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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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六一、罪恶都市
这个国家是个空想者的国度,它不但允许像我们这样的暴力集团合法化,很 多法律更是漏洞百出,简直可以说是个罪犯的乐园。——柴崎建次
步出卧室,我有些啼笑皆非。先前小师姐还在跟我合计晚上如果远山不走的 话,该怎么分床睡呢,这下好了,自己主动把我这“未婚夫”给踢下床陪人家新 人了。这样也好,曼曼虽然今天
突然转了性子,但骨子里还是慌阿墨的,要让她把床让出来跟阿墨一起睡, 估计她肯定不答应。
女王暴怒过后,我和她这一出小甜蜜的戏码估计是演不下去了。走到客厅里 发觉金慈炫没在沙发上,回头一看,她已经围上围裙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了。
“嘿,不用那么勤劳吧,三点还没到呢。”我走到厨房间,盯着已经上了砧 板的油绿绿的菜叶笑着说。
“啊,金老师!”我觉得我走路声音也不小吧,怎么我到了她身后她才发现, 莫非洗菜也能洗入神,“今天不是多了一个人吗,所以……我提前准备啊。金老 师,你想吃什么呢晚上,今天新
买来了鳗鱼,或者,我给你准备寿喜烧好吗?“
“只要你做的我都吃。”我对鱼不太感冒,偏偏小田原又是个滨海城市,湘 南沿岸冬季最喜欢吃的就是海鲜火锅,完全不对我的胃口,“中午没吃完的菜, 再随便弄两个就好了。”
高丽美人大概是成天独自呆在家里寂寞惯了,听了我一句根本算不上是暧昧 的话之后,美若花瓣的芳唇带动着有些肉肉的脸蛋绽放出了一个无比亲昵的笑容。 朝大客厅里探头望了一眼
之后,她倏地放下手里的刀具扑进了我的怀里,压着嗓子用不太正宗的扶桑 话祈求似的说:“金老师,晚上能不能再陪陪我,就一会儿……”
小香人身子一发热,脖颈里又开始弥漫起若有若无的体香来了。这种能刺激 动物原始欲望的香氛,大白天的乱闻可不太好,我忙不迭扮住她柔若无骨的双肩 说道:“恩,晚上陪你,先安
心弄饭吧,不过今天下午我讲的注意事项,你可不能忘了,晚上我要考你的 喔。“
“恩!”
金慈炫被她自己的体香从小熏陶出来的暧昧气质,似乎透过昨夜的一场演绎 完全激活了,就连围着围裙很普通的切菜动作都能散发出盎然的春意。对比之下, 客厅里那位一直嘴里吃个
不停的小祖宗,就显得更像个孩子了。
把小香人哄得继续做饭去了,我走过木架上的寒兰花景,穿越大屏风来到了 客厅里。曼曼看我走来走去,好像清闲的很的样子,皱着眉头嘟囔道:“老公, 阿墨和那个混血儿在干吗,怎
么你自己出来了?不行,我一定要学扶桑话了,什么都听不懂,看电视也不 知道里面男人和女人在讲点什么东西。“
“这样不是更写意么?哈哈!”我甫一离开有些压抑的卧室,不知道为什么 竟有些怀恋起以前和曼曼喧闹打趣的时光了,一脸不怀好意地坏笑着说。
“写意你个鬼咧,晚上那个混血儿回不回去啊?”曼曼娇嗔着,却还不忘撸 起粉色和服的袖口来继续吃零食。
“她家里有点事。”毕竟当初那本小册子是曼曼出的主意,还是简单地跟她 讲一下好了,“那搞援交的不是她,是她在外面混的同学。这孩子心肠好,太关 心别人了,对自己倒一点也不在
乎。“
“啊咧,那不是正和你意?你就喜欢欺负这样的女孩子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你敢说你不想泡她吗?那么漂亮,文气,还那么小,准九十后咧……”
“……”
跟曼曼一顿扯皮,不知不觉到了四点多。我看金慈炫就是该每天找些事做, 这样心里才不会空虚,所以也就没帮她一起搞;而阿墨和远山依旧猫在卧室里, 也不晓得女王殿下在给那个
笨笨灌输什么东西。我拿着遥控器换台,希望能转出一个英文节目来好让曼 曼不至于在东洋岛国五感全失,忽然一阵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地在楼上楼下回响了 起来。
“建次的!”
