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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声色犬马之台北(4)
  那晚是我第一次有过的一夜情的经验。但不是唯一的一次。
  从此我爱上了那种揭开隐藏在黑暗神秘地带里惊险刺激未知的兴奋。那种兴奋与快乐就像开一瓶包封的好好的陈年香槟。你知道它会“啵”的一声或是更大声。但是首先你要知道如何正确地开启它的方法,接着你就可以满怀雀跃地等待那突然而来、令人惊喜的啵啵声以及随着开瓶之後满溢瓶口而出的津液。
  这种情色之间的捉迷藏每次总是让我联想到一个我国中时期最迷的电脑游戏—幻想空间。
  游戏主角是个身无分文的中年男人,他在世界各地不同的声色场所,纵情耳目、甘为犬马。他叫LARRY(莱里)这个游戏精彩迷人的地方,就在於接连不断的火热遇。而你永远也不知道你下一步应该怎麽做才能一尝跟众多美女肌肤相亲的梦想,你正在扮演着LARRY(莱里)这个电脑游戏中的角色。莱里他是一个头发微秃,戴个太阳眼镜,眉上有皱纹、腹下有小肚,长得既不高又不帅,身上更是一毛钱都没有的矮小萎渎的男人。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正是你在游戏中扮演的角色,他是男主角!他要会懂的利用一切的机会与物品,他应该知道跟女生对谈的技巧与分寸,他上厕所的时候或是在任何场合都像个○○七,只是他没庞德那麽英明神武,反而一副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他翻东翻西找能收集利用的一切物品。
  我很庆幸我比LARRY的条件好很多。但是我没有他那种脸皮与契而不舍的精神。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正在玩的游戏要有点分寸。也就是在一定的范围内我不能够逾越,也不能按下RESTART(重新再玩)一次失败了很难像LARRY他一样一再地重来,一再地时间倒流回到同一个画面再进行尝试。毕竟我玩的是现实场景、真实时空里的游戏。所以我的机会只有一次。我必须要懂得我在什麽样的场景时间点上,我应该要有什麽样的反应或是我应该讲的是什麽话,而每一种应对都会把我带到不同的结果上,我无法预知,而这正是刺激之处。
  我无法确切的知道我上前找这个女孩子搭讪或是待会我跟她离开之後会有什麽样的遭遇或结果。我开了这一扇门、这一扇窗,但是我却无法清楚地知道我将会接触到另一个什麽样不同的人生。或许是她的或他的一些我从未想过的生活方式或是难以想像的人生经验,也或许我将因此而改变了自己,我开始修正我自己一些对人、事、物的想法与看法。我所能清楚地知道的是,我走在边缘,而白天的一切自动会把我拉回到我的现实生活常轨里面,我终究会再回到我的生活秩序里,这只是一个夜晚到了我在月娘面前变身的声色游戏。
  它很真实,但是跟我白天的生活并不贴近,所以我偶尔会觉得它如真似幻,说出来你周遭的人没人会相信。
  毕竟太难以置信。在那其中我经历了兴奋、不安、等待、犹疑、不知所措种种大起大落的情绪。之後我因着迷恋与挑战未知的勇气,我慢慢的变成一个沉着老练的玩家,这样好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一个会让人着迷、沉浸、无可自拔的游戏。而一个游戏玩过头的时候,就是它让我几乎玩物丧志的时候。这时我就应该明白,游戏毕竟只是游戏,即使它很真实、非常非常地刺激,它终究还是一个游戏。而是游戏,就该有它结束的时候。
  玩游戏最难的也就是开始的第一步与结束的最後一步,我当初选择按下开始键就要确定自己有按下结束键的勇气与毅力,不然我有可能变成一个LOSER,从此丧失了再玩游戏的权利。
  这是一道属於ONENIGHTSTAND性质的游戏。
  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结束之後在心理上也不需要有任何的亏欠。大家还是朋友。很谈得来的朋友,又带有点情人、知己的味道。
  我们分享彼此的心事与肉体,却不需要承担彼此的情绪与苦难。速食又方便,还可用完即丢。
  或许是因为我们已经习於冷感与冷漠。
  当两条直线逐渐逼近,只有在交集的那一个时间点上我们扭曲了原先冷酷理智的线条,绽放出一点耐心与温情,谈情而不说爱。短暂地卸下冰冷防备的面具,诉说着彼此的故事和经历。而我总是称职地扮演一个听众的角色。或许是因为我自己的人生故事不够精彩也不够曲折,或许是因为我总是专心地用眼神用回应,听着、看着,所以她们也就源源不断地说着,说着一些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心事与往事。之後,两条偶然交集的直线注定要再往不同的方向延伸而去,或许只有绕了地球一周之後才会再度有所交集,只是不知那又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以後的事了。
  阿成还是在音箱上面跳着。杵在音箱旁的我擦起火柴头上一点的火光,我又燃起了一根烟,以便继续我的思绪。
  我喜欢用火柴而不是用打火机来点烟。现在还有谁用火柴点烟?就是因为大家都用打火机,所以我才更觉得用火柴擦火显得与众不同且充满酷劲。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寒冷的冬天里点燃一根根不足以蔽寒的小火柴燃烧她生命里最後的想望与对这人世间的一点希求。而我则是藉着搽燃之後的火柴点着一根根有害健康的香烟沉思在过往的回忆或是当下的感触里。
  烟盒上“吸烟有碍健康”“吸烟会导致癌症”的字眼一点也产生不了任何强力的警告作用。我还是任着一层层、一团团冉冉上升的烟雾带着我作思绪与想像的无限延伸。而尼古丁则缓缓地从我的唇、我的舌、我的口腔,慢慢地往下探索,甚至在我原先洁白无瑕的牙龈、齿缝间留下它们肆虐、爬行过的痕迹,使得原先雪白的不再纯洁。紧接随着我深吸的一口气,烟雾到我的肺叶,在我的心脏旁边盘根错节。接下来一阵快速的呼气,我尝试着尽力地将毒素排送出我的体外,化成一阵阵的薄雾。
  如果烟盒上写的是“吸烟导致阳萎”那喜欢抽烟的男人们会不会减少一半或是少抽一点?我想还是不会。
  鱼与熊掌、香烟与老二、声色与生命,一道道都是难以抉择的选择题?
  烟瘾说穿了不过是一种“恋物癖”有的人恋上金钱,有的人恋上名位,有的人恋上权力,有的人恋上无目的地不愿受理性制约的出轨游戏、灵魂的游移。无所谓正常或不正常。一个酒色财气都不沾的人看起来或许更像个异类。
  阿成还是在音箱上面左右摇摆地跳着,满头的大汗淋漓带着他微微露齿的招牌笑容。
  突然他转头看了正在音箱右侧抽烟的我一眼。
  他蹲了下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上来跳!”
  “好!”
  我给他一个简单明了的答覆。顺手让烟轻轻地掉落地上,我用脚下的皮靴踩了踩。
  烟雾仍然不断地从人们的口中、指间喷出、跃出。白雾在空气中弥漫,彷佛情欲殿堂里香火鼎盛的薪传,缓缓地上升向月娘祈导着灰色的愿望。
  而夜,还未结束。
  台北夜晚最美丽动人的蝴蝶跟玫瑰今晚几乎全部聚在这一处醉生梦死的池塘边尽情地飞舞与绽放,对着PUB里所有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放送着迷人的蝶粉与摄人的芬芳。或许俗、或许浓烈而不够清纯,但无疑具有一定挑动人心的魅力,让人愿意暂时地摆脱礼教道德、清明理性的束缚,加入竞逐莺燕的行列。
  在朦胧弥漫的烟雾里,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看着脂粉莺燕们的身影,容易让我联想到过去我曾拥有或者从来未曾真正拥有过的一些美好的或者不再美好的灵魂及其躯壳,以及延伸而来的记忆中或许略带苦楚或许略带悔恨歉意或许略带怅然的验一些心底杂陈难以言语的滋味。
  在某个晚上我开车载着一位女友到我以前高中时期的女友家门口进行例行的巡礼时,我才突然发现,是女人带领了我认识了这个世界的一大部份,以及种种不同的人生。就在跟她们的交往、聊天、游戏之中,我懂得了她们的想法,她们过往的经历及未来期待中的人生、她们的生活甚至她们老爸的工作或是她们家人的故事。
  那是我的坏习惯。每当有新的女人到我老家台中来访,在我开车或骑车载她们出游时,除了当一个称职的向导带领她们去认识我在这正在蓬勃发展的都市里从小到大成长的痕迹外,我常常不经意地载着她们到我以前女友们的家门口,经过时我总是会一一向她们介绍我过去与从前恋人们之间的情事以及当时惨绿年少的青涩、纯真甚至如今想来更觉得珍贵动人的执迷不悔。想起刚北上台北念书的时候,开始自己独身在异乡求学的生涯,也是一个个的女人带领我认识了台北市。
  或许荒谬,但是就是在接送她们放学、回家甚至与她们之间的约会之间,我一步步地认识了台北市的人文地理。从东区到天母、从淡水到板桥,再从新店景美到三重、新庄。不要笑我荒唐,但这实在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这个世上就只有男人跟女人。是男人跟女人构成了这个世界。刚刚跟阿成在音箱上面跳了一会,我自己一个人下来吧台旁边的位子喝酒休息。喝完了一罐啤酒,我又跟吧台要了一罐。我手上提着要命黄汤啤酒罐里那层层的白沫看着舞池里的乱舞群莺。在人群之中,我看到了小杨,她是阿成的一个情人。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向她微笑打招呼。


第135章 声色犬马之台北(5)
  “阿成今天有来吗?”
  她问我。
  “有啊!他正在那边音箱上面跳舞。偌!有没有看到?”
  我边说边指着音箱的方向。
  “嗯。我过去找他一下。待会见。”
  她给了我一个微笑,接着又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到一分钟,阿成像土拨鼠般地从黑压压的人头中冒出来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是不是告诉小杨说我在这?”
  他问道。
  “对呀。你是在这呀。”
  阿成拍了一下我的头笑着说道:“你陷害我。她要我送她回家。来回至少要一个小时。害我又没得玩。”
  “不会呀!你现在速去速回,大概一点多快两点就可以回来啦。要快一点喔,我还等你送我回家呢。哈。”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都是你。哼。自己坐计程车回家,我才不管你。”
  “喔。拜托拜托啦。我都陪你出来玩耶。下次我一定守口如瓶。”
  我假装求饶地说着,“嗯。不管了。反正我会尽快赶回来。你自己先玩自己的。我再回来找你。”
  阿成边说边瞄到正出现在我俩眼前的小杨。
  “嗯。快点回来。”
  我说道。
  於是他俩相偕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吧台旁边形单影只地观察形形色色的PUB人种。来到PUB里面有时不跳舞光是“看人”其实也是蛮有趣的。PUB里的季节永远都是夏天,从里面女人的穿着就可以看得很清楚,因为她们总是穿得通风又凉快。真正是遮避面积无关保暖效果,下半身没有冷暖知觉。
  例如现在距离我不到三公尺的一个女人,她穿着中空露肚几的白色小可爱,配上刚好只包住屁股的火红热裤,脚上踩着的是高十几公分的黑色高跟鞋。她全身上下摇摆着,又以屁股跟腰部配合起来的扭动最是诱惑,充满性的暗示与挑逗的意味。
  她周围绕成一圈的两位女伴在穿着、舞姿上也不会比她逊色到哪去。几乎公式化的,鞋高一定要高至少十公分,鞋底则是厚重的木质平面,如此才能显出她们腿部的修长及细致,整体上也给人一种高挑、高不可攀的感觉。
  女孩上身的穿着则是以黑到闪闪发亮的人工皮或是白得纯洁无邪的色泽甚或大红鲜的颜色在PUB里面最是常见。她们通常把浅色棉毛的外套放在高脚的椅子上摆着。头上则是戴着深蓝色的小帽或是背上背着绳带像青蛙般张着四条腿环绕肩上、腰间的双肩小包包就到舞池里跳舞。当然也有可能她穿的是短到不能再短、走路时都要稍微用手遮掩以防走火的白色短裙里面罩上一件深黑引人目光遐思的蕾丝边内裤。或者也有可能她穿的是一件加厚集中挤出乳沟的魔术胸罩,上身就只穿那麽一件,不畏严寒与众人眼光地搭配另一件裤脚有须须洗得泛白的蓝色短牛仔裤。
  舞池里的女孩尽情地舞着、摇着、浪着。看着她们身上玲珑凹凸的身材、身上几片仅可遮住重点部位的短布还有那修长动人的长腿、盈可一握的细腰,周遭虎视耽耽的男人们一个个张大了眼专心地在她们身上意淫着。看着女孩的脸庞你能不能知道或是去猜测在她们冰冷或是奔放的脸孔下隐藏着什麽样的心事?看着女孩高耸突出、包在薄布之下若隐若现的双乳,你会不会去想像当你的双手放在上面时的触感?你会不会有想上前去搭讪她们的冲动?看着女孩的纤腰、外露透风、彷佛正对你微笑性感的肚几,你会不会想把她们搂在怀里、恣意轻薄?
