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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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银魂(上)
老子改天回大陆的时候向那个杨什么玩意儿的叫兽请教一下他那个电击戒网 的方法,自创一个捆绑戒网医疗中心来……——金风
多香子病了……竟然找这样的借口啊。
“老婆……”
虽然我突然转换的称谓好像的确让小师姐的女王心有了片刻的失神,但我很 明白小多香子对于阿墨的意义,她要这样讲,我的确拿不出任何挽留她再住一夜 的理由。没办法,等到这里的事情忙完了,新年休假前如果有间隙的话,我再尽 量飞奔小田原去看她们好了。
“……我知道了。路上小心。”
说完这句之后挂上电话,我们也差不多开到公寓楼左近。渡边伯父这幢寄名 于雅子名下的公寓楼算是比较高档的类别,家具和电路都非常完备;再加上一鬼 天藏这一对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只是稍微的打扫一下之后,三零三公寓里里外 外就已经很像样子了。
“关于绳材……我明天帮你跑去大阪一趟做采购吧,金老师。”我正准备打 电话叫人来开通网路,一鬼天藏倒翘着兰花指拎着拖把走过来说,“今天的话, 就让我们休息一下,感受感受新家的氛围啦!”
“嗯,没问题。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大阪呢?”我暂且按下听筒问,“东京这 方面的事务,你不熟悉吗?又或者……你要去找黑天狗?”
天藏很“委婉”地笑了笑,“不……现在我基本上没有机会能够见得到黑天 狗老师的了。的确像你所言金老师,大阪是我的家乡,我在那里认识一些特殊的 商人……就是这样。”
“好吧,那么就麻烦你一趟了,天藏(小弟跑腿是应该的……)”我真还算 是没看错人呢,这么主动就要求帮我做事情,真令人惬意啊,“对了,阿墨殿下 有事情要先回小田原一趟。这两天里,我们就好好地先把项链的问题解决掉吧。”
“是的,金老师。”
我看这个世界已经是离不开电话和手机了。在联络到服务人员来搞定网路之 后,我就暂时先让天藏和小阿娇在公寓里休息,自己跑出来购买台式电脑,以及 帮小胖把松岛枫签名的影碟寄出去。
办完这一切,我倚着车座* 垫刚给雅子和文子打完电话(让她们晚上回来之 后,先回家里接曼曼,再到三楼找阿娇下来吃饭。我建次今晚的见面,我家里的 女人是不太适合出现的),建次的电话居然紧跟着就进来了。
“喔呵呵,金兄,听说台湾之旅,你和台湾的明星传出秘情了呢!”这小子 的笑声爽朗依旧,可是……这绯闻闹的也太离谱了吧!
真他娘的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这不禁让我又想起了想当初在东大的 时候,那些好事的学生风传我一到晚上就去和女优“恶战”的传闻。我的嘴角抽 搐了一下,听到电话那端建次继续说道:“有很多事情想要和金兄你讨论呢!今 天晚上的聚餐实在是太有必要了。这样吧,你可以早点到弘田传媒来找我,等到 远山小姐今天的片子拍完以后,我们一起去附近大餐一顿!”
“你小子……”我刚想跟他讨论讨论关于台北TU里面那个混血怪物的问题, 觉得电话那头的人声还比较嘈杂,这家伙现在应该是还在监督广告摄影的过程中 吧,“咳,好吧,那么到时候再说好了。”
建次以他蹩脚的中文发音结束了这番短暂的通话。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我估计等我把电脑送回家里去,也再没有时间获得任何的休息了。于是一路徜徉 在新宿微带粉色阴霾的空气中,朝世田谷折返而去。
到了公寓楼,把电脑箱搬到家里,曼曼并不像昨天那样戴着雷人的兽耳耳机 跟着复读软件念英语,而几乎是等我一打开门,就“咚咚咚”地冲出来扑到了我 正端在怀里的电脑箱上。
“YES ,电脑耶。我可以在线上看《暮光之城》咯,你的本本音效太差啦。” 曼曼也不知道是想帮我扶着它们还是想直接从我怀里抢走,不过小手好歹是摸上 了我冻得发凉的手背。我发现电脑对于这个小宅女的吸引力似乎远远比我要大嘛, 好歹我也站到家门口了,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两只水墨晕染的清亮眸子只顾 着在纸箱子上翻动了,便有些心里不平衡地嘟囔道:“……什么木瓜之城,是暮 光,暮光!一个吸血鬼帅哥的故事!”曼曼皱着眉头朝我吐了吐舌尖,“真是土 老帽老公。快去装电脑啦!”
