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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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黑客?黑人?(下)
再怎么另类的暗势力,也不可能是非洲出来的吧?――金风
如果说外场中有人心不在焉,没有专注地于音乐与酒精交流,而是在游目四 顾的话,那么他们九成九都不会注意到盆景边上的这个黑人。
他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昏暗的灯光,无人问津的角落,黑色的衣服,黑不 溜秋的肤色。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夜店里外国人的比例是非常多,几乎一眼 看过去就能瞄到两个,但是这个黑人为什么会保持着姿势站在这个地方?
莫非他还是侍应不成?
这就显得十分奇怪了,为什么台湾的老板不雇佣相对廉价的本地劳动力,要 请一个黑人做侍应生……幸亏被他刚才咧嘴露出的白牙给晃到我才注意到了他。 我拉着小师姐的手往玻璃门走去,因为这个黑人如果是侍应的话,那么他就是全 场中的一个特例,名片的事情与其问黄皮肤的同胞们,不如问这个黑人,可能还 比较* 谱一点。
“我们要去哪呢?”
阿墨头一次被我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搞懵了。而她显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一 边轻呵着问话,一边把肉呼呼的胸脯拼命往我这一侧挤* ,像极了一个刚被我在 街边搭讪钓上的马子。
“真是穿什么衣服就扮演什么角色啊……”
我暗地里碎碎念了一句,而这时候那个黑人也发现了我。我刚走到离玻璃门 差不多还有两米的地方,他忽然“刷”地一下伸出了大黑手,上面一个镶钻的金 戒指(实在是看不出戴在哪个手指头上)在灯光下格外晃眼:“先生,现在内场 是李妍瑾小姐的慢钢管演出,位置已慢,对不起。”
……
我瞬间有些崩溃:第一,这个黑人真的是这里的侍应生,而且位阶还比较高 ;第二,他虽然咬字别扭到极点,但好歹竟然会说中文,而且措辞还相当妥当; 第三……我的小妍啊,怎么哪里都有你?!而且还是钢管秀!
看来艺人就是奔波劳碌命啊……我飞速打理好被黑人一句话炸烂的思绪,不 紧不慢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皮夹,又从皮夹里用两根手指夹起那张像磁卡多过像 名片的黑色小方块,学着黑人的样子伸出了手:“你好,请问你认不认识名片上 这个人?”
名片是黑底金字的。而黑人看到了这张名片,活生生地就想看到了金子似的 又是“刷”地一声把它从我手上抢了过去,拿到自己面前仔细打量着,两眼圆睁, 显得眼白好像一下子扩散了很多。
黑人看了大概十五秒左右,忽然把手伸进西裤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把名片插进了一个凹槽里。
这厮手掌太大,似的我看不见这个小盒子上面到底有什么玄虚;他把盒子挡 在我与他之间又这么瞪着眼睛看了几秒,大嘴再一次咧开了,露出了那两排足以 去给黑人牙膏做广告的洁白亮丽的牙齿:“失礼了,请先生在这里稍等。”
说罢,他摘下皮带上的对讲机,冲着里面喊了一句乱七八糟的句子:“帕特 龙母,卡厄特阿郎音桑盖而蒂。”
……
这间夜店给人的疑惑实在太多了。我是高等语言学府毕业的,在大学四年里 奇怪的语言也听过很多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黑人和对讲机那头的人说 的应该是非洲某个地方的方言……
姚中龙不是说这家店的老板是台湾人么?难道在这几家老字号的夜店背后还 有什么幕后的暗势力?
可是,再怎么另类的暗势力,也不可能是非洲出来的吧?