  你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是当你踏出那一步之後,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她是一个清纯有如小白兔般却又透露出自然大方性感气息的女孩。她吸引我的不在身材的曲线,而是她脸上那股似曾相识的气质神情。对,她给我的感觉像极了最令我刻骨铭心以前深爱过的一位女友。同样的全身上下充满青春的气息、年轻的活力,自然大方中带着一股明亮宜人的气质。一双灵活的大眼,单纯而执着的透露着她心里对生命中某些事物的坚持与热情。
  当时的我很清楚地知道,来到PUB里,我所做的应该是任我的情欲放纵而不应该是搜寻一个清新亮丽如小白兔般清纯性感明亮大方的女孩。那儿应该是个充满堕落风情的情欲世界,你只需要性冲动,不应该心动。但就是让我遇见了她。对於她,我没有一点其他的遐思跟邪念,遑论想要跟她上床的性欲望。我一点也不想。
  我只是喜欢跟她相处时望入她的眼睛听着她说话的感觉。
  那天凌晨我跟她在她家门口楼下抽着烟倚着摩托车聊天。她说她在一年後要出唱片。她说她每天生活得好累,在医院里上了六个小时的护士班之後,还要去接受一连串的台风、舞蹈、歌唱、主持、才艺、戏剧等等的演艺课程。她说她还小,才十九岁,很想放下一切尽情地玩。但是她想要有钱,有很多很多自己的钱。她不想当个护士每月领两万块薪水当到人老珠黄。也不想嫁人,她还不想嫁给那个有个知名电视制作人老爸的男友。她想要有自己的事业。不管如何,那至少是她自己的一个梦想。为了对自我人生想望的实现,她必须去忍受工作的劳累、体力精神上的负担,在心灵上她不能放纵自己玩乐或是脱轨,在现实生活中她必须听从在财务上无限支援她的男友,即使对她来说他可能代表着感情上的负担与对未来不确定性过高的演艺生涯的梦魇以及每天排得满满的功课表、行事历。
  而我呢,一个临时的过客跟听众,偶然间不小心地进入了她运行的轨道。她给了我几个轻轻地充满香味及少女特有清纯温柔的亲吻还有她的故事,彼此又消失在对方的人生航途里,等待下一次的不期而遇。听着女孩的故事或是她们以往曾有过的刻苦铭心的经历甚或关於现在或未来生活中预期得到所必须忍受的种种苦难及负担,我常是无能为力,我只能专心地听着、想着、回应着。但是我并没有改变既定的过去或是将要来到的未来的能力,甚至我回避彼此之间的任何关於天长地久的承诺,我连喜欢或爱等等代表强烈情感的字眼都说不出口。因为那些都不真实也不符合现实和实际。
  关於爱情、关於两小无猜、清纯的恋曲,那些都已距离我的心境太过遥远。而我才二十二岁。
  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麽?说穿了爱情这玩意儿只是羁绊、束缚与无聊,再加上一点点承诺与伤痛。爱情只是一个不成熟的个体想要依附在另一个个体上常常使用的藉口。感情是依赖也是习惯,只是当它成为一个人继续前进往前探望未知与成长的负担时,那它就会变得沉重而难以负荷。
  所以我厌恶爱情。
  谈情何必说爱?谈情何必那般辛苦?轻轻松松、自自在在、愉愉快快的不是很好?何必要约定要羁绊要束缚住彼此的生活?我厌恶被占有也不喜欢去占有。Ihatemitment,没有人应该是另一个人的生活重心。我要的是关於人生社会的真实体验。但是当我一旦过於接近、过於贴近那些活生生的别人的故事,久而久之,总是让我失去了一次次探索与追究的动力与勇气。因为一旦当你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你就必须选择接受或是逃避。当然你也可以偶尔像我一像选择在特定的情境与冷固的现实之间那狭小的空隙里延惨喘。
  以前的我总以为人生就是要不断的去尝试。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变动之中去感受去体验去挑战自己所能容忍所能达到完成的极限。这样子的人生才是精彩而丰富,如此,我才没有白白地过了我的一生。但是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去忍受因着竞争与挑战而来的种种压力。我只想要平平淡淡、轻轻松松、开开心心的过着、活着,去感受一些再也不需要去成长、一定要去成就些什麽的自由自在。
  对我来说,生命仍然是一种挣扎的过程。在七情六欲与道德礼教之间挣扎,在私欲与良知之间游移,在书本与PUB里面摆渡,在未来人生与成功定义之间徨。
  什麽是成功?为什麽就一定要成功?只有成功的人生才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人人称许的人生?为什麽我自己“成功”的人生要获得别人的认可才算是“成功”成功的人生就一定要有名有利,时时刻刻活在别人认同、注视甚至羡、赞许的眼光里才算“成功”我开始厌倦以往曾经为自己立下的那些有关所谓的一生的梦想、所谓的人生目标,种种劳什子的东西。
  我仰起头,把手里玻璃瓶装的啤酒一口气咕噜咕噜地给喝完。
  现在的我只想忘掉一切,沉浸在解放与堕落的快乐里。我不想要功名。我不想活在别人的眼光与期望里,再也不想要了。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醉酒的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我跟阿成坐在他那台Jaguar的豪华大车里,他开着车。我俩都喝得铭酊大醉。
  我大声的吼出来问他:“What-sthemeaningofyourlife?Howdoyouthinkofyourlife?Whatthe-hellisthis?”
  “Lifeisjustforfun,Behappy,don-tbesorry,”
  他双手放开方向盘,摇头晃脑、双手摊开、面带微笑地给了我一个轻轻松松的答案。车子却突然失控在马路上蛇行。


第136章 声色犬马之台北(6)
  那时的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我知道自己连直线都走不出来。醉酒在夜晚冷冷从车上天窗透进来的风间,迷惘在都市几无旁人的夜色之中,颓靡放荡在我那年少轻狂、少年老成的青春岁月里。
  音箱上方的电脑控灯闪烁旋转着。突然一道纯白色的光束照在我的脸上,把我从那晚的记忆里面唤醒,回到现实的时空。光束的圆锥体积忽大忽小,彷佛被赋有灵活的生命意志,时时变换着它的形状与姿彩,随着音乐节拍而起舞变幻。它的颜色在洁白的时候就像月光,那属於月娘的光晕浅浅地经由人工的仿制出现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闪耀在人们的眼中、脸上。我曾经在PUB里围绕着它而起舞。我双手高举,尝试着模拟出它的形状,身体则绕着圆柱状的束条而变换我的脚步。白澄澄的光线凝聚成形,在黑暗中有如固体化的圆柱,纯白而单纯地映照出团团的烟雾在光束中冉冉而升,幻化成令人着迷的情景。
  女孩们还是一个个高傲地抬起了她们的下巴,挺起了她们骄人的身材与青春的本钱,任着美好年轻的胴体包裹在短薄的衣裙之中,在男人们贪婪的目光之中待价而沽,等待着一个美好的价钱。是的,就是价钱。虽然现实,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她们很实际。PUB其实就是一个情欲买卖的自由市场。有需求就有供给,用灵肉交易物质,用理想原则交易堕落的狂喜与欢乐。
  看着迷幻的光线回旋底下人们因狂欢舞摆、放浪形骸而扭曲了的脸孔与价值观,让我联想到徐克监制的电影“妖兽都市”徐克监制的片子妖兽都市里面的妖兽说的好:“妖兽是快乐的奴隶,人类则是金钱的奴隶。”
  我加了一句“人类钻营希冀用金钱购得快乐(在该片中,″快乐″具体化地变成了从妖兽空间运来人间的一种妖兽们喜爱的毒品,非常具嘲讽的意味)跟妖兽又有何差别?”
  其实相信这也是该片主要的意含—人类跟妖兽是一体的两面。剧中的妖兽吃人饮血,专门攻击妖兽的特攻队里面的女内奸何尝又不是杀人出卖同伴来换取金钱?她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人类跟妖兽互相残杀了数千年,到现在还未结束,以後也不会结束,她只想赚饱金钱好好的享受一辈子。″所以当她假仁假义地向替她背黑锅被误为内奸,实际上却忠耿不二的半人半兽张学友安慰道“时间会证明一切”时,这一句对白跟後来的对白正遥相呼应,非常地鲜明。剧末张学友跟黎明联手斩杀时钟妖兽时,他愤恨地大声道出“时间并不能证明一切,因为时间也是人定的!”
  他这个半人半兽并不适於人定的规则,他痛苦地发现时间并不能抹去人类对他的偏见,时间并不能证明任何东西。只有他一生的好友黎明郑重地告诉过他,他并不需要时间的证明,因为只有他本身才能证明他自己!多麽有趣鲜明的对白!妖兽空间逐渐地在城市的天空蔓延,妖兽君临大地的时代慢慢来临,而我却仍纵情声色,甘为犬马,是否我也中了“快乐”的毒?在妖兽空间里,“快乐”是一种一旦停止服食就会全身发烫发热、不断蒸发的毒品,而它一旦一经使用就无法戒除,从此上瘾。我并没有感到快乐,是因为我不容易满足还是我不知道什麽才能让自己满足?而你是人还是妖兽亦或你我都是半人半兽?人类假仁假义、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却冷血现实;妖兽吃人饮血,赤裸裸地追求快乐、纵情淫乐,人、妖彼此却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不共戴天。
  而其中也有妖兽与人类觉得应该和平共存,因为地球能源将要用尽,人、妖应该携手合作,停止滥用资源。而他们的结论竟然是只有“爱”才能拯救世界,奈何剧中的爱仍是不完全充满缺陷,只好同我一样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来临。时间?喔,它被砍死了。记得,时间是不能证明一切的。
  时间这玩意儿就像一部放慢了动作、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色彩的黑白片。这让我想起强盗保镳那一部大烂片里唯一的一段精彩的对白。凯文科斯纳在里面饰演越狱犯,在开着车越过边界亡命的途中,他在小卡车上对着绑票挟持来的小孩人质说道:“你想像这是一部时光机器,而我们正坐在时光机器里面。”
  接着凯文转过身,一手仍抓住方向盘,另一手则是向车後的路指了指,说道:“後面是过去。”
  又回过身面对着前方、满脸新希望地继续说道:“前面是未来。而你、我,则是活在现在!”
  是的,人人都不是活在过去也不是活在未来,你、我都是活在现在。只是明天的将要到来会使人充满希望,当然也可能是失望。过去的则永远不会再回来,只留下一些成长的口号与步履褴衫的痕迹。
  在pub里面是不容易找到时钟的。至少今天我来的这一家里面就没有。或许是来这儿的人们心里都很清楚在这里面他们并不需要任何时间的概念?对面一位脸上涂满了厚厚的白粉与红红的胭脂的女孩正三不五时偷偷地望着我。她的眼神吸引了我的注意,也中断了我微醺的思绪。或许她认得我或许她对我很有兴趣又或许她正尝试着暗示我过去找她搭讪,只是现在的我一点也提不起劲。
  现在的我就跟某个晚上对猎突然提不起一点兴致那时的我一样。
  记得当时也是一个月娘露脸的大好夜晚。阿成跟我坐在PUB里面发呆,两个人无言相对,一点泡妞的兴致跟力气都无。突然我笑得直不起腰。因为我看他、他望着我,两人意兴阑珊的样子实在好笑。当时我笑称那是花花公子的职业倦怠。这时门口进来了一个我跟他都熟识的女人,她叫小芳。十九岁。看起来却像二十五岁。
  “我猜小芳一定是性冷感。”
  那时的我转头促狭地对阿成说道。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表情带有点无奈的笑容阿成摇头说道。
  “我看只有金钱能让她达到高潮,用千元大钞卷成一直筒状,越多张越好。再多个几百张她都塞得进去,而且越多张她越有快感”阿成听完一副憋住笑、想笑又觉得不该笑的表情显得有点无力。
  说真格的,玩久了PUB里什麽样的女人什麽样的基本习性很容易摸得透。有的女人她不坐百万名车她不会觉得飘飘欲仙,晚点时双腿张开也会张得不情不愿。一般菜鸟更是难以想像,脂粉口红擦得鲜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女人事实上豆寇年华,她们物化得严重、入社会闯荡得早、生活中没有什麽可以抓得住的。只有金钱才能让她们有安全感,只有厚厚的脂粉口红与香水才能遮得住她们心中对於美貌由於荒淫无度快速衰老的恐惧。男人的阳具,她们早看得不想再看。那玩意儿就跟男人们口中的情情爱爱甜言蜜语一样,只是个不切实际、连个屁都不如的东西。那只是彼此玩游戏时你来我往利用的工具。PUB里的猫女们不需要爱情吗?所有的女人都需要爱情,只是这里的女人谈起情说起爱来,私底下心里的算盘跟电子计算机可能打得响一点而已。她们有错?不!她们没错。错的只是我不该用道德的眼光来看待别人的价值观。毕竟,这是一个“金钱万能”的年代。而我,可能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共犯。我们都是高级的拜物教徒,谁也不必说谁。
  盘附在璧上直挺挺照射出来的光束突然幻化成上百条细微密麻的光线,更添幻觉,让人觉得所处的情境更加的不真实、如梦似幻。彷佛墙壁上被穿凿了千百个小孔,而光线则从洞中刺眼的穿射映入人们的眼瞳。灯孔的游移有如匍匐前进的爬虫,洞射而来的光线群缓慢地蠕动着,交织成一张张诱惑的蛛网,而情欲的主宰则从光网里微微地露出它包裹在迷人风采底下的丑恶脸孔,让人一眼看不出它究竟是赐予人们极乐的全能上帝还是唆使灵魂堕落的魔鬼撒旦。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夜里迷人美的蝴蝶早已在月娘轻拂的微光闪耀下,翩翩地飞起,恣意地放纵属於夜蝶独有的娇与美丽。
  “你的心总是不停飞你的夜从来不肯睡你像穿梭在霓虹之间不倦的蝶美得放肆舞得狂野刻意燃烧所有贪婪的眼你把青春全都交给深夜”张卫健的情歌悄悄地在我脑海里响起,我低声地吟唱,再度浸入深沉的回忆里,沉入那不属於这虚幻空间的想像世界——


第137章 声色犬马之台北(7)
  ◎声色泛指针对耳目感官而来的一切感受与诱惑。你也可以简而归之,人生,其实就是声色。◎——出自“声色语录”看着音箱後面大萤幕上MTV里的明星人物,张开嘴哼哼哎哎地唱着被PUB里如雷贯耳的舞曲声所淹没不见的流行歌曲。画面上的脸孔忽大忽小地收缩放大,我张大眼一看清楚原来是有东方玛丹娜之称的某日本知名女星。听说此女放浪不羁,虽然已是有夫之妇、身为人母但是在美国灌唱片的时候还是不忘大开洋晕,搞婚外情。听说她的洋小情人还大曝情史打算写本自传。萤幕上MTV里的她极尽骚弄之能事,配上MTV故事里一旁利用透视镜偷窥意淫的男玩伴,整体影象剧情妖冶诱惑、气氛淫靡,实在不愧高级拜物教徒们的性感女王。
  从画面上我似乎可以感觉得到她个人狂热膜拜金钱荣华的氛围。东西方从此都出现了一位玛丹娜,代表性感与情欲的代言人?媒体这扇凹凸镜永远显现不出事实原本的面貌,剩下来的只有经由锁定、放大、夸张、渲染甚或美化等镜头呈现在萤幕上、大众面前的美好面容与形象,遮掩住了萤光幕後、旗袍底下男人女人之间的秘密。在这个知识如狗、金权万能的年代,女人出卖色相以换取利益,男人又该出卖什麽来求取功名?是一去不回的青春还是坚持执着的某些真理甚或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古典诗词里的尊严与原则?