“你总让我脱了鞋子吧!”
“快点嘛~ ……~ ……”
我对于美剧的确不怎么感冒,曾经连名动一时的越狱都没有“欣赏”过,更 别提这什么木瓜之城了。三下五除二地拆开箱子帮曼曼摆弄好电脑,接下来的事 情就不怎么用我操心了——这小蹄子一旦有了属于自己的专属电脑,想要她挪一 挪地方,估计都要费上好些心思呢!
“好了……你看片吧。”我一边收拾着地上的包装一边咧嘴说道,“中午留 的饭菜自己热着吃过了吧?晚上我约了建次谈事情,你在家里等雅子她们一起吃。 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啊。”
“……听到了没有?”
“晓得了哇死男人,你好快点走咧。”曼曼虽然这一会儿发型削得跟苏苏有 八分相似,可是一听嘴里蹦出啦的字眼还是跟温婉雅致(表面上是这样……)的 小苏苏差了十万八千多里,“饭吃过了,盘子都在水池里堆着~~!”
说话的时候,连头都不带回了……我这时候有点后悔给她配备硬件设施了… …以前用我的笔记本,好歹还可以借机在雅子在家的时候溜到小房间里抱着她闻 闻发香,捏捏小屁股……这下子,漫说我没了借口,小蹄子似乎也根本没有理我 的精神头了……
网瘾啊!
妈妈的,老子改天回大陆的时候向那个杨什么玩意儿的叫兽请教一下他那个 电击戒网的方法,自创一个捆绑戒网医疗中心来……
碎碎念归碎碎念,事情还总是要办的。我一路摇头走出家门,到对面已经妖 孽去公寓空的客厅里拿回长风衣,再到楼上去跟天藏讲清楚情况(新收的小弟得 见见世面,而且我莫名其妙地觉得今天要是带着个自己人去比较妥当,奇怪的直 觉),就带着他朝着弘田传媒的地盘进发了。
我当然不是什么鸟先知,但是事实证明我有时候的预感有着诡异的准确度; 譬如与渡边伯父初见的那次,又譬如今天晚上的赴约。万万都没有料到,就在索 尔艺人工作室即将开张大吉,我即将正式踏入演艺界的前夕,我竟然碰到了一个 我在宿命中必须要面对的人。
二五七、银魂(下)
???!!!——金风
弘田传媒的大本营“表参道宫”位于原宿街区,早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这 一块地方就被誉为年轻人的文化集散地了。
半个世纪过去,桑田倒是没有被沧海淹没,而这一片地域上所流行的元素却 早已翻天覆地。从前那些开着高级欧式轿车,挟一阵嬉皮士音乐呼啸而过的年轻 人早已变得古稀白发,垂垂老矣,偶尔外出的时候,他们会用疑问的眼神打量着 那些拖着装服饰的大箱子,一路玩着COSP1AY 的新一代。
这里永远处在亚洲潮流的前沿;一鬼天藏同志到了这几条街上,立马就显得 不那么出挑了。我由于先前并没有来过弘田传媒,照着地绕了一圈才找到他们的 大厦,竟然只和1AFORET 百货隔了一条街(开玩笑,这个地方在读东大的时候雅 子时常会来光顾,每次都会从我这里抽走无数大洋,那时候生活费有限,所以记 忆十分深刻)。
“走吧,天藏。”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库找到个夹缝停好之后,我对和我同时 钻出车门的一鬼天藏说,“今次要介绍你几个新朋友,都是自己人,到时候别拘 束就好。”
“哈哈,怎么会呢!金老师的朋友,一定也都是非常有意思的人吧!”
“……呵呵,到了就知道了。”
(远山瞳和建次,咳,一个会扑上来要我看光她,一个绑架少女,干掉她老 爹还能一脸微笑,的确是很有意思啊。)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要 说我身边帅哥美人倒也不少,可是似乎全是不太正常的!
好吧……阿墨不在小妞的身边,远山看到我身边有个陌生人,应该不会再发 飙了吧……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她用诡黠微笑请求我看她刚从浴室中出来,还挂着水滴 的身体的画面。就这样不知不觉来到了二楼,偌大的大厅力,非常前卫的大理石 台面后站得笔直的前台美眉立刻笑脸相迎道:“先生您好。请问先生您有什么事 情吗?”