小师姐早已经被我们两个诡异的对话引得兴致勃勃,我甚至能感受得到她紧 贴在我肋部的小木瓜所渗出的躁动气息。但是我面前的这个黑人却对这个咫尺之 外的尤物置若罔闻,我看得出他并没有掩饰自己,而是他真的对阿墨一点兴趣都 没有,就好像把她当作舞池外的空气一样。
二十到四十岁之间的黑人是很难看出年龄来的。这个高过我十公分的家伙, 嘴角虽然挂着礼节性的微笑,但却依旧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幸好里面接听对讲 机的人还算给我面子,没让我和这个古怪的侍应生待得再久一点,就在我接过他 递回给我的名片的同时,厚重的磨砂玻璃门也从里面被人推开了。
“先生,您这边请。”
……
今天晚上,我的世界观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被彻底颠覆了一遍。我本来以为 TU仅仅是姚中龙口中的“外国人多”,谁知道只是其中的个人种――黑人比较多 而已;而且不仅是舞客,酒友,就连服务人员中,黑人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我刚听见一句怪腔怪调的中文,一个醒目的兔女郎发卡就钻进视线里。而这 个接客的兔女郎,竟然也是黑人!
呃……这口味,对我而言重了点……把阿墨摆在这位黑兔女郎的身边,那可 真算是白的一塌糊涂了!
万幸的是,以我亚洲人的审美来审度,这个黑妹子倒不算难看,而且人也细 长高挑,不像大多数黑妹一样过度丰腴,就是在笑的时候,那口和侍应一般白的 白牙实在太显眼了。
黑兔女郎招呼过我之后,和侍应生眼神交流了一遍,旋即扭转过被粉色紧身 绒衣紧紧裹住的黑色身躯做了个请跟我来的手势,留给我一个翘臀上毛茸茸的兔 子尾巴。
我搂着快要被弄迷糊掉的小师姐的蜂腰,紧跟着那图兔尾巴走进了玻璃门。
然后,我就好像一下闯进了另一个位面。
整个内场徜徉在碎拍的节奏里,昏暗的场景里偶有炫彩灯光一闪而过,强迫 着人们的视线集中在一个小舞台上。
小舞台上,竖着一根长长的金属管。
钢管贴着一个长身美腿的女人,不断变幻着极尽魅惑姿势的她,正是昨夜在 女厕所里吐了我一身的小妍。
“这边请。”
黑兔女郎好像察觉到我放缓的步伐,用那怪异的腔调适时提醒了我。我们的 目的地并不是小妍短裙下的贵宾席位,而是在内场的一个最角落的地方,一扇和 黑人侍应生同样不起眼的窄门。
二二七、妮妮与可可。我的国
我跟你打赌,你三十岁之前一定会成为国王,当然是在你的王国里。——里 克* 巴蒂尔
门开了。
门是从里面被人拉开的,而开门的时候我并没有听到任何金属碰撞的声音 (内场中的碎拍音乐,并不是能让人失去听觉的音浪式乐风,比较陶情的一种), 那种感觉,就好似一块积木被人凭空卸开了一样。
作为一个神秘的据点,要做到内外场全景监控是很自然的,所以我并没有讶 异门中人算准我们步调,开门这件事。真正再一次震撼我的是当门一开,里面透 出温馨而柔和的灯光的时候,我突然像是看到了一面镜子。
没错,帮我们开门的人,是和领路的这个黑人兔女郎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另一 个黑人兔女郎……很少有人会在这种视觉刺激下保持静如止水的心态,我当然也 不例外,所以我免不了对照着她们多看两眼。
结果是令人崩溃的。
这两个黑人少女不但身高相等,肤色一样深浅,连五官轮廓……都差不多 (鉴于灯光和肤色,我实在无法再仔细分辨她们的相貌是否在黑人中算是极品了)! 一对双胞胎黑妞?!
