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9月23日是双性恋日。你对双性恋了/误解多少?
我是一个双性恋。
你对双性恋会不会有很多问题?或者有些困惑又不好意思问出来?
说真的,我宁可你问出来,这样我才能有机会被了解,而不是被误解—— 双性恋已经被误解的够多了。
你不相信吗?那我举几个例子好了,而其中有的问题没准几秒钟前也闪过了你的脑海。
双性恋迷思1: 所以你到底是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呢?
这可能是双性恋最常被问的问题。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有两个版本。短的版本是:“都喜欢”。长的版本从 “在遇到她之前” 开始。
遇到她之前,我是一个沉迷耽美小说和 BL 漫画的直女,有一个拉拉的女生朋友。这便是我对性少数群体的所有认知了。在讨论同性恋的时候,我总是义愤填膺地说:“当然要撑同志啊!” 可天真烂漫的我根本不知道其实 “同志” 应该是 LGBT+,这个世界上除了同性恋还有双性恋,还有其他性取向,还有很多未知的可能。
当然,完全了解这些知识已经是在遇到她之后了。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生,说话的声音嗲嗲的,就像是台湾偶像剧那些拥有着 “光环” 的女主角。
当时我们在一个项目的微信群认识了对方,她主动加了我。后来线下见面,发现发现彼此志趣相投,经常聊天聊到深夜,仍不知疲乏。她温柔就像一汪水,而我宛如渴了多年在沙漠植物,好不容易得到了滋养。
我们的性格是如此契合,契合到我以为那个活动,就是为了让我遇见她。
可是你知道,两个性格太像的人做好朋友不一定是好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女生间的友谊,像是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任何一句无心的话、一个举动,都有可能成为细长的针,将这充满了气的气球扎破,一点点往外渗着气,直到最后彻底干瘪。” 我和她就是这样,最后因为矛盾分开了。我删除了她,她也删除了我(我承认很幼稚)。但当我删除了她的所有信息,仿佛这个人没有在我的生活出现过之后,我开始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空荡荡,而生活对我来说,好像没有了任何意义。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质疑自己的感情,我从来不会因为失去一个朋友而变得如此失魂落魄,这种不好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个月。直到有一天,一个姐姐看到我浑浑噩噩的样子后问: “你失恋了吗?” 我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否认我喜欢她,可是这种喜欢是友谊的喜欢呢?还是爱情的喜欢呢?我很迷茫,也很困惑。
在颓废了三个月后,一个性少数公益组织的志愿者因为我的一篇文章找到了我。那天晚上,我们从文章聊到了彼此的生活。她是一个双性恋女生,而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很多年前迷糊的她,聊到了最后,她问我要不要加入双性恋的组织,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一个已经完全没有安全感和极度迷茫的人面前,我需要有人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
双性恋迷思2: 其实,你就是拉拉但不愿意承认而已吧?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直,也不是拉拉。
我开始自己学习相关的理论和知识以后,我发现我还是会对一些女生和一些男生有好感。这种好感不仅仅只是停留在 “我喜欢你,想跟你做朋友” 的友谊式喜欢,而是带着 “我想多了解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的恋人式喜欢。
与此同时,我也开始为其他双性恋志愿者记录他们故事。听故事的过程中,我意识到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原来很多人都在自我认同的过程中都会出现 “瓶颈期” —— 质问自己是什么,质问自己到底是喜欢女生还是喜欢男生。而在探索和质问的过程中,我们也更加了解自己,认识自己:原来,性取向并不是非黑即白;其实,情欲是丰富且流动的。
也所以请不要再一脸猥琐地调侃地问我:“这次找的是男生还是女生呢?”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不应该只是用简单的性别划分。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雪花、烟火。而我们关注的地方,受吸引的地方,可能是对方的性格、头脑、外貌、爱好,等等,唯独不是对方的性别。因为我们爱的是人,不是性别。
双性恋迷思3: 吃了熊掌还想鱼,你很贪心嘛。
唉,我可能选熊掌也可能选鱼,并不是两个都要。
作为双性恋,我们可能有男朋友也可能有女朋友,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同时要有一个男朋友和一个女朋友。
一周前参加我们组织的双性恋故事分享会上来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在听完三个小时的科普和分享后,激动地跟团队的一个女生说:“既然你是双性恋,而且又有女朋友,那你有没有男朋友呢?不如我做你男朋友吧!” 听到这句话的姐姐马上就翻了一个白眼,说:“我是双性恋,但不代表我接受开放关系”。之后她发了一条朋友圈:“今天的分享会算是白做了,偏见无处不在。”
双性恋,是可能对多于一种性别的人产生爱慕情绪的性取向。而开放关系,是指双方同意保持恋爱关系或伴侣关系,同时也接受或者容许第三者的介入。
就算你是异性恋男生,你也可以有很多个女朋友。前提是你乐意,你的女朋友也乐意,大家都乐意的前提下选择了开放关系的相处模式。 当然,作为双性恋的我们,我们可以选择一对一的相处模式,也可以选择开放关系。总而言之,情感关系是两个人的选择,开放关系跟性取向无关。如果你认为双性恋等于不专一,那不好意思,这锅双性恋不背。
双性恋迷思4: 你们双性恋有 “柜子” 吗?
作为一个双性恋,无论你选择的对象是同性还是异性,很多人都会质疑:“你最终还是会跟异性结婚生子吧!” 隐藏的信息则是,“既然你可弯可直,那你就做直的好啦!”
于是 “柜子” 在,又好像不在。
双性恋组织 R&B 创始人 Stephanie 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双性恋的柜子在哪里?》回应了大家对 “出柜” 的质疑:
“ ‘出柜’ 实际上是个非常形象的词语。每个人可能都有自己的 ‘柜子’,这个看似无形的柜子,裹挟了大量的理所当然的常规、定式,包涵了众多的道德标准和审判,让生命经验形态各异的每一个人,都被迫套入柜子之中。想要迈出柜子走一步,并不容易。
出柜,于更广的意义上来说,是一种不同生命形态、态度的自由呈现。只有允许这些丰富多元而不被打压和歧视的生命和声音,走出柜子,被看见它们存在,得以互动和激起新的思想涟漪,这个社会才是真正尊重和包容的、适合每一个人生存的空间。
别纠结于什么是双性恋、双性恋有没有 ‘柜子’、该不该出柜。这个 ’柜子‘ 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诚实面对它真实的存在,也许才是快乐无偏见生活的基点和妙方。”
所以对我来讲,“出柜” 并不是指要大肆宣扬自己的性取向,而是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和欲望。
对这个总是说同性恋和异性恋的世界我想说,不好意思,我不是直的,也不是弯的。我们拥抱多元而流动的情欲,相信更多的可能。
9月23日,是双性恋骄傲日。我希望不止这一天属于双性恋者。
我希望我们也可以被别人看到,并不再被别人用直/弯的二元理解来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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