“咳,我找建次君。”我的名片一只都放在雅子的拎包里,这时候想掏一张 出来也没有,只好这么和小姐说道。
“请问您有和柴崎先生预约时间段吗?”美眉不依不饶,果然没有身份证明 就没办法施展影响力啊。我总不能指着自己的下巴问她,你在杂志报纸上有没有 留意过这张脸……可是,见这小子居然还要预约!
我觉得心里似乎有些不太平衡,刚想掏出电话直接CA11他算了,就看到走廊 的另一端有个穿着白衬衫,大敞着脖颈的人影洋洋洒洒地飘了过来,身后还跟着 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包括一个长发披肩,有一只眼眶中似乎在光线不那么好的走 廊里微微泛着蓝光的少女。
“建次!”
我瞥了前台的制服美眉一眼,直接跟那个男的招起了手。虽说大厦里面有空 调,但是在大冬天会这样穿衣服的,我看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喔,是金兄啊!”小样笑的倒挺精神的,一点都不像是疲惫一天以后的样 子。再看后面垂着脑袋乖乖跟着的小妞就不太行了,浓浓的眼影也掩饰不住她嘴 角挂着的倦意:“金……金老师好。”
打过招呼以后,建次遣散了身后的工作人员,而两个人的目光立马聚焦到了 我身边的一鬼天藏身上。不论如何,看到我突然带个娘娘腔来赴约吃饭,是个认 识我的人恐怕都接受不了。在前台美眉惊讶加审度的目光里简要地给双方介绍了 一下,我们也就趁着下班的大潮还没有一股脑涌出的宝贵时间朝着车库走去。
“今天我们就在自己的地方吃饭好了。哈哈!”一面走下阶梯,建次一面打 着哈哈说。而远山在生人的面前不出我的预料被自己打回了原形,甚至乎走路的 时候都躲到了建次那一面,刻意离得我远远的,更别提什么接触我的目光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对劲。
建次一向来说话都开诚布公,不会瞒着什么;譬如这吃饭,就算他不征求我 的意见,也会事先将他的想法告诉我。可是今天……“自己的地方”,指的是什 么地方?
山口组的内部食堂?
从绑架麻生遥的事件里我算是大致揣摩出了他的性格,智力与武力一色,智 商共情商齐飞的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任何无用功。大概是这小子觉得今天 有关于“耐克”或者应该称其为“彩虹”的组织的话题需要慎重起见,才做出这 样的决定;那么也就由着他拿主意好了。
山口组内部……嘿,我倒还真没见识过呢!
建次对我带着一鬼天藏并没有表示异议。只是到了车库以后,他抬起大拇指 扬了扬,指向一辆黑色的轿车说道:“金兄,四个人而已,我们乘一辆车去好啦! 由我当司机,等到完毕以后,我再送你们回来,反正就在不远。”
“嗯,好。”说话的时候小子眨了眨眼睛。我和他就是* 着看对方神情揣测 意思的方法认识的,所以我对他面部的一些小动作异常敏感。其实这句话本身有 点问题——我和远山以及天藏都住在一块儿,要按常理应该是我开车,他带路才 最方便……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究竟有什么玄虚?
我可能是多虑了,因为在我们钻进车门以后,车子开出去二十多分钟就在相 隔三条街之外的一家餐馆门口停了下来。
餐馆排面并不大,外部装修是欧式的,但是从透着慵懒灯光的玻璃窗望进去, 里面的服务员小姐们却都穿着黑色的和服,我甚至能看到某几个和服领口下,有 着隐隐约约的纹身图案。
一种诡异绝伦的感觉油然而生,在建次将发动机熄火的瞬间,我装作不经意 地问道:“我说……你们旗下这家店可有些经营不善的嫌疑啊,怎么是咖啡厅的 卖相,扶桑料理的里子?”
“哈哈,这才特别嘛!一会儿给你介绍几道独特的招牌菜!”