好吧,我承认这个现实,在另一个人种里也是存在双胞胎的,也是存在身条 很好的双胞胎的……可是掌控着这间密室神秘怪客如果自己不是黑人的话,那么 他的口味也未免太重了一点吧……
都传说黑人无论男女,在闺房内都是超级机器……哦天哪,我这时候十分无 比地想念我的苏苏和曼曼,我的……
“先生,请进。”
里面这个黑妞大概被我纠结抽搐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努力给出一个斯文 (可惜她们再怎么笑都无法达到斯文的境界)的笑容,露出两排皎如明月的白牙, 牙缝里吐出一句腔调怪异的中文。
“咳,咳,好。”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的头脑也好歹进阶了一点,不会像刚出道那个时候一 样一根筋地想问题了。这个组织既然和山口组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合作关系,那么 它理所当然至少也应该同时与东南亚各国的暗势力在前后有些瓜葛。
所谓黑道,扶桑的三大帮派是一个异数。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国家像他们一样 在法律上允许暴力集团合法化,即便是意大利的黑手党或者墨西哥绑匪集团,都 不可能得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国家级待遇。因此以山口组为代表的扶桑武士末裔们 在短短的一个世纪中迅速崛起,成为亚洲唯一一个国际化的黑社会。
比起已经成功洗白的他们,亚洲其他国家的黑社会(俄罗斯是欧洲国家)未 免显得有些寒碜了。那些还* 着零敲碎打起家的帮会头领们,应该很少有人能像 忠信那样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地和一个几乎只存在于网上的神秘组织合作。很可 能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这点,这个组织才会给忠信透露这样的消息:山口组是我们 目前唯一的合作伙伴。
而这两个双胞胎黑妞……对于已经习惯衣冠楚楚地在谈判桌上搞定问题的山 口组高层们来说,无疑是一件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她们的先后出现会最大程度地 影响来访者的思维,越是多疑,习惯于掌控局面的人,越是会把脑细胞浪费在这 两个女人身上,产生诸如我刚才那些“这里的主人有什么怪癖,这暗示着什么凶 兆”之类的疑惑。
好在我不是来这里谈什么问题的,我的疑惑也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如我 所见,这个不起眼的窄门后面的房间,就是一个袖珍型号的会议室,而且非常具 有英格兰贵族阶级那种老旧而冷俊的气息。
色调深沉的油画,古铜色的灯盏,以及一张横亘在房间中央,占据了大半位 置的会议桌。在会议桌的尽头,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对我微笑着。
一个让人用只字片语很难形容的男人。一身白西装的他,肤色并不白,但也 不黑,更不像是印第安人那种棕色,而好像摩卡咖啡混合了奶沫以后的颜色。他 的嘴上留着黑色的小胡子,金丝眼镜的镜片后面闪动着温和的笑意,一如房间内 安静的灯光。
那一对双胞胎黑妞兔女郎在引导完毕之后便扭着翘臀后面毛茸茸的兔子尾巴 站回了男人的身后。男人很有礼貌地向我伸手示意:“请入座吧,来自山口组的 友人(扶桑话)。”
“您讲中文就可以了,我是中国人。”
一边努力保持自然的表情回答他的话,我一面挑了会议桌左手的两张椅子拉 开,自己坐在了比较* 近他的位置上。转头看一眼小师姐,她眸子里好奇的神色 已经快要将额前厚厚的留海燃烧起来了。
“哦?一个来自中国的,山口组的组员?”我给这个男人的见面礼,好歹也 让他疑虑了一下,“山口组现在想通了?”