  生命的意义不再是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那麽的冠冕堂皇、理所当然,生活的意义也不再是增进人类全体之生活那样的空泛虚无,为大我之权益而奋斗。剩下来的只有社会安置在人们身上摆脱不了的阶级与岗位。而这些看不见但事实上摸得到听得到的东西,通常人们只有到三十岁、四十岁了他们才猛然惊觉,哈,这就是我的一生了。人生已经定型,梦想早已烟飞灰灭,不再有梦。残馀下来的只有一点点寻求平淡中的小小刺激、小小娱乐,还有难以负荷每天清晨即起压得你可能喘息不过来的生活压力、社会压力以及那固定如磐石般无法更改的生活规律。
  我闭上眼,双手捂住耳朵想暂时地逃避这周遭环境的一切声光刺激,难以想像十年後、二十年後自己为着生计或是压力兹兹不息的样子。再过半年,我就要结束学生的生涯,开始另一段完全跟书本脱节的生活。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之後的我会变成什麽样子?我希望我未来人生的面貌是什麽样子?
  这个名利的游戏,不玩成吗?有名就有利,有利就容易出名。人人都想在这名利的游戏里争一片出头天。我开始倦了累了,放弃功名放弃荣华,就此去追逐声色或是平淡满足的快乐,我愿意吗?名利是特权但却也是负担。阿成说得好:“公众人物可不敢像我们一样这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到处泡妞。TOBEFAMOUS?TO-BESOMETHING?FORGETIT!”
  生活的情趣与快乐随手可掬,我又何必让自己背上名利的枷锁而从此不快乐?
  只是到了人生尽头时的我会不会因为未成就一番功名而悔?或是我在人生的半途而悔?我到底该不该投入这场功名荣华的游戏?我人生的意义是应该留待十年後、二十年後自己再来评断,还是现在就先立好目标、背上压力努力不卸?
  莫名的忧虑与烦燥就像舞曲响起前喷出来团块雾状让人伸手不见五指的乾冰二氧化碳无止无尽地向四处漫延,充塞我的胸臆也填满了今晚pub舞池里的每一个角落。让我只想站起来歇斯底里大声地嘶吼,狂啸出心中的郁闷与难解的烦绪。几个女孩站在舞台上恣意摇摆着她们那全身上下充满青春魅力的胴体。她们的肌肤看起来是那麽样的光滑紧绷充满弹性,从她们的穿着及脸上稚气未脱的神情看起来大约豆蔻年华。她们的动作似有挥不完的精力与活力,又是扭腰又是甩头,忘我而入神。
  而我却把头轻轻而无力地靠在灰黑色的吧台上,我脑子里想着一些或许无解的问题。是什麽样不可知的未知把我带到这人世间让我能去感受一切喜、怒、哀、乐,让我能去生气、哭泣、嘻笑、伤心与疲倦?从来也不曾去思考这样的问题,或许因为这不可解而我又不愿意轻易就归之为所谓神的创造。我不信神,所以我也无法从圣典或是佛经上去了解、去接受那些已成明文似地生命的奥义,我只能去感受、去体验、去挣扎,在这庞大的社会机制下求得一处窄小的喘息空间,纵情耳目感官的声色、甘为七情六欲的犬马。
  其实人生就是声色。不是吗?
  生而为人,张开眼所看到的一切就是颜色。在耳朵能听到的一切音波的范围内,就是声音。而那些可能看不到、听不到的东西,就是众人加诸於个人身上的期望与压力。声与色、压力与包袱、私怯与畏惧,这些就是人生?
  人人生而不等,但是却同样都为欲望的奴隶。所以人人都甘为声色感官的情欲犬马。人人都必须在这所谓造物主的游戏里面挣扎、惶、堕落甚或前进。这就是生命?
  我的心好痛苦。我的五官开始不正常地非因快乐而是痛苦地随着体内酒精的发酵在这声色犬马之地开始扭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句古华文在我脑海里响起。而我却必须去忍受这一切。何为善?何为恶?一切都只是人类为了生存、为了争权夺利而彼此讨伐征战的藉口。从小到大所读的圣贤书根本不是人类社会的真相,那些只是粉释太平的说词。掩盖在媒体与表象背後的事实是人性本恶,人类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这就是人性?
  我只觉得再也无法忍受在耳膜之中越来越大声的鼓瑟靡靡之音与吵杂的音乐。我只觉得好沮丧、好无力,身体里的生命正一点一滴地消逝。不要告诉我是我醉了。不!我的脑子非常地清醒!相反的,我觉得我的脑子越来越清楚。
  声色犬马,多少人追逐名利只为了追求更多的声色犬马、更多的物质享受?
  声色犬马,除了声色犬马之外这海海人生、这冥冥众生难道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值得去追求、去麻醉、去沉迷?追求声色感官的刺激就是追求快乐与人生的目标?
  声色犬马是没有选择中的选择,没有梦想之後的妥协,看清现实之後的失落,看清真相之後的沉迷还是踏入社会之前青矜学子心中的迷惘与挣扎亦或社会染缸里面频频向以往的良知道德招手,不可抗拒的诱惑与禁果?
  它是的。全部都是。
  所有媒体上充斥的资讯一再地挤压、迫榨、驱使着人们包括我在内去追求原有的、新增的、爆炸的一切难以满足的欲望。人性与人生就在这其中被扭曲、被推挤、被驱策到自己所无法掌控的程序上,随世浮沉。所有的所有开始脱轨、偏移,随着声色而变形、曲裂。拨开一层层道德外衣、理性实际、时髦流行的皮相,在层层包裹的里面,除了欲望的无底黑洞之外,我们还剩下什麽?
  这方圆空间内霓虹刺眼的灯光仍然回旋闪耀地肆虐它的光彩。而我却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
  人的一生终究只是声色感官、七情六欲的奴役犬马?
  我突然觉得再也忍受不住。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拨开拥挤的人群与吵杂的重音、眩目的灯光,我趴在男厕所里的马桶旁边开始不停地呕吐。我吐了一次又一次。我和着泪水与鼻涕地把肚里连带黄汤、胃液、杂七杂八的所有给掏空、呕尽。一次又一次,我的喉、胃、嘴巴不受控制地一再重覆恶心、上传、吐出的感觉与动作。
  在呕吐的过程里,我突然有些微地一点点的明白,存在於我身心里纠葛交缠的情欲与理智其实是有时完全独立却又免不了相互牵连的两个部份。它们构成了我。当我的肉体进行不断地呕吐,我的理智却略带嘲笑地冷眼旁观这一刻正在进行的一切,但是它免不了地却又希望“我”能赶快终止这麽一个动作,不要吐得自己一身七七八八的肮脏、恶臭。只是它终止不了我的行动。就像跟女孩做爱时,我自觉另一个我,人们名之为“灵魂”的东西会躲在镜子里面或是飘浮在天花板上进行理性冷酷的观察一样,它只能嘴带嘲笑与不屑地冷眼旁观,但却不一定有阻止天花板底下正在进行的事情的勇气与能力。充其量,我的灵魂或者名之为理性的东西只是情欲感官的另一个沉默的共犯。想到这里,我自然而然地停止了呕吐。不为什麽,就是突然间不再呕吐。我顺手拉下马桶盖边的握柄把一切都给冲到海里。


第138章 声色犬马之台北(8)
  推开马桶隔间的门。我走到镜子前,开始梳洗。
  我望了望镜中的自己。荒唐而憔悴。眼睛周遭红红的包括眼球表面的血丝若隐若现,看起来就是一副刚哭过的样子,眼袋更浮肿了,鼻头也红红的。天知道刚刚那个算不算是哭。我伸手摸了摸镜中下巴的胡须,胡根没刮乾净似地传来一阵阵手掌心上的刺痛。我双手用力地抚捏了几下脸孔,彷佛想抹去些什麽或许是那些清明的理性与它那略带冷酷嘲笑的嘴角。我再定神望了望镜中的自己。我仔细地端详。瞳孔仍是那般地深邃。
  高挺的鼻子,紧抿着不失丰润的双唇,配上入髯的剑眉。那原本应该是一张如何地充满英气、有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属於初生之犊特有年轻气息、生意盎然的脸孔,如今看来却只觉得耽迷声色之乐、世故圆熟,失去了年轻人该有的纯真与稚气。那些被我视为幼稚、不成熟、笨拙而早已被我给抛弃了的东西。其中或许包括了追求生命中某些事物的热情与坚持。
  我俯下腰,打开龙头,用手掬了些水往脸上泼。双手甩了甩,我顺手抽了张面纸把脸给擦乾,也把手给抹抹。接着把手上的纸糊轻轻地一丢,一个完美的弧线之後,它落在墙角不起眼的垃圾桶里,就像丢弃了一切我决定了它们对我来说不再具有任何意义,没有必要再予以保留的东西一样。
  推开男厕的门,漫天奔腾、五光十色的音光、声色、烟味以及香水味再度往我的脸上袭来,那是怎麽样的一种诱惑与迷网注定了我的灵魂与精神要在这里面蚀骨、销魂,却没有一丝丝抵抗的能力。我再度步入了这不夜放荡的十里洋场,或者说,我从刚刚到现在从来没走出去过。
  这样子的夜,这样子的场景每次总是让我有很大的感触。
  望着台上台下疯狂迷乱、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我,脑子里却常常是在想着,唉,末世纪人们的逸乐程度就是这个样子了。想想被火山飞灰掩没两千年的罗马古城,在完全败落前岂不正是荒淫、奢靡到最高峰的时候?这个贪婪之岛不知何时即将沉没,只因为原本美丽纯真的福尔摩沙已经负载不了岛上人民过多的欲望以及包含在假道学面具下心底深处丑恶的怒吼,交集转化而成为功利人们你争我夺、你来我往的文明游戏。杯光交错的颓靡放浪、满室逸乐之外,中共福洲机场的战斗机正准备再丢几颗鸡蛋过来,全台北市的计程车在晚上斗殴,青少年小孩飙车砍人,正是当时前几周紧张的气氛,而我却仍只能纵情声色、甘为犬马的任自己无力的看着贪婪之岛一步步地淹没在太平洋之中,不知所谓。
  一首低沉、堕落,充满世纪末罪恶狂乱风情的“歹徒天堂(Gangsta-sParadise)”
  前奏在我耳边响起。那沉重的金属鼓声牵引住我的心绪。
  “AsIwalkthroughthevalleyoftheshadowofdeath,Itakealookatmylifeandrealizethere-snothingleft,”
  曲中充满无力无奈的低沉重音,节奏清楚明快。
  “-CauseI-vebeenblastingandlaughingsolongthatevenmymommathinksmymindhasgone,”
  我忍不住精神振奋,轻轻地让这首舞曲勾引着我的脚步到舞池里闻歌起舞。
  “Beenspendingmostourliveslivinginthegangsta-sparadiseBeenspendingmostourliveslivinginthegangsta-sparadiseKeepspendingmostourliveslivinginthegangsta-sparadiseKeepspendingmostourliveslivinginthegangsta-sparadise”我闭上眼,用心去感受那种末世纪狂乱罪恶的堕落风情,全身用力把力气挤尽。
  “LookatthesituationtheygotmefacingIcan-tliveanormallife,IwasraisedbythestateSoIgottabedownwiththe-hoodteam”“Toomuchtelevisionwatching,gotmechasingdreamsI-maeducatedfoolwithmoneyonmymindGotmyteninmyhandandagleaminmyeye”音乐震耳欲聋地在我耳中、脑中、心中缭绕。
  “I-mlivinglife,doordie,whatcanIsay?