建次这基本可以无视的回答之后,他便领着我们几个,像领着刘姥姥进大观 园似的闯进了这家不知道应该归为哪一类餐饮的饭馆中。服务生显然都认识他, 没有人上来打招呼,一路只有许多毕恭毕敬的鞠躬迎接。我们一直走到三楼,建 次才回头一笑,拐到走手边的一个包厢一把推了进去。
“建次,嗯……你来的并不算太晚喏。”
“喔,柴崎先生,您来了。”
我眯着眼睛越过建次的脖颈朝包厢里面望进去,包厢正中一张圆桌的两个角 上已经坐上了三个人。这让我一时间无法明白建次的意思,因为这三个人的组合 显得无比别扭,就跟这间餐馆的布置和装修一模一样——* 我的左边坐着的是一 个面部年龄(高手化出来的妆可是会说谎的)在三十上下的女人。同样的职业装, 穿在雅子身上和她身上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味;女人披散着一头极为野性的长发, 倚在桌面上裸露的上臂修长而匀称,指尖还夹着一根刚刚抽到一半的雪茄。
奇怪的是,我和她目光纠结,一碰即闪的瞬间,我似乎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 过她……
这样俏劲的熟女形象,愈发衬托出了她对角那个男人的平淡,以及男人身边 少女的怪异。
那个头发已经微微发白,就算让我再见一万次,第一万零一次也不一定能够 认得出来的典型扶桑大叔身边的女孩子,她的眼神迷离而无神,嘴唇微微地张着, 很难形容出她的表情。但是她的扮相却令人大跌眼镜,她的头发和眉毛,不知道 是天生如此还是被漂染过的,竟然一根黑毛都没有,一片亮闪闪的银白。
“嘻。”
我刚凝目打量了几秒钟,躲在建次身边的远山瞳忽然这样一声笑了出来。我 面对几个不认识的生人正不知该如何打招呼,被她这么一笑,整个背脊倏地爬上 了一阵凉意。在皱着眉头看建次的同时,这小子正很识趣地边招呼一鬼天藏入座 边笑着说:“今天都是难得的客人呢!我给大家先介绍介绍……”
“金兄,这位大美人我之前跟你提起过。你还记得涉谷那家埃及餐厅么?她 就是餐厅的老板,早稻田大学考古系的教授,早乙女皋月。”
“这位先生……喔呵呵,金兄你更绝对听说过了。他就是来自京都的赤松健 大师。”?!???!!!
赤松健?绳鬼,赤松健?那个与金手加藤鹰并称为扶桑绯色影视排头兵的男 人?!
我的思维霎时间紊乱,而就在我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态的瞬间,坐在其 貌不扬,一直低眉肃目的大叔身边的那个银光少女听到我们这边的动静抬起了一 头银发,整个人像是筛糠一样战抖了起来。
“嗬……呃……”
少女似乎想努力发出什么声音,可是却怎么都叫不出来;而我在越来越觉得 这次的聚餐性质有些邪恶的同时,也惊奇地发现不仅早乙女教授,赤松健和我都 互有耳闻,连这个少女和我也有一些关系……
怪不得远山瞳又笑了出来……这个被银装素裹,像是已经无法发出声音的女 孩子,卸去了从前那浓浓的妆之后,我竟然当面都没有办法将她一下子认出来。
麻生遥。
她是麻生遥!
二五八、狂野女教授
我是一个中国人,我的名字叫金风。——金风
“赤松健大师?你真是的赤松健?!”早已入位的天藏并不清楚我与所谓绳 道三巨头之间微妙的关系,闻说在座的这个其貌不扬,鬓发已经斑白,而且微微 发福的中年人竟然是赤松健,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窜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中年 人,一副难以置信的幸福表情,“金……金老师,我们居然今天能够……”
我虽然心里有不好的感觉,但是完全没有预测到今天晚上发生的状况。一切 之前看起来不起眼的线索似乎都被从命运的魔毯中抽离了出来:被广为追捧的美 人教授,神秘埃及餐厅的女老板娘的现身;先前被绑架的少女,被改造成了雪女 的模样(衣服下到底有没有被动过,目前还看不出来,但看麻生遥连声音都发不 出来了,似乎不太乐观)再一次出现在我这个前房东大叔的眼前;号称“绳鬼”, 现役最高明绳师赤松健,与另一位巨头黑天狗外门弟子,台湾鬼伎社团社长一鬼 天藏的相逢,以及……
请来这几位牛逼人物的我的哥们儿柴崎建次,他到底想要搞什么飞机?
“喔,下面跟大家介绍一下我的这位兄弟。我曾经也跟皋月姐姐提过了好几 次的。他就是来自……”
建次说到这里,我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眯着眼睛再次上下打量了一边坐在麻 生遥边上,甚至显得有些拘谨和木讷的赤松健,又将目光聚焦在了早乙女教授挑 逗意味十足的成熟面庞上,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一个中国人,我的名字叫金风。 很高兴能够在今天见到大家。幸——会。”
刚才看到麻生遥声嘶力竭,明明惊急万分却无法流下半滴眼泪来的样子,我 心中久蛰的戾气已经有些渐渐按捺不住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赤松健会突然出现在东京,麻生遥现在这副样子,八成就是 出自他的手底——而明明已经将她的社会属性抹杀掉,为什么还要将她带到餐桌 上来?就不觉得这样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残忍了么?