来了一天了也没见有什么人找过阿墨,脑中第一时间就是这个反应。我很快 地走到墙边挂着的一副电话旁边,还没等电话铃响第三声,就把听筒接了起来: “你好”
“金兄。我是建次。”
这小子在我认识他之后,没有一次耽误过什么事情,今天也是一样。他说完 这句话后,我听见电话里传来了轻轻地“喀拉”一声,应该是阿墨在卧室里也把 电话接起来了。
但是她并没有说话,显然是想直接“监控”我和我哥们研究怎么对付这件事 情。
“我帮你问过了黑诚的人了,所谓的藤井会,只不过是一帮混混而已。他们 的主要落脚点在世田谷一带,经营着一家小的棋牌馆,帮会中仅有三人有持枪许 可,并无贩卖毒品记录。像这
样的一群人,如果金兄有需要的话,明天他们就将遭到社会性抹杀。“建次 今天的口气破天荒地有些冷峻,不像平日里那个每时每刻笑意盈盈的男人。
所谓“社会性抹杀”,应该就是让人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在社会上抬头吧? 但是我十分不解,他就凭这两个小时,怎么能把资料搞得这么详细:“建次,黑 诚的人莫非还专门调查过这群混
混?怎么你那么快就……“
“喔,东京都警视厅刑侦总署有我们的人。”建次在电话那头随口答道。
……警匪一家,和谐社会啊……我现在越来越对山口组的实力有些“敬畏” 了,正要开口,那头建次却继续说道:“金兄,有些话,作为兄弟,我想我今天 可能要多说一点。”
“好啊,有什么尽管说。”
建次今天一反常态,平日里的他,根本好像什么事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开心至上的,今天竟然要对我“多说一点”,他的这一句话一下子调动起了我十 二分的注意力。
“你跟我说的发生在远山小姐身上的事情,其实每一分每一秒,在这个国家 的任何角落里都在上演着。”电话那头,似乎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建次了,而是 山口组的一位精英成员,“你知
道吗,这个国家是个空想者的国度,它不但允许像我们这样的暴力集团合法 化,很多法律更是漏洞百出,简直可以说是个罪犯的乐园。譬如枪械终身持有制, 警察在追缉逃犯的时候不允许
拔枪,在未成年人犯罪上的宽容……这些东西,看似比较人道,实际上会滋 生更多的怨念。“
……我还不太搞的清楚建次想说什么,只听他继续说道:“前年东京就有一 起三个未成年人疯狂虐待**一名孕妇致死的案例,结果这三个人由于未成年,根 本没有遭受什么实际意义上的
惩罚。金兄,你不要把这个国家想得太好了,我们山口组十年之前,也在做 着这群混混做的事情,逼良为娼,甚至从东欧的小国家贩运过女人。这样的事情 太多了,你根本管不过来的,今
天如果不是因为金兄的求助,因为事情发生在我觉得很有潜力可以挖掘的远 山小姐身上,我也压根不会过问,你明白么?“
“……我明白了。”建次的意思,大概就是让我管好我自己就可以了吧……
“啊哈哈,好像说得有些沉重了呢!”建次“教导”我完了之后,电话那端 忽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笑声,“好了好了,话说回来,金兄明天想让我怎么处理 那批垃圾呢?”
我被建次说得有些心寒,好半天才滤清了思路,对他说道:“你们如果找到 姓麻生的人,不要动他,关起来等我回来再说,怎样?”
“收到!”
番外二、静香乱舞他摸过的女孩子,可能比我握过的刀还多呢!——柴崎建 次二○零八年十二月九日傍晚。
雾隐静香正在床上用小手撑着下巴,两条小腿晃荡着看柴崎建次拎着听筒打 电话,在床尾巴上堆着一大堆品牌店的袋子,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收到!”
建次说完这句之后搁掉了电话,静香便皱着一双淡淡的挑眉,语气也同样淡 淡的说:“建次,那个玩绳子的男人怎么那么弱?有什么事情都要你来帮忙啊。 害得我又没有逛够。”
“诶,人家是艺术家。”建次伸了个懒腰,跳到了床上似乎想要扑住她,惹 得静香一个闪身缩到了床角里,“他又不用像我,有时候还得* 着刀枪吃饭。”
“那他* 什么赚钱,好像听你说起来,他有好些女人的样子。”静香像只貌 似的弓身在一堆名牌衣物里,撅着下嘴唇问。
建次像是知道她会逃掉,也不以为意,在床上盘起腿来坐好,一脸安逸地说 :“他啊……怎么说呢。哈哈!他只要每天摸摸女孩子,就能赚很多钱了!他摸 过的女孩子,可能比我握过的
刀还多呢!“
“……真搞不懂。建次,你可不准跟他学啊!”静香轻巧地伏着,一脸地郑 重其事。
“当然,当然,哈哈!”建次嘴角一阵隐隐地抽搐,“对了,我还要通知黑 诚会的人,让他们明天出十个人陪我去帮手。”
建次说完重新从水蓝色的床垫上坐了起来,却被静香从床角里“噌”地一下 窜出,抓住了他的左臂:“我要玩,你不要叫人了嘛。”
“咳咳,亲爱的,别闹。”建次的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这次不是去杀人, 到时候……你玩过头了不好收拾。”
“你让我去嘛,我不杀死他们就可以了啊!好不好!建次!老公!亲爱……” 静香说着说着就把建次的肩膀硬生生地往床上按了下去……
“好,好……别闹,还没吃饭呢……那你得听我话,知道么?唔……”建次 一脸阳光终于化为了苦笑,两个人就这么滚倒在了还堆着一堆崭新衣服的床上… …
这天夜里,每家每户都在编织着各自的故事;而第二天清晨,东京的阳光才 刚刚升起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了与新宿和涉谷相比,一向来显得恬淡 安然的世田谷区。
“若头,就是这里了。昨天我买了风巢的情报,说这群人总是在开门前会在 三楼小聚,应该就是现在没错。”开车的小弟握着方向盘的手上赫然残缺着一根 小拇指,他探着脑袋向车窗外望
了望,回过头来对着后座上的一对男女说道。
“恩。等我上去以后,你就打电话给警视厅的山田吧,让他来收拾局面。” 车后座的阴影里,建次的笑容跟透过民居洒落在街道上的阳光同样迷人。
“明白了,若头!”