这个男人的中文与他的扶桑话一样,虽然腔调很像是非洲的某种方言,但是 措辞都很妥当。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一边在桌子下面攥紧了阿墨的手一边笑着 答话:“耐克先生,山口组现在还是很激进的,我只是个特例而已。事情是这样 的……”
接下来,我就把我为什么会持有这张名片,以及我的来意和这位黑不黑白不 白的,看不出深浅的男人大致讲了一遍。这其中当然没有提及关于天人缚图谱流 失的核心内容——檽木家的故事,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 …玩意还兼带走私文物什么的工作,那么可不亏大了。
男人在听完我关于缚妖蛛卷册惊现泰国黑市的疑问之后,微皱着对于一个男 人来说不免显得太秀气的眉毛思考了一会,随即展颜笑道:“SO,YOU.ARE.MR.KING, RIGHT (你是国王先生么,KING是我姓氏的英文,当然,在英文中是王的意思)? 我听说过你,东京的绳师。”
这家伙短短三句话已经展现了他惊人的语言能力。幸好他没有说他非洲话, 而他讲过的这三种语言恰巧是我听得懂的。
两个黑妞在他的身后,似乎化为了黑曜石的雕塑般,嘴角闪耀着骄傲的笑容。 未及我答话,这个男人再度用扶桑话开腔道:“我不叫耐克,金先生可以叫我李 柯,我的中文名字是李柯,英文名字是里克&8226 ;巴蒂尔。你知道的,你手中 的这张名片上的署名完全是符号而已,事实上,耐克是这两位美人的名字,妮妮 和可可的缩写而已。”
……
没看出来,这个李柯同志也很幽默嘛!NIKE……NINI&KEKE ……我听到这番 话不由得无语地笑了出来,心情也不觉放松了许多:“我也不是什么国王,一个 在扶桑混饭吃的中国人而已。”
“不,你是的。”李柯低下头,微笑着推了推眼镜看着我说,“像我这种及 时了解世界各地大事的人,总是会在每天早上浏览一下发达国家首都发行的报纸, 然后检索一些比较有趣的资料来印证这些官方的消息。”
“我跟你打赌,你三十岁之前一定会成为国王,当然是在你的王国里。”他 的话远比我想像中的要多,“千岛彼端的男子,在女体上走钢丝的人……我说的 没有错吧?”
……
如果真如他自己所说的话,那么这个自称李柯的男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 物,一个可以媲美生化脑的记忆超人。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几个他随意脱口 而出的短语,正是某几天东京日报上关于我的评论员社论标题。
“但是你也存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障碍。”李柯似乎在桌案下按动了什么东西, 我和小师姐的面前忽然“嘟”的一声打开了两个暗格,从里面升出了两杯茶来, 同时他继续微笑着说,“你要把这种幕后的技艺改写到幕前来,可能光凭借天赋 是不太能摆平的呢。”
二二八、鱼露的国(上)
人活着嘛,总归要有点事情做的。——里克* 巴蒂尔
李柯温和的笑容就像一渊深潭。
无法辨别他是什么人种,无法辨别他的实际年龄,无法知道他的母语是什么。 弄这样的一个极品到会议室来接待国际友人,附带一对双胞胎黑妞……
真是处处透着神秘气息的组织啊。
他说的这句话倒也一针见血,事实上,现在的绳艺的确已经沦落为成仁影视 业和俱乐部行业的附属品,因此我亟需找到初代文屋康秀独创的十二式天人缚, 将它重新搬回舞台上。我于是回答道:“这就是我来寻求帮助的原因。”
越是牛逼的人,往往越不显山露水,渡边伯父,筱田怪大叔,以及现在我面 前的这个李柯,无疑都是这样的人。他跟我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两个几年不见的 老邻居:“现在能令我惊讶的事情不多了,今天晚上绳师的拜访算是一件。所以, 呵呵,我会帮你的。”
“你,以及你身边那位美人的眼神告诉我,金君对这里的一切相当好奇。” 李柯甚至抬手抚摸了一下妮妮(或者是可可,天知道)那黝黑光滑的大腿,“我 为什么能随叫随到,而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这家C1UB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 以简单跟你讲讲,毕竟今天遇见你是非常意外的事。”
“我很愿意了解一下,但是我会听过就忘记的,哈哈。”我改用扶桑话打了 个哈哈。阿墨被我攥紧的小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了,我想如果她在听不懂我们 两个的谈话的话,很有可能会自己插嘴,第一次主动与我之外的男人讲话……女 王殿下到时候会说出什么来,那可就不敢保证了。
李柯果然遂着我说起了扶桑话:“金君一直记着也没关系,甚至你可以把今 夜的一切写进你的回忆录,但是我再跟你打个赌,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话的~ !”