我说话的时候,大概脸拉得长了些,早乙女皋月听了我的自我介绍后颠了颠 中指和无名之间的雪茄,朝我这边扬起了下颌笑道:“我说是谁这么大气派!原 来是这几天总是在报纸上见到的金老师,呵呵,这样一来……”
说到这儿,女教授远比一般东方女子要浓重得多,绘慢了张扬味道的俏眉一 扬,将烟波转向了赤松健,继续说道:“两位,岂不是有很多话题聊了?呵呵,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你们讲什么我又听不懂。”
“哪里,哪里。教授说笑了。”这是赤松健第一次说话,平淡的声音一如平 淡的样貌,而他依旧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语气谦卑地推诿着。
这是一个一般扶桑男人典型的对话方式,但是从他身上表现出来,却让我无 故地心烦气躁,恨不得找一张椅子朝他砸过去。
可能是因为麻生遥现在的模样刺激到了我……不管怎么说,我对于这位绳鬼 的第一印象,算是已经完全一塌糊涂了。
如此一副冢中枯骨,也配称我师傅之后的扶桑第一绳师?
我的注意力再次聚焦到赤松健的老脸上,几乎要眼冒金星的一刻,建次却接 过了早乙女的话头,脱下了西装挂到包厢门边的衣架上,又露出了那身风骚的敞 口白衬衫笑着说:“今天就是为教授你送行的,你怎么能不来嘛,哈哈!”
“呵呵,你请到这两位有名的男士来陪我喝送行酒,还真是给我面子呢建次!” 女教授将蓬松而百无禁忌的长发一甩,娇笑着回答道。
我这时候的注意力一直被面前的一男一女拉来来去,甚至已经忽视掉了麻生 遥这一辈子的孽债,正躲在灯影中静静伫立着的远山瞳。女教授这么一回话,我 的思路又再次被扯回了她这一边,也学着建次脱下风衣挂上衣架坐到了天藏的身 边(天藏在早乙女的身边,我实在不想* 近赤松健和麻生遥),抬头对建次问道 :“喂,你故作神秘了一路,这下总该解释解释了吧,什么送行酒?”
“喔,是这样的。”建次笑着入座,把最后一个紧* 着麻生遥的位置留给了 远山瞳,“这里都是自己人,我就敞开来说话啦。我为什么会认识早乙女教授呢 ……因为她一直跟我们的一些生意保持着合作关系。这一次在泰国的首都曼谷附 近发现了古暹罗大城的遗址,教授将会借着做考古研究的名义……嘿。”
“建次,你能不能不要把我说得这么不堪!”早乙女皋月听建次说到这里, 两道极其个性的俏眉又深深地蹙到了一块儿,将雪茄搁在烟灰缸上无奈地笑着说。
“……哪里会有什么不堪嘛。米国不是有个电影叫……对了,古墓丽影,我 觉得让教授去出演才对呀。”这小子口口声声要敞开来说话,却依旧让我满头雾 水,“这一次的遗址中如果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它就是我们山口组与教授 合作的基石啦。”
……
不是吧,这个看起来像一匹难驯的野马一样的女教授,莫不成是个搞盗墓的? 山口组的合作基石……* ,建次的弘田分组是掌管山口组财政命脉的,难道他呢 她一直都在合作,在东南亚国家搞盗佛线?!
我身边的一鬼天藏早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而我被这个奇怪的话题吸引了注 意力,方才上冲的戾气好歹被压制住了些,还保持着基本的逻辑思维能力。我不 明白建次为什么会在赤松健的面前谈论这些东西,难道赤松健也和山口组有什么 联系……
这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如果真是这样,就只能说明筱田怪大叔对我有所保留 ;我接下来要问的才是对我比较重要的问题:“教授,你什么时候动身?”
“嗯?大概在三四天以后吧。”早乙女皋月像是对一切事物都饶有兴致(做 考古的么,对那些老古董都感兴趣,应该就没什么不能引起她们兴趣的了),听 了我的问题以后毫不避忌地拿她糅杂着野性与知性的目光对准了我,“怎么,金 老师对于古暹罗的文化也有兴趣么?”