小弟说完之后,建次朝着身边穿着一领黑色大斗篷,头上还扎着一条奇怪头 带,散发着母老虎般危险气息的静香说:“走吧,按我们昨晚说的,等我进门了 你在突破,记住别杀人哦。”
“知道了啦。”
两人说完之后,很有默契地从一起打开车门走下了车。但在这之后建次拎着 一根黑色的手杖冲前方的三层小楼走了过去,静香则斜斜地* 着车门,从黑色斗 篷里探出了一个鸟爪似的东西
,纤手不断在上面左按按,右按按,似乎在调整着什么。
这幢小楼看招牌应该是家棋牌馆,眼下街头的人群还稀稀落落,楼下的门也 紧紧地掩着。
“有人就好办……嘿!”
建次一边嘟哝着,一边抬起脚来使劲地踹门,果然过了十秒钟就有一个四十 多岁,肿猪头一样的中年人打开了门,恶声恶气地问:“你干什……呃!”
还没等这句话说完,建次忽然抬起手来用手杖穿过门缝,在中年人的胃部那 里一捅,那男人直接就捂着肚子顺着墙壁颓倒了下去。
建次旋即闪进了门缝,本来看上去一脸无害笑容的大男孩忽然变成了绷紧的 钢圈,反手握着漆黑的手杖几个大跨步就冲上了三楼。
三楼左侧是一间台球室,右边办公室的门半则掩着,里面依稀传出几个男人 说话和嬉笑的声音。
“恩,静香差不多找好位置了吧……”
建次自言自语了一句,“哐”地一脚踢进了门里,里面分别坐在几张桌子上 的五六个少年人一下子都从各自的位置上站了起来,齐刷刷地用凶狠中略带着惊 疑的扫视着这个一大早踢门而入
的不速之客。
“你……什么人,来干什么的?”一个穿着大兜帽棒球衫,眼角处粘着个创 口贴的死鱼眼小青年用嘶哑地嗓子像建次发话道。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麻生的男人?他在不在这里?”建次拄着手杖, 笑容仍然很灿烂,几乎能让人误会他是个刚中了六合彩的送奶员。
死鱼眼听到建次的话,眼睛斜斜地望了一眼边上的小门,接着龇牙咧嘴地说 :“你找我们头干什么?他现在……不在。”
“诶,究竟还太年轻,嫩了点……”建次低笑了一声,忽然抬起头来把那个 看起来着实有些分量的手杖担在了肩上,笑着望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做出一个很 欠扁的表情说:“我来……干他。
“
“混蛋!”死鱼眼脑子有些木,动作却不慢,建次说完他马上拎起了一枚木 凳子朝建次想朝建次投掷过去,哪知道凳子刚刚脱手而出,他就看见刚才那个甚 至看上去一碰就倒,人畜无害的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死鱼眼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黑气,然后这道黑气就夹带着他刚丢出去的凳 子一起劈头盖脸地掀在了他自己脸上。
“操……射他!”其余的几个少年人看得呆了,不知道是谁最先反应了过来, 拉开桌子的抽屉拿出了一把金属制品。其它几个人见状也恍然大悟,纷纷效仿了 起来。
“射啊。快。”
建次不慌不忙,甚至又把手杖担回了肩膀上,将剩下的五个少年人当成了空 气一样自顾自地朝着小门走去。第一个拿起枪的少年正哆嗦着打开保险,窗户处 忽然响起了一大阵玻璃碎裂
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个人一齐朝着声源看去的时候,却发 现一个同伴已经满身是血地倒在了碎玻璃渣里,他的身上,匍匐着一个把自己裹 在黑色斗篷里的女人。
“!?”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女人倏地将斗篷一掀,里面忽然飞出了几道带着红尾 巴,跟纸飞机一样的物件,直冲几个少年持枪的胳膊飞去,而紧接着,整个办公 室里就传来了“轰”“轰”“轰”不
绝于耳的爆炸声。
“麻生先生,你好。”
这时候,小门里听到动静的男人也开门出来了。可是在一片血红鲜艳的背景 衬托下,他找不到他手下的几个小弟,只看到了一个笑的很灿烂的大男孩,和他 身后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
娇小女子。
“你……”男人犹疑到一半,大男孩肩膀上的手杖忽然不见了,紧接着他肋 骨之下,胃部上面就传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剧痛,一下软倒在了大男孩在就为他 准备好的臂弯里。
“哈哈,静香,他们没死吧?”建次把男人架在肋下,转过头笑着问。
“没有。你不相信我啊?”
“哈哈哈,我相信,相信!……走走走,收工,逛街去。亲爱的,你今天想 去哪?”
