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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熟母怀春 “乾爹找……找我、有事么?”无月躲闪着他的炯炯目光,只好先开口,也许想缓和一下紧张和尴尬,伸手去拿茶杯,谁知刚端起来,茶水已泼掉一半,只好又重新放下…… 周氏龙总算开口,淡淡地道:“你不用再叫我乾爹。无月,你若真把我当爹的话,就不该对两位乾娘做出那样的事。再说,我和夫人、二姨娘的休妻手续已办好,以后我们之间再无干系。而且我想,你这两位乾娘,就快变成你的夫人了吧?” 无月玉面涨得通红,一时张口结舌,刚才想了一大堆可以说的话,可到嘴边又全都咽回去了,最后只剩下弱弱的一句:“对不起……” 周氏龙道:“我找你来,是希望把你当作一个男子汉,和你随便聊聊。我从夫人对你的态度上,感觉她依然还是把你当作她的孩子一般,而你显然很怕她、处处依赖她。你想没想过,你和她在一起,合适么?” 无月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头说道:“您的意思是……” 周氏龙叹道:“二十二年前,自见过她一面之后,我便一直念念难忘。后来虽如愿以偿,却渐渐发现,她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我不知她有何目的?想做什么?我也没问,更没有刻意去调查她心中隐秘,但我后来渐渐明白,她答应这桩婚姻,只是想利用我。即便如此,她仍是我心中,唯一的女子!也许为了弥补心中对我的愧疚,迎香一手操办,为我娶了不少姨太太,可除了几次酒后和二姨娘,其他姨太太我从未动过。为了让她能放手施为,避免给她造成困扰,我主动将经营重心移向江南,将家族世代基业交给她注资经营。她很能干,经营得有声有色,我没看错,她本是位人间奇女子、巾帼大丈夫!我为她感到高兴!这些年我独居苏州,除了经营生意,多数时候皆寄情于山水之间,和陈兄、施兄云游四海,琴棋书画,无不涉猎,还写了不少文章。这样一来,我成天忙忙碌碌,好让自己心里,再没有多余的空间来容纳她,然而午夜梦回,她的倩影依然挥之不去……” 他看了看无月的表情,又接着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对你说这些?我是想让你明白,什么是爱?爱是种迷药,尝过的人会失去理智、迷失自我,为了她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让你为她做任何事,说任何话。爱,就是可以无条件地为对方付出!这,就是我的理解……”他明亮的双眼,渐渐变得潮湿、模糊…… 无月看得出,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话,均出自肺腑,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动:“实未想到,他对紫烟姊姊竟深情如斯~世间痴情儿女,有多少为了情之一字,挣扎徘徊,一生不得解脱?就拿紫烟和北风姊姊来说,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对她们,也能做得到么?” 周氏龙待心情稍稍平复下来,才又接着说道:“若非因为你,她虽不爱我,仍会维系这桩不幸的婚姻,我仍有挽回她心意的机会。然而若非有你,她必将孤独寂寞地走完一生,这同样是我不愿看到的。这也是我同意和她结束这桩婚姻的主要原因。她真的是个奇女子,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且会千方百计地牢牢抓在手中,在协议上,她千方百计多争取了不少利益,我没计较那些。我计较的是她这样做,多半是为了你!所以我希望你能象我这样,好好地爱她一生一世,永远也不要辜负她!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言尽于此,你去吧!” 无月已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到秋水轩的。在他想来,以乾爹煊赫的家世,富可敌国的财富,应当活得潇洒自在、风光无限才对,谁知竟为情所困,孤寂落寞,两鬓染霜终不悔,其中甘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情之一字,竟有如斯巨大的魔力么? 他不由得扪心自问,数月前为了让影儿帮自己一把,不惜骗取一个纯洁少女的感情,是否不该?在大姊的问题上自己是否失之轻佻,同样有错?肆意玩弄感情,是否也和做贼一样可耻? 然而,人的性格一旦成型,要想改变,谈何容易? 望着急匆匆迎上前来、慕容紫烟那双满是关切的大眼睛,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绿绒跟在她身后,也是一付紧张兮兮的神情,愣愣地看着自己。 慕容紫烟急匆匆地把他拉进书房,把他冰冷的手握在手心,哈上几口热气,紧紧地搂住他。不过半个时辰不见,竟似生离死别一般,急急地问道:“他没有为难你吧?” 无月怔怔地看着她,这位对自己恩重如山、情深似海的女子,自己一生一世恐怕也难以报答,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慕容紫烟大吃一惊:“龙哥欺负你了么?我这就去找他理论,为你出气!”说完便要闪身而出。 无月忙死死抱住她腰肢,泣声道:“老爷没有难为我,而是……而是……呜呜!我……我只是觉得,姊姊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我都不知该拿什么报答您!” 慕容紫烟一怔,缓缓坐下身子,喜悦无限地道:“看来他说得没错,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不过半个时辰,你已懂事多了。我无需你报答什么,只望你心里有我、爱我,姊姊就心满意足了。你要答应我,爱我一生一世,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海枯石烂,都不要忘了我,好么?” 他抬起泪眼,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我答应!” 慕容紫烟心中喜悦无限,美丽娇靥愈发显得光彩夺目、明艳不可方物,看得他意动神摇,忍不住在那双淡红樱唇上,重重地吻了上去。美人张开檀口相就,感受着爱郎火一般热情,心中缠绵情意渐渐化开,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激情过后,无月将周氏龙所说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慕容紫烟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是我欠他,但我绝不后悔!我只在乎你,其他的,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对了,北风丫头伤得很重,你这就去看看她吧。这苦命的丫头,若非她,你的小命还在不在都难说得很,咱们都该感激她!唉~”长叹一声,似乎言犹未尽。 无月倒并未察觉,忙问道:“您不一起去么?” 慕容紫烟道:“你自己去吧。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你,而不是我。以后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去面对,快去吧!” *** *** *** *** 秋水轩北风值夜厢房,绿绒俏生生立于门外,见他过来,满脸关切之色地低声问道:“老爷没有难为你吧?” 无月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讲了些道理,谢谢你关心!” 绿绒拍了拍胸口,大大松了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刚才真是担心,既怕老爷太过分,又怕大小姐再溜出来找你拼命!”说完,轻轻轻轻推开房门,让他进去。 