……
我无言以对,李柯则继续微笑着说:“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讲,我是那种可以 ‘指鹿为马’的人……所以这家夜店仅仅是夜店而已,而你就算知道了这个组织, 它还是不存在的,金君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
我当然不会傻到介入这种复杂的大人物世界里,立即点头说。
“嘿。”李柯似乎非常愉悦地享受着身边两个黑妹摆出来的POSE,“你看得 出来,我的肤色并不纯,我的父亲是非洲部落的酋长,而我的母亲是一个中法混 血的急救站医师……听她说我们家族很可能还有着四分之一的扶桑血统。”
……我知道他肯定是混合出来的,但没想到混的这么天南地北,杂乱一团… …记忆力和学习力这么变态,真是杂种优势啊!怪不得那个侍应和这两个兔女郎 都是黑人,而且说着奇怪的方言……原来都是他从部落里弄来的!
李柯显然是个非常健谈的人,扶桑话的语法运用得也非常娴熟:“至于我们 这个小打小闹的组织……金君可以称之为‘彩虹’,一个由一群不切实际的空想 家集合起来想要定制的理想国而已。”
“但是人活着嘛,总归要有点事情做的。”李柯再次把自己的背脊瘫在了椅 背上,表情似乎显得有一丝无奈,“我很刻意地要求自己每天都学习一点新的东 西……所以我才无意中会了解到关于金君的故事。这样吧,关于你的这件事情, 留给我一个邮箱地址,等到有消息了,我就发邮件通知你。”
彩虹……如果把这个名字键入搜索引擎,会冒出上百万个关于自然现象的结 果来,显然这又是一个类似于“耐克”的假名。而李柯虽然跟我谈了这么多,却 一句都没有涉及他们这个组织的核心内容,真是一个语言运用的大师,想不叹服 都不行。
我点头。李柯看到我微微地皱眉,可能曲解了我的意思,摇了摇手指:“放 心吧,我不会无聊地猎取金君任何的个人隐私的。所以我才会问你要邮箱,而不 是自己去找呢。”
呃……我开始倒没想到这个问题,被他这么一说,背后倒像是吹来了一股冷 风。建次这小样,把我推到前线来当排头兵,看我回去不好好敲他几顿……
“妮妮,去准备记录一下金君的邮箱吧。”李柯说完拍了一记左侧兔女郎的 屁股,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金君,那么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外面的表演 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呢。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也随时欢迎金君的。”
我其实就是个来办事的,这下子事情办妥了,当然不希望在这个鬼地方再多 呆一时半刻。在把工作邮箱留给妮妮以后,我再次和这个奇怪的李柯先生寒暄了 两句,送了他几番中国的吉言,就再次在一个兔女郎的引领下走出了这间神秘的 会议室。
“小打小闹,都打到北都集团内部去了,亏他说的出口……
我暗暗鄙夷了一下,走进已经差不多人去楼空的内场。这时候音乐已经停播, 整个场地中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满载着小妍身体香味的钢管,突兀地耸立其间。
这么快演完了么?我抓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印象里我们只 不过说了差不多半小时的话而已啊……难道在那间奇怪的会议室里,时间也流逝 得比较快一些?
很可能是由于精神过度集中所造成的错觉吧。不管怎样,有这个奇怪的李先 生帮忙,弄到关于流失在南洋的天人缚卷册的消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走出 T.U ,踏上已经灯火阑珊的仁爱路,我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主人,那人真是个怪物……呵呵呵……”阿墨突然之间张口闭口都是主人, 我真是不太受得了;但她看我的眼神显然兴奋异常,刚走到街角就一把搂住了我, “但是,亲爱的你不是一个人呢。你也不是光凭天赋……至少,筱田建市麾下的 新企划不是准备打造你了吗,还有我陪你……”
这么近的距离,我真是想不看她都不行。那勾魂夺魄的翘眼角,写满了挑逗 意味的唇……我觉得她的性质完全被今夜这趟离奇的遭遇所勾起来了,今天晚上, 我估计是玄了……
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那挤在我胸前的双峰……然而,在不经意地抬起眼睛的 时候,我刚被她激发的某种情绪突然被冰结了。
因为我看见了一个对我来说熟悉异常的招牌。
这个招牌所属的店面其实就在T.U 的马路对面,还没有完全装修完毕的样子。 由于刚才计程车来的方向的关系,再加上我在进入之前满怀心事,没有回头注意 到它……
斑驳的路灯光影里,那块招牌上写着三个字母,四个汉字——1UZ.露诗咖啡。
二二九、鱼露的国(下)
算起来的话,这家店还是我命名的!——金风
这家店名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它和我大学里的女朋友有着很大的关系,不, 如果说……
我没有看错,这间还没有完全装修完毕的店面,那招牌上的英文字体与我曾 经见过的那家都一模一样!
