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njianli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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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水中激情
凶手就是祢!
这句话说的虽轻,可是在听者的耳朵里却像是晴天霹雳般,震得那人全身陡 然颤动,嘴唇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
黄昏的最后一缕阳光照了进来,正好照在那人清秀脱俗的脸蛋上,可以清清 楚楚的看见,那人居然是女尼姑妙音!
「祢……祢胡说什么啊?」妙音的声音在发颤,娇躯也在不易察觉的发颤, 她用最大的努力控制着自己,道:「贫尼怎么会是……凶手?罪过……罪过!」
铁木兰冷冷的望着她,明亮的眸子里突然露出怜悯之色,沉静的道:「不用 否认了。我知道祢也是迫不得已的。这一连串的血案根本就不是祢自己想要干的, 祢完全是身不由己。」
妙音竭力冷静下来,双手合什,低眉垂眼道:「阿弥陀佛。贫尼身为出家之 人,连只鸡都不肯杀,怎会去杀人呢?何况死者中还有贫尼恩同父母的师尊。」
铁木兰柳眉一扬,娇喝道:「祢还想抵赖?静慧师太自然不是祢杀的,但这 一连串的血案却是祢们师徒俩联手做下的!」
妙音倒抽了口凉气,脸色霎时苍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铁木兰双眼发亮,娇美的脸庞上露出威严凛然的表情,冷笑道:「怎样,无 话可说了吗?就让我从头讲起拆穿祢的阴谋,让祢输得心服口服。」
她顿了顿,仿佛一个审判者般挥着手道:「第一个被杀的人是彭泰,在他被 杀的同时,祢师父静慧师太也受了重伤。大家都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静慧师太 不肯说出凶手是谁呢?当时所有人包括江神捕在内,都认为是师太想以此来威胁 凶手交出秘笈。」
「这个推论产生之后,案子就等于走进了死胡同,绕来绕去也无法查出真相 来。几个时辰前我突然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会不会事实刚好相反呢?静慧师太 不肯说,是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去打伤她,实际上她才是杀死彭泰的凶手!」
妙音颤声抗辩道:「我师父……我师父跟彭泰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铁木兰沉下俏脸道:「祢当我不知道吗?祢师父本来就是当年血洗逍遥山庄 的六位真凶之一!哼哼,那什么『因走火入魔而下肢瘫痪』的遗书,根本就是假 话,也是为了犯案需要而布下的局。」
妙音方寸大乱,情急之下冲口而出说道:「对,我师父是当年的六位真凶之 一,她和彭泰是命运相关的同伙,就更没有理由杀他呀?」
铁木兰道:「不,他们并不是同伙!而且——」
她加重了语气,一字字道:「彭泰才是当年逍遥山庄一案中逃生的那位幸存 者!正是因为他当年也中过金鹰先生的毒,后脑上同样留下过金针洞穿的痕迹, 所以他的首级才会被藏起来,以免被认出真相。」
妙音娇躯再震,就像是被击中了要害似的,跄踉倒退了两步。
铁木兰紧逼上前,连珠炮似的道:「其实这连串血案都是祢师父一手精心策 划的。三年前血洗逍遥山庄的带头召集者也是她!在得手之后,六位真凶瓜分了 武功秘笈,你师父得到的正是修罗神功!
「自那以后,两年多过去了,祢师父本以为逍遥山庄案子的真相会永远埋没 下去,不料在半年前,『枯心掌』、『控喉术』等邪派武功突然在江湖上流传开 了,这使祢师父惊恐万分。
「因为那六位真凶得到了这些武功秘笈,是不可能笨到去自己公开的。那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年大难不死的那位幸存者,在逃走之前已从萧天雄那里得到 了传授,这些武功是他有意公开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江湖上掀起波澜,以便引你 们这些真凶上钩。
「祢师父知道,那五位对『修罗神功』念念不忘的同伙,就算明知这是诱饵 也会去冒险尝试。虽然那五位同伙都不清楚当年的召集者是谁,可是难免会暴露 出什么蛛丝马迹,最后很可能就会查到祢师父身上来。是她下了决心,最安全的 做法,就是把这五位同伙全部除掉!」
铁木兰嘴里说着话,明亮的眼光一直锁定着妙音,只见这年轻尼姑就似中了 定身法般不言不动,默默的听着她侃侃而谈。
「祢师父是如何做的呢?首先,她伪造了大量的请帖在江湖上发散,样式模 拟三年前萧天雄的笔迹语气,令人疑神疑鬼。可是这请帖越是诡异,别人反而越 容易上当。
「那五位同伙都认定这请帖是幸存者发出的,目的是为了把他们找去报仇, 但他们还是全都来了,因为人人的心里都存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念头— —只要擒住这位幸存者,就可以得到修罗神功!
「为了使事情更加逼真,祢师父戴上一个鬼脸面具,故意假装成幸存者,委 托一直跟她有合作关系的奇乐宫去调查真相。
奇乐宫给她开了一张名单,告诉她三年前带头召集的行凶者是位女性,就在 欧阳青虹、柳如枫、静慧师太、银鹭夫人、胡仙儿、玉玲珑和丁凤娘这七个人中 间。因为她们七个女子那晚都在逍遥山庄附近数十里,都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祢师父顺水推舟,除了已被除去的丁凤娘外,将请帖送到了其余几位女子 的手中,千方百计的将她们也一起诱到岛上来,这样才可以让她们做祢师父的替 死鬼。
「本来祢师父准备把大家诱骗到岛上再下手,但在行船中途发生了杨崎杀人 案,江松林揭穿杨崎之后,他负隅顽抗,还企图抓住彭泰作人质,结果被彭泰当 场格毙!
「由于彭泰在危急下不得已使用了真功夫,祢师父骇然发现他的『碎骨掌』 中,竟含有『修罗神功』的内劲。这一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彭泰才是当年的 那位幸存者,他也混进了宾客里上了船!