房中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无月不喜欢这样的安静,尤其在这种时候,过于安静显得没有生命的活力。 只见北风躺在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吓人。也难怪,流了那么多血,换其他人早一命呜呼了! 无月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在床头坐下,静静地看着她,她前胸和肩背都裹着厚厚的纱布,渗出的血迹已在雪白纱布中透出些许红色。床上一片纯白,从墙头、垫褥、棉被、枕头,到衣衫,没有一丝杂色,也没有任何丝绣图案,将这些许红色衬托得越发鲜艳夺目。当然,那一头柔丝和柳眉,是唯一的例外。 他知道,北风一向酷爱白色,一如她纯洁无瑕的容颜和心灵。她的人生很简单,自幼和一群女孩子一起苦练一击必杀的夺命本领,后来脱颖而出,与摘月三人成为罗刹门中坚力量。长成少女后倾国倾城,本应成为神州凤冠之上的明珠,成为男儿们心中的偶像!却除了杀人,啥都不知,除了听命于夫人,再无其他杂念。要说她还能动点脑子,一定也是跟杀人有关。 刚才和慕容紫烟一番激情相拥,他以为自己的心已全部交给了她。然而,他已记不清是谁说过,“人在红尘之中,欠债迟早要还”,北风对他的恩情更是罄竹难书,对他的情意,他也不是不知,他又该用什么来还债呢? 无论何时,北风对他都有着一种超强的心灵感应。在渑池,凭借这种感应她救出了他。此刻已陷入无底深渊,深度昏迷的她,只为心中那万般不舍、无限牵挂,激发求生本能,凭借多年练就的顽强意志,在鬼门关前挣扎徘徊,支撑着一线生机。 她感觉好累,来自地狱之门的勾魂使者正向她催眠,她好想睡,不再挣扎,再也不用伤心、流泪和撕心裂肺,她的神智不可逆转地越来越模糊,一旦沉睡便永远再不会醒来…… 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无月来了! 她已深度昏迷,她的前脚已踏进鬼门关,然而她的灵魂依然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在她的心灵之中,那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因为他,她泯灭的人性得以复苏。没有他,她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只要有他在,她的灵魂就能得救! 那是一个她怎能割舍的人儿呀!为了他,自己再伤心,再难过,挣扎得再痛苦,也值得! 她终于摆脱地狱阎罗王派来的勾魂使者、牛头马面的纠缠和引诱,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无比美丽的大眼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那条令她无比牵挂、无法割舍、不愿就此放弃挣扎、就此离去的虛影,渐渐在眼前凝为实体,死鱼一般的眼神渐渐焕发出一丝光彩。 “无月,你没事吧?”她的嘴唇在轻微翕动,这是她心里在说的话,其实并未发出任何声音,所以无月根本就听不见。 然而仅仅由她的眼神中,无月仍猜出了她想说什么,这种默契是通过多年的相处才磨练出来的。 无月将头伏低,耳朵贴着她冰冷泛白的双唇,柔声道:“北风姊姊,我很好,你现在感觉怎样?身上疼不疼?” 北风费力地嘟起双唇亲吻他的耳垂,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无月,亲亲我……”上午在地宫悔过窟中脸蛋儿惨遭无月偷吻,令她终生难忘。 迄今为止,她还从未对无月有过任何亲昵的表示,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之后,她怕此刻不表明心迹,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她这一生,就算白活了。 同样没能发出声音,无月此刻也无法看见她的眼神,但耳边感觉着她翕动的嘴唇,同样猜出了她说的是什么。 他将嘴唇贴向那双毫无血色、正费力张开的双唇,触觉一片冰凉,他不敢用力,怕堵住她那无比微弱的呼吸…… 渐渐地,北风双唇越来越冷,冷得象冰! 无月心中惶急,忙伸手摸摸她的颈项,同样也是越来越冷,而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直至几乎感觉不到! 难道她心事已了,准备撒手人寰? 难道这一吻,竟是死亡之吻? 无月肝胆欲裂,顿时泪流满面,嘶声大哭道:“北风姊姊,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呜呜呜……”此刻的他,感觉是如此无助。 她的双唇又费力地翕动起来。无月看着她那双重新变得无比暗淡的眼神,知道她这是在说话,忙强抑悲伤,用自己的心灵去感受她的心语。 北风缓缓说道:“无月,我只是夫人的奴隶,自知配不上你,不必为我悲伤,好好活下去……我好累,好想休息,唯独就是放不下你……我一生杀人无数,自知死后必下地狱,而你、是给世间带来光明的天使,身后必升天堂,以后咱俩将永无再见之日,我真的……好不甘心……” 她眼中光彩完全敛去,樱唇的翕动也已停止,和无月的心灵沟通到此完全终止。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难道北风,也无法逃过这一魔咒? 无月哀哀欲绝,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慕容紫烟没忍心告诉他,最后捅的那一刀虽未刺中北风心脏,但失血过多,心脉严重萎缩、堵塞,已生机全无,连她也束手无策,只因北风身经百战、体魄强健,才能熬到现在,此刻,也只能凭借顽强的求生意志强自支撑,但还能支撑几天,全凭天意。 绿绒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只能看见北风樱唇翕动,却未发出声音,由无月所说的话,大致也能猜出她想表达的心意。看着这对恋人即将面临生离死别,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身为女子,她很理解北风此刻的心情,不由心中自问:“当时我若不是守在书房门外,而是待在雅厅之中,可有北风姊姊这样的胆魄,替他挡刀?” *** *** *** *** 北风的心跳时断时续,有时可以中断长达近半个时辰,身子冰冷、僵硬,跟尸体没什么两样。说她死了吧,可每每无月在她耳边呼唤得久了,又能恢复微弱之极的心跳。 整整五天过去,她一直就处于这种状况,再也未苏醒过一次。她已被送回飞鹰阁北风楼,五天以来无月一直待在这间卧屋里,他怕自己哪怕离开一夜,便再也唤不回那一丝心跳,那唯一表明她还活着的微弱心跳。 由于他死活要待在这儿,慕容紫烟已将绿绒指派给他作贴身丫鬟,好随时为他烹茶,照料他的日常起居。看着他一天天越来越憔悴,绿绒心中很是担心,却又无从安慰,只好多弄些他爱吃的东西,可他胃口似乎也越来越差…… 周韵恢复正常了些,不再寻死觅活地闹得众人不得安宁,却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可以整天不说一句话,时而神情恍惚,时而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样,成天在暮雨楼里神神道道,也不知在忙些啥。 然而,在整修暮雨楼之时,周韵特意要人将一楼西头那间偏房改成了厨房,也不要别人帮忙,自己带着贞雯满大街乱逛,买来全套炊具,其间打残五个店铺伙计、三个路人,重伤两位掌柜,不是因为讨价还价,而是看人不顺眼…… 最后当然是由慕容紫烟赔钱了事,虽然赔了钱,她反而松了口气,因为这正说明爱女还比较正常,并未发疯。这些年来,济南周府小太岁的名头远近皆知,挨整的百姓能得到赔偿,不至吃哑巴亏已是万幸,告官?不怕死的尽管去告吧,而且拼死告了,官府也未必能把周家小太岁咋样。 另外,令慕容紫烟安心的是,倒不用派专人成天守住她了。 慕容紫烟和烟霞仙子娘儿仨每天都会到飞鹰阁来探望北风的伤势,对于她目前这种不死不活的状况,和大夫们一样,都困惑不解,别说见过,就连听都从未听说过。面对无月那悲伤无助的眼神,唯有温言抚慰,苦无良策。 