“不,我刚好也要在新年前后去一趟曼谷。”说话的时候,我在桌子下面用 腿撞了一下建次,因为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我也不想在这个饭桌上和不相干的 人(赤松健)解释,“去见一见我一个在芭提雅开五星级饭店的朋友。那么如果 有幸的话,似乎能够和教授一同出发呢。”
二五九、绳鬼
你可以叫我骸骨猎人。——早乙女皋月
我记得我先前曾经对建次口中神秘的餐厅老板娘十分不屑,认为搞考古的异 性肯定都是土的掉渣的那一类老妇女。
但是,早乙女皋月所拥有的一切完全颠覆了我的看法。拥有28到35岁女人所 独具的成熟风韵的她,同时也兼具张扬,狂野,毫不掩饰的炽热目光,以及目光 背后名下无虚的深邃内涵。
她无疑是那些成天研究书籍的研究生们,抑或刚进大学校门的青涩少年们的 超级杀手。但是,我为什么会一直觉得我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呵呵,金兄,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在图塔卡蒙餐厅中用餐的时候,那个神秘 的肚皮舞娘么?”建次适时的插嘴,替我摆平了先前的疑虑,“她就是我们的美 人大教授!哈哈,没想到吧!”
“建次君,你实在是太令我难堪了呢!这种事情说出来干什么,我当时只是 ……呵呵,对你的客人比较感兴趣而已。”
我正感觉有些抽搐,想再努力透过职装衬衫的领口努力把她的形象与那一夜 的蒙面佳人形象重合,早乙女教授却将那极富挑逗魅力的眉毛一扬,抬起手推了 一记建次的肩膀,“可是那夜包厢的灯光实在被调的太暗,我又不能去找侍应生 调节,这样岂不是露馅儿了!呵呵,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正式认识了,金先生。 不,金老师!”
“呃……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呢。那个舞姬……竟然就是教授你啊。” 我倒是真的有点惊讶,没想到教授水蛇腰也保持得这么好。莫非……真是个劳拉 型的?
“嗯?”早乙女皋月身为学问人,对事事仿佛都抱有极强的好奇心,毫不避 忌我点向她衬衫领口的目光,“金老师,请您不要称呼我教授……这样的称谓实 在显得太老气了呢。”
“那么,我应该如何称呼您?”
“你可以叫我骸骨猎人。”
……
我日,我已经认定这位教授,是个吃处男的大姐姐了……骸骨猎人,如此富 有浪漫冒险色彩的字眼,都能被她安放在考古教授这个掉渣的头衔上面,望着她 似笑非笑的烟波,纵然是我都感觉有点心旌摇曳,就更遑论那些刚进大学的初哥 了!
“哈哈,玩笑,玩笑呢。”早乙女皋月并不避忌与建次之间的身体接触,仿 佛把他当做自家的小弟弟一样,抬起肘子架在建次的肩上,朝我撇了撇嘴,“这 样吧,如果金老师愿意与我同行,那么就麻烦建次你准备一下,这次行程再多加 一个人的位置咯。”
“没问题。明天就帮你们搞定。”
建次这小子真的跟我有默契。我准备前往泰国的事情先前并没有通知过他, 而我只是在说话前重重地* 了他的腿一下,他果然没有当面就这件事情向我提问, 从而让某个不相干的人听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某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山口组内部的送 行晚宴上(先前建次并不承认女教授是他们的人,但是先前的那些话里大概能够 听出来,纵然早乙女皋月不具备劳拉般恐怖的身手,她也必然是山口组文物走私 的关键合作人物之一)?
赤松健……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dxs w。com 我将目光缓缓地瞥向他 的一侧,而这个男人则依旧在低眉肃目着。我曾经见过他的表演,甚至在杂志上 看过他的访谈,但是由于这个男人实在太平凡,平凡到把他随便扔到六本木公园 中任何一个流浪汉聚集地都不会有人能分辨得出来,所以,我也一直都无法记下 他的容貌。
在他身边,已经被活活整成一副雪女模样的麻生遥,带着一副漠然生死的表 情被远山瞳搂在了怀里……她只有将目光转到我的脸上时,才会绽露出些许人间 的神采。
“咳,那就多写……猎人小姐了。”我与早乙女教授礼节性地道了声谢,把 脸也跟着目光转到了右边,渐渐凝聚在那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人脸上,淡淡 地问:“不过话说,为什么赤松健前辈今天会来到这里?您,也是山口组的人么?”
“喔,是这样的金兄。”建次作为这次的东道,大致上也应该从我的言语间 听出了些许不善的意味,抢着答话道,“对于目前威名正盛的绳道三巨头,我们 筱田组长也都有招揽于旗下的意思。但是其中的黑天狗托庇于稻村会的帐下,而 绳姬阿墨则屡次三番的推诿,我们只请到了赤松健老师这一位。啊哈哈,今后老 师和金兄你就是同僚了,可以经常互相切磋嘛!”!