「这样一来,原有的计划就可以变动了。因为只要能除掉彭泰一个人,就能 永远去掉后患,再也不必担心有人找上门来报仇。
「上岛后的头一个晚上,祢师父深夜里烧掉航船,杀光水手,结果大家分散 开来在岛上搜索。祢师父趁无人注意时偷袭了彭泰,但是他临死前的反击,也令 祢师父受了重伤。」
铁木兰说到这里,忽然深深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惋惜和难过, 接着道:「如果祢师父没受伤的话,这件事本可以就此结束,以后也不会再死那 么多人,流那么多血了,可是天意弄人,致使悲剧再也无法挽回。
「当时祢师父知道事情麻烦了,她该如何向众人解释自己受伤呢?要使大家 不至于怀疑是她杀了彭泰,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伪装成自己也是被凶手打伤 的。
「因此,她先是在彭泰的尸身旁写下了『壹』字,然后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堕 下悬崖,果然在被救起来之后,大家都没产生疑心,最多也只认为她是因秘笈的 缘故才包庇凶手。
「可祢师父紧接着发现,她受的伤远比预计的沉重,绝非几个月内能复原。
但要是没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接连被杀,以江松林的洞察力迟早会醒悟到,根 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凶手,杀人者就是祢师父本人。
「所以跟着发生的一连串血案,可说是人世间最大的讽刺和悲哀——为了掩 饰第一个谎言而不得不制造更多的谎话,只有把那原本就不存在的凶手继续『扮 演』下去,才能使祢师父摆脱嫌疑。」
妙音脸色木然的听着,还是没有说话,偌大的厅堂里,只有铁木兰一个人的 清脆嗓音在鸣响。
「不过祢师父在严重的伤势下无法继续杀人了,要是她被揭穿是前后两起血 案的凶手,本人会被正法不说,对恒山派的名誉也将是毁灭性的打击。祢师父想 到横竖都是死,不如以一死来维护住本派的名声。
「她不顾危险将本身的功力灌注给祢,使祢的内功一下子突飞猛进,然后指 使祢去找任东杰,以阴阳调和的方法强行将之消化。而就在祢舍身给任东杰的同 时,她布置好一切自杀身亡!
「是的,祢师父是自杀的!她以超乎常人想像的意志力,将十支利箭一一钉 入自己躯体。看到如此惨烈的死亡方式,再加上她自己写的『贰』字,别人就会 本能的觉得这是凶手在残酷的报复,怎能想到她是自杀呢?」
铁木兰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凝视着妙音道:「这些血案都是祢师父 做的,原本和祢没关系,可是她临死前却千叮万嘱,要祢替她把罪恶延续下去。」
她的语气渐渐严峻,声色俱厉的说道:「接下来被害的四个同伙,包括玄灵 子、胡仙儿、金鹰先生、赵黑虎,都是祢一一杀害的,最后再嫁祸给崔护花。这 就是本案的全部真相,我有说错吗?」
掷地有声的责问过后,厅堂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心跳声隐隐 可闻。
良久,妙音才抬起粉颈,双颊依旧是苍白的,可是眸子里却已恢复了平静, 喟然道:「铁捕头,贫尼低估了祢……一直都低估了祢……」
铁木兰娇叱道:「少说废话!祢到底承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贫尼否认还有用吗?」妙音冷冷道,「可是,这些都只不过是铁捕头的猜 想而已,请问证据在哪里?」
铁木兰双眉一扬,杏眼圆睁道:「证据本姑娘的确暂时找不到,否则我早就 把祢抓起来了,也不用单独约祢来说话。本姑娘只是想告诉祢,我并不是傻子, 已经识破了祢的诡计!」
妙音美眸闪动,轻轻道:「只要贫尼死咬着不肯承认,谅祢也拿我无可奈何!」
铁木兰大怒,「呸」了一声道:「好,咱们走着瞧!我虽然找不到证据,但 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我这就去告诉江神捕他们,看祢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到几时!」
她转过身正待离开,突然耳边风声飒然,妙音的身躯已鬼魅般飘了过来,将 门口的去路堵住。
铁木兰退后一步,「刷」的抽出了腰间的弧形刀,娇喝道:「祢想怎样?」
妙音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铁捕头,贫尼真的不想伤害祢。那些人都死有 余辜,但祢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唉……」
铁木兰一振掌中弯刀,冷笑道:「祢想杀我灭口吗?只怕没那么容易!」
妙音淡淡道:「铁捕头,祢不是贫尼对手……真的,贫尼可以向祢保证,祢 最多也接不了我十招……」
铁木兰打断了她道:「大话人人都会说,咱们就来试试好了,看招!」
话音刚落,灿烂夺目的刀光突然自她掌中亮起,圆弧形的刀锋如银虹挚电, 急斩对方的手臂。
这一刀的速度快的惊人,无论是招式还是劲道,都绝对能在江湖上的刀法名 家中排到前三名!
圆形的刀光,一下子就劈到了咫尺之间,这种距离内再也没有人能闪开了!
妙音却没有闪,她的袍袖突然流云般拂出,正好把弧形刀卷开,跟着右掌闪 电般击下!
掌未近身,一股凌厉的掌风已经劈面袭来。铁木兰清叱一声,凌空倒翻了出 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招。
她退的快,妙音却追的更快,如影随形掠了过来,一只雪白的纤纤玉掌依旧 当头拍下。
眼看铁木兰已难以闪躲这一招,蓦地,妙音娇躯微颤,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极 大的力道涌来。
她忙收回手掌向后挥出,正好和对方的掌力接个正着。
「砰」的一响,背后那人身子一晃,妙音却被震得连退了四五步,俏脸上泛 起了一股潮红,跟着又变回苍白。
她强行咽下涌到喉边的一口热血,转过身来,只见眼前一位老人卓然而立, 威风凛凛,神色不怒自威,正是老将军谢宗廷!
「呔!祢想杀人灭口吗?」谢宗廷须眉俱张,大声道,「有老夫在此,岂容 祢这满手血腥的凶手嚣张?」
妙音望望铁木兰,再望望谢宗廷,眼神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铁木兰笑靥如花,冲着妙音吐了吐舌头道:「祢想不到吧?我早就请谢大人 埋伏在里面了。祢我刚才说的话,他可是一字不漏都听得清清楚楚哦。现在祢还 敢说没证据吗?」
妙音咬着嘴唇,恨恨道:「祢……祢……贫尼死也不会放过祢!」
谢宗廷勃然大怒,喝道:「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阴谋败露了还敢如此的狂 妄!好,就让老夫亲手除掉祢,为死难的朋友报仇!」
铁木兰忙道:「何必要大人亲自动手,让我代劳就可以了。」
谢宗廷用不容反对的语气道:「铁捕头祢勿插手,让老夫一个人来对付她!」 边说边掀开外套,捋起袖子,蒲扇大的手掌缓缓扬起,发出了轻微的辟里啪啦声 响。
妙音强行压下伤势,牢牢盯着他的手掌,全身的真气充盈鼓荡,准备迎接那 雷霆般的一击!
呼的一声,谢宗廷的手闪电般探出,蓦地中途转向,竟然一指点到了铁木兰 的腰间!
这变化实在太突然,太意外!