慕容紫烟和无月一起睡惯了,猛然间冷夜孤灯,午夜梦中醒来,摸摸身边空空如也,心里也是空荡荡地,倍感寂寞,便再也睡不着。挨过一两天之后,想想自己身边除了手帕交烟霞,再无可说心里话之人,便要她和自己抵足而眠,夜里也好有个人说说话。 周氏龙已返回苏州,大门上题有“周府”两个古篆的匾额,已被一块新的、题有“暮云府”三个隶书的匾额取代。 为何取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连亲手书写这块匾额的无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诚如他大姊所说,“静观暮雨朝云,笑傲沧海桑田”,这句诗太过诡异,似乎打娘胎里带来,自幼就会,有时他说梦话都会念。正因为古怪,所以他每当取名,总是喜欢用这句诗里的词。也许潜意识中,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忘记那句诗吧? 虽然古怪,慕容紫烟倒也没反对,而这座大院的二号主子,大小姐周韵不仅没反对,反而很高兴的样子,时常跑到大门外欣赏这块匾额,一付陶醉的模样,逢人就夸这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很有大家风范。偶尔遇上有路人夸这三字写得好,她会高兴得硬塞银子给人家!不认识她的人乐得发财,认识她的人反而吓得落荒而逃,唯恐她又要使坏。 她倒是陶醉了,她那位远在苏州的老爹却为这个宝贝女儿伤透了脑筋。苏家大公子将休妻之事告诉老爹之后,这位扬州地头蛇大发雷霆,将儿子胖揍一顿不算,还跑到苏州找周氏龙理论。 周氏龙又能怎样,让女婿把已休掉的韵儿再娶回?别说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再说,也要韵儿同意才成啊?在济南他可是见识够了女儿的烈性,再去逼她,成心想出人命么?所以也只能好言相劝,嘴皮子都说破了,又在生意场上多给了点好处,总算才把这位前亲家给搞定! *** *** *** *** 天刚蒙蒙亮,慕容紫烟一觉醒来,又睡不着了。见身边烟霞仍睡得象头死猪,心中暗叹:“烟霞虽不善心机,有时甚至有些缺心眼儿,还真是有福之人啊!躺倒就能睡着,除了乱伦之事令她耿耿于怀,再无忧虑。平生荤素不忌,享尽艳福,连我的无月都被她分走一杯羹……” 躺在床上,双眼瞪得老大,一时间心潮起伏:“无月这种状况真是让人揪心啊,何时才是个了局?可北风若真去了……唉!为了此事,无月跟我也有了些隔阂,似乎怪我护犊,不愿严惩韵儿。可那样做有用么?还可能逼得她更走极端。何况我亏欠韵儿太多,怎么也不忍心下重手啊……” 胡思乱想半晌,更加睡不着,见烟霞酣睡如故,忍不住伸手在她肥臀上扭了一把,大声喊道:“无月想吃姊姊的奶,快起床!” 烟霞吃痛惊醒,睡眼朦胧地四顾道:“无月想吃奶?人呢?” 慕容紫烟扑哧一笑:“在飞鹰阁北风楼,姊姊快去喂他吃早餐奶吧,格格~瞧你那副骚样儿!” 烟霞方知被耍,嗔怒之下奋起反击,啐道:“夫人竟戏弄我?真是过分!”按住慕容紫烟挠她痒痒。 慕容紫烟不甘示弱地道:“谁怕谁?”禄山之爪也袭向烟霞肋下。两位绝世美妇在榻上翻滚打闹、纠缠撕扯作一堆,一时间钗横鬓乱,偶尔敏感部位被对方偷袭得手,春心渐渐荡漾开来,屋里传来阵阵淫声浪语,以及娇喘之声…… 烟霞虽阴招损招尽出,毕竟力气比猿臂蜂腰的夫人差得太多,一时间被修理得狼狈不堪,但依然不肯认输讨饶。慕容紫烟见她如此不堪一击,不禁呵呵直乐:“跟我斗,你还嫩点~连无月都可以把你干得嗷嗷叫!” 烟霞回想起和无月上床的滋味,想想已旷了好几天,不由得长叹一声,一脸憧憬之色地道:“象他这样的超级变态少年,天下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您以为男孩个个都象他呀?我儿就不象他那样热情大方,说话讨人喜欢。” 慕容紫烟笑道:“津儿性格的确象个女孩儿,最近在书房里召见门中男性部属,津儿总是害羞得往晓虹身后直躲,和女人混在一起反倒自在得多。” 烟霞叹口气:“说起无月,好几天没来,夫人久旷之身一定很难熬吧?” 慕容紫烟嗔道:“姊姊才是久旷之身,又想偷我的男人了吧?我掐死你这个淫妇!”再次在烟霞身上肆虐起来,两位美妇又打闹着一堆…… *** *** *** *** 晚饭后,慕容紫烟和烟霞仙子前往飞鹰阁探视无月和北风,在飞鹰阁大门外遇见晓虹姊弟俩,四人一同向东北角上的北风楼行去。 到得楼上,但见卧室、内厅的几案和椅子上,到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医书宝典,无月埋首书页之间,正一边查阅,一边凝神思索,几个人进屋他都没注意到。绿绒站在他身边,不时替他搬来想要查阅的书籍,大冷的天儿已忙得脸上见汗。 慕容紫烟心知他是想查找以前是否出现过类似的病例,好设法救治,见他眼中布满血丝,眉头紧锁,人也消瘦不少,不禁大感心疼:“无月,你可要注意休息啊!有绿绒几个丫鬟轮流看护着北风,你没必要天天熬夜。” 无月抬头“啊”了一声,惊讶地道:“紫烟姊姊,你们啥时来的?怎么一点脚步声也无?” 慕容紫烟道:“我们几个上楼走得咚咚响,怎会没脚步声?是你看书太专心。对了,韵儿没再来找你拼命吧?” 无月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唉!我查遍医书,却怎么也找不到类似北风姊姊这样的病例记载,怎么办啊?老是这样,恐怕拖不了几天啦!”满脸焦灼之色,溢于言表。 旁边的晓虹突然说道:“据我所知,塞外有位隐士奇人,医术高绝,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人称“不死神仙”,若能寻访到他,或许能有办法。” 无月扑上前紧紧地握住她那双纤纤柔荑,激动地道:“晓虹,他在哪儿?我这就动身去找他!” 晓虹吃痛,秀眉一皱。无月这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忙将手松开,满脸期待之色地看着她。 晓虹摇了摇头:“我只知他隐居于西昆仑梅花谷中,但具体梅花谷在何处,我就不知道了。” 无月兴奋地道:“知道地名就好办,总能打听到的。” 晓虹却又说道:“无月,你先别这么高兴,据我所知,这位活人无数的老神仙虽然医道高绝,但生性怪癖,臭规矩很多。即便我们找到他,他也未必肯施救。” 无月笑道:“不要紧,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一定要全力以赴。”这是五天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烟霞仙子揶揄地道:“唉~瞧他高兴得那样,爱情真是伟大!那两位更离谱,一个为他寻死觅活,一个甘愿为他挨刀。看来咱俩姊妹真是老了,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激情,能像她们这样,闹得天翻地覆的。” 慕容紫烟愁眉苦脸地道:“都这节骨眼儿上了,姊姊还有心思开玩笑?” 烟霞仙子笑道:“我在想,大小姐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当年你也跟她一般烈性吧?嘿嘿!幸好不是当年,否则昨夜非捅死我不可!” 慕容紫烟恶狠狠地低声道:“哼!若非见无月已把你捅得半死不活,我还真想把你戳死!” 烟霞仙子脸上一红:“当着孩子的面,你……” 正在这时,周韵的贴身丫鬟贞雯走了进来。原来,这位大小姐也不管五天前差点把无月一刀捅死,就派贞雯过来请他去一趟暮雨楼,莫非想演一出“牡丹亭”? 慕容紫烟皱眉道:“这丫头好容易安稳几天,今天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无月,你不能去!” 无月心中依然耿耿于怀,自然不愿去。贞雯眼睛红红的,一付欲言又止之色,有夫人在场,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回去向大小姐复命。 贞雯走了没多久,就听楼下飞鹰阁院门处传来一阵惊呼! 慕容紫烟忙下去一看,只见两位守卫大门的精卫队员正一边尖叫,一边使劲拍打自己身上,一个队员的头、肩和皮袄上爬满了二十几只大老鼠,她衣裤里面到处都在蠕动不止,估计至少还有十多只老鼠,在衣袍和裤腿里面钻来钻去! 另一个队员身上爬满了色彩斑斓的青花蛇! 周韵则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欣赏,在她身边放着两个大笼子,里面各自关着数十只大老鼠和近百条蛇!