  I-m23now,butwillIeversee24?
  Thewaythingsisgoin-Idon-tknow”“TellmewhyarewesoblindtoseeThattheoneswehurtareyouandme”我双手握拳,全心全神地忘我摇摆。我真实地听听自己心底的声音。低沉重音仍不断在耳边响起。
  “Powerinthemoney,moneyinthepowerMinuteafterminute,hourafterhourEverybody-srunning,buthalfofthemain-tlookin-It-sgoingoninthekitchen,butIdon-tknowwhat-scookingTheysayIgottalearn,butnobody-sheretoteachmeIftheycan-tunderstandit,howcantheyreachme?Iguesstheycan-t,Iguesstheywon-t”
  我双拳倏地张开,在舞池人群之中我用力地扩张我的胸膛,我双手斜斜地高举,之後,我慢慢地收回双手覆盖在脸上。我脑海中浮起了一幅景象,我看不清楚影象里正对着我说话的人的嘴脸。他正在哼着歌。我脑中的景象越来越清晰。
  “Beenspendingmostourliveslivinginthegangsta-sparadiseBeenspendingmostourliveslivinginthegangsta-sparadiseKeepspendingmostourliveslivinginthegangsta-sparadiseKeepspendingmostourliveslivinginthegangsta-sparadise”“TellmewhyarewesoblindtoseeThattheoneswehurtareyouandme”在黑人的绕舌歌声之中,我彷佛看到了一个玩世不恭的混混站在堕落夜晚的街头。当他走过死亡阴影笼罩的城市街头。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生活,突然间他明白自己的人生里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他感叹看了太多的电视节目促使他这个受过教育的笨蛋盲目地追逐着所谓的梦想。他对我说道:“财富与权力、权力与财富,每分每秒、每个钟头每一日,人们不停地追逐着这些东西却从来不想清楚、看仔细。而我却必须随世浮沉,跟着大家一起追逐。”
  他彷佛在对我抱怨着:“他们说我还需要学习,但是却没人在这里告诉我应该怎麽做。假如他们自己都不懂得、不明白这是什麽样的一个情况,这是什麽样的一个社会,他们如何能教我该怎麽做?我猜他们不懂也根本无法教得我懂。”
  “从以前到现在我们都是活在这个歹徒的天堂里,今後也是,不会有什麽改变。”
  他满脸无奈、无力地提高音量告诉了我这个不变的道理。最後他掉头走了,他边走边喃喃自语:“告诉我,为什麽我们是如此地盲目,从来都看不清楚我们伤害的人其实是我们自己。告诉我,为什麽我们总是如此地无知,从来都看不清楚我们伤害的人其实正是我们自己。告诉我”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有点分不清楚正在逐渐离去的人到底是他还是我自己。
  “Tellmewhyarewesoblindtosee-Thattheoneswehurtareyouandme”歌曲末了高高低低众人无助无奈的呻吟声仍未结束。


第139章 声色犬马之台北(9)
  ◎人人生而不等,但却同样都是耳目感官、七情六欲的奴役犬马◎——出自“声色语录”阿成依然还没回来。
  刚刚在舞池里面跳了一下舞,我决定出去外面透一口气,稍微地逃离一下里面的声光刺激,让我的声色感官获得短暂的喘息。经过门口,我让守卫在我右手上盖了一个外出章,方便待会我还可以自由出入。推开门传来一阵烤肉的香味。那香味来自在门口不远处的烤香肠跟烤肉摊子。
  我走到摊子前挑了一支鸡腿,准备填填我那酒後呕吐的空胃。拿了鸡腿给老板,告诉他我待会回来拿。我找了台门口附近的摩托车上坐了下来。
  台北的天空灰蒙蒙的,在都市里看不到星星,只有月娘微晕的脸孔在云层中犹半遮面。
  PUB门口一台台鲜黄的计程车在那边停着,等着送往迎来PUB里狂欢的不夜男女。除此之外,宽大的马路上少见来往的车辆,毕竟现在已是三更半夜。门口道路的两旁倒是停满了一台台的轿车或是摩托车。
  在门口处或站或是坐着一些也是刚从PUB里面出来的男人跟女人。我却只觉得没有浏览的心思。我点起了一根烟想着自己刚刚在PUB里的心情。是对於社会人生蓝蓝的焦虑吧,我想。或许这是一个属於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特有的关於未来人生的失落感与烦燥。
  我想起了自己十九岁还是个小大二时,当时心中对於未来的梦想与憧憬。
  那时的我满怀壮志地订下了自己关於未来人生的理想跟蓝图,雄心勃勃地以个地球村的居民自许。在徵得家人的认同与经济上的支援之後,我一步步地当上系上的学生代表与全国性大专学生活动的领导人,希冀能以优秀社团领导人的经验更有利於自己当完兵出国留学时国外知名学府的入学申请。两年前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每个人只能活一次,我的一生不要过得平平凡凡。”
  当时的我心里很大一个问号,“十年後、二十年後的我在哪里?”
  那时的我告诉自己,“我在三十五岁、四十岁时要当上一个跨国企业在台湾或是亚洲地区的总裁。”
  一个多美丽的梦想!之後我按部就班地在社团活动、系上活动及校际间的活动中活跃地表现、积极地争取,在各大专院校的与会者及种种的比赛之中脱而出,抱回一项项的殊荣,达成我生涯规划里面订下的一个个短期的目标。那时的我热烈激情地追求成功、满怀信心地向人生规划里的长期目标迈进。那是一个现在的我几乎陌生且不认识的自己。
  我一直刻意地避免认真地去追究、逃避认真地去细想思考,到底是什麽改变了两年前的自己而我变成了今天的模样,耽迷声色、颓靡放荡。手上的烟燃烧到了尽头,我又点起了一根。我不想中断自己沉思的思绪。
  我开始去发现声色犬马的背後原因,是迷失也是失落,因为我发现用功念书拿高分并不能找到我要的出口;是屈服也是无力,因为我发现在社会海海的人生里很多的游戏规则并不是从小到大循规蹈矩的我所能理解并且运用;是情欲也是放纵,因为我发现年少的自己无法再相信从小到大服膺的道德礼教以及抗拒在那之外的诱惑,直到今晚我才又想起那是多久以前的自己说服自己不要辜负年少青春的轻狂,而人只能活一次,不是吗?那是怎样的一颗伊甸园里的禁果,让少年的我服下之後生出心房上永远挥之不去、纠盘生根的罪恶喉结?让我摆脱青涩转趋老练成熟。诱惑我服下禁果的毒蛇又是怎麽样的不经意、自然而然地带领了一个青矜少年来到了天堂的门口,从此再无法回头?
  脱去声色犬马的外衣,我毕竟只是一个堕入凡间、随人世浮沉却又在尽力掌舵方向的同时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一个无力无能改变无情现实的小孩,所以我对於声色犬马的外衣始终不舍,因为它是麻醉沉迷最好的良药,让人乐此不疲的同时也忘却了包裹在糖衣下的毒液会慢慢的侵蚀掉一个人的灵魂。灵魂何用?道德何用?精神原则何用?一切都已被做成了声色犬马的肥料,被当做情欲果实滋生的养份,一同葬送在你争我夺、功利现实的泥土里。
  企管系念了这麽久,快到毕业前几个月。我才发现,从久以来的梦想以及关於人生计划的一场蓝图,可能只是一场梦。一个我曾经兹兹经营、亲手建立而又可能毁在我自己的手里的一场梦。
  过去的荣誉以及希望并不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它并不能告诉我自己,你的未来一定能够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带给父母欢笑与荣耀。或许他们一直以来只希望我活得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已经够让他们觉得心满意足,不负他们的期望。比起这个大千社会里的云云众生、精英人才,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有着真实情欲血肉的凡人。
  也或许我重新发现了人生的新生活方式。而人,至少就我而言,我的人生不需要也不想去为一些成就、一些虚名、一些荣华而孜孜兀兀,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去跟生命贴得太紧。我只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轻松适意地去享受我自己的人生,去感受那种安逸自在、不需要在乎别人眼光、不需要去符合别人期望的生活方式。对我来说,那才是一种解脱、一种自然。
  我不是圣人,但我也不是罪人。我只是一个拥有真实血肉、七情六欲而且敢诚实地去实践、去大声勇敢地承认的凡人。在声色犬马的过程里,我不断反覆地从别人的故事或是真实的人生里去思考关於社会的本质或是隐藏在媒体传播背後关於人生社会的真相。可惜的是,我得到的结论是让人失望的。这里并不是一个美丽新世界,在课本里从来都没有提到人性可以是多麽的自私或是阴险,为了达到个人的目的与利益可以出卖灵魂、出卖众人的利益或是不择手段到什麽地步,而这个就是社会的真实与现实。只有名与利,只有经过传媒光环的塑造与烘托才是something,只有有钱有势的才是人物。强权垄断真理、金钱收购一切。为了追求成功及其背後所代表的物质享受、富贵荣华、声色犬马,人们付出的代价是出卖精神原则、出卖道德良知甚至肉体,只为了钱与权。我曾经那麽努力热情地去追求成功及其背後所代表的一切欲望的满足,我尝试着扭曲或是变化自己的精神原则去适应新的、不同於以往的、这个真实社会所谓现实的游戏规则。只是我累了。
  我顺手将烟弹到不远处的水洼里,那烟头上残馀的火星、微弱的光芒短暂而绚丽地擦地,蹦出火花再跳起一个小圆弧的曲线,正好掉落水里熄灭。
  我仍然坐在不知道是谁的机车上,突然想起前几天前往新竹园区公司访问,台上的副总经理报告产品及公司概况,那白幕上充满国外风情的投影片不停地变换当时自己心里有的念头“如果能出国在异乡流浪、自助旅行、享受异国文化风情,那感觉该有多好!”
  就这麽去放逐、去享受自己的人生,那感觉该有多麽美妙!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不少。我漫步回PUB的门口,才想起刚刚买了一支烤鸡腿还没拿。付了钱,拿了鸡腿,我又回到PUB门口附近的机车座上大嚼,吃得津津有味、油嘴滑舌。
  我肩头突然被拍了一下。原来是阿成回来了。
  “哇~~有鸡腿吃真好,我也要~”阿成目露馋光地说道。
  “你要不要咬一口?”
  我问道。
  “不要!我要自己买。”
  他一溜烟跑到烤肉摊前挑好食物又跑回来。
  “喂。你怎麽送个女孩子回家去这麽久?我在里面等你等得快疯掉了!”
  我兴师问罪般地说道。
  “嘿。不告诉你。等不到我,你不会自己一个人玩呦!”
  他故作神秘地露齿笑道。
  “唉。一个人跳多无聊呀!”
  我回答。接着我离开机车把吃完的东西丢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我先进去罗!Seeyoulater,”
  我转头告诉阿成。
  “好。”
  他点了个头。我知道他还要在外面等着吃烧烤,於是我就先走一步。
  给门口的守卫看了看我手上盖的店章,他接着帮我推开了门。声色混和着酒味及香水味又接着袭来,仍然是那麽样的一个颓迷放荡的人影婆娑、香杯斛影。
  这声色人生、海海犬马呀。我能就此沉沦在耳目感官的逸乐之娱,而停止生活时间的前进?我想起连日来的荒唐及嬉戏,已经使得我的课业成绩大幅落後,甚至有延毕要念大五、学分不足的危险。
  经过缓慢如同行走肉般前进的声色人群,我走进了舞池,闭上了眼不再注意身旁穿着时髦、肢体交缠、狂扭狂舞、做着充满性暗示动作的一对男女以及五光十色、刺眼耀人的镭射光线。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闭着眼跳舞、听音乐,顺便想些事情。
  我脑子里想的还是我自己,我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离乡背景、在外求学,一个人赁屋独居的生活对我来说实在太过自由及放荡。家里优渥的经济提供则使得我在金钱的开支上更为宽裕没有限制。而大学里自由开放的学风,更使得我常常三天两头翘课,夜里往PUB里面跑白天则常常是倒头大睡。只是我凭着一点小聪明及从小考到大的考试功力,考前开夜车熬夜啃念也让我无惊无险地一年年念到大四。
  其实我是很任性的,从小到大的叛逆性格似乎一直隐藏在用功念书、沉默寡言的乖宝宝形象背後直到上了大学才一步步地爆发。大一刚进大学,一切都很新鲜,玩社团也交女朋友。十九岁大二那年惊觉生命不能挥霍,不想自己的一生平凡渡过,我积极热烈地参与各种活动,按部就班照着自己的生涯计画一步步地担任了数项全国大专校际活动领导人及系上学生代表的头衔,期间为了磨练自己的能力还参加了几项大专校际的大型活动,也是都抱得荣誉而归。那时的我是多麽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到了大三下学期,一切重要的活动办完,社团领导人的职位交卸,生活顿失了重心,我开始迷恋上网路这个虚拟的电脑人际空间以及声色犬马、沉沦迷人的PUBDISCO,从此生活开始脱离一般学生正常的作息,日夜晨昏颠倒。荒谬的是,我居然还曾在中国时报上面撰写文章有关“网路沉溺症”的害人弊端,就是让人学业退步、沉迷难以自拔。
  想到这里,我睁开眼,在乐声摇曳、灯光明暗、人影婆娑的舞池里,我摇了摇头。一阵深深的罪恶感与惭愧伴随着压力背後的恐惧袭上我的心头,突然间我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声色犬马的堕落空间,停止自己不住地在感官世界里的沉沦陷溺。
  如果浮士德在把灵魂卖给魔鬼之前先有过堕落沉沦於感官声色的经验,那他在钟响前撒旦来临的那一刻,还会不会决定仍要将灵魂卖给魔鬼?在但丁的神曲里面,只有通过层层堕落地狱式的精神原则试的人们才有资格上天堂,因为只有在经过不断挣扎、挫折、试、折磨种种考验之後的灵魂才能更显得茁壮、充满坚强的意志。在这种种的试之後,我仍然只是一个无力抵抗堕落魔鬼、逃离沉沦地狱的loser?如果安於眼前的安逸与现状注定我必须从此在社会物竞天择、强存弱汰的机制下且生存甚至不进反退,从此人生停止了前进而只剩後退,那我是不是仍愿意就此任自己无尽沉陷?说到底,这只是一场自己跟自己的搏斗、情欲感官与理性良知的斗争,今後仍将不断地出现,只是最後的决定权仍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只是害怕於现实世界的生活架构崩塌下来的恐惧,而决定逃离暂时屈服於现实的压力,那我终究仍只是一个缺乏坚强生存意志的懦夫。如果我会选择逃离或是屈服,我宁愿告诉自己,是我不愿意人生就在此刻停止前进,在生命的前方仍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事物在等待着我前往取拮。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终於有了决定。
  在我正要离去,推开PUB的门口时,我刚好撞见吃完烧烤而正要进来的阿成。
  “我想走了。”
  我站在门口对着他说道。
  “这麽早?”