铁木兰根本来不及反应,双眼睁的大大的,松手撒刀,娇躯颓然软倒在了地 上。
她的脸上带着不能置信的神色,骇然叫道:「谢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 你疯了吗?」
谢宗廷眯起眼睛笑了,额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刚开始只是微笑,逐渐的却变 成了露骨的狂笑。
铁木兰完全摸不着头脑,她以为这老将军神经错乱了,又怀疑是自己在作噩 梦。而妙音也是同样的错愕异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宗廷长笑道:「很吃惊吗?不明白为何老夫打倒的是祢而不是她?也好, 老夫现在就对祢说明。」
他顿了顿,原本略显苍老的面部突然变的精神焕发,仿佛在一瞬间就年轻了 十岁,双目神光充足,有隐隐的湛然玉润之色在瞳孔中流动。
——这是内功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标志!
铁木兰心中一寒,感觉到这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老将军了。
只听谢宗廷傲然道:「老夫除了是朝廷的震西大将军之外,在武林中还有另 一个隐秘的身份,一手创建的堂会遍布北方各省,会员之众甚至超过手下所带的 兵丁,祢可知老夫是谁吗?」
妙音全身一震,失声道:「快意堂!你……你是快意堂主荆破天!」
谢宗廷哈哈大笑道:「小尼姑倒也不笨!怎样,铁捕头是否很意外呢?」
铁木兰已经惊得呆了,过了好一会儿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喃喃道:「原来快 意堂主竟是你……嗯,这么说,在行船中途,那些死去的人也是你协助杨崎杀的 吗?」
谢宗廷不屑的道:「凭那些三脚猫的角色,怎配让老夫亲自出手?本以为杨 崎一个就足以收拾干净,但想不到此人办事不力,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铁木兰定了定神,美丽的俏脸上充满了愤怒,猛然抬起头来逼视着他,清澈 的大眼睛里射出倔强坚定的目光,大声道:「你这老狐狸!怪本姑娘瞎了眼,竟 会来跟你商量。快解开我的穴道,有本事我们就真刀实枪见个高低!」
谢宗廷袍袖一拂,送出一股雄浑的劲力,封住了她的哑穴,转过头来望着妙 音淡淡道:「小师太,祢该知道老夫这么做的目的吧?」
妙音默然片刻,神色平静的道:「是为了修罗神功吗?」
谢宗廷点点头,沉声道:「祢现在阴谋败露,所幸只有老夫和这姓铁的女子 知晓内情。若祢肯选择乖乖合作,老夫就保证永远不将这秘密外泄。」
妙音用力咬着嘴唇,脸上泛起了病态般的晕红色,似乎还在犹豫中。
谢宗廷双掌一拍,冷冷道:「除非祢能将老夫也除去,否则祢绝无第二条路 可走。嘿,祢就不想想尊师的遗嘱,还有恒山派的清白名声吗?若祢师徒二人的 罪行暴露,祢还有什么脸面到九泉之下去见先辈师祖?」
妙音纤弱的身子颤抖了起来,狠了狠心道:「好,贫尼答应了!」
谢宗廷忍不住仰天大笑,声震四壁,煞是得意。
妙音一言不发,等他笑完了才道:「那么你如何处置她?」
谢宗廷瞧了铁木兰一眼,缓缓道:「为了替祢保守秘密,她自然是非死不可 了。」
妙音轻声道:「可是若在这里杀了她,说不定又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谢宗廷道:「祢放心,老夫已经预备好替罪羔羊了。这个人应我的邀请,再 过一个时辰就会到这里来跟老夫见面。」
他取出一个灰色的小瓶子,低沉着嗓子道:「只要把这药粉混在酒里让他喝 下,他就会变成失去人性的野兽,将这姓铁的女子暴奸至死亡!」
铁木兰听在耳里,四肢立刻冰冷,大眼睛里闪耀着愤怒到极点的火光。
妙音动容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莫非是任东杰?」
谢宗廷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声,道:「除了他还有更适合的人选吗?哈哈,就 让他先一尝夙愿,好好的享用过这女捕头的身体,然后我们再在追击时『失手』 杀掉他,这样所有的罪名都由他一人承担了……哈哈……哈哈……」
铁木兰又气又急,又羞又怒,只觉得五内俱焚,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谢宗廷也不在意,转向妙音喝道:「怎样?祢是乖乖向老夫投降呢,还是要 顽抗到底?」
这两句话中气充沛,震得妙音耳朵嗡嗡作响,花容失色的喘了几口气,颓然 道:「贫尼认输了,修罗神功的口诀这就和盘托出……」
不知过了多久,铁木兰渐渐醒了过来,感到身上的穴道似乎已解开了,但依 然软绵绵的没有办法动弹,也没办法出声。
一阵风吹来,拂到肌肤上凉丝丝的,她忽然惊骇的几乎又要晕倒,察觉自己 身上只剩下贴体的肚兜和亵裤,雪白修长的玉臂粉腿全都裸露在了空气中。
只听妙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祢醒了!」
铁木兰竭力宁定心神,发现自己处身在广益阁后面的一间书房里,妙音就站 在身后。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用憎恨的眼神怒视着这年轻尼姑。
妙音玉容冰冷的道:「祢这样看我做什么?若非祢多管闲事,我又何至于落 到现在这个被动处境?」
她说着凄然一笑,又道:「祢只是一死了之,而我,从今以后却再也不能自 由,要永远受到快意堂的控制,说不定还会沦为那老家伙的玩物……祢说,是谁 的遭遇更悲惨?」
一粒晶莹的泪珠,自妙音的俏脸上滚落了下来,滴在铁木兰的粉颈上。她的 眼睛里满是痛苦的神色,又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悲哀和无奈。
这时候,一阵爽朗的大笑声,自广益阁正厅里传了过来,正是任东杰的声音。
铁木兰双眼一亮,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俏脸上也绽放出甜蜜的笑意——不知 为什么,她对任东杰有种强烈的依赖和信心,坚信他一定有办法救自己。
妙音看在眼里,嫉妒的神色一闪而逝,忽然恨恨道:「祢不用指望那浪子了, 他虽然有些鬼聪明,但毕竟不是神仙。我这就让祢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样上当受 骗!」
她抱起铁木兰的娇躯,悄无声息的飘到相隔的门边,从缝隙里看了出去。
只见任东杰和谢宗廷正对坐桌边,桌上摆着酒壶和一小碟花生米。两人有说 有笑的谈的正热闹。
铁木兰的心脏不禁狂跳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谢宗廷斟了一杯酒,满面笑容 的放到了任东杰面前,展颜道:「任公子说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老夫理当敬你 一杯!」
任东杰接过杯子,微笑道:「不敢。可惜在下至今还没有找到直接证据,不 然此刻就可以将她捉拿了。」
谢宗廷不动声色的道:「那么,凶手究竟是谁呢?」
任东杰想也不想就道:「是妙音!」
谢宗廷似乎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任东杰不慌不忙,侃侃而谈说了起来。他说的越多,内外的三个人就听的越 是惊异。因为他所说的疑点,破绽和推论竟和铁木兰如出一辙,简直就像是听过 后再复述一遍似的。
谢宗廷伸掌在桌上一拍,击节叫好道:「任公子,佩服佩服。你简直就跟未 卜先知一样,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请干了这杯酒,算是老夫的一点敬 意!」
任东杰凝视着杯里微微荡漾的美酒,忽然笑了笑道:「也许我的确能未卜先 知。比如说现在,我就知道若是我将这杯酒喝下去,后果就将会多么的不妙。」
谢宗廷脸上微微变色,若无其事的道:「任公子说笑了。」
「不,我没有说笑。」任东杰的表情蓦地变的很严肃,淡淡道,「只是快意 堂主居然也会用卑鄙手段来暗算人,这才真的令我意外。」
「叮」的一声,谢宗廷手里拎着的酒壶突然碎了,粉碎!