“我要去银座!我要吃烧烤。”
“好,走咯……”
百六二、寂寞如她
你甘心让这样的一个女孩,这一辈子,都守在墙角孤寂地绽放吗?——阿墨
挂掉电话,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建次说得很对。但岂止是扶桑,东南亚,米国,欧陆,世界的任何一个国度 都有阳光照耀不到的角落;阿墨的童年就是被这些不可抗力给断送的。事不关己, 高高挂起,这当然是明哲
保身的处世之道。
但是,嘿……无论是曼曼以为我要把远山瞳给吃了也好,建次觉得我有些多 管闲事也罢,我终究还是……不忍心啊。
山口组属于极右翼的势力组织,向来都仇视我们国家,筱田组长竟然会破天 荒自己出马请我喝茶吃大餐,可见我在他的眼中有多大的商业价值。那么,利用 你的势力帮我解决点家事,
这也不算过分吧。
转回沙发,曼曼看到我的神情变了,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问:“老公,那个变 态男跟你说什么啊?”
“没事,也许过两天要赶回东京去处理点事情。”这些见不得光的内容还是 不要透露给曼曼知道好了,“他们在计划筹建一个艺人事务所,可能我到时候要 加盟他们了。”
“呃……那你那个美女经纪人怎么办?”曼曼终于停下了口中的零食,又把 小腿搁在沙发上抱起了起来。
“再说吧……反正,她不是不讨你喜欢么?”我摸起遥控器,准备换两个台 看看,刚才转到的英文电影早已经放到片尾曲了。
“其实,她也没那么……”
曼曼说道一半,忽然停了下来。顺着她微带疑惑的目光望去,我看到阿墨正 把和服的袖子拢在胸前,小麦色的面庞上,写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表情。
“阿墨,远山呢?”曼曼的目光想问的大概就是这句话,我也觉得有些不可 思议,她俩密谈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怎么阿墨出来了,主角反倒没了踪迹?
阿墨走到我跟前姗姗地停了下来,本来应该颠倒众生的微笑里,不知道什么 时候参杂进了一丝苦涩:“她有些累了,我让她先睡一下。金风,你跟我过来, 我有些事情说。”
“好啊。”我也正想听听在这段时间里,卧室中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转过头 跟曼曼说:“曼曼,先在这待着啊,我跟阿墨去看看。远山那小妞睡觉了。”
“唔。什么都听不懂,真郁闷……”曼曼小嘴不停地叨叨着,把下巴埋进了 膝弯里,但她虽然已经这样了,却依然没有说过半句想要回上海之类的话。可能 这小蹄子,真的想黏上我几年了
……
阿墨说完自顾自转身走了,我很清楚她这副死脾气,只好三步并作两步走, 急着追在她裙摆之后往往扶梯爬了上去。
“莫非又是上阁楼?”
现在二楼房间都被我们霸占了,也没有其它地方可去;望着阿墨点在阶梯上 的翩翩赤足,我又禁不住回想起了那天夜里,在北海道另一间阁楼里发生的香艳 事情……
恍惚间,那双精致香滑的足踝已经停了下来。我抬起脖子看过去,阿墨家的 阁楼跟北海道的汤屋有所不同,并不是特意设置的入口,或者又可能是她故意装 修成这样,抬起一块活动隔
板就可以钻上去那种。
两千年后这样的房屋格局真不太多见了,纵然是师傅家,我记得也是直接由 阶梯通上去的。阿墨抬起隔板的弓着身子猫进去的动作,无疑给这个魔窟的傍晚 带来了些许老旧的神秘气息
。
看着她最后一只小脚小时在一片迷黯的空间里,我紧跟着也窜了上去。由于 有阿墨帮我扳住了隔板,我钻的并不费劲;而当我的脑袋先钻进去以后,扑面而 来的,是小田原落日的余晖
。
巡目四顾,紧窄的阁楼中布置与隔板同样的老旧,我甚至看到了一架扶桑式 的武士盔甲静静地伫立在由天窗洒下的夕阳薄光里。无论是橱柜还是架子,都由 泛着古铜色的竹篾编成,让
人仿佛一下子穿越时空,来到了江户时代的浪人旅店。
“阿墨……”
身后传来“喀”的一声,当我回头的时候,阿墨已经重新将小手拢进了在夕 阳的照耀里变得鲜亮的深蓝和服袖口,轻抬下颚,大眼睛里闪动着一片记忆的颜 色:“亲爱的,我准备明天去俱
乐部的时候,把远山也带去。“
“啥?”我脑子一下子有些短路,一个看到男女亲昵的浮世绘都会脸红的小 妞,你带她去那种地方干什么,“未婚妻殿下,你还怕她受的惊吓不够多么?”