第030章 世间痴情 周韵左手不时地伸进鼠笼,捏住老鼠的尾巴,将活蹦乱跳、“吱吱”尖叫的大老鼠塞进一个队员领口,右手则拎起一条条青花蛇,往另一个队员衣领里招呼! 两位精卫队员虽身经百战,但身为女子,总还是非常恶心这类可怕的小动物,不禁吓得尖叫不已,虽捉住扔掉一些,却又被大小姐重新逮住放上身子,身上越爬越多! 慕容紫烟看得头皮发麻,怒斥道:“住手!韵儿,你太放肆了!” 周韵转头看着母亲,眼中戏谑之色消失,代之以满腔妒火:“我要进来,这两个贱婢竟然不让,是我放肆还是她们放肆?怎么,打扰你和小情郎私会了么?” 慕容紫烟气得脸色煞白,双手握拳,捏得格格作响:“韵儿,你小时为娘太忙,只好把你交给师祖抚养,的确没尽到母亲的责任,才一味宠你,希望补偿一些母爱,你也不该老是胡闹!在你婚事上,为娘的确也委屈了你,可我当年嫁你父亲何尝又不委屈?这次你把北风伤成这样,看在你受过委屈的份上,我没和你计较,但你若太过分,当心为娘家法处置!” 周韵毫不在乎地道:“不用那么麻烦,母亲一拳打死我,就当从未生下我这个女儿好了,也好过留在世间倍受煎熬!”说到后来,双眼不由一红,语音也随之变得无比凄凉。 俗话说“不怕拼命的,就怕不要命的”,谁忍心杀死自己的女儿?慕容紫烟实在对她无计可施,上前一把拉住她往暮雨楼行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回去赶紧把身上洗干净!一个女孩儿家,竟喜欢玩老鼠和蛇,也不嫌恶心!” 周韵道:“谁让娘那么美,却把我生得这么丑?既没人疼,也没人爱,只好和这些动物打交道了!” 慕容紫烟:“谁说你丑了?” 周韵道:“如果我不丑,无月为何不喜欢我?” 慕容紫烟说道:“方圆数百里之内,谁不夸俺周家两位小姐美貌?你成天胡闹瞎折腾,也难怪无月不喜欢你。” 周韵道:“我明白了,是因为我不会讨好男人。唉~娘也真是,您那么会勾引男人,媚功那么厉害,为何也不教教女儿?否则我哪有这份闲心瞎搞?” 慕容紫烟彻底无语。 不一会儿,绿绒回到楼上,将刚才大门发生的那一幕告诉了无月等人。烟霞仙子娘儿仨听得毛骨耸然,感觉似乎再待一会儿,那些老鼠和蛇会爬到楼上来,忙向无月告辞。 无月问道:“晓虹,有关寻访不死神仙之事……” 晓虹笑道:“你还是先把大小姐之事摆平再说吧。”说完拉着母亲和弟弟,逃也似地回栖凤楼去了。 无月耸耸肩,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老鼠和蛇嘛,瞧把这些女人吓成这样!哼~大小姐,这点小伎俩,谁怕?” 下面渐渐安静下来,既然从先贤医书上找不到线索,无月正凝神思索寻访不死神仙之事,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他心中盘旋:“我万里迢迢赶往西昆仑寻访不死神仙,北风姊姊咋办?她随时都可能断气啊!” 苦思冥想好一阵,始终无法可想,却听外面又传来一阵惊呼:“快救火啊~飞鹰阁着火啦~” 这下他可坐不住了,急忙冲下楼跑到院子里一看,但见门房那边已燃起熊熊大火,与门房相连的那排厢房也给引燃,一时火光冲天,飞鹰阁上空浓烟滚滚! 住在那排厢房里的精卫队员们正灰头土脸地奔出房门,连同赶来的众人一起灭火。 火光照耀下,无月看见了大姊周韵,她正手持火把站在大门之外,满脸乖戾之色。 纵火容易灭火难,众人齐心协力,花了好大功夫才算把火扑灭,不过大门、门房连同那排平房,已被烧成废墟。 无月心中暗叹一声,不放心北风,重又回到楼上,对乾娘如此纵容女儿,心中愈发不满。 刚坐下不久,贞雯又来了,递给他一张素笺,上书“速来暮雨楼!!!”,字迹娟秀,然而那三个惊叹号却如刀似剑、笔透纸间,拉得又长又夸张! 无月冷哼一声:“告诉大小姐,我不会去的,搞这些名堂没用!” 贞雯凄然道:“公子爷,我知道为了北风姊姊之事,你心中有气。这事儿小婢本不该多嘴,其实小姐见你如此伤心,心里也挺后悔,可你这么多天不去看她,她很想不开,连当面道歉的机会都没有。若您知道小姐这一年来心里有多苦,又是怎样熬过来的,也许就会原谅她。公子爷,算小婢求您了,去看看小姐吧,她今天这个样子,我真怕她会出事!呜呜呜……” 无月听得心中戚然,可依然怒气不减,故作狠心地道:“你不用求我,我不会去的,你走吧!” 贞雯无奈,只好缓缓转身,缓缓下楼,脚步显得沉重无比,一步一回头,似乎希望他能回心转意。无月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见她瘦削双肩抽动不止,仍不住抽泣,却依然不为所动。 绿绒见他气得脸色发白,忙上前安慰道:“别生气了,这于事无补。不过我觉得,贞雯说得也有道理,公子若一味和大小姐闹气,小婢真怕再出什么事……” 无月回头,见她脸上满是焦虑关切之色,心中自也有些担心,但他岂能轻易认输?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语不发地走到床边,看着脸色已有些发青的北风,不禁眉头紧锁,焦灼之色溢于言表。 绿绒见他这样,心中也很不好过,呆呆出神半晌,才走出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无月见她端着一个茶盘款款而入,茶盘上是制壶大师天夏亲手烧制的那把树瘿紫砂壶,壶口正冒着蒸腾热气,随风飘来阵阵奇异茗香。茶壶旁有两只精致小巧的金丝楠木小茶杯。 绿绒将茶盘放在床几上,对他柔声道:“小婢刚才去雅厅,费了好大一阵功夫才烹好这壶茶,上等碧秋清茗。求求公子给小婢一个面子,细细品尝品尝,清清火、消消气,且看看小婢手艺如何?” 无月只需嗅一下空气中那股特异茗香,便知是极品碧秋清茗,不由赞道:“平心而论,你的茶艺已超越二姨娘的境界,这茶不用尝,也知必非凡品!不过我怎么觉得,这茶香和平时略微有所不同,似乎多了一丝幽香?” 绿绒笑道:“这次所用的水有所不同,还是去年冬天我在梅花苑中采集的梅花花蕊之雪,一点点积攒起来,放在罐子里在地下窖藏了整整一年,一直没舍得取出来用。” 无月说道:“今儿咋又舍得啦?” 绿绒道:“见公子难受,我想让你开心一些,你又不好酒,只有饮茶这个嗜好,只好把家底儿翻出来啦。” 无月抽抽鼻子,那阵阵异香令他胸怀大畅,不由得笑道:“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唉~你近来茶艺大进,我看要不了多久,连乾爹,哦、不,周老爷也要赶不上你啦!能喝到你的茶,还真是有口福啊!” 绿绒笑道:“公子若真的喜欢,小婢愿侍候您一辈子,为你烹茶。你从夫人身边把我要过来吧,只要公子爷开口,夫人一定会答应的!” 无月皱眉道:“把你要过来倒不是问题,不过你咋可能一直跟在我身边?女孩子终归要嫁人的呀!” 绿绒道:“我才不愿嫁人,只想一直跟在公子身边作你的丫鬟。以前都是北风姊姊侍候你,如今她已成这样,即便好了,可她身为精卫队和罗刹旗兵大统领,事务繁忙,难免有照顾不到之处,公子身边总需要一个人侍候呀?” 无月叹道:“在罗刹门中,谁不知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地位超然?你武功也不错,若是出嫁,再不济也是一位下四旗副旗主正室夫人的名分,地位尊崇、仆从如云!放着这么好的前程不要,偏偏只愿做一个丫鬟?你傻啊你!” 绿绒道:“要说起身份地位,府中除了夫人、两位小姐和公子,还有谁比得上大统领?可她为何还是一直不愿出嫁,心甘情愿地守在夫人和你身边,做个贴身丫鬟呢?” 无月看看床上的北风,眼角禁不住一酸,有些哽咽地道:“她不同,她是夫人的家奴,再说我也不愿她出嫁,除非嫁给我!” 绿绒闻言脸色微变,却又怕再勾起他伤心之事,忙住口不再言语。 她知道,无月一向认为品茗也是艺术,绝对不能马虎,所以忙去端来热水,替他洗过手和脸,又让他用清水漱过口,这才为他斟上一杯茶。 无月直到感觉自己心平气和之后,才一丝不苟地端起金丝楠木杯,但见茶水碧绿之中透出淡淡琥珀之色,很是悦目,凑向鼻端,异香却并未因距离拉近而变得浓郁,依然是淡淡的奇特清香,反倒显出其不凡。 浅浅啜上一口,尚未等他品出滋味儿,外面又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惊呼声! 