  他看了看我的神情接着说道“心情不好?”
  “嗯。有点事情要好好想想。”
  我回答。
  “嗯。那一起走吧。”
  我们上了阿成的车。门口的车水马龙始终未曾中断。月娘微晕的脸孔慢慢露出疲倦的神情,渐渐往西边的山头移动,也该是她休息就寝的时刻。
  上了车,我还是静静地想着。阿成则开车送我往回到邻近学校租处的路上。
  在这段声色犬马的日子里,我脱离了一般学生生活的正常轨道,我走入了所谓现实社会的成人世界。我在红尘俗世里面追逐逸乐,在情欲感官的泥淖里沉沦翻滚。我的生活习惯、思考习惯、工作习惯脱出了一般的常轨,变得不太像一般学生的思考逻辑。但是,我并不後悔自己曾走了这麽一遭。相反的,我很庆幸自己脑中一丝丝清明的理性始终维持正常的运作,而不致於GOESTOOFAR而无法回头以至於从此沉溺。甚至,对於人生社会的某些切面我有了更深一层的体悟与感触,未来的人生路仍然掌握在我自己手里。往者已矣,来者可追。而我还正当年轻,可不是吗?
  黎明的一线曙光不疾不徐地从远处的山头浮现,瞬间便满了天空。黑夜逐渐褪去,令人发晕错乱的月娘悄悄地隐身在地球的另一面,等待另一次随着黑暗降临的时机。白昼,终於君临宰制了整个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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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4-01-26

第140章 风流成性之半老徐娘(1)
  郊区,空气清新,景致幽美,比都市吵噪之音,往往要令人舒畅得多。富商大贾均爱在此处购地建屋,作为休闲避暑之圣地。主人梁大伟,因其长袖善舞、经商得法,富可敌国。以该区地幽雅宁静,出资购买数百坪土地,仿照故宫而自建一别墅,命名为『逸养园』。夏天就来此避暑,故以『逸养园』为名,待其退休後来此逸养天年。
  梁君虽年已五十有馀,但风流成性、色中饿鬼,家中虽娶有妻、妾三人,仍嫌不足,每天除了生意上的接洽外,终日流连在歌舞酒肆中旧,专喜欢以金钱购买那些初入风尘的少女来开彩,因其喜爱少女被开苞时,的紧夹感及哀叫呼痛声。
  对家中一妻二妾,早已不感兴趣,顶多每月在家住宿三天,各人陪宿一夜,其馀的时间,都在外面花天酒地,极尽风流之能事。
  梁公之妻妾,俱是中年妇人,性的需求正是巅峰的时刻,能耐得了这深闺寂寞的生活吗?尤其大夫人钱淑芬女士,更不满其夫的所作所为。
  别墅本雇用一胡姓管理工人,和其妻朱玉珍,二人同管内外一切事务,夫妻结婚十馀载,尚无子女,故在孤儿院去收养一子回来抚养,以便传宗接代。一年前胡某因病去世,主人因胡某在世时,忠厚老实,又工作了多年,故并未因其逝世而另雇他人,慰留其妻及养子接管。
  胡某遗孀朱玉珍女士现年三十八岁,养子文龙现在已近二十岁之青年,白天在别墅整理园圃及一切杂务,晚上就读大专夜间部,母子生活,倒也安逸快乐。
  但是每在夜深人静,独处空房,孤枕难眠,性欲亢奋的玉珍女士,想起了亡夫在世时,二人恩爱缠绵,鱼水之欢。阴户里真是骚痒难熬,淫水直流,每在午夜梦回,月夜良宵,就流不尽的相思泪,不知咬碎了几许银牙,在这一年多空虚寂寞的岁月里,那种痛苦是非外人所能了解的,因其非水性杨花之女人,更何况其养子文龙现已近二十岁又在大专夜校读书,若为了自己之欢乐,去外面寻找男子交欢,一则怕交到歹人就身败名裂,二则若被文龙知晓那做母亲的形象就完了。但是自己的性饥渴要怎麽办呢?
  她此时将全身衣服脱光,用左手揉着奶头,右手拿着一支大茄子在抽插阴户,一直到阴穴被挖得淫水流出,丢了精、降了火,方才罢休。她也好用这种方法来求临时的片刻之刺激,藉此解除一下内心的性苦闷。
  玉珍在今夜手淫後,睡了一觉,醒来时一看时钟已一点多了,猛然想到文龙放学回来要煮宵夜给他吃,因手淫後太困倦,而一觉睡到现在,立即穿上丝质睡袍,打开房门到文龙房门口看文龙是否已睡,而文龙的房间还亮着灯光心想大概养子还在写作业,於是用手轻轻把门推开,往房内一看,见文龙并未在做功课,赤条条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左手拿着一张照片在看,右手依着自己的阳具在一上一下套动,见儿子的阳具大,粗,长,龟头像小孩的拳头一样,青筋暴露,看得玉珍是又怕又爱,再看文龙似已达到高潮,龟头射出一阵,直射得有二、三尺高,文龙在射精後双眼张开,见母亲站在床前呆看着自己,大吃一惊,急忙用双手盖住阳具,叫了一声“妈”“我我”已说不下去了。
  玉珍此时如梦初醒,粉脸通红、心跳加速,言道:“文龙把照片给妈看”於是文龙将右手放开拿照片时,阳具又露出,玉珍看了看儿子的大阳具虽然软了下来,但还有五寸多长,心想:“要是文龙的大若插入自己的穴里面,一定美死了”想到此处,芳心更是噗噗的跳个不停。
  於是用手接过照片一看,原来是春宫照片。玉珍温和的说“龙儿,年轻人不要看这种照片,看了後一定会学坏的,你看你看了照片後在手淫,以後不许再看,知道吗,乖!听妈的话。”
  说完後用一双媚眼又看着儿子的大及高大健壮的身体。
  文龙一见母亲没有生气和责骂,一颗心才慢慢定下来,再看母亲一双媚眼看着自己的大,於是把左手也放开,口中说道:“妈,我今年已二十岁了,刚好是成年人,需要异性的慰藉,可是我白天要做事,晚上要上学,至今也未交一个女朋友,每天晚上就想女人可是又不敢去嫖妓怕得性病,所以只有自慰来解决生理上的需要,请妈妈解”玉珍听养子如此说,内心也知道男女生理上的需要,自己何曾不需要呢?於是柔声说道:“文龙,妈知道,但是手淫会伤身体,自你爸爸去世已一年多,妈守寡把你抚养大,唯一的希望都在你一人身上,你若把身体搞坏,若有个不测,妈将来依靠何人”说完後低声哭泣起来。
  文龙一见,即刻起身下床,不顾身无寸褛,一把紧搂着养母,一边替养母擦泪,一边说道:“妈,您别哭,儿子听您的,要打、要骂都可以,要妈别哭,来,笑一个。”
  他的左手伸过妈妈的腋下,手掌压在妈妈的乳房上,因玉珍手淫後未穿带乳罩,虽隔了一层丝睡袍,文龙感觉摸在手上既柔软又有弹性,而养母的娇躯有一半贴在他的身上,他的大偏偏贴在养母的肥臀边,硬翘的顶着,再看养母一动不动被自己抱住,粉脸飞红,文龙胆子也大了起来,想起刚才养母的一双媚眼看着自己大时的神情,一定是守寡一年多,而春心荡漾需要男人的大慰藉,於是左手指改捏大奶头,玉珍的大奶头被捏得硬挺起来,铁一样硬的大一翘一翘的在养母的肥臀後一顶一顶,再用嘴去吻养母脸颊,使得玉珍娇喘连连,而文龙并不以此而满足,右手飞快掀起睡袍下部,再插入三角裤内,摸到浓密的阴毛,手再往下一摸摸到了如小馒头似的阴阜,中指插进穴缝,呀!好暖好紧的桃源洞,洞里已涨满淫水,顺着手指流了出来。
  玉珍此时被养子突如其来之举动,使得她又惊又羞,她颤抖着,抽着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她挣扎地摇动着娇躯,用双手无力的推拒,口中叫道:“龙儿!不能这样,我是你妈妈,不可以,不可以,快快快放手。”
  文龙此时欲火高涨,大硬得涨痛,非要一为快,再也顾不的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养母了,一只手将妈妈睡袍的腰带拉开,再将睡袍脱掉,养母的两个大乳房颤抖着,呈现在文龙的眼前,“呀”文龙做梦也想不到妈妈的乳房如此肥大,白如霜雪,奶头像大葡萄一样,又大又挺而呈现红色,乳晕乃是粉红色,看得文龙双眼发直,情不自禁伸手握着右边乳房,又摸又抚又揉又搓,手上感觉妈妈的乳房又柔软而又有弹性接着,低头用口含住左边的大,吮着、吸着、舔着、咬着,弄得玉珍娇躯东摆西摇,口中娇喘吁吁的呻吟着。
  文龙一看,知道养母欲念已炽,双手托起养母的娇躯,直往养母卧房中去,将妈妈放在大床上仰天躺下,伸手去脱她的三角裤,养母此时突然坐起来按住文龙双手,温柔的说,龙儿,快放手!我是你的妈妈,被你抱、摸、看,我不责怪你,但是要适可而止不能发生性关系,虽然你是我收养的,总有母子之名份,若被别人知道了,你我母子将来怎样做人,乖!听妈的话。”
  文龙已经欲火烧身,哀求养母道:“妈!我现在难受死了,你不是说手淫伤身吗?我又不嫖妓,听妈的话不再手淫,目前又无第二个女人在此替我解决欲火,妈妈,我俩又无血缘关系,怕什麽呢?我们不说出去,外人又怎麽知道呢!说着说着将大对着养母的面前。
  玉珍一看养子的大,又粗又长,龟头如小孩拳头般大,又爱又怕粉颊泛红,全身颤抖,低首垂目、不言不语,耳边又听文龙言道:“妈!你守寡多年,抚养我长大,我知道你受了几百个夜的苦闷,生理及心理的煎熬,我现在长大了,每晚陪着妈妈,给妈性的安慰,要不给别人知道,使妈妈再度享受人生的乐趣。好吗?妈”玉珍听後身心大震,紧抱着文龙狂吻,文龙双手将养母按倒在床上,顺手拉下养母的三角裤,使养母的阴户一览无遗,见小馒头似的阴阜,阴毛丛生了一大片,乌黑亮丽,诱惑迷人极了,用手摸着沙沙的响,再抓一把拉起来,若有三寸长短,放下时盖住整个阴户。美丽极了。文龙再用双手拨开阴毛,那朱红色的阴唇,鲜红色的肉缝,使文龙这个从未真正见过成熟女人阴户的小伙子,性如发狂,手指挖着肉穴,口里含着大吸吮!
  玉珍被挖、吮得灵魂出窍,芳心噗噗跳个不停,一双媚眼更是盯着文龙的大看个不停,心中真想不到从小收养的文龙,长大後竟有这样的大怕不有七、八寸长,比她死鬼丈夫长出三寸,粗出12倍,真像天降神兵一样,勇不可挡,情不自禁,也顾不得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养子,全身的欲火,已在体内热烈的燃烧着,用手抓住了文龙的大肉柱,入手又烫、又硬,口中叫道:“亲儿子!妈受不了啦,妈要你的大插插妈的,乖!不要再挖了,快!快!妈等等不及了!”
  文龙初次接触女人,尤其是如此丰满成熟地,娇而又有韵味的养母,再听她的浪声及大被玉手抓住的感受,一听此话,马上翻身上马压住养母阳具猛刺。玉珍用手握住大对准自己的穴口,荡声的说:“是这里,用点力插下去。”
  文龙一听此言,即刻用力往下一插,“呀!停!好痛呀”养母粉脸变白,娇躯痉挛,很痛苦的喊叫!
