转念一想,人家朋友估计就是京城土著,怎么用得着自己,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对了,你玩QQ么?咱俩加个QQ吧!等我再去你们学校,可以找你玩!”女子看他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涉及重点,眼看着列车都停了还没下文,自己都跟着着急了。
李思平人高马大,给人很强的安全感,一身名牌衣服,明显家境殷实,最主要是谈吐幽默,会哄人开心,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女子心中颇有好感,所以主动提出来加QQ。
李思平报上自己的QQ号,记下女子的QQ号码,还没等他张嘴要电话,就被人流挤下了车。
人头攒动,两人一前一后被挤着往前走,竟然没机会再说句话,一直到出站口,李思平都没来得及问一句对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远远的看着那女子和一个同样身形高挑的女子汇合,然后回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自己,还朝这边挥了挥手,意思是再见还是让自己过去?李思平无法确定,看她们转头自顾自走远了,才摇头叹了口气,自己打车回家了。
可能的一番艳遇擦肩而过,李思平心中有点失落,却也没甚话说,他早就跟继母联系过,知道唐家大姨没在家里,这才安心上楼,回到自己久违的家。
唐曼青知道他今天回来,早就领着女儿等在家里,做了几道他喜欢的菜等他。
“回来啦!”听到开门声,唐曼青早迎了出来,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紧身裤和紫色的打底衫,乳头激凸着,丰满的乳房鼓胀着,性感诱人。
“青姨!”李思平身无长物,没脱衣服就抱住了成熟美艳的继母,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想死我了!”
“姨也想你!”唐曼青乖乖的送上香吻,任继子轻薄了一会儿,这才说道:“饿了吧,先吃饭……”
“思思呢?”
“吃完饭我让她睡觉去了,这会儿应该都睡着了。”
“是不是想着我回来了,故意把人家哄睡了,好方便你做坏事啊?”听到小妹睡觉去了,李思平勾了勾继母尖尖的下颌,“老婆你过年没怎么胖啊,你看我都圆了!”
唐曼青被他轻薄的动作弄得身心荡漾,身子都软了几分,向着继子的怀里靠了靠,腻声道:“还说呢,一走半个来月,搁谁能不想?姨可不像某些人,整日里醇酒美人的,乐不思蜀了吧?”
“哪能呢!”李思平换了衣服,他早上起早赶车,这会儿过了饭时,确实是饿了,坐到餐厅开始大口吃饭。
唐曼青到女儿屋里看她睡熟了,这才关上门回到餐厅,跪在继子脚下,解开他的裤子,温柔含弄粗大的肉棒。
母子俩早已彼此默契,李思平大口吃着饭,感受着继母的服侍,不时停下筷子,连饭都吃不下了。
“小骚货,太会舔了!还让不让吃饭了!”李思平爽的不行,用脚心在继母穿着白色紧身裤的屁股上拍了一记。
唐曼青一手伸进衣服揉搓自己的乳房,一边快速舔弄撸动,被他一打,轻轻浪叫一声,吐出肉棒道:“人家想了嘛!好儿子……好老公……你快点吃,姨想要……”
李思平干脆放下筷子,说道:“不吃了,垫吧垫吧就行了,先喂饱你!”
唐曼青被继子拉起,娇吟一声依偎进他怀里,一边抚弄着肉棒,一边随着他回到卧室里。
关好房门,还没来得及上床,就被继子按到门边,拉开裤子就插了进来。
“呀……”唐曼青身体一哆嗦,爽得差点就来了高潮。
“小骚货,内裤都没穿!”李思平上来就是大力而快速的抽插,丝毫没有前戏的温存和柔情,因为他知道,继母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论身体还是灵魂。
“啊……知道你要回来……人家心都乱了……想着你回来就能插……谁知道你还要吃饭……”唐曼青快感连连,呻吟着诉说闺中哀怨。
“那你不早说!”李思平没想到继母还有这份委屈,“我早上就没怎么吃饭,站了一道,能不饿么!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肏你?”
“啊……好儿子……好舒服……又到底了……”唐曼青扶着墙壁,被继子快速后入肏干,两只丰腴滑腻的大奶子被解开露在外面,随着身体的摇晃荡起阵阵可观的乳浪。
“啊……老公……亲老公……姨要来了……”唐曼青的高潮一如既往来的很快,才不到一百下,就开始纵声浪叫了,“爸爸……好爸爸……肏死姨了……要死了……啊……来了……啊……”
李思平连日里和凌白冰厮守,倒是每天都不闲着,但面对骚浪美艳的继母,还是兴发如狂,丝毫不管她是否高潮了。
剧烈的高潮袭来,唐曼青浑身颤抖,蜜穴频繁收缩,原本就紧握感强烈的蜜穴变得更难进出。
李思平身处其中,感觉尤甚,强烈的快感袭来,他也忍不住叫起爽来:“小骚屄,夹得太紧了!都干不进去了!喔,太会夹了!爽死老公了!”
唐曼青高潮来到,双腿有些绵软无力,不是靠着继子的大手箍着细腰
,怕是早就跪到了地上。
李思平看到继母身体下滑,觉得干着不够爽利把她挪到书桌上,让她整个身子趴在上面,对着肉乎乎圆滚滚的大屁股,大开大合继续肏干。
唐曼青爽得头皮发麻,一会天上一会地下,叫声时断时续,经常爽得喊不出话来。
“老婆,老公要射了,射在你的骚屄里好不好?”李思平很快也到了射精边缘。
“好……老公……射在女儿骚屄里……姨要给你生孩子……”第二波高潮来的更加迅猛,唐曼青彻底迷乱在恣肆的情欲汪洋里,嚷嚷着要给继子生儿子。
李思平心中快美,大肆肏干,追求最后的巅峰快感。
母子二人纵情欢愉,却不知身后门把手轻动一下,接着便沉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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