“不,你不懂她。”阿墨进了这间阁楼之后,本来媚态横生的气质就一下子 沉静了下来,轻轻拉着我的手来到墙角边的老式矮桌前,自己一弯小腿坐入了一 张绣着艺妓舞扇图案的毛毡上。
“好啊,那你说给我听吧。”我当然也一拍屁股坐到了她的对面,盯着那在 夕阳里闪烁着黑曜石光芒的眸子说。
阿墨抬起小手抚弄起左侧的长发,这个宛如邻家少女的动作让人根本无法想 象她平时的千娇百媚,“她因为童年的那件事情,对于身边的亲人产生了心理障 碍,越是跟她熟悉的人,她就
越放不开,越不信任他们。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找上你的原因。“
“哦,是这样,然后呢?”我想起初次见面那时远山在我面前脱裤子的镜头, 对于这点,倒是没什么异议。
“她其实是个很有勇气的女孩子,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阿墨一边缓缓抚着 青丝一边说道,“而且她很善良,又太敏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金老师(我 和她之间的互相称谓已经越来越五
花八门了),你甘心让这样的一个女孩,这一辈子,都守在墙角孤寂地绽放 吗?“
“那阿墨的意思……”阿墨如是说,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子呢?一个人孤胆 地呆在这座古城,用从一群龌龊男人那里赚来的钱资助着一些孩子上学,渐渐地 被时间淡忘……
“我要让她把自我开发出来……”说到这里,阿墨忽然眯起了眼眶,“当然, 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了。那个叫建次的男人……他说得一点都没错,金风,我现 在似乎觉得你的话是对的了,这
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能够称得上顶天立地的男子的。“
哟,女王对建次那小子的评价很高嘛。
“你根本不跟男人正常交流,当然会对我们产生误会。”我笑了,“不过话 说回来,小师姐你就凭这么几句话就能断定他是个不错的男人?还有,你所谓的 私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百六三、檽木的身后
嘿,那你就留在我怀里吧。——金风
“你不要以为我不懂得看人。”夕阳的光辉漫撒于阿墨的长发和侧脸,让那 本来小麦色有些黯然的肌肤变得熠熠动人,“他的声音很开朗,里面透着一股坚 定,他跟你说那些话,是因为他
想保护他身边的人,不让你们受伤。“
我笑着抬眉。我很赞同阿墨的观点,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哪知道她又直接忽略了我,并没有接着谈建次,而是话锋一转转到我身上来 了:“而你……金风,你平时故意装得很无所谓,一副懒散的痞子模样,其实你 的心很软,你是我见过最心软
的人。“
“……”
“我跟你认识才几天,我让你上了我的床,而且不让你亲我。”阿墨趁着我 无言以对,继续说道,“谁知道你真的没碰过我,即时在我咬你咬的那么狠的时 候。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你是觉得我太可怜了,你对我这样子一个在别人眼中吟乱不堪的女人,都那 么心软。“
* ……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真的没错。从我踏进这个家门开始,阿墨一切的所作所为 都是在演戏,都是为了在试探我能不能成为她第一个可以平心交谈的异性朋友。 现在她的试探有了初步的结
果,看来我过关了,但我心里咋那么不舒服呢。
被一个女人处处牵着鼻子走,这滋味可真不太好受啊……
“你怎么就认定,我这不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想要泡你?”我觉得她上了阁 楼后整个人一沉静下来,有些不那么习惯,打趣地撩拨道。
“噗!”阿墨听到这句话,本来面色空沉的小黑脸蛋上终于化出了笑容,低 下额头抬着翘眼角的媚目锁定了我说,“你少装了,你是个好人。”
“……”
我这时候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我看穿她,摸清她最角落里秘密的时候, 她好像也看穿了我。
“亲爱的,我也送你一件和服吧。”
我正在尴尬地笑着,阿墨蓦地按着桌脚,从毛毡上站了起来,接着也一如既 往地忽略我的意见,挪动步履走到了一方竹柜之前,轻巧地探出手指开门,从里 面的栅格里捧出了一件藏青
色的和服。
在逐渐陷入沉寂暗淡的阳光里,阿墨手中仿佛捧着一泓深邃的池水,与她身 上古旧的深蓝相映成趣。走到我的面前,她的手在被叠成方块的和服里捣鼓了两 下,在抓住两只足袋的同一
刹那,整件衣服就像是瀑布一样流泻而下,在我的面前铺展了开来。
我的眼前一亮,整件藏青色的和服背面闪过了一抹亮色,随着衣摆的静止, 这抹色彩也在我的视线里变得明晰了。
没错,和服的背后是一枚家徽的图案。
我对扶桑的家族徽记并没有任何了解,但是这个图案,显然是我再熟悉不过 的:三个蛇头,两只低垂,一只高耸。
这不就是阿墨胸前的纹身么?!
“阿墨,这件和服恐怕来历不小吧?你确定你要送给我?”这件和服就连我 都能看出来绝对的珍贵,不但式样比阿墨身上的那件更为古旧,腰带上更缀满了 蛇目的图案,显然是某家家主遗
留下来的东西。
“这件衣服本来就该属于你。”阿墨眼中的目光晦涩难明,轻轻地叹气说, “它是你师伯留下来的。他虽然没有继承到正宗的衣钵传承,可是他毕竟是檽木 家的儿子啊……”?!
我在愣住的同时,脑中电光火石地冒出了一些念头来:第一,阿墨胸前的纹 身,就是檽木家的家徽,它代表的不仅仅是师伯斩掉的三根手指。这证明,师伯 是真的想要让阿墨继承自己,而不是心理变态抓一个萝莉来调教的!
第二,阿墨终于毫不掩饰地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家族的名字了,这说明,她已 经能够勇敢地抬起头来面对之前的冤孽了!
第三,她今天竟然要把这件象征着一个家族传承的东西送给我,她……
“来,亲爱的,脱掉衣服试一下吧。”阿墨沉沉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维,抬 头看的时候,她的眼眶里似乎闪动着一丝莹亮的东西,“让我看看……”
“她难道……”
“快,脱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阿墨强扭出一个有史以来在她脸上最拙 劣的笑容,“我们……还这样抱着睡在一起过啊……”
她说的没错。我是个心软的人。我的心软让我没能够罩住曾经最爱的女人, 它同样让我在这个傍晚,无法拒绝面前的她所提出来的要求。
于是,褪去毛衣,解开皮带,在裤子掉落在木质地板上的瞬间,阿墨将和服 揽进了臂弯里,竟然在我的身前跪倒了下来。
“阿墨,你干什么?”