  文龙则感到好受极了,他活到近二十岁,才第一次把大插进女人的小肉穴里,那种又暖又紧的感觉,使他舒服的一生难忘。再看养母那痛苦的样子,於心不忍的说:“妈!你很痛,是吗?”
  玉珍娇吁吁的说:“亲儿子,你的龟头太大了,涨得我受不了!”
  文龙说:“妈,你受不了,我抽出来好吗?”
  “不要抽乖儿不要动让它泡一会等妈的淫水多一点时再再玩乖儿子大儿子来先吻妈的嘴唇,再摸妈的奶头快快。”
  说完後她双手像蛇般的抱紧文龙的雄腰,屁股慢慢的扭动起来。


第141章 风流成性之半老徐娘(2)
  文龙手一边摸揉奶头,一边吻着樱唇,吸着香舌,插在养母里的大龟头,被扭动得感觉淫水越来越多,於是再将阳具用力地抽插一下,又插进去三、四寸,使得玉珍娇躯一颤:“啊!乖儿子痛轻点。”
  文龙说:“妈,我感觉你的淫水多了一点,我才插进去的”“乖儿子你的太大了”“妈,你说我的什麽太大了?”
  “乖儿子羞死人了,妈怎麽说得出口呢?”
  “妈,你不说,我不要玩了,我要抽出来了。”
  “啊!亲儿子乖不要抽出来。”
  “说啊!”
  “嗯你你”“不说!是吗?我真的抽出来了。”
  “别抽我说你你的真大,羞死妈了。”
  说完,马上娇羞的闭上那双勾魂的美目。看得文龙又爱又怜,此时养母的,淫水更加泛滥,泊泊的流出,使龟头渐渐松动了些,文龙猛的用力一挺,听,滋,的一声,大整根插到底,紧紧被阴户包套住。
  龟头顶住一物,一吸一吮,玉珍痛得咬紧牙根,嘴里叫了声:“狠心的龙儿”感觉大龟头碰到了子宫花心,一阵从未有过的舒畅和快感,由阴户传遍全身,好像似飘在云中,痛、麻、涨、痒、酸、甜,真是百味杂呈。那种滋味实难形容於笔墨中。文龙把养母领入从未有过的妙境里,就是文龙那死去的养父玉珍的亡夫在世时也不曾有过,因他的阳具没有龙儿的粗、长,龟头也比龙儿小12倍所以她此时感到养子的大,像一根烧红的铁棒一样插在里,火热坚硬,龟头角,塞得阴户涨满。於是双手双脚紧挟缠着文龙,肥臀往上一挺一挺地迎送,粉脸含春,媚眼半开半闭,娇声喘喘,浪声叫道:“亲儿子大儿子好美好舒服妈要你快动快”文龙一生,今夜是第一次插穴,眼见养母此时之淫媚相,真是勾魂荡魄,使得文龙心摇神驰,再加上大被紧小阴户包住,紧、暖得不动不快,於是大起大落,猛抽狠插,毫不留情,每次抽到头而插到底,到底时再扭动屁股使龟头在子宫口旋转、摩擦,得玉珍浪声大叫:“啊,亲儿子我生出来的大大儿子妈妈美死了,你的大龟头碰到妈妈的花心了啊。”
  她梦呓般的呻吟不已,文龙则越越猛,淫水声“叭滋、叭滋”的响,次次着肉。玉珍被得欲仙欲死“呀亲儿子我的小亲亲啊妈可让你得上天了啊乖儿妈痛快死了。”
  文龙已抽插三百多下,只感觉龟头一热,一股热液袭向龟头,玉珍娇喘连连,“宝贝心肝大的儿子妈不行了妈了。”
  说完放开双手双脚成“大”字形躺在床上,连喘几口大气,紧闭双目休息。文龙一见养母的样子,起了怜惜之心,忙将阳具抽出,见养母的阴户不似未插时一条红缝,於今变成一红圆洞,淫水不停往外流,顺着肥臀流在床单上,湿了一大片。文龙躺在一旁,用手轻揉乳房与奶头,玉珍休息片刻睁开美目,用娇媚含春的眼光,注视着文龙。
  “龙儿,你怎麽这样厉害,妈妈刚才差点被你死了。”
  “妈,并非我厉害,是你一年多没有性交过,今晚第一次,当然容易身了。”
  “哼!还说呢!你不是说让妈享受人生的乐趣吗?你这不孝之子,这样的整妈,看妈不把你那害人的东西扭断才怪呢!”
  说完用手去抓文龙的大阳具,抓在手上的阳具是又硬又翘。
  “啊!宝贝,你还没有射精。”
  “妈,我看你刚才痛快的精後,昏迷在床上,我好拔出来,我根本还没玩痛快,也没射精嘛!”
  “乖儿,真难为你了。”
  “妈,你已舒服过一次了,我还要。”
  说着用手猛搓奶头,搓得玉珍娇躯直扭,小肉穴的淫水似自来水泊泊的流了出来,文龙一见,也不管养母要是不要,猛地翻身伏压上去,将那粗长的大用手拿着对准浓密阴毛下的,用力一插到底。
  “啊!呀!停痛死了。”
  文龙觉得比上一次插入她的小肉穴时松一点,知道不太碍事,表示养母一定吃得消了,於是猛抽猛插,一阵兴奋的冲刺,大龟头碰到阴户底部最敏感的地方,花心猛颤,不由得玉珍两条粉臂像两条蛇般的,紧紧缠在文龙的背上两条粉腿也紧紧缠在文龙的腰部,梦呓般的呻吟着,拼命抬高臀部,使阴户与大贴得更紧密。
  “呀亲儿子心肝宝贝大的儿子妈妈痛快死了你你要了我的命了妈好舒服美死了。”
  文龙耳听养母的浪叫声,眼见她那姣美的脸上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快感的表情,自己也心花怒放,欲火更炽、顿觉更形暴涨,抽插得更猛了。
  每一抽出至洞口,插入时全根到底,再接连旋转臀部三、五次,使龟头摩擦子宫口,而内也一吸一吮着大龟头。
  “妈我的亲妈你的吸吮得我好舒服我的龟头又麻又痒妈我要飞了,我要上天了我”文龙一边猛插,一边狂叫。
  “龙儿妈妈也要飞了也被你得上天天了啊亲儿子你死我了,我好痛快我要了啊。”
  气喘吁吁,浪叫着。玉珍叫完後,一股阴精直而出,文龙的龟头,被养母的淫水一烫,紧跟着阳具暴涨,腰脊一酸,一股滚热的猛射而出,玉珍的花心受到阳精的冲击,全身一阵颤抖,银牙紧紧咬住文龙的肩头。
  “亲儿子妈被你射死了也烫死了。”
  说完双手一放,双脚一松,双眼一闭,迷迷糊糊的昏睡了。文龙精了,欲火也消了,双眼一闭,压着养母的胴体,也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玉珍悠悠清醒过来,发觉养子紧紧压在自己的身上,两人全身赤裸,文龙的大还插在自己的里面,虽然软了下去,还是塞得阴户满满的。
  一股羞耻和满足之情,一起涌上心田。
  刚才那缠绵缱绻的肉博战,养子那粗,长似钢铁般的阳具,得舒服透顶,是那麽令人留恋难忘。
  再一想起竟跟自己的养子,做出乱伦之事,将来是如何了之?想着想着不由叹了口气:“唉真作孽!这该如何是好呢?”
  此时文龙正也醒转过来,听到养母叹气声,又再喃喃自语,叫了声“妈”双眼瞪着养母胴体上下看个不停。玉珍正在自思自想间,被文龙一叫,再看他双眼在自己身上瞧个不停,一股羞怯之感觉袭上心头,粉颊飞红,忙用双手盖住两颗雪白的大乳房,口中“嗯”了一声。
  “妈,把手拿开,让我看看你的大肥奶。”
  “不要不要看嘛羞死妈了。”
  但是说归说,玉珍的双手还是被文龙拉开了,刚才因欲火冲天,顾用大,未曾看个真切,如今才饱览一番,雪白细嫩的肌肤,双奶又肥又大,奶头似红枣样大,红色奶头,粉红色奶晕,美极了,仰起上身再看小腹平坦,光滑白嫩,小山丘似的阴户,蔓生着一大丛浓密黑而生亮的阴毛,看得文龙泡在内的大阳具又硬又翘,臀部又开使一挺一挺的在动。
  玉珍顿觉阴户涩涩生痛,急用双手压住文龙的屁股,不让他再动,口中娇声道:“乖儿不要再动了。”
  “为什麽,妈!我还要玩。”
  “乖!听妈的话,妈有话对你说。”
  “好!”
  “妈!我这样压着你,你是不是很累?”
  “嗯。”


第142章 风流成性之半老徐娘(3)
  於是文龙用大腿挟住玉珍肥大的粉臀,二人侧身卧倒,但是大仍旧插在养母的里,一手揉弄乳房,一手抚摸粉颊。玉珍也用双手抚摸儿子的面颊与胸膛。叹口气道:“唉文龙,乖儿,我们是母子,竟发生乱伦之事,若被别人知道了,妈已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倒不怕什麽,最多一死了之,可是你还年青,前途无限,岂不毁了你的一生,妈就罪孽深重了。”
  “妈,你别担心,我又不是你生的,生米既已成熟饭,说什麽也挽不回了,要我俩别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吗?”
  “话虽如此,怪只怪我俩都没有定力,才发生此事,想起来我真对不起你死去的爸爸!”
  说罢後低声哭泣起来。
  文龙忙用手去擦抹养母脸上的泪痕道:“妈,不该做的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再说也无益,爸既死了多年,死者一了百了,你也替爸守了一年多的寡了,也没有对不起爸,妈想开点吧!活着的人要活得快乐,何必再想死了的人,来干扰活人的生活,人生也不过短短的活它几十年,何必自寻烦恼呢?”
  “你虽然不是我生的,妈同你毕竟是母子之份。”
  玉珍羞红着脸说不下去。
  “妈,好了,别再说了,得欢乐时且欢乐,莫待辜负好青春,别再想其它无关紧要之事,让儿子再好好孝顺妈妈一次吧!”
  说罢双手齐发,在玉珍娇嫩的胴体上摸乳房又揉阴毛,大阳具原本就泡在阴户内,此时由软变硬,於是翻身压上玉体,大抽大送起来。
  玉珍被养子一阵猛抽狠插,感到内一阵麻、痒、痛传遍全身,挺起粉臀用阴户抵紧文龙的下腹,双臂双腿紧紧缠住文龙的腰背,随着一起一落的迎送。
  “好儿子亲儿子乖肉心肝宝贝妈的被被你得好好痛快我要被你奸奸死了我的心心肝妈生生出来的的乖肉。”
  玉珍的淫呼浪叫,更激得文龙像疯狂似的,就像野马驰骋疆场,不顾生死勇往直前、冲锋陷阵一样,用足腰力猛抽狠插,一下比一下强,一下比一下狠,汗水湿透全身,算算抽插近五百下,时间将近一小时,玉珍被得淫水流了三、四次之多,全身舒畅,骨酥筋软,香汗淋漓,娇喘吁吁:“宝贝心肝肉大的儿子妈已了三、四次了,再下去妈真要被你死了你你就饶饶了妈妈吧快快把你那仙露射射给妈妈吧妈妈又了啊啊”说罢一股浓浓的淫精喷向龟头,阴唇一张一合,挟得文龙也大叫一声:“妈我的亲妈的亲妈妈我我好痛快我也要要射射了。”
  背脊一阵酸麻,一股烫热的阳精喷射而出,射得玉珍浑身一抖,紧紧抱住养子的腰背,猛挺阴户,承受那热而浓的阳精一射之快,玉珍则气若游丝,魂儿飘飘,魄儿渺渺,两唇相吻,文龙也搂紧养母,猛喘大气全身压在养母的胴体上,大还插在内,吸着淫精而使阴阳调和,双双闭目养神好一阵子,两人醒转过来,玉珍看了养子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乖儿,你刚才好厉害,妈妈差点没死在你的下。”
  “妈,你怎麽不说下去,刚才差点死在我的什麽下呀!
  玉珍听後,粉颊飞红,举起粉拳,轻打文龙的胸膛两下,假装生气的道:“小鬼头,坏儿子,你羞妈,也欺负妈是吧!”
  “妈,你别生气,儿子怎敢羞妈,欺负妈呢?我是喜欢听妈那美丽的小嘴说出来,我会更爱妈、更疼妈!亲爱的肉妈妈,求你快说吧!”
  边说边用手揉着玉珍的肥奶,更用手指搓着大奶头,再用膝盖去顶养母的阴户,弄得玉珍浑身乱抖,忙用手抓住文龙的双手,“乖儿,别整妈了,妈说就是了。”
  “那赶快说。”
  於是玉珍将樱唇贴在文龙耳边,细声说道:“妈刚才差点被乖儿的大死了!”
  说完粉脸飞红,娇羞地将头脸藏在文龙的胸腋下。
  文龙凝视着她那娇羞的模样,打从心里爱得真想一口吞下肚去,於是扳起养母粉脸,吻上了她的樱唇,玉珍也热烈的回应,并把香舌伸进文龙口中,两人又吮又舐,双手又揉着养母的大乳房。
  “妈!我还要你的。”
  说罢用手拉着玉珍玉手,握住自己硬翘的大。玉珍手握儿子的大,又爱又怜的说:“乖儿,你一连射精三次,玩了大半夜,再玩会伤身体,要玩的话,妈随时陪你玩,心肝儿,宝贝肉,听妈的话,去洗个澡,再睡一觉,好吗?”