他忙走到窗边,向嘈杂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不禁大吃一惊! 二十丈之外的暮雨楼已燃起熊熊大火,火势比刚才更大,那些刚扑灭飞鹰阁大火没多久、已疲惫不堪的精卫队员们,又急忙携带灭火工具,赶往那边救火! “糟糕!不知大姊还在里面没有?”他暗自着急。 秋水轩书房中,慕容紫烟正和晓虹闲聊。 昨天,镶黄旗飞鸽传书来报:“集结在渤海地区的官军骑兵主力已退,对群益山庄的骚扰也已停止,据密探回报,是被调往潼关待命,警报解除。” 上午慕容紫烟已传令镶白旗:“通知汪家明、毕挺等人停止冲击绥德和米脂县衙,协助平息骚动。侠女宛儿这路暴民继续围住白水县衙,若官军大队人马前来,可解散人众停止这场骚乱。” 通过此事,慕容紫烟对晓虹不仅更加看重,而且也更加信任,特地单独将她留在书房,向她透露一些心中想法。她不是一个草率之人,之所以敢让晓虹参与核心机要,不仅仅是出于信任,还在于她看准了一点,晓虹即便背叛罗刹门甚至恒山派,也绝不会背叛无月,而这些机密和无月息息相关。 获悉暮雨楼起火,慕容紫烟惊急交加,火速赶了过去,见火势尚未扑灭,忙一把抓住正指挥灭火的飞霜急道:“韵儿呢?” 飞霜道:“听逃出来的小丫鬟小红说,大小姐还在楼上!” 慕容紫烟厉声吼道:“为何不赶紧救她出来?” 飞霜道:“小婢也是刚刚得知。”即便早就知道,无论飞霜还是彩虹,都不大愿意去救这个恶棍,正是这个恶棍杀死了她们的大姊,心里实在恨死了她,在二女看来,北风已经死了。 “你们这群废物!”慕容紫烟怒吼,挥手“啪啪”两声脆响抽在飞霜脸上,玉雪双颊顿时肿得老高,把一张美人脸打成了猪头!飞霜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似乎毫无感觉,抑或挨揍多了,已然习惯? 见门厅火势过大,慕容紫烟绕到暮雨楼北侧后面,飞身而起,掠向二楼雅厅窗户,灌满罡风的长袖挥动,击碎正在燃烧、却依然坚硬的黄花梨木雕花牡丹窗格,穿窗而入! 雅厅之中火势很大,阵阵浓烟缭绕,她挥袖扫开熊熊燃烧的火焰和浓浓烟雾,但见女儿好整以暇地坐在金丝楠木茶几边上,被浓烟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身上貂裘已然着火,所幸尚未烧及脸上! 在她脚下,扔着一只仍在燃烧的火把。 慕容紫烟急忙上前扑灭她身上的火焰,回头一脚将火把踩熄,有些无奈地道:“韵儿,你还呆在此处干嘛?” 周韵虽已快被熏晕过去,却依然一脸平静地道:“我想看看,这把火能不能烧死我,在被烧死之前,那个没良心的会不会来看看我?我为他不顾一切,倒要看看他是否那么狠心?” 慕容紫烟无暇和女儿争辩,拖起她一起跃出窗外。 还好发现得早,众人又刚灭过火,一应灭火用具及时到位,火势尚未蔓延开来即被扑灭,除了窗户门框,主体建筑并未受损。由于周韵不肯离开,李嬷嬷只好率丫鬟仆妇们进去替她整理一番,弄得勉强可以住人,才各自散去。 后院之中再次恢复宁静,疲惫不堪的精卫队员们纷纷回房休息,却个个如同惊弓之鸟,梦中依然竖着耳朵,随时准备应变,个个心中叹服,这位大小姐能量真够大啊!武功与夫人已有得一拼,若论能折腾,更是十个夫人都得甘拜下风! 刚刚挨揍的飞霜更是不敢怠慢,带着手下一大帮人干脆蹲守在二小姐出嫁前所居的朝云楼院门外,救生和灭火等器材一应俱全,牢牢地盯住暮雨楼,严防大小姐再生事端。 大火被扑灭之后没多久,贞雯再次来到飞鹰阁北风楼,交给无月一张素笺,上书:“若再不来,我,或者北风,今晚必定死掉一个,尸骨无存!令我牵肠挂肚、夜不能寐却又无比狠心的无月,你信不信?” 落款是:爱你爱得要死的大姊! 无月信,实在太信了!这两人谁都不能死,所以他只能去了,虽然恨得牙痒痒!死撑了半天,最终依然不得不屈服,面子上也挂不住,心中那股窝囊呀~ 路过朝云楼,见飞霜等一大堆人聚在院门外,不禁皱眉道:“飞霜姊姊,今晚折腾半天你们还不累么,守在这儿干啥?”随即注意到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已变猪头,更是大吃一惊! 飞霜愁眉苦脸地道:“大姊垂危,二姊眼下在岳州君山长鲨帮总舵,府中只剩下我管事。大小姐若再出事,我的脑袋可就没了,只好守在这儿。” 无月道:“不是还有彩虹姊姊么?” 飞霜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最会藏拙,这等出头露面之事从来跟她不沾边,反正,即便我学得跟她一样不出面,出了问题挨板子的还是我。”她平时可没这么多废话,尤其是对无月,或许此刻对彩虹有些不满,想借机发发牢骚吧? 见她吃瘪,无月暗自有些幸灾乐祸,嘴里却道:“谁让飞霜姊姊是夫人的心腹爱将呢。” 飞霜刚要说话,却见彩虹由秋水轩那边施施然而来,拉住无月的手关切地道:“无月,暮雨楼里面被烧得乱七八糟,你还过去干嘛?” 无月无奈苦笑道:“也不是我想去,而是……” 飞霜撇撇嘴,打断无月的话说道:“我说四妹,你还真是会走上层路线啊,刚刚哄得夫人欢心,这会儿又来关照无月,啥时候也来关心一下三姊啊?” 彩虹笑道:“谁说我不关心三姊了,这不就是见你辛苦了半天,来替你的么?” 飞霜看看无月,“唉~看来今晚多半平安无事了。” 此话若有所指,彩虹脸上微变,旋即隐去,若无其事地拉着无月的手走向暮雨楼。 星月黯淡,曲折花径泛现幽幽青光,四处杳无人迹,这条路将把他带向何处?他走得很慢很慢。 彩虹一路走一路说道:“你进去后说话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又把大小姐给惹毛了,再捅你一刀。” 见无月一付愁眉苦脸的模样,她转而又柔声安慰道:“无月,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随你去守在门外,若真有什么变故,我武功虽然不及大小姐,但抵挡一阵,让你逃走的能力还是有的。” 无月担心地道:“那彩虹姊姊咋办?须知大小姐一旦发怒,可是见人就砍,对夫人都不会手软!” 彩虹深深地看着他,轻声地道:“无月,你要知道,肯为你挡刀的,可不止大姊一人……” 无月转过头,她那双幽深黑眸在暗夜中晶莹闪亮,焕发出阵阵异彩…… 深深凝注半晌,无月微微低头,见她的淡紫色貂裘毛领上落了些炭灰,抬手替她拂去,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彩虹姊姊,你对我真好!” 美人幽香阵阵、龙麝异香扑鼻,二人相拥而立,交流着各自的气息,都是如此勾魂夺魄,一时陶醉于花前月下。 无月喃喃地道:“姊姊真是出落得越来越美啦,十六期美人榜上排名第六,的确不同凡响……” “无月,什么也别说,让姊姊感受一下这短暂的宁静,和幸福,我有种预感,你即将远行……”彩虹幽幽地道。 然而她的愿望难以实现,贞雯在前面催了。无月伸嘴“啵”地一声,在彩虹白里透红的玉颊上香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彩虹娇躯倏地变得酥软无力,似乎走不动的样子,无月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盈盈欲滴的眼神。 夫人四女卫中除飞霜外,无月和她们三姊妹相处多年,都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厚情感。 周韵站在小院圆拱门边,鹅颈伸得老长,见无月随贞雯沿花间小径一路行来,圆月清辉之下,但见他如天上金童一般,俊逸绝伦,不由得看得痴了!随即看见他身后的彩虹,不由得脸色一沉。 无月走到她跟前,一时还有些抹不开面子,横眉冷对地“哼”了一声! 周韵有些不满地道:“怎么,来向大姊示威的么?”转向彩虹皱眉道:“你跟来干嘛?给我滚回秋水轩去!” 无月拉住彩虹的手不愿松开,彩虹见大小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付随时要发作的模样,忙以眼色示意,无月这才松开了手。彩虹的身影隐入花间黑暗之中,至于是否走远就不得而知了,周韵此刻也没心思来追究这个。 无月仔细地打量着她的浑身上下,尤其很留意地看了看她的长袖。 周韵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扯开衣袖让他看:“你放心,我身上没刀。不信,姊姊上楼脱光了让你搜!” 他吓了一跳!