良久,他才点了点头,缓缓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任东杰平静的道:「很早以前我就怀疑了,杨崎为何能混上这条航船?若无 人作内应,这实在很难令人相信。」
谢宗廷扬眉道:「就因为船是老夫雇下的,所以嫌疑就最大吗?」
任东杰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从种种迹象来看,船上的血案都 是杨崎一个人做下的,为什么那内应帮他混进了航船,却没有帮他去杀人呢?」
他顿了顿,双眼盯着对方道:「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就是那内应根本没 有办法帮手——因为他是和别人同舱的!也就是你,谢大将军!」
谢宗廷冷冷道:「说下去。」
任东杰道:「那我从头说起吧。你梦寐以求着想要得到修罗神功,半个多月 前就开始指挥快意堂在城里大肆杀人,害死了许许多多的武林人物。
「你儿子谢坚的中毒,其实是你自己搞的鬼。这一方面是为了你出海寻找藉 口,另一方面是因为你不想他冒这个险。
「本来你的目的,是和杨崎一起将出海的人物大半除掉,这样可以减少争夺 修罗神功的对手。但临行前江松林突然要求加入,这打乱了你的计划,但却无法 拒绝他的要求。
「你无可奈何,只好让杨崎自己一个人动手。因为江松林就睡在你房里,对 这位名震天下的神捕,你始终心存忌惮,生怕自己露出马脚被他识破。因此船上 发生的血案,的确从头到尾都是杨崎一个人干的。
「到了岛上之后,你设计控制住了赵黑虎,令他为你卖命。可惜这人是个贪 生怕死之徒,我起了疑心后只稍微逼问一下,他就把你的底细全部告诉我了。」
谢宗廷紧握双拳道:「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本该早些杀了他灭口 的。」
任东杰淡淡道:「现在呢?大人是否也想杀了我灭口?」
谢宗廷没有否认,眼中陡然射出刀锋般的光芒,沉声道:「任东杰,你既然 知道了老夫的底细,就不应该来的。」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我已经是死定了?」
谢宗廷道:「我知道你有一双很了不起的手,可是你跟老夫交手却必败无疑 的。一百招之内,老夫一定能取你项上人头!」
他推开桌子,大步走到厅堂正中,腰板挺的笔直,略带斑白的头发根根竖起, 浑身都充满了气凝山岳的雄浑气势。
任东杰也站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到相距一丈处停了下来。他的嘴角虽然 还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屋里忽然变的非常安静,静的可怕。
铁木兰紧张的透不过气来,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腔。忽然有只纤纤玉手从 后面伸来,按在了她挺秀的胸脯上。
「祢的心跳得好快。」妙音附在她耳边,用细如蚊蝇的声音道,「可是在替 他害怕吗?」
铁木兰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目中如要喷出火来。
妙音却笑了,柔声道:「祢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很迷人的,连我这个出家 的女人看了都有些心动。」
她的纤掌突然滑进了铁木兰的肚兜里,直接摸到了少女挺拔的双峰。
铁木兰的俏脸刷的变红了,只感到那只手轻轻的抚弄着自己的椒乳,逐渐探 向那最敏感的尖端……
贴体的肚兜被缓缓拉下一截,露出半边雪白的胸脯,在昏暗的烛火中看来, 更是显得白的耀眼,绮丽动人。
「喔喔!」冰冷的指尖一接触,娇嫩的蓓蕾就条件反射般硬了起来,铁木兰 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胸腹间却像是泛起了一股热流。
就在这同一时刻,任东杰突然间就像离弦之箭般标了出去,左拳右掌同时出 击,一连向对手攻出了八招!
这八招都像狂风暴雨般迅捷,而且分别属于八种不同的拳招掌法,除了他之 外,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的手上功夫能快成这样。
可是他攻到近前,谢宗廷却只是挥袖一拂!
「呼」的一响,任东杰只觉得一股雄浑之极的力道袭来,整个人都被震得飞 了出去。
他顺势斜飞,足尖在对面墙上一点,如弹簧般反射了回来,势道反而比刚才 更快更急!
但这一波攻势仍然被对方轻松击退!
任东杰心下骇然,围着谢宗廷转起圈子,双手忽伸忽缩,忽拳忽指,一时出 手点穴,一时发掌强攻,无论是软功还是硬功,他的出手都是疾如流星,快若闪 电。
可是不管他怎样施展,对方只要袍袖轻拂,就把他的所有攻势全都阻遏,根 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铁木兰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恨不得能亲自冲上去帮忙,可是四肢却偏偏软 绵绵的不听使唤。
妙音的双臂环抱着她的娇躯,纤手还在抚摸着那对嫩笋般的椒乳,忽然朝着 她的耳根轻轻的呵了口热气。
铁木兰头颈一缩,痒的几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同时又有一种很奇妙的感 觉泛了上来,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妙音一声不响,不断把热气吹入她的耳孔,又用细齿轻咬着通透晶莹的小耳 垂。
不到片刻,铁木兰就觉得心中的热流越来越盛了,呼吸变的急促起来,红晕 不但遍布了她的脸蛋,还悄然爬上了眉梢眼角,最后连耳根和粉颈都像是染满了 胭脂。
她不由张开小嘴,轻微的喘息着,但又无法发出声音,挺拔的胸脯不住的上 下起伏。
妙音眼波流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忽然伸手解开了铁木兰的哑穴,不等她 反应过来,又低下头开始亲吻她的脸颊。
铁木兰先是一怔,本能的想大声叫出来,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对方的 险恶用意。
——不……我不能叫,他正在和最强大的敌人交手,无论如何不可分心。铁 木兰想到这里,硬生生的把冲到喉边的声音咽了下去,贝齿紧咬住下唇。
妙音柔声道:「放松点好吗?咱们都是女子,祢紧张什么呢?」说着逗起她 的下颔,竟然吻住了那樱红的双唇。
铁木兰不能置信的瞪大眼,再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四 片樱唇霎时紧凑在一起,兰息流通,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
没两下,妙音的舌尖就探入了铁木兰的口中,灵巧的卷住了她的绛舌。铁木 兰脑中一阵晕眩,下意识的摆着头躲闪,但却怎么也挣不脱。
就在二女唇舌纠缠的同时,场上两个男人的比拼也起了变化!