  “好,妈,我听你的,我一定好好保重身体,随时给妈妈的小嫩穴,爽歪歪。”
  “小鬼头,又讲歪话来逗妈妈了。”
  “说真的,妈,你刚才舒服吗?痛快吗?满足吗?”
  “舒服,痛快,满足,我的乖儿子。”
  “那麽,妈,叫我一声好听的。”
  “叫什麽好听的?”
  “叫我一声,亲哥哥、亲丈夫,我好爱你!”
  “你要死了,小鬼头,我是你的妈妈,这两句话怎麽叫得出口,你又欺负妈妈了。”
  “不是欺负妈妈,这样叫起来,才表示妈妈真心爱我嘛!”
  “嗯”“妈妈叫是不叫,不叫我俩从此一刀两断,各人走各人的路!”
  玉珍一听,真是啼笑皆非,沉思一阵。
  “嗯!好嘛,我叫,我叫!”
  “叫呀!”
  “嗯亲嗯亲哥哥亲丈夫,我好爱你。”
  “我的亲妹妹,亲太太,我也好爱你,好爱你。”
  “小鬼头,你真不害臊!”
  说着用粉拳轻打文龙的胸膛。
  “亲妈妈,你不了解,这样叫,玩起来更能增加情趣,彼此会更快乐!以前你跟爸爸玩时有没有像这样叫过?”
  “哼!我才没有叫呢!都是你有理,妈说不过你,行了吧?”
  “妈妈下次我们再玩的时候,希望你除掉做妈妈的尊严,矜持与害羞,要像夫妻、情人、情夫、情妇,甚至於像奸夫、淫妇,那样的热情、风骚、淫荡,这样玩起来你我都会更痛快、更舒服,好吗?”
  玉珍一听,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哼!你这小鬼,花样真多,是在那里学来的?”
  “是看黄色录影带学来的!”
  “你呀!真是越大越学坏了!”
  “哈!我的亲妈妈、肉妈妈,还不止这些呢!我还学会了好多种性交的新花样,下次一一施展出来,让亲爱的妈妈慢慢的享受吧!”
  玉珍听罢,粉颊再度娇红,说:“小鬼头,越讲越不像话了,起来洗澡去!”
  说完翻身准备下床去,但是文龙紧紧抱住不放,并用脸颊揉擦养母的两个肥奶,不依道:“妈妈答应了我,才去洗澡。”
  揉得玉珍浑身火热,里的淫水,差点又要流出来了。
  “亲丈夫小冤家,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妈什麽都答应你,好吧?妈的心肝肉好了,去洗澡吧!”
  “啊!我太高兴了,妈!来,我抱你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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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4-01-26

第143章 风流成性之半老徐娘(4)
  说罢翻身下床,双手抱起养母的娇躯往浴室而去。进了浴室,把养母放坐於浴缸边,文龙开了热水咙头,然後站在养母的面前,瞧着养母那曲线玲珑、丰满成熟,如莹似玉,雪白似霜的胴体,禁不住蹲下身体,双手在她身上轻轻的抚摸,浴缸的水此时快要满了,文龙拿起脸盆盛满一盆水,将她的双腿拉开,再蹲下来将面盆放在她的胯下,要为养母清洗阴户,玉珍一见连忙并拢双腿,娇羞的说:“乖儿,你要干什麽?”
  “我要帮你清洗!”
  “不,嗯,不要,羞死人了,我自己会洗。”
  “妈!我刚才不是叫你除掉害羞,放松心情的吗?”
  “可是,妈从来也没让别人洗过,更没有像现在这样打开双腿让别人看阴户嘛!”
  “妈!我是你的儿子嘛,又不是外人,更何况我妈的都两次了,刚才在床上摸也摸过了,看也看过了,你还害的什麽羞嘛?”
  “刚才是在床上做做爱嘛,当然不同,现在又没有妈总觉得不习惯。”
  “妈!俗语说:『习惯成自然』,第一次你不习惯,慢慢的你就习惯而自然了,所以我今天来替你洗,以後玩完後我都要替你洗。”
  “嗯。”
  “妈!好吗?”
  “嗯好嘛随你了!”
  於是文龙把养母粉腿拉开,用手指小心的拨开二片紫红色的大阴唇,肉缝内的小阴唇及乃是鲜红色,文龙还是第一次在於此近距离,观赏妇人成熟的阴户,美极了,使他叹为观止,看了一阵後,慢慢用水及肥皂去清洗阴户及阴毛,洗好外阴部,再用手指伸进清洗那使人销魂荡魄的小肉穴。
  “嗯嗯啊!”
  “亲妈!亲妹妹你怎麽啦?”
  玉珍娇躯一阵颤抖,说:“乖儿子,亲丈夫,你的手指弄到妈的阴核了,好痒啊!”
  说完双手扶着文龙的双肩,不住的娇喘,文龙低头仔细一瞧,原来在小阴唇之上,有一颗像花生米似,差不多大小而粉红光亮的肉粒,他即用手指一触,养母的娇躯也一抖,再触二、三下,她的娇躯也抖了二、三下。
  “啊!乖肉宝贝,不要再触了,妈妈痒死了。”
  “妈!这一粒肉丁是什麽,怎麽我一触你就受不了呢?”
  “乖儿!这是女子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叫阴核,也叫阴蒂,平时包在小阴唇里边,是看不太见的,你刚才用手指拨开大阴唇,使小阴唇外张,故而阴核也露了出来,再被你手指一碰,阴户内就会发痒,全身发麻,这是女人全身最敏感的总枢钮,知道吗?乖肉,不要再碰它了,痒死人了。”
  “妈!那玩的时候,可以碰它吗?”
  “可以,玩的时候碰它,揉它、搓它,或用嘴吻,舌头舐它,或用牙齿轻咬都可以。”
  “妈,爸爸以前给你用嘴吻过、舐过、咬过吗?”
  “嗯!”
  “有没有嘛?”
  “有!”
  “好,那我以後也要吻它,舐它、咬它、让妈妈痒死。”
  “哼!你敢?”
  “我怎麽不敢,到时我要让妈痒得受不了,向我求饶为止。”
  “你呀!真坏。”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阵,文龙将玉珍阴户内之阳精淫水冲洗出来一堆在地上。文龙一看对妈妈道:“妈!你看,地上那一堆光光亮亮的是你的淫水,白白的一块一块像豆花似的,是我射到你内的浓精。”
  玉珍一听再低头一看,粉面飞红,急忙拿面盆到浴缸内盛了一盆水去冲,耳边又听文龙道:“妈!真可惜!”
  “可惜什麽?”
  “可惜那麽多的浓精,射进你那里面,现在又把它冲洗出来,若放在妈妈里,明年一定会生一个白胖儿子了。”
  玉珍听了,神情一紧。道:“你神精啊!小鬼头,妈是个寡妇,怎麽能生儿子呢?更何况是和你通奸,那更不能生小孩,要生,等你娶了太太,到那时再生吧,你别吓唬妈啦!”
  “妈!儿子跟你开玩笑的,看你神情那麽紧张,干嘛!”
  说完抱起养母放入大浴缸内坐好,自己则坐在她的背後,用毛巾擦着肥皂去替她擦洗背部,擦好上身再扶起她站立在浴缸中洗臀部,贪婪地看着养母的背部及臀部,雪白肌肤,曲线优美的背部,细细的腰背下,衬着雪白肥大的屁股,诱惑迷人极了,即用手摸在肥大的屁股上,肌肤是又白,又嫩,又滑腻,使他爱不释手,玉珍被养子摸得臀部痒酥酥的。
  “宝贝,不要摸了,洗好了澡先睡一觉,养足精神,明晚妈随你爱怎样摸就怎样的摸,爱怎地玩,就怎地玩,好吗?”
  “好,好!”
  说完两人洗好了澡,赤条条相拥着步入卧室,待文龙躺下後,玉珍拿条棉被替儿子盖上,自己也侧身进入被窝里,相拥相抱地进入睡乡。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十一点左右,玉珍掀开棉被下床时,见文龙沉睡梦中,心想昨晚两人通宵大战,使自己得到从没有过如此痛快淋漓的性生活,以後每天都可以抱着养子同睡,及那大的抽插,再也不会孤衾独眠,过着那凄凉寡居之生活,使自己後半生也不算白活了。
  这次由养母子之情而为夫妻之爱後,使二人得到爱的美妙,情的乐趣,欲的享受,终日陶醉在情欲欢畅中,形同夫妻,恩爱异常。
  某晚,二人在性爱後休息中,玉珍抱着、抚着养子时娇声道:“宝贝,妈有话对你讲。”
  “妈!什麽事?”
  “心肝,妈规定你以後从星期一至星期五,只准你抱妈、吻妈、摸妈,都可以,不准做爱,星期六晚上才可以做爱,知道吗?”
  “妈!那是为什麽嘛?”
  “乖儿,平常的日子你白天要作事,晚上要读书,每天都很累,若像现在每天都要做爱,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星期六晚上可以玩,第二天可以多休息,这样对身体才有益,妈为的是爱惜你。”
  “好!妈,儿子听你的。”
  “嗯!乖,睡吧。”
  这次母子开诚享乐,领略了欲中奇趣後,不分辈份,任情寻乐。转眼数月後盛夏来临,主人之大夫人到别墅避暑,玉珍母子的工作,开使忙碌起来了。
  大夫人钱淑芬,大家千金,嫁夫亦富,一生从未操劳,终日过着呼仆唤婢,养尊处优,豪华舒适之生活,体态丰满而不现臃肿,身材修长,双峰高挺细腰肥臀,面如满月,凝脂雪肤,丽姿天生,风姿绰约,娇如花,虽已年四十五、六,望之若三十许之少妇。因其夫虽年届五十,然除家中妻妾三人外终日流连歌舞酒榭,交际应酬,更喜好风花雪月,少女之风情,对家中之妻妾,早已厌烦,每月返家二,三天,对其妻妾虚以应付而已。故其妻妾都对他不满,二位妾侍较年轻,难耐深闺寂寞与欲火焚烧之苦,瞒着夫人常常外出招蜂引蝶,寻觅知心合意的人儿,共效于飞之乐。
  夫人淑芬乃大家闺秀,受过高等教育,知书达礼,虽然心中不满其夫所作所为,亦不愿行之於色,但四十馀岁之女性,只要她身心健康、生理正常,那能不需要性的慰藉,每於午夜梦回,帷空衾寒,空度月夜良宵,又那能无动於衷呢?


第144章 风流成性之半老徐娘(5)
  数年前来别墅小住时,文龙当时乃十馀岁之顽童,未曾特别注意到,今观文龙已长大成人,身高体壮,虎背雄腰,眉似剑刃,目如星辰,鼻若悬胆,唇红齿白,面貌英俊,神彩飞扬,风度翩翩,真乃一俊俏美少年,使其芳心激起一阵阵思春的涟漪,若能将此妙人儿收为己有,长伴身傍、搂搂抱抱、吻吻抚抚、长夜欢娱,岂非乐事,也不虚此行了。但必需一良谋,只要依母引子,必能成功,主意既定,等待良机了。
  入夜後夫人唤玉珍至卧室,言及别墅地大、空旷无人,一人独睡巨大卧室,心中害怕,希同伴而眠,玉珍思同为女人,慨然应允,夫人与玉珍二人虽为主仆,皆为中年妇人而同病相怜,细谈倾诉心声。一个有名无实,有夫等於无,长夜孤枕独眠,性的饥渴无人慰藉,空自叹息,言到伤心处,低声哭泣,一个是本已久未享鱼水之欢的中年孀妇,近数月来重享欢乐後,深知夫人现时正陷入性的饥渴中,於是对夫人说道:“夫人!我很同情你的苦处,我是过来人当然了解得最清楚,尤其是我们中年的女人,性欲在最强烈需要时,而突然失去它,真是比要你的命还难受。”
  “说的是嘛!但是有什麽办法呢?真难受死人了!”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男人多的是,要看是否知心合意的人儿,否则宁愿不要。”
  “对,我的想法跟你一样,宁缺勿滥。”
  “夫人!你说得对,宁缺勿滥,若其貌不扬,毫无情趣,我决不牺牲苦守的贞节。”
  “嗯!我也是,如果被我发现如意郎君,一定不顾一切困难、身份、关系,拼命也要争取到手。”
  “夫人!那麽你在都市里没有找到知心适意的人儿吗?”
  “目前还没有找到,再说住在都市的人太浮华了,以我的身份,若交到个不良歹徒,岂不身败名裂,你说是吗?”
  “夫人说的也对,但是你想不想找呢?”
  “当然想啊!但是目前我心中有一人选,我不好意思说出来。”
  “夫人!你说给我听一听,也好帮你拿个主意呀!”
  “也好,但是说出来你别生气啊?”
  “好!我一定不生气。”
  “是是”“是谁啊?”
  “是是你的养子文龙。”
  玉珍一听心头大震,暗想夫人原来动着文龙的念头,想起龙儿那条大,好似铁金钢骇人心弦,被它起来,真是快乐淋漓,夫人真有眼光,但是想想不能白白的让她痛快,一定要谈条件。於是:“夫人,原则上我答应,但是”夫人一听心大喜:“玉珍,你放心,我会先送一大笔钱给你,再收文龙做乾儿子,他不是读机械工程系吗?毕业後我叫老头子,把他的机械厂过名给文龙,厂房土地及机器设备全部都归文龙所有,你看如何?”