既然看到了1UZ ,那还是详细地说说她吧。
我大学时代女朋友的名字叫鱼露,沈阳人,是我在大一非典来袭的时候认识 的。
由于她是北方人,所以她家里人给她取名字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鱼露是我们 南方一种类似于酱油的调味品,以至于这个很囧的名字在大学里让她被开了不少 玩笑。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带着她跟舍友吃饭的时候,姚中龙听见她名字后两只眼睛 都快挤出来的滑稽表情。
这是一个听过很难忘记的名字,就跟她的人一样。我跟她的相识经历在大学 中被讹传成了不下十种说法,甚至有人说是因为一句煽情的诗词中恰好出现我们 两个的名字,是上天凑下的浪漫爱情。
其实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鱼露同学的精心演绎而已。眼前这块招牌的出现, 让我在电光火石里回想起了一些关于这家咖啡厅的记忆片段。
她的家里是做什么的,三年中我一直都没弄清楚过。即时有时候我不经意地 问起关于家世的问题,也都会被她灵巧地支开话题。
我只知道她的家庭非常牛逼,牛逼得远远超乎平常人能想像的范畴。我为什 么大二上就考出了驾照,就是因为她给我弄了辆车开;她从进校开始就住在我们 大学旁边一幢新建成的,比较高档的公寓楼里,从来没待过宿舍;最夸张的是又 一次她在北大的选修课生病没有参加,结果第二天那个课程的导师竟然屁颠屁颠 地跑到她公寓去了。
没错,她就是这么赤裸裸地搞着特殊化,一点都不低调。好在她还是个比较 称职的女朋友,在我和她同时出现的公众场合总会聪明地往我脸上贴金,不然跟 她在一起,我迟早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到了大三上半学期的时候,有一天,鱼露跑来对我说:“喂,我要开咖啡店 了。”我本来以为她只是心血来潮,嫌学校里的生活太单调自己无聊地YY一下, 结果一个月以后,她真的领我去看了她刚装修一新,位于师大附近一家书店旁边 的咖啡厅。
那家咖啡厅的名字叫1UZ.她告诉我,在法语里,这是光的意思,还叫我帮她 想一想中文音译应该怎样才显得唯美一些。
“露诗吧。”
我当时是这样告诉她的。其实我那会儿正在玩当时新出的一款网络游戏魔兽 世界,十分想告诉她叫“炉石”的……
所以说,算起来的话,这家店还是我命名的!
我在扶桑留学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鱼露究竟干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为什么 这露诗咖啡都开到台北来了?
“呵……主人,你怎么了?”
阿墨大概是感觉到了我僵直的身体,从我的脖颈处抬起了方才深埋其间的额 头,问。
回忆被浓媚的言语所打断。我的心里翻覆着所有事情的可能性,她家庭出资? 还是……她傍了更牛逼的大款?
到底是曾经在我怀抱里留下过欢笑和眼泪的女人,想到这种可能性,我的嘴 角不由得抽搐了起来,搂住小师姐盈盈一握的小腰说:“走,我们再回去刚才那 里一下。”
“咦?”我反常的语气和神情,已经和我灵肉交缠过的阿墨怎么会感觉不到, “亲爱的,为什么你看到这家装修了一半的咖啡店,就变成这样子了?”
“少啰嗦,你跟我走就是了!”