只听一声春雷般的暴喝响起,荆破天须发倒竖,大喝道:「老夫已让你攻了 五十招!来,你也吃我一记『破天神拳』!」
他吸了口气,右臂陡然间粗了一倍,斗大的拳头猛然劈面砸来。
这一拳没有任何花巧,没有任何变化,一拳击出,天地震撼!
任东杰飞身闪避,轰隆一声大响,身后的墙壁竟被拳风震得尘土沙沙而落。
荆破天大踏步向前,右臂再度轮起,原式不变,仍然是惊天动地的一拳击出! 任东杰只能再次躲闪,转眼间荆破天一连挥出三拳,他就被逼得逃窜了三次,竟 是一招都无法还击。
这时他已被逼入了死角,荆破天狞笑道:「看你往哪里逃?」
这一次是双手的拳力同时送出,猛烈的拳风劲急无伦的旋转着,从左右两边 包抄了上去,把退路完全堵死。
任东杰的冷汗淌了出来,面色凝重,也将双臂扬起震出,迎上了对手的招风。
荆破天冷哼一声,拳头上青筋暴起,功力已经运到了十层,决意将他一举击 毙!
不料在四只手将触未触的一刹那,任东杰的手掌突然分别向内回缩,不知怎 地一拨一带,对方的双拳不仅没有打中他,反而轰然撞到了一起。
荆破天想不到会自己互击了一拳,痛的浓眉皱起,哇哇大叫道:「好一个任 东杰,你手上的功夫果真名不虚传!」
任东杰早已矮身从他肋下钻过,险之又险闪出攻击的圈子,口中却微笑道: 「堂主的破天拳似乎不如传说中厉害,还是真的『破』掉了?否则怎会连着几拳 都打不到人哩!」
荆破天双眼杀机大盛,沉声喝道:「你再接我几拳试试!」
他显然是动了真怒,拳力比刚才更猛了三分,每一拳打出都像是奔流的怒潮, 卷起汹涌澎湃的巨浪。
任东杰就像是一叶小舟般在风口浪尖浮沉,随时都有可能被彻底湮没……
妙音的手渐渐下滑,已经移到了铁木兰那双引以为傲的美腿上,缓缓摩挲着 那结实、健康、浑圆,没有半点多余赘肉的光滑大腿。
那温热的掌心,放肆的动作,就像是个最好色的男人一样,摸的铁木兰娇躯 发颤,俏脸发烫,心跳也是越来越快。
蓦地,对方的纤手滑到了大腿根部,一下子就强行插入了双腿间最敏感的禁 区……
铁木兰险些惊呼出声,双颊飞红,本能的想夹紧两条美腿,可是全身上下却 偏偏不听使唤了,只能任凭对方一举侵入了自己神秘的地区。
虽然还隔着一层亵裤,可是她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妙音的纤纤玉指毫不停 留,直截了当的戳到了那从未被外人探究过的私处。
「不……不可以!」铁木兰在心里大叫,又是羞愧又是惊慌,只能拼命的咬 着嘴唇,美丽的粉颊胀得通红。
妙音用一种很异样的眼色望着他,梦呓般道:「怎么样?铁姑娘,我是不是 摸的祢很舒服呢?嗯?哎呀……瞧瞧,祢居然这么快就湿了……」
在她手指灵活的抚弄下,亵裤的中心赫然出现了一小块湿迹,虽然只有钱币 般大小,可是在女捕快健美婀娜的双腿中间看来,却是那么的醒目。
妙音低低的笑了,柔声道:「原来外表英姿飒爽,一向以女中巾帼自诩的铁 捕头,也和普通女人一样经不起挑逗呀,稍微一考验就原形毕露了。」
铁木兰听得几乎哭了出来,拼命摇着头,心里不停呐喊:「不……不是这样 的……不是……」
妙音脸露嘲讽之色,美丽的眼睛里闪动着成功报复的快意,忽然俯下头凑到 铁木兰的胯下,竟直接把小嘴贴住了她的禁区。
「铁捕头,我要让祢明白,祢不是什么女英雄,骨子里也是个淫娃。」她轻 吐香舌,开始舔起了亵裤覆盖下那条狭长密合的轨迹。
铁木兰只觉得下体传来又麻又痒的感觉,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明明心 里觉得很羞耻,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产生了反应。
转眼间,亵裤上的湿痕就成倍的扩大了,花蜜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流出了 亵裤,流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暖暖的一大片。
「啊……为什么会这样?」她羞的无地自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淫荡, 电流般的快感不断的冲击着娇躯的每一寸,口唇间已抑制不住的漏出了呻吟声。
一连躲过二十七拳之后,任东杰终于没有办法再闪避了,被迫和荆破天的拳 力接实。
只在一刹那间,对方的力道如同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压的他动弹不得。
这几乎是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任东杰这一生中遇到过无数对手,可是从来也 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力量!
「砰砰」两声响,他脚下的砖块裂成了碎片,黄豆大的汗珠沁出了额头。
这已是硬碰硬的比拼,力强者胜,再没有任何的花巧可言。
任东杰到现在才知道,对方的内功有多高,自己就算再练上二十年,这一战 也注定是必败无疑。
他咬着牙,苦苦支持着,只觉得肩胛在咯咯响,双臂的骨头随时都会碎裂, 胸口连气都透不出来了,眼前金星乱冒……
不过,荆破天似乎也不是很好受,脸色阵青阵白,表情很有些古怪。
又过了一盏茶时光,任东杰终于支撑不住了,暗叹一声「罢了」,正准备闭 上眼迎接死亡,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荆破天蓦地露出痛苦之色,整张脸就如喝醉酒般潮红一片,两只眼睛吓人得 凸了出来,身躯不断颤抖。
任东杰一怔,只觉得手上传来的劲力突然变弱了,稍微一运劲反击,竟是全 数的撞了回去!