“以前大姊说话可不是如此轻佻,莫非受到刺激,真的疯了?” 他心中大为担忧之下,气也消了不少,不由得再次打量她一遍,她刚才显然很细心地梳妆打扮过一番,月光之下居然无比美丽,心道:“以前咋就没留意到呢?大姊活脱脱就是年轻版乾娘,也是个大美人。” “别说身上,暮雨楼所有尖锐之物,包括菜刀都已被我通通扔掉,就是怕自己忍不住,会一刀捅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坏蛋!”周韵边说边轻快地转了个身,月光下衣袂飘飘、宛若仙子,笑靥如花地道:“以前大姊不注意妆扮,也难怪你不喜欢,你看今晚大姊好不好看?” 无月心中哀鸣:“今晚府中所有人都被折腾得精疲力竭,唯独这位始作俑者,精神似乎还好得很!”嘴里却说道:“很好看。”平心而论,有那么一位九天玄女一般清丽绝俗的母亲,大姊容貌的确没说的,可性格…… 周韵牵着他的手来到小楼左侧那间缺了二楼的小厢房里,这会儿已被她特意改建为厨房,她指着案上几排码得整整齐齐、已理好的菜品笑道:“你看,今天我天没亮就起床,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为你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可是从晚饭时开始请你,你怎么都不肯来,真是气死我了!今晚大姊下厨,做几样你小时最爱吃的菜。” 无月想起绿绒说的话,不禁问道:“听说大小姐为了购置这些家什,把街上十个人打成了残废,可有此事?” 周韵点点头。无月皱眉道:“咋会这样?他们惹你啦?” 周韵若无其事地道:“也没有,只是一时兴起,想听人惨叫。” 无月简直无语!自三年前他和大小姐回到府中,此类伤人事件在附近地区时有发生,他已记不清听人说起过多少次。看看案上那许多已理好等待烹调的精美食材,他有些吃惊地道:“准备了这么多?大姊怎知我一定会来?” 周韵笑道:“我当然知道。今晚我一共想好了二十招准备用来对付你,也不过就施出三招,第四招尚未出手,你就认栽,怎么这么差劲呀?” 无月又被吓了一跳,二十招?看来自己真是来对了!忙转移话题道:“大姊难道还记得我最爱吃的菜?连乾娘都老忘哩!” 周韵脸色大变,双手猛地握拳,指节咔咔作响,大声道:“别在我面前提起那贱人!”她一向都是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继而大呼几口气,定了定神,又幽幽地道:“你从小到大,有哪件事情我不是记得清清楚楚?你最爱吃宫保鸡丁、木须肉、醋溜腐竹、糖醋排骨……对么?” 无月的手被她捏得生疼,忍不住皱了皱眉,闻言忙点头称是,这一长串菜名,的确都是他最爱吃的菜肴,光听菜名就已有些馋涎欲滴。 周韵已然动手忙碌起来,她的另外一个丫鬟小翠为她打下手。贞雯拉了一下无月衣袖,将他引到楼上雅厅里坐下,奉上一杯香茗。雅厅里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隐隐弥漫着一股烟味儿,无月实在有些担心楼板别垮塌了。 贞雯低声对他说道:“这一年来小姐真的很不容易。我和小翠陪嫁过去,又跟着小姐回来……你知道么,那些日子,小姐没有一天不念叨你,我看得出,她对你真是走火入魔了!你想想,一个女子出嫁一年,从未和丈夫同床,一般女子能做到么?所以,小姐这次回来,虽然很多事情做得实在离谱,但小婢恳请公子,一定要原谅她!”对无月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无月忙将她扶起,有些激动地道:“贞雯,你是个很有良心的姑娘!可是北风姊姊现在和死人一样,你让我怎么原谅她!若非不得已,我真不愿再见她一面!” 贞雯默然。或许,有些事不亲身体会,是感受不到的。 无月茶喝得差不多,周韵酒菜也准备好了,小翠将酒席送上二楼,摆在卧室炕桌上,周韵过来延客入席。 她先夹了几筷宫保鸡丁送入无月嘴里,但觉肉嫩、花生酥脆,裹芡的土豆方块炸得皮酥里糯,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咸淡适中,酸中略带甜,香得他陶醉地哈出一口气:“太好吃了!比去年……想尽办法特意请来的御厨做的还好吃!” 他说的是去年慕容紫烟四十岁生日寿宴,各方豪雄和官府头面人物均来贺寿,可谓冠盖云集、热闹非凡!他最喜热闹,在寿宴上比寿星还拉风,收的厚礼堆满一屋,如潮赞誉将他淹没,说起那场盛会每每眉飞色舞。毕竟他经验不足,这些江湖人物和官场中人最是眼利,知道该在谁身上下功夫。 得意忘形之下,他突然想起大姊的忌讳,只好一带而过。至于木须肉、醋溜腐竹和糖醋排骨,均堪称色香味俱全,吃得他满嘴喷香,由于吃得太快,被烫得连哈热气。 见他一付饿死鬼的吃相,周韵心里乐开了花,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吃,柔声道:“大姊又不会跟你抢,吃慢点,别烫着了。你这么喜欢,以后大姊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她竟似忘了自己折腾一天,肚子早饿了。 无月吃着菜,含糊地道:“除非大姊变得温柔一点、听话一点,否则我宁愿跟着乾娘吃那些难吃的菜。” 周韵听他再次提及那个女人,差点又要发飙,随即想起要温柔,长叹一声道:“若是你对我好一点,我自然愿意听你的话,你想要我对你多温柔都行!” 无月强调道:“大姊说过的话可不许耍赖?” 周韵道:“我答应过你的事儿,永远算数!” 无月虽有些意外,却仍又说道:“不光是对我,对府中其他人也要好些,别总是整人害人,尤其对……对乾娘别那么刻薄,留点口德好么?反正不管怎样,我和她……是不会分开的……” 他自知这样说实在太冒险,可今晚自己栽这么大一个跟斗,若不趁她高兴想法把话说开,劝她规矩一点,怎么想都觉得不划算,以后自己也没有安生日子好过! 周韵脸色一变,酥胸急剧地起伏不已,双拳禁不住又握紧了,指节一阵劈啪作响,目光如电,恶狠狠地瞪着他,一付随时暴起杀人的恐怖模样! 无月这次没有闪避她的目光,也同样眼睛瞪得老大,直盯盯地看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刚走到门口准备进来斟酒的贞雯,见此情景不由吓呆! 见小姐双手发抖,显然激动到极点,感觉她又要发狂,吓得气都不敢出,呆在当地! 无月眼中也不知是真是假,竟似有着丝丝情意,他心知此时此刻,一个处置不当,又会是个血溅五步的局面! 该如何化解,考验着他的智慧,他想起了慕容紫烟说过的话:“乾娘说的对,有些事情,须自己独自面对,不能逃避。” 足足又过了一盏热茶的功夫,周韵浑身绷得紧紧的肌肉,才缓缓地松弛下来…… 她被无月眼中那丝丝情意所击败! 长长叹息一声,她缓缓地道:“原本我是决意要和她势不两立,在你身边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大不了一起玉石俱焚,死了干净!可是,看见你这样的眼神,我觉得你心中还是有大姊的,对么?” 无月揽住她的香肩,在她玉颊之上香了一口:“当然,要不去年咋会对大姊说那样的话,还在大姊脸上来上这么一下?” 周韵深情无限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痴痴地道:“无月,你这种习惯最要不得……知道你这种举动,对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的心已被你拿走,再也不属于她自己,若是你再不爱她,对她是多么地残忍?大姊对此可是深有体会……若非已走火入魔,大姊怎会疯狂到竟想杀你!须知以前见你摔上一跤,大姊都会心疼得要命!” 无月又在她那淡红双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知道,我对大姊也是真心的,不过男人么……三妻四妾不也正常么?” 周韵被吻得浑身颤抖起来,顿觉心醉神迷,幽幽地叹道:“你不用说了,刚才我已经想明白,其实我最在乎的,还是你真心爱我,无论我多么不愿意,也不忍心逼你了,这一轮我认输。” 无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此刻才体会到,什么叫情场如战场! 惊呆在门口的贞雯也才放下心头一块石头,进来替二人斟上酒,转身出门,随即将门关好。