这大概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用这样的语气和阿墨说话吧(之前都是演的)。 讽刺的是,女王殿下一心想要的“男人”的感觉,竟然是被另一个回忆中的女人 所激发出来的……
于是在十分钟以后,我又出现在了T.U 内场窄门里那个奇怪的会议室中。
李柯看我的眼神比刚才更带上了一种玩味的意味,用手只住下巴微笑着说: “不得不说,金君,你是极少数打搅过我做戏计划的人其中一位。我越来越觉得 有趣了。”
我他妈的也觉得很有趣,这趟台北之行,竟然碰到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 但我实在没心情和李柯再扯蛋了,开门见山地直说道:“我想拜托李先生查一下 TU对面那家咖啡厅的老板是谁,还有这个公司的详细资料。”
“金君,你一副急躁的样子,这家店的老板不会是以前欠你钱的人吧?”李 柯撇了撇小胡子,“呵呵,开个玩笑。关于这家咖啡厅的事情,并不用另外去查 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李柯当然看出了我的疑虑,依旧不疾不徐地用那 腔调怪异的扶桑话继续说下去:“我是个闲人,所以周围冒出来的新事物,我多 少都会去关注一下的。这家咖啡店的所有者是露诗集团,一条新成长起来的跨国 餐饮小鳄鱼。这个集团的主席……好像也兼任他们的第一执行董事,是个女人, 名字叫鱼露。”
……果然是她,果然……我这一刻的心情真的就像是打翻掉的五味瓶,很难 说出其中的滋味。
两年,我本来以为我已经算小小的成功了,可是跟她比起来,依旧别如天壤。 这个女人……
“她不仅找到了台方的合作商,最近更是把矛头指向泰国,准备在曼谷拓展 业务了。”李柯仍然保持着他那令人无法测度的微笑,“呵呵,但是她并不能算 得上中国年轻人创业的楷模,这其中她家族的帮助占了很大的比重。”
李柯总是这样说话。入侵北都集团中心资料库在他的嘴里是“小打小闹”, 而他说“多少都会关注一下”,差不多该是把鱼露的八倍祖宗都查了一遍吧!
不过,这个问题刚好是我人生中的谜题之一,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 :“她家里是做什么的?”
二三十、苍狼与白鹿
爱情对我而言并不是必需品。——鱼露
这就是你的结吗?——阿墨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辛晓琪我知道我现在有些失态。像李柯这样的人精加怪物,当然一眼就能看 穿我正带着一种一样的情绪在和他交谈,金丝眼镜的镜片后面已经酿满了笑影。
“金君,这位鱼露小朋友你认识吧?失散多年的儿时玩伴?”他似乎瞥了一 眼一直偎在我身侧,并不吭声的小师姐,“那我简单和你说说吧,不过关于她们 家可不像我,那些事情知道的人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随即,他立刻将音调怪异的扶桑话转换成了吐字含糊的中文:“要详细解释 他父亲的工作,实在太复杂了。我跟你打个比方,在‘彩虹’里有这样一个说法, 整个东半球有三把枪,而她的父亲是其中一把枪的扳机。这把枪的名字叫做北方 重工。”
……
我恰巧听说过这家企业。
在我们学校的传言里,每年毕业前夕,都会有一个叫‘北方重工’的神秘企 业到校园里来招收小语种的翻译。这些职位的薪俸很高,而且大多数都是东南亚 和非洲的小语种。后来有到那里工作的师兄传回消息说,这个公司其实根本不是 什么重工业企业,而应该叫“北方军火”!