「啊——」荆破天发出惊天动地的虎吼,整个人倒飞出三丈有余,重重的跌 落到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他痛苦的嘶喊着,两手抓住下体,在地上滚来滚去,一口口的鲜血泉水般喷 出来,把周围的墙壁全都染红了。
任东杰错愕异常,正在惊奇万分时,忽然身后响起一声轻柔的佛号,妙音抱 着近乎全裸的铁木兰,慢慢的走了出来。
他心中一震,还未来得及说话,妙音已抢先开了口,淡淡道:「任公子,你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败为胜吗?」
任东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完全是莫名其妙。」
妙音平静的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荆破天的失败,是因为他太贪心,太焦 急……他若肯多等一天半日再练『修罗神功』,何至于败在你手上?」
任东杰失声道:「他练了修罗神功?」
这句话说完,他瞥见荆破天捂着下体的样子,心念电转,立刻明白了过来。
很明显,荆破天逼着妙音说出了「修罗神功」的诀要,内功到了他这个境界, 一法通,万法通,真气不知不觉的按照要指引流转,自然而然的就练了起来。
照他所说的,在这里等了自己足足一个时辰,也就是说,他已经练了一个多 时辰,初步涉入这种邪派武功的门径了。而修练「修罗神功」的大忌,第一就在 于强抑情欲,若是起了男欢女爱之念,马上就会走火入魔。
看荆破天现在这副模样,显然是真气突然岔了,因此才会失败。只不过,他 在紧要关头为何会突然兴起男女之念呢?难道说……
「是的,你猜得没错。」妙音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般,冷冷道,「是我和你 这位铁姑娘合演了一场好戏,荆破天的内功远胜于你,你专注比拼时就跟聋子无 异,可是他却还是能听到很多声音……」
她讥诮的一笑,道:「一练神功,自制力立刻大大的削弱。不过也多亏了铁 姑娘,发出那么可爱的呻吟声,连将军大人都听的情不自禁起来,不然你已经去 见阎罗王了!」
铁木兰早就羞的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这时更是气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羞愤欲 死的骂道:「闭嘴……祢这不知廉耻的臭尼姑!快闭嘴……」
妙音脸一沉,明眸生寒的道:「都是祢坏了我的事,还敢开口骂人!好,我 这就送祢去地狱!」
她突然挥臂一振,把铁木兰的娇躯用力的掷了出去,头部正好对着坚硬的墙 壁。
任东杰吃了一惊,不假思索飞身跃起,刚张臂接住了铁木兰的身子,猛听得 嗤嗤声响,一大蓬细小的暗器射了过来。
他急忙凌空翻身,轻飘飘的向后纵出,落地时脚下陡然间一空,这才发现地 面上多出了一个黝黑的大洞。
「不好!」任东杰力战之余,身法的转动远不如平时灵活,只能眼睁睁的掉 了进去,一下子就从洞口消失了。
妙音慢慢走过来,凝视着那深不见底的洞穴,眼睛里突然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喃喃道:「原谅我吧……任公子,愿你们一路快乐!」
一颗珍珠般的泪水滴进了洞里,然后地板无声的合起,洞口奇迹似的不见了。
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呼的灌进耳朵里,铁木兰只觉得身体不断的下坠,下坠, 下坠……
她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尖叫了起来,还好这种感觉很快就结束了,全身重 重的震了两下,就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
黑暗中传来任东杰的一声闷哼,铁木兰的心刚放下又悬了起来,焦急的道: 「喂,你受伤了吗?」
任东杰深呼吸了几口,苦笑道:「还好啦……幸亏祢不至于太重,不然我可 真吃不住两个人的力道。」
铁木兰这才松了口气,睁大眼睛,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她疑惑的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任东杰缓缓道:「祢忘记广益阁下面有个秘道了吗?我们正是在那秘道的深 处。」
铁木兰恨恨道:「臭尼姑真是太坏了!她想杀人灭口,哼,我们就偏要逃出 去揭穿她!」
任东杰没有作声,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微弱的火光亮了起来,照出了周 围怪石嶙峋的景象,也照出了这对男女彼此的容颜和关切眼神。
铁木兰忽然「啊」的一声,记起自己近乎全裸的胴体,这下子对方可是大饱 眼福了,不禁顿足大羞道:「不许看!快把火熄掉……噢,你这个臭流氓!」
任东杰耸耸肩道:「刚才在上面早就仔仔细细的看过了……我以前说过,很 想看看祢赤裸着双腿是什么模样,那一定美的能令任何男人眼睛发直……可是结 果呢?唉……」
铁木兰板起脸,杏眼圆睁道:「结果怎样?我的腿不漂亮吗?让你很失望是 不是?」
任东杰微微一笑,由衷道:「不,正好相反,比我想像中更诱人。我这辈子 从未见过哪个女孩的腿部曲线比祢更美丽,更流畅动人了。」
铁木兰就算还想板着脸也做不到了,「扑哧」的笑出声来,嗔道:「你这人 说话真是夸张!谁要你油嘴滑舌的骗人……」
任东杰忽然叹了口气,道:「我们的生命只有一时三刻了,我还有什么必要 骗祢呢?」
铁木兰愕然道:「什么?」
任东杰沉声道:「祢看看脚下。」
铁木兰顺着他的手指一看,身子立刻像坠入了冰窖似的凉了半截。
他们所立足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条条细小的裂缝,汩汩的海水正从裂缝里 渗出来,起先还不易察觉,但是裂缝很快就越变越大,海水也涌进的越来越多。
铁木兰骇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任东杰淡淡道:「这定然是妙音在上面发动了机关……」
铁木兰倒抽了口凉气,俏脸苍白道:「那……那怎么办好?我们快逃吧。」
任东杰苦笑道:「能逃到哪里去呢?我们始终在这秘道里,除非能向鸟儿一 样飞到上面,否则不管朝哪个方向逃都一样的。」
铁木兰颤声道:「你是说……说……」
任东杰道:「不错。当海水把这个空间灌满以后,我们就会活活的淹死在这 里了。」