  “那老爷答应吗?”
  “老头子一定答应的,何况他又不是有这一家工厂,你也是知道的?”
  “好!我都应允你!夫人!”
  “谢谢!”
  “对了,以後不要叫我夫人,就叫我芬姐,我比你大四、五岁。”
  “我也叫你珍妹。”
  “好,芬姐!明晚让龙儿好好侍候你。但是你要当心啊!龙儿可厉害得很啊!”
  淑芬一听心头一震:“珍妹,听你的口气,是否你和龙儿已经。”
  “是的,我在数月前,实在是忍无可忍下,才跟他发生。”
  “你们是在什麽样情况下发生的?”
  於是玉珍将当时情形,细细诉说一番,淑芬越听越兴奋,听的阴户内的淫水流得床单上一大片。
  “珍妹,那你流了几次?”
  “我流了四次,已经受不了呢!龙儿他那粗长的大肉柱,越插越猛,每次顶得我的穴心乱转,真得我灵魂出窍,我第五次身时,他才把那浓精射出,芬姐!那种滋味真是美死了,也舒服死我了。”
  “别再说了,我的实在难受死了。”
  “芬姐,睡吧!明晚叫龙儿来。”
  “珍妹,那麽你呢?”
  “哦!让你俩先玩一夜,隔晚我们三人再一起玩,怎样?”
  “好,就这麽决定了。”
  於是二人相卧而眠,一宿无话。
  文龙年轻力壮、身体结实,况且从小在乡郊山野长大,虽然刚才经过一阵剧战,但年轻人精力容易恢复。不久,即醒转过来,回首望着夫人,见其一对水汪汪的媚眼,充满淫态,凝视着自己。秀眉含春、红樱唇、欲语还休、脸颊娇红,娇迷人。四目相交,百媚横生,真恨不得将她一口活吞下去。
  “乾妈,对不起,累你久等了。”
  “还说呢!刚才看的我难受死了!”
  淑芬边说,边套弄着文龙的阳具,文龙亦手握丰满肥大乳房,摸、揉、捏,另手插入多毛肥厚阴户传中,挖、插,并捏搓那敏感的阴核,使得淑芬欲火高涨,柳腰肥臀不安的扭动,娇喘吁吁!
  “宝贝!我爱,妈的酸痒得全身难受死了乖儿别再逗妈了快把你你的大插进来吧妈实在忍不住了”夫人呻吟的浪哼着,文龙被其娇媚淫浪所激,血脉奔腾,阳具硬热如烧红的铁条,不不快。翻身压上夫人的娇躯,挺直刺,“滋”的一声插入四寸有馀。
  夫人被刺得“唉呀!”
  一声,娇躯直抖:“乖儿!好痛好涨轻点停一下再”文龙闻听,得停住不动,低头含着褐红色的大吸吮舐咬,手摸着阴核揉搓。
  稍停夫人长嘘口气道:“宝贝!妈现在里面又酸又痒要乖儿的大再动妈的水出来了”阵阵淫水源源而出,文龙顿感一阵热流源源而来,知其已能承受得了,於是稍一用力,整条大阳具全根到底。龟头紧抵花心,子宫口一开一合,吸吮着大龟头,使得文龙舒畅传遍满身。
  “宝贝亲丈夫你快用力妈好痒好涨也好舒服亲儿小冤家快快动嘛”文龙的龟头被挟得异样的快感,也开使加快抽插,抽则到口,插则到底。有时用三浅一深,再改为六浅一深,或九浅一深,到底触及花心时,再旋转屁股磨揉一阵。[阳具若不超过十五公分“五寸”以上的长度,是尝不到子宫口吸吮龟头的妙处,因多数女人,从阴户口至子宫口的深度,都在十五公分以上,读者诸君不信,试试便知,有的妇女甚至深达十八公分“六寸”笔者以自身经验给诸君作一参考,“妇女鼻下到上唇的位置,俗称人中,如果鼻下到上唇边的位置长者,则短,反之则较长。”
  有关女性阴核之大小及敏感度,大小阴唇之厚、薄;眉毛、腋毛、阴毛之浓、稀,可观其性欲之强、弱,及性欲的敏感度等,恕作者暂时卖一个关子,下次着作他册书时再叙,事关诸君以後玩女人的借镜,切勿错过。
  [我只是照书keyin,是真是假请自行分辨肥狼]淑芬被文龙的大强有力的抽插,以及大龟头研磨着花心,那销魂蚀骨之乐,痛快得她四肢紧紧搂着这可人儿。“天啊,我的宝宝,我的亲丈夫,这几下使我美得如登仙境妈好痛快好舒服心肝要命的乖肉我我已快乐至极插得真够劲妈一个人的亲亲丈夫我的骨头都要酥散了亲儿快再快再用力妈要出来来了给乖儿了”二人真是旗鼓相当,舍命缠战,双双同时达到顶点,阴阳二精同,紧拥一团,呼吸急促,性器紧合,同享精後那一瞬间之欢悦。近一小时之缠战使得二人精疲力尽,百骸皆酥,身心舒畅,全身软瘫,昏昏进入睡乡。


第145章 风流成性之半老徐娘(6)
  这次开诚享乐,领略到爱的美妙,欲中情趣。三人不分主仆辈份,终日陶醉在欲海中,任情寻欢作乐,反正别墅别无他人,三人之间不分日夜,双人、三人,房中、房外、亭园、假山,尽情相依,亲吻搂摸,站、坐、仰、躺,各展其长,抽插套坐,缠绵不休,任情风流。
  不觉转眼月馀,淑芬、玉珍双受阳精滋润得更形娇媚丽,更加迷人。某夜三人欢好後休息中,淑芬对玉珍道:“珍妹,我明天要回城市一趟,对老头谈收龙儿、及工厂过名之事,谈妥了马上搬来定居,最多三、五天就办好。”
  “芬姐,谢谢你对龙儿设想的真周到。”
  “龙儿是你、我二人爱的泉源,不为他设想,还为谁设想呢?”
  “龙儿,快谢谢乾妈!”
  “是,谢谢乾妈。”
  “不用谢啊!乖儿,乾妈等几天回来时,一定带两块肥嫩的肉给你吃,好吗?”
  “什麽肥嫩的肉给我吃?”
  “现在别问那麽多,到时再说吧!”
  数日後,淑芬果返别墅,随同来者乃二中年美妇,众人坐定後。
  “龙儿,快过来见见礼,这位是乾妈的姐姐黄夫人,你就叫她大姨妈吧!”
  说着指指身穿天蓝色绣红花祺袍之中年美妇。
  “大姨妈,你好。
  “嗯!好,你好。”
  二人不约而同的,仔细观望对方。文龙只觉其脸颊面貌和乾妈相似,体态丰满,双乳肥挺,肤白似雪,一双媚眼呈水汪汪态,勾人心魂,看年纪大约四十多,丽姿天生,风姿绰约。
  淑芬的胞姐钱淑妃,也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文龙,剑眉星目,面貌俊美,身高体健,神彩飞扬,风度翩翩。
  乃一俊美之少年,看的芳心似小鹿儿般,噗噗的跳个不停,自思妹妹言之不虚,如此健壮之俊男,别说抱、搂、玩,就光是看一看都过足瘾了!
  “嗨!小呆瓜,怎麽了?看傻了眼啦?”
  文龙被乾妈一叫,才回过神来。“哦!哦!”
  淑妃也粉颊飞红。
  “宝贝,来见见礼,这位是杜夫人,她是乾妈的小姑,你就叫她姑妈吧!”
  “是的,姑妈你好。”
  “好,你好。”
  二人四目相接,其小姑梁秀莲,被文龙之俊美健壮,风度翩翩之神态,牵引得芳心起了阵阵涟漪,暗自思到大嫂之言,果非骗人矣!文龙观其小姑,亦四十许丽人,身着浅黄色之洋装,身材修长苗条,高乳、细腰、肥臀,皮肤虽没有乾妈两姐妹那样洁白似雪,倒也透出健康的粉红色,明媚大而亮的眼,小巧红的唇,弯月似的眉,微笑时现出粉颊边的两个深陷的酒涡,媚眼生春,体态撩人心弦。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各人怀着心事。
  玉珍叫声开饭啦!才打断各人之心事。晚餐後,五人在客厅畅谈时,其姐及小姑,时而双目凝视文龙。淑芬知其二人已无心谈天说地,早已欲想与文龙欢好,遂言道:“龙儿,乾妈上次对你说过,这次回来一定带两块肥嫩鲜美的肉儿给你吃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谢谢乾妈。”
  “不用谢了,两块肥嫩的肉在这里,你就慢慢的好好的尝吧!”
  说完,拉起玉珍的手:“珍妹,我到你房里睡,龙儿,我的大床,就给你好好的尝鲜去吧!”
  “妈、乾妈,那你们两人不一起进去哇?”
  “不了,今晚你好好侍候她二位,明天我们四人,要你好好的侍候,知道吗?”
  “嗯!好的。”
  “姐姐,大妹,祝你两今晚愉快!明天见。”
  “祝俩位姐姐愉快。”
  “珍妹,真谢谢你了!”
  “乖儿,好好侍候大姨妈及姑妈。”
  “好的,我知道了,妈。”
  “大姨妈,姑妈,请到房间去。”
  伸出双手拉起二人,左拥右抱走入卧室。先拥吻淑妃,再吻一吻秀莲,二女被吻得粉脸娇红,因其二人生平第一次背夫偷情,虽然早已春心荡漾,可是多少有些心理负担,所以娇羞满面,低首坐在床边,文龙动手先解黄夫人的旗袍、乳罩、三角裤,脱光再脱杜夫人之洋装、乳罩、三角裤,然後自己也脱的精光,将俩个中年美妇按倒在床上,先来仔细欣赏一番。
  黄夫人虽年已四十八岁,其面貌长得和乾妈一样娇,肤色白皙细致,眼角稍有几条皱纹,一对吊钟式大乳房,丰肥饱满,伸手一摸软绵绵,但弹性十足,大而呈暗红色,其小腹微微挺凸,皱纹数条,已无养母及乾妈的平坦嫩滑,可能已生数个儿女了,阴毛浓黑茂密,包着整个高突如大馒头似的,肥胀的阴户,阴唇呈紫红色。文龙看罢黄夫人的胴体後,再观杜夫人,其年若在四十四、五之间,面貌娇美,肌肤丰满呈粉红色,眼角鱼尾纹浅淡细长,双颊酒窝隐现,身材修长而不瘦弱,一对梨型乳房,伸手一握紧绷绷而硬中带软,呈深红色不大也不小,小腹平坦光滑,点缀着二,三条浅细的皱纹,显然生育儿女不多,阴毛短短的乌黑浓密,却又蓬乱的盖满小腹及腿胯间,阴户高突似如出笼肉包,阴唇呈深红色,肉缝还红通通像少女的阴户一般,二人之肉缝中,湿淋淋微有水渍。
  文龙双手不停的摸、揉、扣挖着二美妇之乳房及阴户,展开挑情手法。嘴则不停的吻、舐、吸、咬着二美妇的红唇及奶头,使得四十馀岁,而初尝少男阳刚之气的中年成熟之妇人,实难忍受。
  “乖儿,大姨妈被你挑逗的受不了啦!我要儿的大插插妈的小”“宝贝!姑妈也难受死了我渴死了快给我插插一阵”“嗯,我先和谁来呢?”
  “唉!多难的问题啊!”
  “纪姐,你比我大,你是大姐你先来吧!”
  “莲妹,那我先谢了!乖儿来吧先给大姨妈来一阵狠的”“好的,大姨妈!”
  即挺枪上马,将巨大的龟头,对准紫红的口,先在大阴核上,轻点密揉一阵,往里用力一送,尽根到底,见大阴户被账得鼓鼓的,阴唇紧紧包住阳具。文龙搂紧淑妃,急如暴雨,快速异常,猛烈的抽插,次次到底、下下着肉,直抵花心。那股勇猛之劲,实非黄夫人那老弱的丈夫所可比拟的。文龙因在其养母与乾妈二人身上,已领略到中年妇人之成熟的生理,若无粗长阳物、猛攻狠打的干劲、高超的技巧、持久的耐力,是无法使其死心蹋地的爱你、想你的。
  “宝贝乖儿姨妈被你插上天了啊好美好舒服亲儿亲丈夫我了”“你真厉害插得真够味干得我心肝你的又热又硬又粗又长我舒服透透顶了我的骨头都散了我又了”淑妃紧抱着文龙,肥臀不停扭转、挺送,配合心爱人儿的抽插。
  “哎呀!顶死人的乖儿狠心的小冤家,你插死姨妈了小丈夫姨妈我要丢哼丢给大儿子了。”
  黄夫人说完,就一如注了。
  可是文龙却仍旧是勇猛非凡,不停的猛抽狠插。
  “乖儿!不要再顶了,姨妈吃吃不消了给你插死了,姨妈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要活了我”“姨妈!大被被你的小咬住了你快把子宫口放放一放我也要射精了”“会插穴的乖肉啊姨妈被被你烫死了”文龙已将黄夫人带到性欲的极高点,二人同时了。紧紧搂着休息,阳具顶紧花心,享受那射精後的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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