房中是她最为关心的两个人,她实在希望两人能够花好月圆,否则二人之间这种相互折磨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无月忽觉肩头一沉,侧脸一看,见大姊头枕自己肩头,美丽杏眼微闭、檀口微启、好看的双下颌略微上翘,哈气如兰,似在等待着什么,忍不住慢慢地吻了上去,用最温柔的方式,夺取了她的初吻…… 天地变色,意乱情迷!对周韵来说,这一刻注定成为她终生难忘的一刻,她的双臂将他的脖子搂得那么紧,似想抓牢自己的心,还有他的心,不让它飞走…… 直到快喘不过气来,无月才移开有些发麻的嘴唇,见她晕红双颊,娇羞无限,闭着眼不敢看自己,为避免尴尬,他故意说道:“大姊今天又抓耗子又抓蛇,菜里面没有耗子肉或者蛇肉吧?” 周韵的心依然怦怦乱跳不止,眼波迷离地道:“今晚菜里没有,不过若你喜欢,以后大姊可以给你做。我这绣榻之下就养着一大窝耗子,和一大窝青花蛇,怕不怕?” 无月心想她是在开玩笑,仍恶心得浑身直哆嗦,忙使劲摇头:“还是不要吧!” 周韵见他似乎不信,从怀里掏出一只灰色口哨放在嘴里,吹出“吱吱呀呀”一声悠长的古怪音律,有些类似老鼠那种尖锐的叫声,又象毒蛇吐信那种嗤嗤声,听得他浑身发冷。 无月不知她又要搞什么名堂,在他记忆中,大姊性格非常孤僻、古怪,自从被乾娘从长白山天池带回府中,就一直神神道道地,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乾娘很宠她,养成一付骄纵的大小姐性格,行事也更加肆无忌惮,府中之人个个畏之如虎。除了跟自己合得来,很少和其他孩子玩耍,和二姊周怡也很少来往。 正沉思之间,却听绣榻之下发出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又象是什么动物在啃木头磨牙的那种“嘎吱嘎吱”声,听得他毛骨悚然。 紧接着,似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脚上爬过? 他心里一阵发毛,忙低头往地上看去,但觉心里猛地抽紧,头皮一阵发麻! 地上无数只大老鼠正三三两两、源源不断地从绣榻之下爬出,有一些从自己双脚之间蹭过,有些从自己脚面上爬过,有一只竟停在左脚上梳理鼠须! 他“妈呀”惊叫一声!忙将双脚缩回绣榻之上,双手捂胸,胆颤心惊地注视着床下。 他并不怕老鼠,可眼下如此之多,黑麻麻地挤满了地面,在地上翻滚、蠕动着,如同铺上一层厚厚的、波澜起伏的黑灰色地毯,任谁见了也会恶心! 这些大老鼠如同监狱里放风的囚犯,在地上跳来窜去,少说也有五百来只!大多数在地上嗅着遛弯儿,有的成群相互打闹,还有个别太不象话,竟当众宣淫,做那见不得人的丑事儿…… 这些老鼠无论在做什么,个个都不时冲着周韵探头探脑,“吱吱吱”温柔叫唤几声,竟似向女主人问好! 一只小猫般大的老鼠显得格外醒目,正静静地踞坐于鼠群之中,神情严肃而倨傲,颇有一股王者风范。见有子孙趁乱偷情,急忙猛冲过去教训一番,那对偷情老鼠弄得正欢,见状赶紧扯开,雄鼠那根红红的鼠屌未及缩回,虽然细小,却也清晰可见! 周韵看得津津有味,毫不害臊,还指着点着让他看。 见这些老鼠行为古怪,无月已由恶心变成了好奇,见那只老鼠在其中个头最大,应该是鼠王。 但见鼠王惩罚了那对偷情的老鼠之后,随即低鸣一声,群鼠立马安静下来,它那双黄豆般大的眼珠子静静地看着周韵,似乎在等候指示。 周韵伸手一招,鼠王立马窜入她怀里,轻舔着她的手指,身子在她衣服上扭来扭去,似在撒娇。 周韵轻抚它身上皮毛,对无月笑道:“它叫娜娜,是鼠王,下面那些都是它的后代。”随手在娜娜背上轻拍一下,娜娜蹭地窜回归队。 无月奇道:“都是她的子孙?那她丈夫呢?” 周韵笑道:“我也不知她原配是谁,或许早死了,下面这些老鼠,只要是雄性,都可能是她丈夫。这种家鼠跟狼一样,一个鼠群之中,只有雌性鼠王能生育后代,所以娜娜见到那对老鼠偷情,必须加以惩戒,规矩不能破坏。” 无月大惊道:“那……那个,娜娜岂非是和自己的子孙乱伦,来繁育后代?” 周韵白了他一眼:“老鼠才没有什么乱伦的概念,娜娜发情时,无论是儿子、孙子或曾孙,只要身体够强壮,都可以交配受孕。要说起来,你跟我娘,难道不是母子乱伦么?” 无月怕勾起她旧恨,再次发飙,忙指着那只犯规的雄鼠道:“嘿嘿~大姊快看,它也知道错了,正向娜娜道歉呢!” 周韵笑道:“这只老鼠叫阿彪,是娜娜的孙子,娜娜最爱它啦,所以它想胡来,娜娜是绝对不会容忍的!它哪是在道歉,而是骚得慌,正向娜娜求欢哩。唉~我要是娜娜,也绝不会容忍你和其他女人乱来!” 无月果然见阿彪一直在舔娜娜红红的屁股,不禁奇道:“娜娜的屁股咋那么红啊?” 周韵道:“娜娜发情时屁股就会发红。” 娜娜大概也熬不住了,回头去舔阿彪的屌儿,舔得红红的鼠屌又伸了出来。阿彪急慌慌地爬到娜娜背上,下身快速地耸动起来,两只老鼠吱吱叫得正欢,看似爽得很! 阿彪似有无月那种射过之后,依然金枪不倒之能。每次完事儿,娜娜似乎意犹未尽,不断地用屁股磨蹭阿彪下身,甚至主动把屁股往它身下拱,向阿彪求欢。如此反复被娜娜勾引到背上,已交媾六次,阿彪依然雄风不减,难怪娜娜如此爱它! 无月看得心中暗叹:“娜娜咋这么骚啊?能和她有得一拼的,似乎只有闭关时和自己梦交的那位美貌贵妇了!印象中,容貌跟画中的王母娘娘一模一样,莫非就是王母娘娘?晕~梦中意淫仙界之后,真是罪过!” 周韵看看正在交媾的娜娜,又看看无月,身子不安地扭动着,玉颊渐渐涌上红晕,眼中似要滴下水儿来。 待娜娜心满意足之后,她再次吹响灰色口哨,音律和刚才有所不同,地上所有老鼠立马以娜娜打头,排成单行队列,饶着房间转起圈来,就象学生在操场上跑步,而且秩序更加井然。其后,随着周韵哨音指令,这群老鼠更是作出许多匪夷所思的杂技表演! 无月苦笑道:“大姊怎么喜欢玩这两样东西?女孩子都挺怕的。” 周韵道:“还不是嫁到扬州苏家后,整天闷在屋里很无聊,逮住娜娜之后,便洗干净关在笼子里陪我玩,当时她已有孕在身,没几天便生下三公七母十只幼鼠。我和苏羽笙婚后一直分房睡的事情被苏家老人知道后,逼他和我圆房,想早些抱孙子。我怕他趁我半夜睡着偷偷摸进来,便将这十一只老鼠放在床上陪我,吓得他不敢来。小鼠一个多月成熟,娜娜竟和三个儿子交配,二十天后又生下一窝幼鼠,其中就有阿彪。老鼠繁殖力强,刚生下幼鼠便能交配,加上子孙们偷嘴生下的幼鼠,不到半年便多达两百来只,在我闺房里安了家,吓得小苏更加不敢来了。那些青花蛇的来历也差不多。若非牠们,大姊能否为你保留清白之身,还难说得很呢!其实,我觉得这两种小动物挺可爱,起码不会背弃我!” 说完横了他一眼。 无月叹道:“总是太不卫生了!” 周韵道:“我每隔两天就要给它们洗澡,有我喂食,它们从不乱跑,身上很干净的。对了,那些小蛇也乖得很,要不要唤出来给你表演一下?”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只色彩斑斓的口哨。 无月连连摇手道:“不要!大姊还是赶快把这两样东西扔出去吧,有它们在,我心里真是怕怕!” 周韵这次倒很听话,下榻从床下拖出两只大笼子,将还在表演得起劲的老鼠们唤回空笼子之中,锁好笼门,提着两只笼子走了出去。 半晌之后她空手而归,也不知将老鼠和蛇藏哪儿去了? 在无月眼中,她似已幻化为一只人形硕鼠! 周韵上榻得意地道:“就知道你怕,哼哼!以后若再惹毛我,当心在你睡觉时,我把这群大耗子唤到你床上,命令它们轮流和你亲嘴,然后从你的衣领和裤管里钻进去……” 无月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感觉和这个危险家伙混在一起实在有些恐怖,忙转移话题道:“大姊真的不回扬州了么?” 周韵道:“和小苏之事已闹得沸沸扬扬,成了江南第一丑闻。大姊早下定决心,连女子名节也不要,好容易才摆脱出来,怎会再回去?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冤家!大姊以后再也没人敢要,只有赖定你啦!唉~不说了,来,咱俩干一杯,算大姊向你赔罪。” 无月干了杯中酒,有些怕怕地道:“你这么凶的媳妇儿,别人不敢要,我更不敢!再说,你不是对乾娘还耿耿于怀吗?” 周韵柔声道:“刚才我也想通了,不再管你和娘之间那些烂事儿。其实只要你好好爱我,对我好一点,我会比任何女子对你都更加温柔,怎舍得对你凶呢?那天我是气极了,真的不想活了,只想和你同归于尽,若真捅死了你,我也决不会独活的!” 无月心中一痛:“可你却刺伤北风姊姊,害她如今成了活死人一般!” 