铁木兰瞪大了眼睛,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片刻后才跳起娇叱道:「那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任东杰笑了笑,道:「既然都是要死,为什么不从容一点呢?临死前哭哭啼 啼,那是女人才会有的举动,男人是不会那么没用的。」
铁木兰气的脸都红了,怒道:「胡说!人渣杰,你是在笑我怕死吗?告诉你, 本姑娘绝不比你差,看看是谁先害怕的哭出来!」
她气鼓鼓的从他怀里挣下来,倔强的自己立在地上。
任东杰也不勉强,随手解开了她的穴道,静静的打量着她,双眼眨也不眨的 盯着她俏丽的俏脸,然后是……
他看得那样认真,那样放肆,就像是个快要死去的人,正在留恋着夕阳最后 的绚丽。
意外的是,铁木兰竟没有阻止他无礼的目光,只是晕红着双颊垂下头,一声 不吭的望着地面。
冰凉的海水正在缓缓的上升着,已经淹过了她的玉足,正在逐寸的吞噬着她 修长匀称的小腿。
等死的感觉绝不好受,尤其是盼望着死神能快一点降临,以便一了百了,可 是时间却偏偏变的分外漫长。
铁木兰心里乱糟糟的,咬着嘴唇,忽然觉得全身很热。
不知为什么,这时候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从小竖立的理想,成为女中豪杰的憧 憬,还有扬威六扇门的远大目标。
任东杰忽然长长叹息一声,喃喃道:「可惜……可惜……如果我现在死了, 真是会觉得很遗憾……」
铁木兰板着脸,冷笑道:「你遗憾什么啊?是不是懊恼没能玩遍天下的美女 啊?」
任东杰哈哈一笑,凝注着她道:「美女吗,我已经见得够多了,可是没有几 个是付出真情的,那又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呢?」
铁木兰正想再臭他几句,忽然脚下哗啦啦的又裂开了一条大口子,海水呼啸 着卷了上来。她差一点就被冲倒,不由发出了惊呼声。
任东杰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飞身跃上最高的一个石礅。再回头看看,刚才的 立足点已经被淹没。
铁木兰惊魂甫定靠在任东杰怀里,急促喘着气,浑身湿漉漉的,那贴体的肚 兜亵裤已经被完全打湿,几乎就像是透明了一样,根本遮不住青春惹火的曲线。
由于石礅上太过狭窄,她只能紧紧贴着任东杰。彼此的身体轮廓,重要部位 还有两颗心的蓬勃跳动,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铁木兰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发颤道:「你……你到底在遗憾什么?」
任东杰柔声道:「那自然是跟祢有关了,我有个心愿,看来是没有办法实现 了。」
铁木兰的心跳的更快,全身都要软了,用力咬了下嘴唇,忽然轻轻道:「你 说呀,也许我……我会让你的心愿实现呢?先说出来听听好吗?」
任东杰点点头,道:「好,我最后的心愿就是妙音的罪行最终能暴露,祢也 就可以含笑瞑目了……」
铁木兰开始还是满脸羞红的,可是这段话却把她气坏了,又恼又嗔的骂道: 「人渣杰,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快被你气死啦!」
突然石礅被海水冲击的又塌了一块,铁木兰差点掉了下去。她再次惊呼着死 死搂住任东杰,双腿本能的夹住了他的身体以便维持平衡。
「我的心愿已说完了。」就在劈头盖脸的海水浇灌下,呼啸的浪潮风声中, 任东杰的声音继续道,「祢呢?祢又有什么未了的愿望吗?」
铁木兰满腔气恼,握起粉拳拼命擂着他的胸膛,忽然哭了出来道:「你这个 大坏蛋!难道你就只有胆量偷偷看两眼我的腿,你就不敢把我当成一般的女孩?」
任东杰吃惊道:「祢……」
铁木兰一横心,抬起头勇敢的直视着他,大声道:「我们马上就要死了!临 死之前,你能不能让我快乐一些?让我体验一下成为真正女人的滋味?」
这些话要在平时,她是无论如何不敢说出口的。可是死神的脚步声却打破了 所有的禁忌,冲破了所有心灵上的隔阂。
任东杰的心弦倏地震动了,喉头就似哽住了似的。一种很多年都没有再体会 过的感动,涌遍了全身。
他忍不住低下头,深情的吻住了这女捕快薄薄的红唇。
铁木兰娇躯剧颤,几乎是狂乱的反应着,主动献上了灼热的香吻,舌尖和他 激烈的纠缠。
「嘶嘶——」两声脆响,肚兜和亵裤被扯裂,转眼间就顺着水流漂远。然后 是男人身上的内外衫,被扯成了一条条的布片……
海水还在上升着,已经淹没了两个人的下半身。彼此赤裸相对的肉体,正在 水中载沉载浮。
任东杰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振起精神,施展出全部的手段挑逗着美丽的 女捕快,要把她的情欲在最短时间内点燃。
充满青春健康美的胴体,还有那虽然不是很大,却又十分坚挺结实的处女乳 房……所有这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动心。
当然最令人亢奋的还是她的那双腿,此刻已经环绕住了男人的腰部。
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惶惑,浑圆大腿上的肌肉正在轻轻颤抖着,但是却夹的非 常用力,两条光洁如玉的小腿勾在了一起,在男人身后打了个结。
「啊……」一声长长的痛呼,勃起的肉棒在水中准确找到了位置,凭藉着海 水的润滑,很快就陷进了紧密咬合的迷人缝隙。
铁木兰痛的几乎晕去,结实有劲的双腿情不自禁的一夹。
任东杰痛得也直咧嘴,感到腰部都差点断成了两截。
这一瞬间,两个人都体验到了夹杂着疼痛的快乐,还有灵与肉完全结合的震 撼和销魂……
一缕鲜血慢慢的在水面上漾开,而在水底下,粗大的肉棒迫开了娇嫩的肉壁, 完全没入了身体的最深处!
水花四溅中,铁木兰的娇躯开始起起伏伏,抛上去又落下来,每一次都重重 的坐到男人的身上,胸前鸽子般的双乳也随之欢快的弹跳着,看上去养眼之极。
「啊……喔……呜……」她不断发出如泣如诉的娇啼,一双美丽的眼睛已变 的迷离而妩媚,再没有平时特意表现出来的神采和坚毅。
这时候的她已不再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女捕快了,只是个情欲正在被一点点激 发,沉浸在越来越强烈快感中的普通少女。
海水渐渐的逼近了胸腹,浮力使这对青年男女不需要花很大的力气,却能做 到比在陆地上更紧密的结合。
他们都忘记了即将来临的死亡,忘记了周遭的恶劣环境,忘记了一切,全心 全意的投入到这场用生命燃烧的最后激情里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死神竟没有来!