我早就看穿怪大叔这只老狐狸是吃着嘴里的,想着别人窝里的货色。他找过 阿墨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在小田原的时候,阿墨听闻了远山瞳的故事,曾经一 气之下差点就答应了老狐狸要请他出手摆平麻生遥的老爹),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居然连其他的两个人都打了注意,而且还真请到了一个!
同僚?开什么玩笑,这个中年大叔可是我这两年中必须要跨过的一道坎啊!
“噢,原来是这样……”我努力控制着脸上肌肉的抖动频率,这时候已经完 全顾不得给建次什么面子了,嘴角朝右边一撇冷冷地笑了一声,“嘿,那么,这 位美少女究竟是怎么回事?前辈您这把年纪了,性质倒还是不减嘛,哈哈!”
“不,你误会了,中国人……”
“我误会了?”
赤松健真的是有涵养,但是他越是摆出这副事不关己的架势,越是让我觉得 想打人。就在我几乎要从椅子上再次窜起来,准备扯过远山瞳怀里的雪女的时候, 猛然感到一个铁箍似的东西圈住了我的左手肘关节,接着,我就一点力气都用不 出来了!
妈的,建次这小子……
“金兄,是这样的。”建次表面上完全不像是在用什么劲儿,脸上的笑容依 旧如阳光般明媚,“先前远山小姐不是吩咐我们好好地‘照顾’这个女生嘛。你 那段时间要去台湾公干,正好赤松健大师从京都赶到了,所以……我就私下做决 定,先把她交给大师看护一段时间。希望……你不要介意呢,哈哈!完全没有别 的意思!”
“好啊,建次。我当然不会误会你了。”
我不知道麻生遥这时候能不能听见我们的谈话,但是从木讷的神情来看,似 乎她已经失去了几种感知世界的能力。望着她卸掉了涉谷街头艳丽装束,变得苍 白而绝望的脸蛋,我强忍着关节酸痛,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建次看似是搭在我胳 臂上的手掌,最终还是缓缓地站了起来,“那么既然我回来了,前辈,这名少女, 你能否交给我来看护呢?”
二六十、让缚绳说话(赤松流犀月铠)
缚绳这种东西,归根结底,是要让绳子自己说话的啊。——赤松健
“诶,金兄,别对大师用这样的语气讲话嘛。”建次这家伙应该是嗅到了一 些我言语中不太友善的气息,看似轻描淡写地一拽我的胳膊,“赤松健大师,可 是……我们费了不少心思请来的上宾呢,哈哈!”
我知道我有些破坏餐桌气氛。
早乙女皋月这样聪明的女人自然也感觉到了什么。她似乎很乐于欣赏这样的 场景,在我一瞥之下,竟然又掏出雪茄盒子,从里面轻巧地挑出了一支来,微笑 着擦然了打火机。
建次,对不起了。
我的左手肘关节正火辣辣地作痛,而在自己默念了这一句话之后,我在一鬼 天藏以及远山瞳有些讶异的目光里朝右边咧开了嘴角,扬起下巴笑道:“赤松健 ……前辈。好吧,我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既然我回来了,这名少女可否交给我 来看护了呢?”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放慢了脚步。
就连刚想要送餐具进来的黑色和服靓妹都噤声踮起了小碎步,一面目不转睛 地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看向那个在座上一直沉默寡言,有些发福和早衰的男人。
男人的三角眼下眼皮上横满了深深的纹路,在抬起眼睛的一刻,那些皱纹如 同爬山虎一样在他的老脸上蔓延了开来:“当然……当然可以了,中国人。这本 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事情。代劳而已。”
嗯?代劳?代劳就能下得了狠手,把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的耳膜和声带 都戳破?看来这样的事情,您老也代劳过很多次了嘛!M 这是我人格上的大弱点 :戾气来的时候,我往往再也无暇去思考某些细节,就像这次一样,把可能是山 口组手下的所作所为和远山瞳的意志全部一锅倒在了赤松健的头上。
在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的同时,我抬起右手,用右手大拇指刻意留尖的指甲 拨开出自小师姐手笔的缚绳项链,继而将它缓缓在眼前把玩,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道:“前辈,我向来嘴比较直……被誉为扶桑绳缚界现役第一人的人……说实话, 今天看到您,真的让我有些失望呢。”
这条项链是小师姐檽木流紘月扭结的精华所在,我想赤松健手艺不知道如何, 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眼力那应该还是有的。说这些话,做这样的动作,我无非 就是想试试看,这个装作人畜无害模样的男人,忍耐力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咳,金兄,你这样说话,实在是有些失态嘛!”建次估计也是第一次看到 我这副眼神,讶异之余,却也不忘了调节场子,转头跟穿着黑色和服的靓妹说道, “侍应生,你还不去上菜,愣着干什么!”