“别吵。把脚给我……”
在这个傍晚之前还活像一只妖孽让人捉摸不透的她,忽然一脸虔诚地想要服 侍我穿衣服,让我一阵尴尬,思维短路的间隙,一只大脚也被她硬生生地扯了过 去。
就这样,足袋,内衬,腰绳……阿墨再也没有说话,一双大眼睛在留海下一 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的手背,好像这一段时光,就是她的整个生命。
夕阳下,这间宛似江户时代流人客栈般的阁楼里,上演的戏码并不是昨夜的 堕落颓靡之舞,而是让人觉得回到了闪耀着无数鲜活故事的中古记忆。一个新婚 的少女,正在小心翼翼地帮
刚成为幕府武士的丈夫换着衣服。
这是梦么?
我知道这不是梦,只不过此时此刻的阿墨心里所徜徉的人,可能并不是我而 已。在把藏青色的外袍在我腋下拉平后,阿墨终于伴着一声冗长的呼吸抬起了一 头乌亮的长发。凝视了我半
晌,她眼眶里莹亮的东西似乎愈发浓厚了,终于蓦然间将自己的身体朝我怀 里抛掷了过来。
“金风……(呜咽)你这个混蛋,我的私心……我的私心,当我没有办法再 恨一个男人的时候,我发现没有办法对所有的男人下手了……你(呜咽)这个混 蛋……”
原来是这样。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更像年轻时候的谁。是在北京郊外被干掉的檽木光寺, 还是与阿墨羁绊一生的师伯呢?
但是我好歹明白小师姐话里的意思,她本身就是个伪攻,在咬了我一口之后, 心中积郁的恨意已经转淡了。换句话说,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驾驭一切男人的女 王了。
她莫非想培养远山瞳接她的班么?那她自己又将走向何方?
夕阳渐隐。阁楼里的色彩归于晦暗,与我和阿墨的和服相接。
“嘿,那你就留在我怀里吧。”
百六四、苏苏的视频要求
你和阿墨小姐真浪漫,让人羡慕死了。——金慈炫
“好了好了,我还不希望小师姐总是用自己的色相去赚钱呢。”我轻轻地抚 摸着她青丝散乱的背脊,这样的时间和地点,让人又回想起了那个落雪的北海道, “话说回来,你想怎么样让远
山开发出自我?把她培养成女王么?“
我觉得阿墨这个法子似乎极端了点。不过细数起远山瞳,这个气质相差跟阿 墨何止十万八千里的囧女,她做出的一些事情却与阿墨的做派有些类似,全部都 是出人意料的。
来找我面试,非要在我面前脱裤子,还到小田原来突袭我……
女人总是更了解女人一些;阿墨既然一眼就能看出金慈炫和曼曼来,可能远 山瞳真的女王攻的潜质也说不定的。
阿墨一如既往将我的话当作空气,像是泥人遇水般软在我的胸口,轻声呜咽 着。
她今天的做法,可能是一种仪式般的转移吧。檽木家的传承如今到了我的身 上,那个男人的影子,也与我的影子重合了。我当然不希望在抱着她的时候她把 我当成另外一个人,但阿墨
和我都知道,这是目前没有办法的办法。
破除业障唯一的有效武器,就是时光。时光能让一切转淡,消失,当然,她 今天的做法,不也不证明了我是小师姐除了那个男人之外,最亲近的人了么?
老子一定要完完全全地得到你……完全……
正在思付间,阁楼隔板下面忽然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呼喊声,听这高丽风十足 的语调,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肯定是小香人在呼唤我们下去吃饭了。
“喂,未婚妻殿下,别让她们知道你如此失态的样子嘛……走了走了,我们 去吃饭吧。”我按住阿墨的肩膀把她从我怀里拖了起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嘛。”
“混蛋。”如此黯淡的光景里,我就是想细细分辨她黑黑的小脸蛋泛红了没 有都没办法,甩出一个八嘎以后,她转身用袖子掩住面孔摸到隔板前,本来已归 于夜色的阁楼里就忽然弥漫进了
一阵温暖的灯光。
望着她款扭着丰臀爬下阁楼的身影,我虽然知道不太合时宜,但脑子里还是 止不住地冒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这女人就连骂街和抹眼泪都那么风情万种… …嘿!”
她忽略我我是习惯了的,于是拿起脱掉的衣服,也学着她的样子爬下了阁楼 扶梯。可二楼走廊里却不见阿墨影子,眼前只有金慈炫在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金老师……这件和服好帅气啊,你和阿墨小姐……真浪漫,让人羡慕死了 ……”金慈炫低着头,眼神一直在我胸口和大腿间晃荡,好像恨不得马上吞掉我 身上某个器官似的。
废话,人家家主穿的货,能不高档么!
