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个夏天,是有生以来能有记忆的第一个暑假,我跟随父母去纳粮就是交公粮。我爸拉着一辆二轮车,我和我妈在后面推,到镇上粮所大约三四公里,中间经过一座小山坡。稻谷大概有两百斤样子。我吵着要去的原因是答应了纳完粮要给我买本说唐的连环画。现在还记得爬坡时我爸满头汗喘气的样子。工作人员用尖刺工具戳破稻谷袋子检查质量,趾高气扬挑三拣四,而农民们在边上唯唯诺诺等他们同意定级送进仓库。有倒霉的因为不饱满或带了细土粒就得原车拉回家。
他一直给我计算种地是亏本的事情。即使在2019年,一斤稻谷收购价一两块,一个四口之家人均五分地,假设亩产500斤一年两熟的话,产出也就是值三四千块钱还得是风调雨顺,还不算种子化肥和雇机械的花费,也不算自己要吃的部分。我们那还算不错的。所以农民偷渡和到城里当低端人口在我看再正常不过了。
美国人杰米•布朗(JeremyBrown)在其撰写的《从反抗共产党到反抗美国——中国西南地区的内战与朝鲜战争:1950-1951》一书中,援引美军对中共志愿军战俘的审讯材料,提到了几个案例。一个是来自贵州思南县的战俘孙修和(音译),他告诉美军,共产党的征粮数量是国民党征粮量的5倍,他家的两英亩小块土地也被征粮两次。
共产党的征粮是以田地面积为基础,并不考虑土地质量或者家庭依附人口数量,这使得许多家庭落入贫困。在整个贵州思南县,1950年只有最富有的家庭才能吃得起大米,孙修和家人一天只吃两顿,每顿饭60%是马铃薯,30%是玉米,10%是草、叶、根等。正因为吃不饱饭,他才选择了当兵。
另一个贵州兴义县的战俘李华国(音译)提到,1950年1月,因为对中共重税政策不满,转而参加了一支反共游击队。还有四川的唐汉林(音译)也说,1949年末他所在村子中许多穷人都认可新政权,但中共随后采取的重税、禁鸦片贸易,将银元换成了人民币等政策,引起了当地人的反抗。他也走上了反抗中共的道路,加入游击队并袭击了驻扎在他村子里的解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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