周韵有些不悦地道:“她不过是娘的一个家奴、一个丫头,性命攥在主子手上,死一个有啥了不起!瞧你伤心成那样儿,我心里就来气!” 无月痛心疾首,嘶声道:“你真是大小姐脾气啊,从不知人间疾苦,岂能如此轻贱生命?无论贫富贵贱,都是一条性命,都应该得到尊重,何况是北风姊姊!她若是……我也……” 周韵撇了撇嘴:“得!别说教了,就知道她是你的心肝宝贝儿……我怕她死掉,你会寻死觅活,再不肯原谅我,把师祖留给我的唯一一颗保命灵丹“九九大还丹”,偷偷喂那丫头吃了,至少可保她九九八十一天的性命,否则她焉能挨到现在?” 无月“噌”地一下跳了起来! 这句话在他听来,不啻于仙音般悦耳! 这几天有个问题深深困扰着他,令他难以抉择,而此刻,这一难题迎刃而解,他怎能不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北风心脉已绝,竟能奇迹般保留一丝心跳!他心中对大姊的怨气,此刻总算烟消云散,猛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哽咽地道:“大姊,我错怪你了!……” 周韵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你没有错怪我,若非因为你,我不会救她的……小时候娘成天忙忙碌碌,是师祖把我带大的,这颗大还丹对我意义非凡,它不仅是一颗保命灵丹,更是师祖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每当我想她老人家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不过为了你,别说九九大还丹,就是我的性命也可以给你……” 无月抬头,见她眼中盈盈泪光隐现,那绵绵情意,比她那深邃的眼神似乎更加深沉…… 他今晚前来,原本是要和大姊较劲儿,可此刻,他彻底认输了。 他可以毫无惧色,横刀立马于千军万马之中,纵横驰骋。 但他永远不能无视,一个痴情女子用心灵编织而成的情网。 激情地拥抱,两双嘴唇已紧紧贴在一起,分不清谁先谁后。周韵胸中压抑已久、那无比炽烈的热情,随着眼泪和热吻,汹涌澎湃地宣泄着,一时间天旋地转、心醉神迷…… 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身上流淌的是母亲狂暴的血液,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永不放弃,最终,她得到了自己应得的报偿。 她奉行的信念,是要弄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要肯不懈努力,无论经历多少沉沦和磨难,也永不放弃,苍天也会保佑的。 伴随着激情的热吻和颤抖的抚摸,二人滚倒在床上,周韵把酒席摆在绣榻之上,给二人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也避免了首次亲热,千里迢迢、相互拉拉扯扯地走进卧室爬上床,所带来的不必要尴尬。 大小姐已在床上备好她认为需要用到的一应物品,虽然她压根儿也搞不懂到底需要些什么东西,显然,她今晚是志在必得,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妥协这样的字眼。 当然,有一点她还是懂的,在榻上正中位置珍而重之地摆上了一块洁白的丝巾。 对无月而言,他既不想鱼死也不想网破,拒绝大姊的爱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不知死的是谁,均非他所愿,同时他也很明白,接受这份火爆的爱,与这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共舞,将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以及无法预知、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激烈冲突。 然而,当眼前这位已婚却依然守身如玉的姑娘,向他敞开洁白如玉的酥胸之时,从未真正尝试过少女处子之身的他若还能坐怀不乱,那他就不是萧无月了! 也不知是胸中的思念被压抑得太久太久,还是因为爱得太深太深,周韵的动作狂野而火辣,一点不像未经人事的少女,倒象一位如狼似虎的中年熟妇。 她象一条八爪鱼一般紧紧地缠住无月的身子,将他压在自己身下,用裸露的酥胸摩擦着他的胸膛,感觉腿间有根硬梆梆的东西,本能地伸手一把握住,突然惊呼出声:“我的天!这根东西怎么这么吓人!能进去么?” 她之所以如此着急,主要是想给自己躁动不安的心灵,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家园。在无月面前经历过长久的娇羞矜持之后,她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变得有些恐慌,唯恐别的女子抢先把心上人夺走。 然而她毕竟还是处子之身,面对人生极为重要的第一次,心中虽然充满了期待,却总是有些紧张,有些不安,甚至隐隐有点害怕,害怕心上人对她太过粗暴。 无月哼哧哼哧地道:“我总要先试一试,进不去再说……” 周韵一边亲吻着他,一边流泪道:“无月,我爱你!要了姊姊吧,让我作你的妻子,好么?让我侍候你一辈子,为你洗衣、做饭,作一个最乖最乖的妻子……” 可惜无月很讲原则,哪怕此刻这种干柴扔进烈火之时,依然喘息着道:“可惜夫人之位早已有人预定,大姊晚了一步……” 周韵一怔,半晌之后才有些委屈地道:“那……那就做妾也行,总之我只做你的女人……” 无月气喘吁吁地道:“就是嘛,还是你聪明,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唔~大姊,咱俩衣服还没脱,你这样压着我,我们怎么那……那个啊?” 周韵脸上一红,有些扭捏地道:“我不懂,你……你说,我该怎么做?” 无月象先生教导学生那样说道:“大姊先起来,把衣裳脱光。” 周韵“哦”了一声,依言起身,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高大、健美、冰肌玉肤,一双白兔般玉乳高耸而坚挺,乳头呈鲜艳的粉红色,宽厚的肩臂和臀胯之间,是盈盈一握的柳腰,平坦小腹下那个三角地带,阴阜鼓涨高凸,包住耻骨,并拢双腿时,就象一个有条缝隙的馒头一样,稀疏柔细的阴毛覆盖在高凸的阴阜上,透过阴毛可以看清阴户嫩红的颜色,其上饱满的脂肪垫使得耻部高高鼓起…… 任她胆大包天,被一个男子象欣赏名画一般细细观赏,也禁不住脸上一红,有些心慌意乱,忙一手捂胸,一手遮住下体,紧张兮兮地道:“无月,别光顾着看啊,下……下面还该做什么?” 无月赞道:“好美的身材!简直比影……唔~接下来帮我脱衣服啊……”边说边坐起身来,心中暗道,还好自己反应快,否则…… 周韵心中乱糟糟地,倒未注意到他话中的毛病,依言帮他脱光衣裤,露出那根一柱擎天的玉茎,但觉胸中如有一只小鹿乱撞,实在有些怕怕。 无月抱住她那柔软温暖的娇躯,按倒在自己身下,伸嘴吻向那双淡淡樱唇。周韵轻轻地颤声道:“无月,对姊姊温柔一点,求求你……” 无月一边热吻一边含含糊糊地道:“我会的……”他的嘴唇缓缓上移,吻向少女娇嫩雪白的脸颊、额头和美丽杏眼,继而移向那双可爱的小耳朵,含住耳垂啯吸亲舔。在周韵渐渐升高的喘息声中,他的嘴唇移向美人鹅颈,那是一片粉嫩凝脂,传来阵阵少女幽香,和乾娘等熟妇的滋味大不相同,却一样勾魂夺魄。 一边亲吻,一边伸手握住玉人臀肉,缓缓加力揉捏起来。玉人娇呼一声,脸上突然布满红晕。 无月明白,自己找到了她的第二个兴奋点,他的嘴唇蜿蜒起伏,渐渐吻向那座未经开垦的处女峰,触眼处一片雪白光洁而耀眼,少女幽香更浓。他的舌尖游弋于雪峰周边,感受着它的柔软、滑腻和温暖。乳尖之上,淡淡的两团红晕之间,两粒娇蒂如含苞欲放的花蕾,色彩变得愈发艳丽。 舌尖越过淡淡红晕,轻轻触了一下艳丽花蕾,玉人娇躯猛地一缩,但觉心慌慌地颇为难熬,然而却躲不过灵蛇一般的舌尖,尽情地挑逗着花蕾。周韵娇躯一下子绷紧,双眸微闭,无月不失时机地一口含住娇蒂,猛烈地啯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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