我暗骂了一句,要是你知道阿墨是把我当作某个男人在YY,聊以自我安慰的 话,还能说出羡慕这样的话吗……
算了,既然穿了这件衣服,好歹也摆出点家主的气势来。我走上去用食指挑 了一下她嫩嫩的下颔,打了个哈哈道:“嘿嘿,小香人,一会吃晚饭再找你说话 喔。”
“金老师~~……”
金慈炫两眼含春,看样子想立马就释放出她那股我无法抵抗的查克拉来了, 我立刻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呃……先吃饭,吃饭,哈哈!”
搂着她她就乖了。到了客厅里,曼曼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我说:“啊 咧,老公你怎么也换了和服啊,今天晚上你要绑你自己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绳姬殿下,有那么匪夷所思的绝技, “阿墨送了你一件,后来觉得有些对我冷淡了,就又送了我一件嘛。”
“骗谁啊……咦,你衣服的胸口上怎么那么湿?”
“呃……刚才洗手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嘿嘿。”
“……”
跟曼曼打趣似乎也成为了我每天生活里的一部分,她这个超级吃客其实一直 等着开饭呢。金慈炫的手艺自然不用我赘述,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菜里都加了 属于她自己独特的调味料……
但是,今天晚上的餐桌上,远山瞳依旧没有出现。阿墨为了掩饰有些红红的 眼圈,也没有怎么多说话,就剩下我一个人在和金慈炫讨论着高丽菜和扶桑菜之 间的区别。
“喂,小师姐,远山那小妞不会成仙了吧,饭都不吃?”我一边夹起一块鳗 鱼烧一边问道。
阿墨故意低垂着大眼睛不来看我,盯着她自己的饭碗说:“她昨天夜里为了 这个事情失眠了。等午夜她醒了的时候,我再重新帮她温一下好了。”
……阿墨对远山的态度是非常反常的,现在家里就算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关心 远山比关心我要多得多了,“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你能帮我温菜,诶……”
我半调侃地长吁短叹,惹得金慈炫一串软香温玉般的笑声,而阿墨终于只是 抬起眉角瞥了我一眼,抿着嘴唇似乎像说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
我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无比复杂与纠结的,就像是逆海老缚为了让绳索承重 而绕出的复杂绳结。
那么,就把一切托付给时光,慢慢来吧。
我也正等着远山起床,问她一些关于如何对待麻生父女的事情。吃完饭,金 慈炫一如既往地元气十足主动担当起了收拾东西的重任,曼曼却好像有什么事情, 走到在看阿墨插花玩的我
旁边拽了拽我的和服袖子:“喂,你跟我回房间来。”
“噢,总算让我回房了啊?”
“切,昨天晚上让你抱别的女人,你还想怎样啊!”
……
就这么一路碎烦着一路到了二楼本来昨夜就应该属于我和曼曼的卧室,我发 现我的电脑正在辛勤地运作着,看来曼曼是不会扶桑话被憋得只好回来上网了。
我刚跨进门,曼曼就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地把门给反扣了起来。
“曼曼?你锁门干吗?你现在不是例假么?……”
“你去死啊,谁想跟你干那个。”
“那你想……”
“抱抱。”
眼前是一张典型东方女子如水的脸蛋,那有如顾恺之画中如烟似黛的淡眉轻 轻地蹙着。我笑了,一把抱起她倒在了床上,却听曼曼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嚼道: “老公啊,你有没有觉得我今
天对你特别好呐?“
“好啊,我觉得今天特别幸福,真的。”这句倒不是假话,今天不但曼曼转 性了,我和阿墨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而就连远山瞳也在我面前揭开了她神秘的 面纱。
“我同你说噢,我以后对你好一点,你也理我姐姐一下,好不好?”曼曼的 碎发扑撒在我的颈间,弄得我痒痒的,“今天晚上就跟她视频一下呐?”
呃?玩视频?
百六五、天涯咫尺
你不觉得这样更有O1的气质一点么。我老板都说我工作快一年了,还像个大 学生。——苏青吟
噢,原来今天给我吃饺子,就是为了苏苏啊……
看来她们这对本来即将变成死结的姐妹花,真的被我那惊世骇俗的一枪给把 绳结震散了。回想起那天晚上,其实我由于戾气作祟,处理事情的方式是很冲动 和不成熟的。如果不是曼曼
在我面前谩骂雅子惹怒了我,就不会有老屋中那永难忘怀的一幕,我也不会 惹上这一对奇异的花朵。
当然,也没有了巧合之下发现的天人缚残卷。
想到这些,不无感慨;而既然苏苏想要看我,这不正好我和曼曼都穿着民族 服饰呢嘛,就跟她聊聊咯。我搂着曼曼,嗅着她的发香在床上坐了起来,发现电 脑屏幕上她连MSN 都给我开
好了。
“喂,曼曼,你不爱我吧?”我捏了一把她的小酒窝说。
“我都说过了啊。我没人要,所以才赖在你这里的。”阿墨给我和曼曼穿和 服的样式过于正式,我也看出她现在有些闷得慌,“你想干吗?”
我把她抱到床上,走到电脑前点开和“亲爱的苏苏”的对话框,回过头坏笑 着说:“那你姐姐为什么说你比她要爱我叻?说你们要一起嫁给我?”
“你想怎么样呐!”曼曼一拍床垫,虎着小脸气鼓鼓地说,“你不知道我跟 她比较奇怪啊,我们能分别嫁给两个人吗!?”