“是的,柴崎先生!”
随着靓妹足音的离去,赤松健的三角眼果然眯缝了起来,开始盯住我手里这 条绳索观察。
“我这个名头……说起来也惭愧。只不过是在业界打拼的时候久了,朋友们 送的而已。”男人就这样大概看了五秒钟左右,也缓缓地撑着桌面将他肥矮的身 躯提了起来,旋即又移开了目光转向我身后的空间,像是根本不想正眼瞧我一样 地说,“但是中国人,你的表演,我也曾经关注过。你的卖相是很不错,呵呵。 可是……缚绳这种东西,归根结底,是要让绳子自己说话的啊。”?!
这厮什么意思?影射我的技法不如他?
我正在揣摩赤松健话里的意味,他又紧接着转过脑袋和美人教授与远山小妞 近乎于谦卑地说道:“两位女士……你们介意在这个空间里看到裸露的画面吗?”
“喔呵呵,我当然不会介意了。”早乙女皋月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一抬她那 极有味道的眉毛在烟灰缸上磕了磕雪茄,“难道说,赤松健大师要在这里露一手 了么?”
姜是不是老的辣,这点我倒是还没摸透;但是从盛名在外的赤松健一直在我 面前能够保持隐忍和平和的态度来看,这无疑是一个城府与涵养都极深的人。他 本来似乎可以继续无视我的挑衅,但接下来绳鬼的动作,却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既然女士们都没有意见,那么中国人,你不妨放下手中那条檽木先生一派 的小作品,来品评一下在下的拙作好了……”
就在这句话拖到最后的长音时,赤松健忽然抬手,扯住远山瞳怀里表情早已 扭曲的少女,把她扯到自己身前的刹那,也抽掉了白色和服的腰带!
“霍……”
“咦?”
“啊??”
雪色和服从一头银发的少女瘦弱肩膀上缓缓褪下的这几秒钟里,在场的几个 人的表现不尽相同:瞪大了眼睛满脸兴奋的是一鬼天藏,笑着斜睨着妙眸,好奇 地盯着的是早乙女皋月,而掩口轻呼的则是远山瞳。
只有我和建次没有做声,依然保持着沉默。建次应该是早已经通晓了今夜的 一切,而我则没有时间发出任何或鄙夷,或惊讶的感叹,完全把眼光都凝结在了 麻生遥让人一览无余的胴体上。
和服中并没有任何的衬里,但是麻生遥并不是完全赤裸的。在她的身体上还 紧紧缠绕着另一样东西——白色的缚绳!
我师傅曾经跟我说过,赤松健这个人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曾经到他的门 下来拜师,但是被一言给回绝了。
我师傅是个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眼高手也高,亦正亦邪,有时候甚至会 肆意妄为,完全按心性办事。他当时拒绝赤松健的理由其实很可笑:一个三十岁 的人了,别的绳师三十岁就已经成名,你三十岁还来拜什么师呢?
结果……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赤松健在这之后的第三年与死夜恶展开了全 方面的合作,成为了将绳艺代入扶桑当代绯色影视的第一人,同时也名声大噪, 与加藤鹰并称为一个时代的先驱。
是的,我原本以为他就是个唬烂的,但是麻生遥现在身上的这一套缚法,似 乎让我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很少有绳师会编排出如此坚固而又精密的缚法;这是龟甲缚的变种,每一个 绳圈都被加固为四道,从颈项部位开始向下,牢牢地束缚住了少女的胸房,然后 在腹部借鉴了我师傅的菱式花绳,每四道缚绳纵横交错,齐齐整整地规划处了近 似于古代战甲般的图案,最终集结到少女的耻骨部位,幻化成一个错综复杂的枢 纽。
……我短时间里还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将四条缚绳在每一个细节里都保持得 这么齐刷刷的,赤松健却用他那十分欠扁的半虚声音依然谦恭地说道:“很不好 意思,这个犀月铠里借鉴了明智老师的一些手法。可是中国人,你也应该看得很 清楚了,像这样程度的东西,至少在你这个年纪是无法完成的。呵呵。”
……犀月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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