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背后,总有太多我们平凡人无法知晓的东西。(此处作 者删除四百二十五字),怪不得鱼露一直不肯跟我将她家里的事情,有这么牛逼 的老爹,她就算开全球连锁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当然了,中国人做事讲究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李柯再一次抬起手指推 了推金丝眼镜,修饰精美的小胡子下,笑意不减,“她的父亲性质跟我差不多吧, 唯一的不同点就是我们是民间小组织,而她的父亲……嘿……”
“不用说了。”我突然觉得胃里有些难受,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这个地方。”
一面说,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鱼露的面庞。
她的肤色很白。但并不是像远山瞳那种带着意大利血脉的莹白色,我找不出 准确形容的词汇来。因为这个原因,在后来我都会戏称她为“小鹿”或者“小白 鹿”,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头白鹿的父亲,竟然是一匹北方的狼王。
「我想找个好男人,带出去不会丢面子的男人,私底下也会疼我的男人,来 好好享受一下男女那事儿的滋味。爱情对我而言并不是必需品。结婚?金风,算 了吧。」
我也永远忘不了这几句话。
我当时以为鱼露觉得我家底太差,自己又不是赚大钱的料,仅此而已。我出 国继续深造有很大程度上也是拜了这番话所赐。
谁晓得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的。以她这样的家境,老爹少说也会给她找一 个什么司令官的孙子相相亲吧……
李柯当然瞧见了我略带酸味的苦笑,用两根手指捋了捋唇边的小胡子笑道: “金君,看来鱼小姐莫非是你的一位苦主?这样吧,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我可 以帮你去查查关于她的即时消息,比如下个月她将入住什么城市的什么宾馆……”
“不,不用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李先生,这样子就够了,以后我不希望听到关于她的任 何事情。谢谢。”
“……那好。”我这个反应大概在李柯的意料之外;他出奇地停顿了两秒钟, “那么今天晚上不如就谈到这里吧。舞客们的狂欢夜,已经要开始了呢。”
当我再次踏上仁爱路的步行道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的方位。大口呼 吸着台北冬季略带潮湿的空气,紧攥着小师姐的手,我努力让自己再次融入这个 平凡人世界,这条属于平凡人的街。
几天前在没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心绪不宁,没想到在相别两年之后,我竟 然在异地他乡了解到了一个一直以来骨鲠在喉的秘密。这算是命运的讽刺么?
有一首那个什么屠龙记的插曲唱得好,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 今日,该忘。鱼露啊鱼露,既然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这个时侯, 我还是太小看命运了。关于金风玉露的故事,只不过又重新起了个头而已)。
“亲爱的……”阿墨跟在我的背后,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我被虚汗浸渗 的背脊,“这就是你的结吗?你背上的伤痕……”
小师姐不知何时,竟也开始学会如斯温存地关怀起我了。不过她不知道我和 李柯用中文谈话的内容,显然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竟然把我背后的伤疤和咖 啡店的主人联系了起来。
我转过身,在寂寥的路灯下紧紧抱住了她。白鹿已经消失在了莽原深处,这 只好不容易抓回来的黑猫,再也不能让她受伤了:“不,没事。忘记今天晚上这 家夜店里的事吧,真他吗是个荒谬的夜晚。走,回宾馆。”
“呵……我喜欢你这样子说话。男人就该有担当些。”
的确,男人是该有担当些。眼下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去解决呢。拦了一辆计 程车回到宾馆,我实在觉得有些憋闷,便脱掉衣服冲进了浴室。
打开龙头,刚把莲蓬头里喷薄而出的细柱调整到一个适宜的温度,阿墨竟然 光溜溜地扯着一条浴巾进来了。
我讶异于她脱衣服的速度,刚才被整的乱七八糟的大脑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思 维,在水汽中一撸头发笑着说:“你不是走的时候洗过了么?”
“我说过,你到了哪里,都不准丢下我。”
这是属于女王殿下疯狂偏执的爱。不过在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师姐眼神中 的那股压力并不浓郁,相反地却带着一抹少女娇憨的情态。水雾里那杜鹃花从中 三头蛇的纹身模糊了,上的钻石吊坠则依旧闪耀,整个弥漫着潮湿气息的浴室霎 时间变成了一副模糊的淡墨涂鸦。
“忘了她吧。”
我不断地催眠着自己,在我的胸膛贴上阿墨那不设防的娇软跌宕的同时,她 的小手像是濡湿的绸缎般缠上了我蛰伏的枪尖。
“咳。”郁结的心情以用和小师姐激烈碰撞的方式来派遣并不是不可以,但 是这样子,对阿墨是一件不太公平的事情。我于是努力让自己思考其它的问题, 贴住阿墨浓黑的长发在她耳边咬道,“早上那个不男不女的一鬼天藏,我们收他 来做小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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