嘿嘿……等得就是你这句话。我跟曼曼努了努嘴,“去,把阿墨书房里那个 摄像头拆下来。”
“噢!”曼曼见我顺着她的意,这才转却了一脸小倔样儿,扑腾着和服的袖 子就打开门钻了出去。
刚才在阁楼里待得那一会儿,要说我不觉得憋屈,那肯定是假的。现在曼曼 突然提出的视频要求,让我很邪恶地在脑海里浮现出了曼曼在我怀里,苏苏远隔 重洋在那一头跟我……的旖旎
场景。
用视频的话,可就不仅仅像以前那次只是电话通话了,直接图像传送……
哎呀呀,可惜了今天曼曼生理期了,以她们俩奇怪的身体特质来看,苏苏今 天肯定也是跟曼曼同步的,于是,我这个美好的梦想只能无限期延后了。
「苏苏,你在?」
苏苏宅的程度其实也挺深的。白天上班,前一阵子没住进雅子公寓的时候, 晚上只要我在线她就会在,只是我们不常常说话罢了。我码了这句话过去之后, 那边还没过两秒钟就回过话
来了:「金风,你们这两天玩得还好吗?」
昏,这姐妹俩昨天晚上还在聊着呢,怎么会不晓得我这两天“玩”得如何? 看来苏苏属于本性易改,江山难移的那种人,初吻都给我了,见面打招呼方式还 跟大学里那会儿似的。
我不由得会意地笑了笑。刚巧这时候曼曼也把摄像头给我弄来了,我把它夹 在屏幕的最上面,直接插上电脑。
我电脑里有扶桑版的万能摄像驱动,过了两秒钟就提示硬件可以使用了,我 也不给她回话了,直接按下了视频交流的按键。
而那边自然也立即答应了下来。曼曼大概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跟姐姐远程视 频,弄得这小蹄子像是碰上了什么新鲜事一样,两条小胳膊拦腰抱住了我,把下 巴搁在了我的肩膀头上。
运转了一会儿,视频窗口终于弹了出来,但是里面仍旧漆黑一片。我扯过耳 机分给了曼曼一边,图像未传声音先到,但那边话筒的音量显然没有调好,一个 和曼曼相同模子里刻出来的“
喂“字差点吧曼曼从我肩膀上震了下去。
「呃……话筒有问题啊你。」
苏苏:「唔,我弄一下,家里新买了一台电脑」
敢情姐妹两个是拿我试验电脑来了啊……就在这时候,图像也终于出来了。 由于相隔太远线路堵塞,画面凝滞得也有够厉害的,我看着一个基本上静止住的 画面吓了一跳,这到底谁啊,
雅子还是苏苏?
凝视了半天总算弄清楚了,原来苏苏不知道为啥戴了副黑框眼镜……
“喂喂喂,金风,金风~.”
图像逐渐开始运转流畅起来了,耳机里也响起了苏苏恬静宜人的声音,“这 下话筒好了么?”
“恩。”我笔记本上的内置话筒一向来是服务到位的,“我说你怎么戴眼镜 了,你视力不是一向来五点三的么?”
“啊。”屏幕上久违的苏苏捂住小嘴绽露了一个曼曼肯定学不来的笑容, “我以为……你喜欢啊,没度数的,你不觉得这样更有O1的气质一点么。我老板 都说我工作快一年了,还像个大学
生。金风,你们两个都穿着和服诶!有没有照片我要看。“
“有啊有啊,就是现在看不太清楚,等回去让我仔细看看啦。我俩的照片还 没有,我现在给你照,等着啊……”
我和曼曼随即便在距离她姐姐万里之遥的海岸线另一端忙活起来了,拿出照 相机来摆POSE选角度照相。即便没有什么令人脸红的戏码出现,我还是觉得分外 的开心,因为这对双胞胎姐
妹终于完完全全地从她们先前的悲哀宿命中解脱了出来,而且……能够坦然 地看着对方跟同一个男人打情骂俏了。
这种感觉并不很刺激感官,对于我而言,这甚至是充满着奇幻味道的。因为 看着苏苏,抱着曼曼,就好像我自己成了一面镜子一样,镜面连接着她和她的每 一个微笑,每一句能惹得人
脸红心跳的玩笑,这样的感觉,渐渐也让我融化在了与她们两个人隔着距离 反而而愈发显得微妙的联系中。
“讨厌啦,姐姐,你为什么那时候没主动点,让他给溜掉!”
“我……我又没有什么经验的,我那时候整个人软软的,都没办法思考了啊。”
苏苏在画面的另一头低垂着早已红到了耳根的小脸,无力地抵抗者曼曼不讲 道理的语言攻势。我听得心里一阵晕眩,抓住曼曼的后脑勺,把她往我胡渣没刮 干净的下巴壳上按了下来。
“喂!”苏苏看到了画面,赶忙朝着身后回头,确认自己房间的门关的好好 的之后,轻颤着叫道,“你们两个想怎样啊,羞不羞呐?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会 进来找我说话,表这样子……嘤…
…“
我吻曼曼,她自然也感同身受;而且现在有了画面的刺激,让这样的感受愈 加五毒俱全了。我朝着电脑屏幕瞥了一眼,发现苏苏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抚上了 自己的香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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