只听轰隆隆几声巨响,就好像山崩地裂似的,秘道的左面突然塌陷,一下子 就被海水冲垮了。
两人只觉得一股势不可挡的浪潮冲来,霎时被卷了起来,身体不由主的被海 水送了出去。
他们都呛了好几口水,只能闭起眼睛听天由命,感觉自己就像处身在漩涡里 似的,顺着水势漂出了很长一段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胸中一畅,口鼻里竟然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跟着眼前 豁然一亮,满天的星光漏了下来,又看到了浩瀚无边的美丽夜空。
任东杰和铁木兰一起发出欢呼声,大难不死的喜悦充溢着全身,给疲倦的肌 体重新注入了求生的力量。
他们踩着水,奋力的向前划动着,不一会又发现前面居然停着一艘小小的渔 船。
两个人赶快游了过去,爬到船上吐了半肚子的积水,喘息半晌,这才感觉自 己捡回了性命。
铁木兰软软的躺了下来,任凭自己一丝不挂的美丽胴体袒露在夜空下,星星 点点的水珠挂在赤裸的娇躯上,就像是镶嵌着珍珠的白玉般动人。
她吹着海风,尽情舒展着修长健美的双腿,舒服得呻吟了一声道:「我们当 真还活着吗?现在是在哪里?」
任东杰一边欣赏着这女捕快的光洁裸体,一边微笑道:「当然还活着。死人 的腿哪里会像祢铁捕头这么有劲,夹的我差点没命。」
铁木兰大羞,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嗔道:「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踹不踹死 你……啊,哎呦……」
足尖刚踢出就落入了任东杰的掌握,他轻抚着小腿的柔美曲线,好整以暇的 微笑道:「祢的凤凰腿虽然厉害,可是遇到我这天下无双的妙手,就只有乖乖投 降的份了。」
铁木兰果真被他摸的全身又发颤起来,胸脯急促起伏着,再也没有反抗的力 量。
任东杰摸够了她的玉腿后才放下手,环视着周围道:「我们被冲到了小岛的 背面,看来秘道的出口原本就在这里。」
铁木兰不解道:「可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一艘船呢?」
任东杰若有所思的道:「看情形,像是有人故意留在这里的。」
铁木兰嗤的一笑道:「谁会这么无聊,在这里放上这样一条船?难道有人预 先知道我们会被困住,然后又会被海水冲到这里来?」
任东杰沉声道:「也许实情就是这样。」
他在小渔船里仔细的搜索着,很快就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檀香木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写满字迹的信笺。
铁木兰好奇的凑了过来,一看之下失声惊呼——信笺的落款居然是妙音!
两个人忙从头读了起来:「任公子,贫尼很早就有一种预感,这案子必然会 被你破获。不过到了那时候,一切都该有个了断了。贫尼是在先师自尽以后,根 据她留在掌门铜符里的遗书知悉前因后果的。」
「先师为了维护本派的声誉,在遗书里千叮万嘱贫尼,务必要把她拟订好的 杀人计划一一实行下去。贫尼柔肠百转,也曾犹豫痛苦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这 条不归之路。」
「这条渔船本是先师留给贫尼逃逸用的。若杀人计划中途被人识破,就将所 有人引到广益阁,引爆埋藏在墙壁夹缝里的烈性炸药,而贫尼自己却可以由秘道 逃离,再乘着这条船返回陆地。」
「但贫尼这两日午夜梦回,深感自己罪孽深重,心中早已了无生趣。来到岛 上的同样都是些罪人,与他们一起同归于尽,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但任公子你却 不应该无辜的送命。」
「因此贫尼打定了主意,事情若真到了那一步,一定会想法将公子你送离险 境,至于其他人,就让他们跟贫尼陪葬,一起到地狱里去忏悔吧——妙音绝笔。」
信笺读完了,任东杰和铁木兰面面相觑,一时谁都说不出话来。
半晌,铁木兰忽然光着身体跳了起来,焦急的道:「快,我们快回去阻止她 啊!不然那些人就会全都粉身碎骨啦!」
任东杰沉重叹了口气,黯然道:「太迟了……已经太迟了……」
铁木兰惊骇,睁大眼道:「什么?你是说……」
任东杰点头道:「妙音既然无意害我,那秘道里为何会突然进水呢?这只有 一个可能,上面的炸药已经引爆了!巨大的震动毁掉了秘道,使之先是出现裂缝 进水,到后来干脆完全塌陷。」
铁木兰颓然坐到,喃喃道:「不错,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目中不 禁流下了眼泪。
就在这时,任东杰突然「咦」了一声道:「那是什么?」
铁木兰抬起泪眼望去,只见水面上有个圆圆的东西漂了过来,片刻后就到了 船边。
任东杰随手捞起,一股腐臭的气息传来。
他皱了皱眉,忽然失声道:「这……这是彭泰的首级啊!」
铁木兰捂着鼻子定睛一看,果真,这人头虽然腐烂了少许,但是仍然可以看 出轮廓五官,赫然是第一个被害者彭泰的首级!
她不由叫起来:「好家伙,这颗脑袋我们遍寻不到,怎么现在又自己冒了出 来?」
任东杰喟然道:「这有什么难解释的?彭泰被害后,他的人头自然也是被抛 在秘道里,那是最佳的藏尸地点了,要不是秘道被炸药损毁,这首级只怕永远都 不会漂出来。」
铁木兰也轻轻叹了一声,道:「现在想起来,要不是你提醒我『彭泰的头颅 被凶手藏起来是个关键』,我还看不出这案子的破绽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任东杰的脸色变了,变的十分可怕,不禁吃惊的 道:「你怎么了?」
任东杰不答,将彭泰的首级对着星光,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不嫌肮脏的 伸手翻检着每一寸骨骼烂肉。
铁木兰为之愕然,娇嗔道:「喂,你到底怎么了?」
任东杰猛然回头,哑着嗓子道:「这首级上没有金针洞穿的痕迹!」
这句话不亚于平地惊雷,铁木兰几乎失声道:「什么?这绝对不可能!」
她劈手将首级抢了过来,检查了一遍,然后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这首级上竟真的没有任何人为刺穿的洞孔!
两个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感到全身一片冰凉。
他们能破获这个案子,最早的怀疑就是从彭泰的首级开始。因为人头被凶手 藏起,才推断出彭泰是当年逍遥山庄的幸存者,由此再知道杀他的人是静慧师太。
可是,彭泰的首级却无情的说明了,他根本不是那位幸存者!因为幸存者的 脑部一定会有因疗毒而留下的痕迹!
这就是说,他们的推理从一开始就立足在了错误的观点上!由此得出来的一 系列结论,难道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时间在这一刹那静止了。海风还在呼啸着,浪头拍打在船舷上,发出轻微的 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铁木兰喃喃道:「难道凶手并不是妙音?可是,她为什么要 承认呢?」
她眼神迷惘,不由自主的望向任东杰。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很奇特,锐利如鹰 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种极深的愤怒和悲哀。
「走吧,我们现在就回去。」任东杰忽然开了口,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坚定, 「所有的事情都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最后的真相也必须马上揭开。」
铁木兰睁大美目道:「你不是说已经太迟了,岛上的人已全都被炸死了吗?」
任东杰淡淡道:「放心吧,他们肯定不会死的。因为还有更大的阴谋没有展开 呢!」
他拿起船桨,缓缓的向小岛的正面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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